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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念书养病,多无聊。
康熙犹豫一阵,便也答应了下来,又与胤礽说了一会儿话,便让他歇着,然后示意胤禔跟着自己出去。
福全也被叫了来,在康熙的询问之下各自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复述了一遍,胤禔说道:“儿臣是追着一只鹿进的林子深处,正好看到二伯抱着太子转过身,那只熊就在他们身前,当时也没有多想就抽出了火枪射了过去。”
“你的身上为何会有火器?你何时学过使用火器?”康熙怀疑问道。
胤禔心里咯噔一下,火枪还是几年前他在外城遇上随使团来经商的荷兰商人,私下里花了大价钱跟人买的,这话当然不能跟康熙直说。
就在他犹豫间,福全突然道:“火枪是臣给大阿哥的,这些日子臣经常带大阿哥去演武场骑马射箭,臣看他天赋不错,就顺手也教了他如何使用火器,那火枪是之前皇上赐下给臣的其中之一,臣看大阿哥喜欢,便送给了他。”
胤禔闻言松了口气,不经意地看了福全一眼,对方满脸镇定,仿佛事实就是如此一般。
“原来如此,”康熙对福全一贯信任,福全说这话便也信了,道:“想来胤禔学这个也算小有所成,朕很欣慰,以后还得麻烦二哥继续好好教导他了。”
“臣明白的,皇上放心。”福全连忙应下。
从康熙那里出来,胤禔连忙向福全表示感谢,福全笑着摆摆手:“要不是你,二伯今日怕是就要命断山林了,倒是我该向你表示谢意才对。”
胤禔有些尴尬地赔笑:“二伯这话见外了,都是侄儿应当做的。”
福全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复又问道:“你这枪到底是哪里来的?”
“私下里跟荷兰商人买的,”胤禔坦白交代:“枪法也是私下里偷着学过。”
“你胆子还真是大,不过算了,这事以后别在你汗阿玛面前提了,你若是对火器有兴趣,下回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胤禔闻言有些意外,福全的话里透着几分神秘,眼里隐隐有笑意,而他还想再问,对方却是拍了拍他的肩,留下句‘你去看看太子吧,难为他了’,之后转身离开,胤禔轻吁了口气,知道福全与康熙一样,一直都希望自己与胤礽关系能处好,想了想还是去了胤礽那里。
胤礽半靠在床头,额头,手胳膊,脚胳膊都被包扎起来,脸上还有划伤,样子看着很狼狈,胤禔踟蹰了一阵,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小声问道:“你还好吧?”
好自然是不好的,胤礽还从来没有遭过这种罪,他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多谢大哥关心,都是皮外伤,就是手脚都折了,得在床上这么躺一段时日,今晚怕是不能与大哥一块品茶了。”
胤禔摇了摇头:“那便算了,养伤要紧。”
然后便沉默了下去。
胤礽觉得有些怪异,按说他救了自己,自己表示谢意,很正常的事情吧,要是搁以前,他指不定还会很是得意一番,然后想方设法地去康熙那里讨赏,怎么如今这副神情反应,却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之感?
胤禔被他这么狐疑地一番打量,顿时就有些不自在,连忙道:“你歇着吧,我不打搅你了,明日再来看你。”而后便落荒而逃了。
胤礽心中怪异感觉越甚,皱了皱眉,一时也懒得再想,躺了下去,有些怨念这一伤着,必然要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了。
外头淅淅沥沥地已经下起了小雨,方顺一眼就看出沉着脸的自家主子心情很不好,又见他的衣服上也蹭上了血污,连忙跟上去问道:“爷,要不要奴才去准备热水,您好沐浴更衣?”
