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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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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春领命之后没有半点犹豫地就领了一队骑兵去了,胤禔见他神色严正甚至透着些决绝,心生不太妙的预感,拉过随队前去的揆叙,低声交代叮嘱了他几句,揆叙点头之后,便跟着彭春走了。
  胤禔有些心绪不宁,看看福全,终究还是忍住了让他同意自己上前线的请求,跟着来了战场,却只能在大营里待着,被人供起做重点保护对象,其实也确实挺憋屈的。
  彭春拉着马率队到了后山下头,抬头看了看奇峻险峭的上山路,眼里闪过一抹破釜沉舟的狠绝,挥动大旗一声高喊:“将士们,随我冲了!以身报国虽死犹荣!”之后第一个高举起剑,纵马冲了上去。
  军心大振,群情激奋,一众部下跟着彭春于枪林弹雨中奋勇前冲,前头的倒下了,后面的又踩着前头的尸体继续向前,枪炮声,喊杀声,声响震天,一个个的兵卒都已经杀红了眼,尤其主帅彭春,肩上已经中了一箭,他却全然不觉,似乎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或者他根本就只想以身捐国。
  揆叙跟在他后面,艰难地左躲右闪,还要帮着彭春隔开朝着他飞过来的箭和枪弹,也是满身的擦伤,心里是又气又急,算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尚有些理智的了。
  弹雨箭林仿佛永无止尽,就在揆叙也快要绝望的时候,驼城终于在神机营的炮火攻击下被冲开了,费扬古,苏奴,永泰,阿密达等将领兵分几路,率兵齐齐冲了上来,噶尔丹一看这情形,当下吓得脸都白了,也再顾不上彭春那边,丢下大部队与清军对峙,自己带了一队亲兵往乌兰布通山山势最险要的最高峰逃了上去。
  天色已经黑了,双方兵马皆是伤亡惨重,暮色里只闻得炮火枪弹炸响声与凄惨的哀嚎声,到处都是黑烟焦尸,惨不忍睹,所谓生灵涂炭便不过是如此。
  心焦不已的福全见天色已晚,实在是忍不住了,借着掩护,带了胤禔从大营亲赶赴了前阵查看。
  虽然眼前的情形胤禔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再一次重演依旧是叫他心惊不已,福全的眉头蹙得死紧,虽然噶尔丹已经被他们逼上了绝路,但清军这边同样伤亡惨痛,这绝对算不上是一场完美的胜仗。
  胤禔低声提醒道:“二伯,天色晚了,我军对山上地势不熟,恐遭伏击,噶尔丹现在已无路可逃,还是先收兵,明日再发起攻击将之一举拿下吧?”
  其实眼下噶尔丹驼城被破,残余主力被他们团团包围,且补给不继,只要明日福全不像前次一样被人蛊惑下令停战暂歇,噶尔丹便是插翅也难飞得出去,所以胤禔对此并不担心。
  福全也正有鸣金收兵的意思,当即下了令,停止进攻撤回部分伤重兵卒,其余人就地扎营,转入防御,严防已经穷途末路的噶尔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爷其实想错大哥了,大哥是想要神机营,但是没想过这么弄死他舅舅,他还没那么狠
  噶尔丹也不会死,他还得留着给太子爷收拾
  祝大家新年快乐~


☆、停战

  福全下令歇战之后;彭春是昏迷着被人给抬回来的,身上中了几箭;好在都不在要害处,随军的太医给拔了箭上了药,几个时辰过后;人便醒了。
  胤禔听人回报便去了他的营帐里看了,见他满脸悲怆,不由得皱眉;将帐子里的人都挥退了出去;沉默了片刻;问道:“都统大人,为何在战场之上;你要选择那种一心向死的打法?还有之前几次,其实我一直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彭春听了,挣扎着想下床跪下,被胤禔给挥手打断了,让他就这么躺着说。
  彭春老泪纵横,许久,才哽咽道:“奴才该死……”
  其后,在彭春涕泪交加地诉说中,胤禔知道了事情原委,便是震惊不已。
  对彭春的品性,胤禔是信得过的,也相信他绝无通敌叛国之意,只是被逼无奈竟被迫得想要以身殉国以死明志,若是事情揭出来,彭春就算不死也免不了得流放,胤禔以为未免可惜了这么个人才,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准岳父,他还要借助他在军中的势力。
  最后他叹了口气,劝道:“既然这事再无其他人知晓,便当做没发生过吧,都统大人也别一心想着以死明志了,噶尔丹已是穷途末路之徒,只要除了他,这事便不会再与你牵扯。”
  彭春闻言诧异地看向胤禔,他与胤禔说出来,其实便已经是等着领罪了,却没想到胤禔这话的意思,竟还是要他继续瞒下去?
