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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亦苦笑不得,“东方,你可知道,你这一搀和,这故事要改了多少?你只是因为玩心一起,就这么做了,又叫别人情何以堪?”
东方不败笑道:“我倒是,真的想看看岳不群身败名裂,左冷禅失名失利。”
杨亦无奈地走过去,与他肩并肩站在一起,一同望向大海,轻轻地道:“既然你要这江湖,我便陪你一同进退便是!”
两人临风而立,都静静地站着,一身霜华。
身后几位侍卫看着,不禁都是会心一笑,这两年他们一直看着,在这异国他乡,杨总管是怎样对待教主的,就算教主脾气变得很是怪异,也不曾有半点怨言,就算落入食人部落,杨总管宁愿学佛祖割肉喂鹰,也不曾教教主受半点委屈…
几人皆是轻叹一声,各自到船舱里去嘱咐部下仔细摇船去了。
☆、第 63 章
“砰!”童百熊重重地倚在椅子上,用手揉了揉额头,骂道:“这恼人的武林盟主大会!”
贾布也坐下,锤了锤胳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不是,真是累死人了!别看这是白道,龌龊心思可真不少!”
上官云也在一旁找了个座坐下,笑着揉揉肩,“古往今来,越是权力的中心,越是如此,不是?”
童百熊一听,骂道:“这群伪君子,真是人模狗样!看起来岳不群文质彬彬的,竟为了练什么《辟邪剑谱》自宫!左冷禅那个虽然耍些阴谋诡计,但原来还像个汉子,现在居然…”说到这里,童百熊也说不下去了。
贾布略略正色道:“这话可说的不对,若是在他的认知里,权势比其他的更重要,那么即便为它做出如此牺牲也值得,反正这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就像少林僧人,为了斩断六根而剃发,这不是也是借助外物来是内心得到宁静么?那么,自宫来练功,和这又有什么区别?”
童百熊和上官云沉默。好一会童百熊才道:“个人所见不同罢了!”便不再言语,可见他眉头紧紧地皱着,便知他定是还在想着这件事。
贾布微微笑了笑,别人和他的意见不同,本就是自然的,接着抬着两只站不起来的腿,颤颤地站起来,揉着腰道:“得了,今天累死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童百熊站起身道:“我也回去了,明天还得忙一天,可不能出了岔子!”
上官云站起身还没开口,就见一个弟子拿着一封信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堂主,堂主!”
上官云眉头微皱,有些不喜这样毛毛躁躁的人,不由冷声道:“有什么事!”
童百熊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什么事?”
那弟子见一张布满银须的大脸,吓了一跳,连忙将信举起来,道:“童…童堂主…教…教——”
“叫什么叫!”童百熊一把将信拿过来,见到信上粘着的鸡毛,不由一愣,寻思道:“教中现在还有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么?”忽然他瞪大了双眼,视线定在信封上,再也挪不开,口中颤颤道:“是…是教主,是东方兄弟回来了!这可是两年多,两年多,唯一传来的消息啊!”
教主?贾布与上官云赶紧走近两步,看到信封上的字,不由都激动了起来。贾布走上前催促道:“你倒是快打开看看啊!”
稍一回神,童百熊抹了抹眼睛,瞪了他一眼,“你别急!”说着自己也急匆匆地将信打开。
信上字数倒是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字,信的最后却又添了几行字,信上斜斜扭扭的,竟是杨亦的笔迹,只是报了平安,叫他们不要惦记,不过几个月便可以回去,由苏州登陆。署名自然就是东方不败的大名。
童百熊看完信,将信交给贾布,微微吐了一口气,眼中光亮闪闪,竟是有了泪花,他低低地道:“东方兄弟,我当就算我进了黄土,你也不会再教我见你一面了,东方兄弟,你回来了,真好,真好…”
海上的一座小岛上,杨亦一手托着一只鸽子,一手轻轻地梳理着它的羽毛,微笑着问东方不败:“东方,你说这信鸽都放出去好几天了,他们会收到吗?”