“嗯。”胤禔漫不经心地应着,实则根本没听进方顺在说什么。
一大桶的热水很快抬了进来,胤禔把人都挥退下去,整个身体沉入水中,胤礽昏过去之前那个虚弱的笑脸和那一句‘谢谢大哥’一直在脑中不停闪现,挥之不去。
他确实心虚了,以前不管他给胤礽下过多少绊子,却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欠过胤礽什么,而这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胤礽差点就这么送了性命,却始终没有出手去救他。
当年他不是没想过胤礽死,甚至在康熙面前提过,只是说得再多他也没有真的认为胤礽就会那么死了,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康熙不可能对他下手。
可这次不一样,若不是裕亲王突然出现,若不是那一大批侍卫来得及时,胤礽真的会死,就这么死在他面前,被那野兽生吞活剥。
而他,真的做到了无动于衷。
其实,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残忍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误会了,以为是大哥主动救了他
☆、祭祖
因为胤礽受了伤,康熙下令就地停留几日再行上路,胤礽的伤势好得很快,三日之后便能拄着竹杖下地了,就是手脚都不太灵便,他也不敢胡乱走动,万一留下啥后遗症,倒霉的还是自己。
而同样受了伤的那个,岳端跟他也差不多,岳端是被熊一掌挥到胸口而吐血,好在他身体健壮又没有打在要害处,用太医的话说也是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胤礽下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拄着竹杖去看了岳端,岳端受宠若惊挣扎着想起身给他请安,被胤礽眼神打断:“你别动了,我是特地来与你道谢的,那些虚礼便免了吧。”
岳端犹豫了一下,也知道了胤礽是个什么脾气的,既然他说免了干脆就躺了回去不再坚持。
胤礽笑了笑,寻了张椅子坐了下去,像讲故事一般把那天岳端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又给他讲了一遍,岳端听罢心有余悸,连连道:“幸好太子爷福大命大,有老天爷护着,太子爷能平安无事,必然会有后福。”
“那也不是,当时我差一点就送了命,多亏了二伯和大哥来得及时。”说到这里胤礽顿了一下,注意到岳端听了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一时便有些莫名。
岳端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欲言又止。
胤礽微挑起眉:“你是想说什么吗?”
“有件事……奴才不知道当不当讲。”
“有什么你便直说吧。”这么说着,胤礽心里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而岳端嗫嚅了片刻,咬咬牙便说了出口:“奴才当时昏过去的时候,迷迷糊糊间瞧见前头有人站在树影后面看着,虽然奴才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是……奴才想那身衣服,应该是大爷没错。”
胤礽愣了愣,才慢慢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你是说……在你昏倒之时,他就已经出现在那里了?”
“应该是如此,当时奴才还想着终于有人来救太子爷了便松了口气,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来了,看着他与那只熊殊死搏斗,差一点命丧当场,却是无动于衷,而一直到裕亲王和那些侍卫出现,才出手救了他。
不,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想过救自己,最后不过是看到救兵到,无奈之下才举枪表现给外人看给汗阿玛看而已。
可笑自己竟然会信了他?
胤礽苦笑了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失望倒是说不上,他是什么德行什么品性,自己不是早就一清二楚吗?
