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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话说完,又补上一句:“臣弟这回自认是考虑周全了,还请皇上不妨放手一试。”
胤礽斟酌片刻,笑了起来:“老九终于是出息了。”
“为皇上分忧是臣弟份内之事。”胤禟难得谦虚了一回。
胤礽问胤禔:“你怎么看?”
胤禔道:“可以一试。”
再问一旁一直没开过口的雅尔江阿:“这些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还是老九他想出来的?”
雅尔江阿瞅不怎么搭理他的胤禟一眼,道:“都是九爷四处与人请教讨论出来的,奴才不过是偶尔提过一两句无关紧要的建议罢了。”
胤禟撇了撇嘴,却没说什么,胤礽也懒得再多问,吩咐胤禟:“回去把你方才说的那些写个详细的折子呈上,朕之后会让九卿一并合计一下。”
“臣弟明白。”
“至于你们两个,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出使海外的各项事宜,这也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别给朕弄出什么乱子来。”
俩人连连表示会谨慎,胤礽便也就勉强放下心来,姑且信他们一回,胤禔的目光在神色不自然的胤禟和雅尔江阿之间来回转,心下暗道,别到时候出了海,在船上打起来,一个把另一个扔海里喂大鱼吧……
一语成谶,当然,这是后话了。
☆、289琼花
胤礽睁开眼,一眼看到露台外俏皮的琼花已经伸进了窗户里头来;呆呆看了半响;才坐起身,叫了人进来伺候。
服侍他更衣的太监见他一直盯着那株琼花看;体贴地与他解释道:“那是昨晚才开的花;这扬州城里;到处都种满了这样的琼花,皇上若是喜欢,城东有个琼花观;那里倒是处观赏琼花的好去处。”
“琼花观?朕怎么听说那里是个道观?”
“道观是道观,不过奴才听人说到了这个时节是琼花开的时候;有不少人慕名前去那里赏花。”
胤礽漫不经心地问道:“与别处可有不同?”
“说是花朵更大更漂亮;也更香一些。”
胤礽笑了:“朕觉得这窗户外头的这株就够不错了,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他若是心血来潮突然去了,想必也要先清场闭观,还有一堆的繁文缛节何必去麻烦那些清修道人。
“皇上说的是。”
“不去琼花观,那去外头随便逛逛?”轻笑声响起,胤禔不知何时进了门来,径直走到床边,就把那不守规矩的琼花折了下来,再递到胤礽面前:“送你。”
胤礽没好气道:“暴殄天物,若是不折了这花还能开个大半个月,被你这么折下来到了明日就要枯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胤禔不在意道:“花堪折时直须折,能博美人一笑也是好的。”
“别贫了,越说越没边了,你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
“哦,见你没醒,就去外头遛了两圈马。”
胤礽示意人传了早膳来,俩人一块吃过东西,胤禔再次提议去外头走走,胤礽想了想道:“不能走太远了,就在附近转转,下午我还要接见人。”
“什么人?”
“岳端他们会来。”
胤禔闻言颇有些无语:“他不是在福建吗?怎么接驾都接到扬州来了?”