  胤禔笑了笑,道:“你只要不要再做这种惹人猜忌的举动,便不会有事,噶尔丹那里,不用担心,他自顾不暇,没工夫管你这桩的。”
  大战过后的第二日,天降暴雨,胤禔因彭春的事情加上担忧福全决策有变,心里原本就烦闷不已,一看这天气突变,更是心生不妙,听人禀报福全已经撤回了大部分围守在乌兰布通山边的兵马,这会儿正与常宁在大帐里头商讨军情,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赶了过去。
  原本定好的今日天亮之后再战一举将噶尔丹拿下,但一整晚过去,福全和常宁两个却俱是犹豫了,尤其是福全,经过昨日一整日的恶战,眼见着大军伤亡惨重元气大伤,思及今日若是再战,怕也是有心无力,且又天气如此恶劣,也实在不适宜继续进攻,万一局势逆转,那便是前功尽溃了。福全是最高主帅,自然是考量得多,毕竟,能拿下噶尔丹,功劳首先是皇上的,其次是大家的,但若是有个万一,战局逆转,那责任可就是他首担了。
  而如今这情形,噶尔丹主力已经破了,仗也基本算是打胜了,至少康熙交代的任务是已经完成了的,所以要不要再继续进攻,福全确实是拿不定主意,思索再三下,便又打起了退堂鼓。
  福全的心思胤禔心里自然清楚,当初他年轻气盛,不甘心就这么让噶尔丹得了机会逃走,为此顶撞了福全吵得整个大营上下都有所耳闻,确实是他逾越了,最后被人参也是活该,但是这一回,他实在不想就这么又一次看着噶尔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出胤禔意料的,噶尔丹一大早就派了使者来军营求和,还抬出了达|赖喇嘛的招牌,向福全保证,表示噶尔丹已经知道了大清的厉害,必定休征罢战向大清皇帝上请罪书,而福全显然也是被他的说辞被打动了,正与常宁商量着要向各路领军大臣发印文下令停战。
  胤禔问明白之后,并不相劝,只是提醒道:“二伯的顾虑极是,眼下情形确实不适宜再战,若噶尔丹当真有休征罢战之意便是再好不过,只是此人狡诈异常,必不可全信,二伯即使面上应了他,也得防着他行的是缓兵之计,这留后堵截以防其窜逃回漠北的兵马可否暂缓撤去?”
  福全这样的亲王爷,其实性子跟康熙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好生与他这说他是听得进去的,当真是顶撞上了,说得再在理都是无济于事。
  果然福全一听,这正拟印文的笔便停了下来,皱着眉道:“噶尔丹虽然狡诈,却如今已到穷途末路,手下兵马所剩无几,若真是假意求和,即使窜逃了怕也逃不了多远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又何苦再劳师动众。”
  胤禔对这话诧异不已:“二伯您何以会如此认为……”
  福全叹了口气,道:“大侄子你是不知道啊,替噶尔丹来求和的是达|赖喇嘛的弟子,他不但以达|赖喇嘛做担保,更是对天起咒,甚至愿亲身留下做人质,只等噶尔丹将请罪文书送至换他回去,且他满口仁义之说,更道我们这般对已有悔过之意的穷途末路之师赶尽杀绝,不合皇上以仁义治天下之理,实在是……”
  原来如此,福全和常宁脸上写着的顾虑胤禔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是在担心康熙也并没有非要将噶尔丹置之死地的意思,若是噶尔丹当真怕了真心求和了,而他们还咬着不放赶尽杀绝,康熙那里不好交代不说,过后这些蒙古人难免会认为是大清皇帝不仗义不宽仁,他们哪敢让康熙背这个骂名。
  于福全看来,噶尔丹有悔过之心答应停战求和从此不再犯是最好不过的结果,所以既然已经答应了撤军停战,却还留着一队兵马做阻截,难免显得是他们诚意不够,仍有伐之而后快之心,这让人家就算本真心想停战,这会儿也不由得被吓得又犹豫了,这也是福全不想看到的。
  而在胤禔听来,这根本是那前来游说的佛僧巧舌如簧抓着了福全和常宁的心思巧言蛊惑他们而已,噶尔丹若当真是如此好打发的,便也不会让他汗阿玛头疼这么多年了,只是他听了福全说的却是很有些无可奈何,便道:“那二伯,可否请至少私下里另派人马盯着他们?若是有个万一,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跑了。”