东方不败看着眼前船上进进出出修理着的人,侧了侧脑袋,不太确定地道:“应该可以吧…”
杨亦低低地笑了起来,小声就像从喉咙溢出一样,“你看,就连你自己都不确定了!”说着,他抬头看向船,有些感慨地道:“我们都离开近三年了,不知道那些鸽子还认不认家?”
东方不败走过去,握住杨亦的一只手,开导道:“怎么这么伤感?它们当然会认得家!就算他们不认得,我们也认得不是?”
杨亦见东方不败这般开导他,不由微微一笑,拉着东方不败向岛内的萧萧瑟瑟的落着叶子的丛林走去,东方不败连忙挣开手,略带紧张地瞪向杨亦,轻斥道:“莫要胡来!”
杨亦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东方,我…”杨亦无奈地舔了舔唇,“我什么都没想干!我只是觉得那边有果子,想过去摘了尝尝!”
东方不败顺着杨亦的手看去,此时正是秋季,果然有几个红通通的果子挂在枝头,微恼道:“本座还真是误会杨总管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东方!”顾不得手中的鸽子,杨亦随便一扔,任它自己去飞,就连忙拉住东方不败,急道:“谁说你误会我了!我…”说完这句话,杨亦忽然打住,讪笑了两下。
“教主,船已经修好了。”杨亦正讪笑着,一个侍卫就走过来抱拳说。
东方不败微微颔首,道:“已在这岛上耽搁两天了,我们启程!”说着斜了杨亦一眼,轻哼一声,就上了船。杨亦无奈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五岳盟主一战,江湖又泛起一阵风浪。左冷禅竟被岳不群毁了双目,此时五岳盟主易位,左冷禅威望大减,而他当年干的那些事,不知从哪都流传开,嵩山派越发不如从前,隐隐有了败落的趋势。
正在岳不群春风得意之时,竟传出了他修炼邪功《辟邪剑谱》的事,此事是由已被灭门的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和少镖头林平之同时揭发。
少林禅房中,方证大师微微叹了口气,扫视了一眼前来求证的各方武林人士,无奈地道,“各位都是在自己地盘上名动一方的人物,何必非要在此事上辩个真假?”
有个不知名的老头有些不满道:“方证大师,我们敬你是武林中的长辈,又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否明确地告诉我等,修炼这《辟邪家谱》是否真像林家人所说的一般,要自宫?”
方证大师微微蹙了蹙眉头,满脸为难,看着这虎视眈眈的各位英雄豪杰,又是叹了一口气:“老衲也知道,瞒不过各位,老衲今日便说了也罢,”他顿了顿,坐直身子,颇有些将佛经的感觉,“曾经,三年前有一日,老衲收到过一封匿名信,确实提到过此事!”说完就闭了口,别人再问什么,也不再答话。
众位武林人士一时深以为然。
岳不群身败,万人嘲讽。
☆、第 64 章
江苏,苏州,码头。
海岸上惊涛澎湃,卷起千堆雪。海浪狠狠地拍击在岸上,溅起浪花,轰轰的声音,如同雷鸣。海面上的海鸥低低地盘旋,偶尔发出一声鸣叫,片刻便被埋没在这水声中。
童百熊将手搭在额上,翘首远望着,大声道:“这都两个月过去了,东方兄弟怎么还不来?”
上官云负手而立,也是远远地瞧着海面,悠悠地道:“童堂主,你别急啊!我们才来十多天,你就等不及了?”
“谁等不及了!”童百熊嚷嚷起来:“我还不是怕教主在海上过得不好!”
“过得不好?”上官云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说杨总管在那,会让教主过得不好吗?”
童百熊顿时气弱,,却还是道:“杨兄弟会不会让东方教主过好是他的事,我但担不担心是我的事!难道上官云你就一点不担心教主?”
上官云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前方道:“你看,贾堂主回来了!”
童百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一艘小船远远地划来,就像水中的一片叶子。
慢慢地,小船近了,贾布才从小船上跳到岸上,对着期盼的两人,叹了口气,道:“还没有见到教主的踪迹。”
童百熊精神萎靡下来,懒懒地道,“那老夫就先回去睡会了!”
贾布看了看童百熊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佝偻了好多,微微蹙眉,不解的问:“童堂主怎么了?”