“他本来也要到浙江接驾,顺道就来了江苏这边了。”胤礽随口解释。
自他登基之后,岳端就升任了闽浙总督,驻福州总督府,与胤礽也是有许多年没见过面了,这一回得了胤礽谕旨,便迫不及待直接来了江苏。
“这里离保扬湖不远,要不去保扬湖?”胤禔提议。
“好。”胤礽没有多想便就点了头。
用过早膳召见过官员处理了每日必须处理的政事出门也才辰时刚过,胤礽说要低调点,便就只带了几个侍卫和太监换了身私服和胤禔一块出了门。
才刚上车,车外的贾应选低声询问道:“万岁爷,江宁织造曹大人和苏州织造李大人问您今晚可愿意赏脸,他们在小秦淮河边赏山水美景位置最好的酒楼设宴,请您……”
“他们要请朕怎么不自个来,要你传什么话,你收了他们多少好处?”胤礽不客气地打断贾应选的话,语气听来很是不悦。
贾应选当下跪了下地:“皇上恕罪,奴才不敢……”
“下次别说这种事了,去跟他们说,朕没空。”
“嗻。”
“再提点他们一句,他们与其有闲情逸致在这摆酒宴不如回去想想欠着内务府的库银要怎么补还,朕之前下的清点全国钱粮库的圣旨不是作假的,看在先帝爷的面子上,朕可以给他们宽延一段时间,让他们尽快给补上,但机会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奴才知道了。”贾应选心下纳罕,皇上还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
门阖上之后,胤禔笑着道:“这俩人也有点意思,到现在还用孝敬对待皇太子的那一套想笼络你。”
“老爷子在的时候已经把他们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到现在还糊里糊涂没清醒,以后若是他们知趣安分些便算了,否则也不能怪我不看老爷子的情面。”
胤禔点了点头,又好奇问道:“他们从前不是一直与你走挺近的,应该没少孝敬过你吧……”
“他们少孝敬过了谁?”胤礽一眼横过去,哂道:“你就没拿过他们的好处?说到底他们还是老爷子的人,跟我能亲近到哪里去,何况,他们最后到底投靠了谁,别说你不知道。”
胤禔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投靠了谁,投靠了老八呗。
不过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说来也没啥大的意思。
从行宫到保扬湖确实不远,从前几次随康熙南巡他们也都已经来过了不少趟,但每一回都是浩浩荡荡的大队伍匆匆而来,听下头官员胡乱吹捧天花乱坠一通走马观花过后再匆匆而回,像今日这般自在惬意地乘船游湖却是头一回。
租来的小船到了湖心的长春岭停下,俩人上岸拾阶而上,到了岛中山顶的最高处举目远眺,山清水秀,岸芷汀兰,琼花就在身边,散发着幽幽暗香,胤礽深吸了口气,轻闭起了眼睛。
胤禔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笑问道:“喜欢这里?”
胤礽点了点头,如实道:“还不错。”
胤禔伸手指了指前边西北处一角花团锦簇的地方,问他:“那边呢?”
胤礽看过去,点缀在青山间的亭台楼阁,是一座一座分散开来的私家庄园。
胤禔道:“那边住的都是扬州当地的有钱人,大盐商,我先前打听过了,打算在那边买座庄子。”
“买庄子,”胤礽睨他一眼:“你捡到钱了?到处置办庄子?”
“做地主也不错嘛,哈……”
“在这么远的地方买庄子做什么?”
“等以后,来这里养老。”
胤礽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胤禔笑着回视,良久,笑意慢慢在胤礽的眼里晕染开来:“行啊,那这座庄子朕来买好了,这是朕的私庄,不过朕许你以后谁朕一块住,不用你交租。”
胤禔一怔,慢慢收紧了搭在他肩上的手:“那我是不是应该说,谢主隆恩?”
“免了。”
到了下午,施世范和岳端一块来了给胤礽请安,几年不见,岳端明显地富态了不少,倒是对了胤礽恭敬不减,一来便行大礼请安。
“起吧,”胤礽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奴才应当做的。”
胤礽随口问起福建海军的情况,岳端一一作答,并邀请胤礽亲自前去巡阅,胤礽欣然答应。
自胤礽登基之后,海军得见天日,调往台湾规模迅速扩张,海军提督是施世范的四哥施世骥,军中八旗兵与绿旗兵各半,由施世骥和岳端分别统帅。
胤礽问他:“八旗兵和绿旗兵可会有矛盾?”