  常宁闻言想了片刻,也低声劝起了福全,而福全终是点了头,只是这领兵的人选……胤禔本想说自己前去,但想想便也罢了,没有再做声,只等着福全和常宁两个自己决定。
  俩人正犹豫间,有人进来禀报说是佟国维要求见他们,福全又皱了皱眉准了他进来。
  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十岁的佟国维进来便跪了下去,眼眶还是红的,哽咽道:“请裕亲王,恭亲王允奴才戴罪立功。”
  出了佟国纲的事情之后,福全便夺了佟国维的职务,将他留在军营之中,昨日的大战他也并未出战,这会儿显然还不知道福全已经下了停战的决定,是来求福全让他上前线的。
  福全见他模样难堪,心中不忍,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舅舅快请起。”
  让佟国维戴罪立功,其实佟国维自己不提,福全和常宁私下里商量过也正有此意,到底佟国纲已经死了,还死得不是很光彩,康熙这仅剩的舅舅,怎么也不能让他背这么个贪功冒进致大祸的罪名回去。
  于是最后这领兵在噶尔丹逃亡必经之路上伏击的任务便交给了佟国维,当然福全也担心他会再出事,又派了都统永泰随其一块。
  京城。
  胤礽搁下笔,外头淅淅沥沥地正下起了雨,而他托着腮看了一阵窗纸外细雨中摆动着的月季,终是吁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何玉柱一面给他斟着茶,一面小声禀报道:“爷,乾清宫那边传回消息,讨伐准噶尔的大军打了胜仗,不过皇上似乎不是很高兴。”
  “爷知道了。”
  哪能高兴呢,噶尔丹要跑了,佟国纲又死了,高兴得起来才奇怪吧。
  胤礽挥挥手示意何玉柱退下,翻着手里那翻来覆去已经不知看了多少遍的胤禔寄来的信,是他跟着康熙启程回京的路上收到的,后来便再没有了,想必是他已经到了战场之上,没了空闲。
  那信里也都是些问候之语,并无逾越孟浪之处,唯一一句‘兄甚是挂念’也不过是平常之言,只是于胤禔笔下写出却多少让胤礽看了心里有些不平静。
  于是每每心烦之时便总是忍不住拿出来看上一看,次数多了,这信纸竟也看着旧了,胤礽惊觉时,才是明白过来,自己到底都生了些什么心思来。
  想象着胤禔现下可能在做些什么,胤礽又不免觉得好笑,他与他如今这样,互相算计着,又多少带了些真心,也不知是缘是孽。
  呆呆坐了一阵,何玉柱进来给他另换杯热茶,见胤礽还愣着,免不得提醒道:“爷,四爷来了,在外头已经候您许久了。”
  胤礽回过神,抿了口茶,道:“爷这就去。”
  


☆、回朝

  胤禛突然来求见;让胤礽有些意外,他与胤禛素日并无来往;大抵也就是半道上遇上打个招呼的交情,早先胤禛刚入部时也曾向胤礽示好过,不过被他给拒绝了;后来便似乎是看出了胤礽无意与他亲近的意思,也就不再自讨那个没趣了,所以他这一回突然前来;多少让胤礽心生了几分疑虑。
  问过安之后;胤礽命人给他赐了座奉了茶来;才问道:“四弟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胤禛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说道:“昨日臣弟去给皇上请安,皇上问起臣弟户部诸多琐碎事宜,似乎是对前头山东几县县令私征火耗之事仍有疑虑,想是担心同等事情再次发生,一直说着抓一个办一个总归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臣弟亦深以为然,又思及山东一案是二哥您办的,便想来问问,二哥对此可有何想法?”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本这些天胤礽就一直在思索着该怎么办这事,没想到胤禛倒是先找上了门来,于是他便也不动声色道:“我也曾听皇上提起过这事,确实是该想个彻底解决的法子为好,只不过这一时半会儿的,倒也实难想到好的对策。”
  胤禛道:“臣弟倒是听人说过一个法子,不知二哥可愿一听。”
  “你直说便是。”
  “此法谓之火耗归公,即令各省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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