上官云叹了口气,“童百熊最近精神不太好。”说着也担忧地看过去,只见童百熊踉跄了一下,心猛地一揪,见童百熊又稳住身体,才好受些。他低声道:“在神教中,我们也斗了大半辈子,如今若是他去了,唉…”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
贾布挠了挠头,“要不要请杀人名医平一指来看看?”
上官云轻轻摇了摇头,“怕是不必了。”
贾布默然。
又是几日风雨飘摇,武林之中,日月神教的地位愈加显著,处处可压正道一头,华山派,嵩山派渐渐没落,泰山派本就不景气,衡山派与世无争,而恒山派在令狐冲的领导下,也渐渐地不露风头。
“看看——船来了!”突然一阵声音响起,几人立刻站起来,果然远方渐渐出现了一个微小的黑影,越来越靠近,渐渐地众人都能看清了,那硕大的风帆上,写的依旧是离开时那个“嬴”字。
“东方兄弟!东方兄弟,你回来啦!”童百熊远远地声嘶力竭地喊着,“东方兄弟!”眼中渐渐浮现泪花,“东方兄弟,你终于回来啦,都三年了!你走的时候是冬天,现在都到了七天了!”
船头站着两个人,远远地看着,岸上的人影渐渐地清晰起来。
杨亦微微笑着,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了看,“东方,你看到了吗?我们回来了。”
东方不败也勾起了一丝笑,感慨万千,“对啊,杨亦,我们终于回来了!”
杨亦握住东方不败的手,稍微紧了紧,东方不败突然眼眸微转,轻轻一笑,瞬间身体拔地而起。
“呀——”杨亦冷不防地惊呼了一声,连忙扣住东方不败的腰,任凭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脚下没有着力点,杨亦只好紧着手臂,任凭东方不败带着他。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清清凉凉的声音响起:“杨亦,你练了多久的武功了,怎么还怕这个?”
杨亦抬了抬头,瞪着眼:“改哪天我练好了武功,要我带着你来飞飞看!”
“哦?”东方不败笑地胸膛震震,“不知何时你才能练好武功?”
杨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脚下一阵踏实,可是腿却还有些软,手来紧紧地搂着东方不败的腰,头靠在东方不败的肩上,微微喘着气。
周边要围上来的人都是一阵尴尬,一时不知道是围上去,还是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童百熊也愣着站在那,不知所措。上官云额角流下一滴冷汗,他抬手擦了擦,不知道看到了这一幕,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东方不败见周围人的面色怪异,不由脸色冷了冷。刚要出口斥责,杨亦就立即站直了身子,微微笑着对周围人拱拱手,“让各位见笑了!”随即冲东方不败眨眨眼。
东方不败见杨亦不在意,面色微暖,扫视了一周,“本座不在教中这段时间,都有劳各位了!”
众人都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童百熊这才抹了抹眼泪,黯然地走出包围圈。
“童大哥!”东方不败叫了声。
童百熊身体微顿。
“谢谢你了。”东方不败低低地道。
童百熊听得清楚,豪爽地摆摆手,装的不在意地地道:“没事,没事!”然后略带佝偻的身影渐行渐远。
上官云连忙跟了上去,调侃道:“童堂主,你眼睛怎么红了?”
贾布也连忙跟上前,与三人一块走着。
然后童百熊的声音:“你哪只眼看见老熊眼睛红了!”
… …
因为东方不败出海是秘密行为,来迎接的人见过东方不败,也就连忙退了下去。只剩下了杨亦和东方不败两人。杨亦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东方不败的手,“童大哥…老了…”
东方不败微微点头,眸子沉了下来,有些惆怅在蔓延,“是啊,童大哥也老了,早晚我们也会一样…”
杨亦突然又笑了笑:“人生苦短,珍惜现在,才是真的,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目中皆是珍惜。
书房中立着几个人,在报道着武林中的事。
东方不败微微颔首,听完这一系列的变化,道:“原来我神教已经这么厉害了?”只是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喜悦,他微微顿了一下,才吩咐,“过两日就回陕西西安的别院。”说完就起身,披上了披风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