“有矛盾也是难免的,”岳端如实道:“有些八旗兵确实嚣张跋扈了些,奴才也教训过许多次,已有收敛,如今倒是相安无事。”
岳端光是用‘嚣张跋扈’四个字胤礽就已经能想象出这些八旗大老爷们能傲慢到什么地步,按照康熙朝的惯例绿旗将官出缺时,可派旗人补任,满洲八旗兵与绿旗兵共同作战时,绿旗官兵要接受八旗将领的指挥,康熙对这些收编的前朝汉兵从来都不是完全信任的,也从来没有将他们摆在与八旗兵同等的地位上。
关于这一点,胤礽暂时也还不想改变,不过旗兵这目中无人傲慢嚣张的陋习,倒是确实得好生整一整了。
“军规不可废,”胤礽道:“犯了错的,不管是不是旗人,都要严加管教,切不可有半点姑息了,而且依朕说,是旗人才更要从重处置,不教训他们长不了记性。”
“奴才谨记。”岳端道。
随后岳端又提起一直帮他们做事的他的那个朋友陈老兄也到了福建,想等皇上到了之后拜见皇上。
胤礽一口准了,想了想又提醒道:“不过以后军中之事不能再让他一介商贾插手了,之前那些,朕会偿还给他。”
“他说能为皇上您办事是他的荣幸,他……”
“总之,以后不能让他插手海军的事情。”
“……奴才明白了。”
之前胤礽是私下里做这些事情,托陈家与洋人打交道做些买卖,赚得的银子要填补训练海军、造舰船、造火器所需的军费显然是不够的,也是陈家帮他填这个空缺,虽然胤礽认为这不太妥,但在当时也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但如今不一样了,海军现下是他缩衣节食用国库的银子在养着,万没有让一个商人再插手的道理。
胤礽坚持,岳端也不好再说,这当中的厉害关系他自己也清楚得很,好在陈家只是出银子没有插手其他的,要不就指不定得怎样了。
胤礽看他神色严峻,却又笑了:“不用紧张,朕没打算拿他怎么样,朕不是翻脸不认人倒打一耙之人,他于朕有恩,朕自会给他他该得的好处。”
“那,奴才就替陈老兄谢过皇上了。”
“好说。”
☆、290再访
到达宁波的当日;胤礽先派了张廷玉领了几个礼部和翰林院的官员前去天一阁查对记录那里的藏书种类,并且下口谕,两日之后亲自前去接收藏书。
一行人一直到晚上天黑酉时过后才回来;俱是兴奋不已,七嘴八舌地与胤礽禀报天一阁里的藏书之多之丰富实在是叫他们大开眼界,有不少都是前几朝就失传了的古代典籍,竟然也能在里头找到;众人皆是看得入了神流连忘返了,若是这些书能够重见天日编撰刊行,于天下读书人,无异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从前就去过一回的胤礽对天一阁里到底有什么自然也心中有数,听过禀报之后单独留了张廷玉下来,又叫人去传了胤禟来;让张廷玉旁听,问起了胤禟:“之前朕让老八接手老三的差事,帮朕修全书,他似乎有些不大乐意,你应当知道其中缘由的吧?”
胤禟抿了抿唇,见除了自己还有个外臣在,一时便有些犹豫支吾着道:“臣弟倒是没听他说过……”
“说实话,”胤礽打断他,坚持道:“朕知道你心里明白,他一定跟你讲过,你但说无妨便是。”
胤禟看张廷玉一眼,终于是说了;“庄郡王他是担心哪些书该修,要如何修,修成什么样,这个度把握不好。”
胤礽并不意外地轻挑起眉:“说下去。”
“皇上也知道先帝一贯在这反面把关严格,若按照康熙朝的标准,怕是有一大半的书得大修,有些更是直接焚了也不为过……”
胤禟话一出口,张廷玉的脸色便有了些微的变化,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惋惜哀叹不已,胤礽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来说说,这书该如何修是好。”
张廷玉微低下了头:“微臣不敢说。”
朝廷对文字狱这东西抓得有多紧,算起来他们这些读万卷书辛苦考功名入朝为官的汉臣应当是最为深有体会,他虽然入值南书房颇得胤礽看重,但到底是个汉臣,有些话也确实不是他能胡乱议论的,自然是有所顾虑。
胤礽却是不以为然,道:“朕看你之前在朕面前倒是挺敢说的,朕让你说你便直说就是。”
“……微臣以为,适当的修撰可以,但若是一本书要大修个七八成,这书中的精髓也就全修没了,这书也就不是原来的书了,就算刊行出来了也与鸡肋无异,不如罢了。”
不如罢了,四个字说得虽然轻巧,却到底叫胤礽听出些他心下的悲愤,想了想,便又笑了:“你觉着,康熙朝文字狱可是太过苛刻了?”
张廷玉吓得当下就跪了下去:“微臣不敢妄自议论。”
“朕许你说。”
“微臣不敢。”
“朕不是先帝,你有什么直说便是,何况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即使你说错了,朕也就当作没听过,不会怪罪于你。”
胤礽这么坚持,张廷玉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了:“若是当真有不轨之心的,即使被杀了也是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