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还以为,至少这一次,可以与他把这个面子上的兄弟做做好。
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也罢,这样自己便也不用手软,谁都不欠谁的,也是好事一件。
岳端见胤礽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自己把这事说出来到底是对是错。
胤礽回过神,冲岳端笑了笑,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以后也别再提了。”
“奴才明白了。”
“你好生歇着吧,对了,我看汗阿玛的意思,是准备让你回京之后就去福建,”胤礽说着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岳端愣了愣,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之后,连忙谢恩。
胤礽打断他:“你不用谢我,是汗阿玛的意思,你去了那边好生办差便是。”
康熙不会因为一个救驾之功就给人封王加爵,但给个机会让岳端去福建前线挣军功回来,却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十余日后,东巡队伍到达盛京,盛京将军率文武官员前来接驾。在到达盛京的第二日,康熙带着胤礽,胤禔,诸王贝勒与一众大臣官员前往福陵祭奠。
行过三跪九叩大礼,又上过香之后,康熙朗声念读祭文:“臣祇承鸿绪,抚莅多方,惟逆贼吴三桂,叛自滇南,煽动闽、粤、黔、蜀、楚南等地,兴师四征,以次底定……惟祖宗之灵,遏除乱略,获奏荡平。此皆仰赖先德,默垂眷祐。今臣躬诣山陵,率诸王文武群臣,以告捷礼,虔祀隆恩殿。伏惟歆鉴。”
胤礽跪在康熙后面,有些心不在焉,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原本康熙的意思是他可以不用来的,毕竟在这里又叩又跪的几个时辰也实在是够呛,而胤礽坚持自己没有那么娇弱,不想让群臣以为他这个皇太子半点苦头都吃不了,到底是跟了来。
只是这会儿跪久了,还没有完全好的右腿骨便隐隐作痛,胤礽暗暗叫苦,做什么非要争这口气呢,完全是自讨苦吃。
跪在他身后一些的胤禔很自然地就注意到了他的状况,看了他两眼便转开了目光,心下叹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胤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刚受伤的那两天对着他还能笑脸相迎,后来,倒是没给他甩过脸色,不过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还是堆出来唬人的假笑,他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于是这几日,他和胤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睦相处的关系似乎一下又回到了原点,见了面也没话说,而胤礽也不再给他与之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等到终于可以起身,胤礽已经觉得那腿快不是自个的了,刚站起来,脚下一软,眼见着又要跌下去,身后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站稳之后对方又迅速退了回去。
胤礽轻哂,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他也不嫌累得慌?
祭祀过后康熙还要接见当地官员,胤礽和胤禔先回了行宫去歇息,何玉柱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连忙扶着他歇下,又叫人去传了太医来,太医给他看过脚说是无碍,胤礽挥挥手便让人下了去。
他现在烦得很,对胤禔的态度烦。
要是他跟以前一样,除了在康熙面前稍微表现一番和睦,私下都与他冷眼相对,那是再好不过,他也好应付,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明明就恨不得他死,表面上,都不能算是表面上了,方才那个情况,除了他们俩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又是表演给谁看?
胡思乱想间,胤礽看到桌上搁着的他最近一直随身带着,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把玩的那个九连环……也是从胤禔那里得来的。
到现在胤礽也没能把九个环都给解下来,之前算是兴致十足,花了不少心思在上头,如今看到只觉得腻味不已。
何玉柱瞧见胤礽嫌弃的神色,当即上前去想把东西收走,而胤礽已经先一步拎起来就从窗户口扔了出去。
‘叮咚’一声,是东西掉进窗外水池里的声音。
何玉柱小声提醒:“爷,那是您从大爷那里借来的……”
胤礽闻言撇了撇嘴:“去把东西捞起来,送还给他去。”
“嗻。”何玉柱暗道自己这个奴才做得可真辛苦。
东西送回胤禔手里的时候已经擦拭干净,何玉柱赔笑道:“太子爷说他已经玩够了,就让奴才把东西拿来还给大爷您。”
胤禔接过去,无奈叹了口气:“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跟太子说,若是他还想要下次我再给他送去。”
“嗻。”
太子爷不会再想要了的,就冲他将之丢出窗户外头那架势,何玉柱就敢肯定这已经是胤礽瞧不上眼的东西了。
两日之后,胤礽在康熙的示意下先行启程回京,只是当他看到同行的还有胤禔时,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僵滞住。
当真是阴魂不散。
车队出发的时候正下着小雨,胤禔走上前去,冲胤礽身边给他打伞的太监抬了抬下巴,小太监不知所措地看向胤礽,见他面无表情只当他是同意了,便把伞交到了胤禔手里。
胤禔又走上前一步,与胤礽面对面站着,俩人打着同一把伞,中间只隔着伞柄,几乎近到呼吸相交。
“你在生气?”
胤礽挑起眉,冷笑:“我为何要生大哥的气?”
“那你为何总是这般阴沉着脸?似乎对我与你一块回去也很不满?”
胤礽当真是对他的脸皮之厚佩服到了极致,原来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心虚,还好意思反过来问自己是不是在生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