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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成才已经学会尽可能不发言。
“这是你们的宿舍,晚饭前领发作训服和日常用品。”
齐桓推开一扇房门,我和成才连忙钻了进去。这家伙就在前面念念叨叨念念叨叨的,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啦。齐桓根本不往屋里看,把门关上。
这里比班里的宿舍小多了,只放着两张高低床,很明显,一屋四人。先住进来的两个,一个是中尉,一个居然是少校。看他们的肩牌,我和成才都有些错愕。
中尉疑惑地问,“你们是基地的,还是来……受训的?”
成才回答,“报告首长!我们来受训的!”
中尉松了口气,“哦,那就那就……真他妈的!”
我们被他忽然释放的愤怒吓了一跳,刚稍息了又立正。
少校笑笑,“放松放松。不是说你们,我们刚才正在口头宣泄。”
宣泄?哦,也是,就黑面神那样儿,横眉竖眼蹬鼻子上脸的,还真没几个人受得了的。
中尉果然就接口抱怨起来,“见过这样的部队吗?开眼吗?一窝黑!你们来晚一步,没见着这位少校刚被中尉训!做好做坏都没用,他就是要你难受!”
啧啧,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伙老A早就给死狐狸熏陶成碳了,搁这儿虎假狐威呐。少尉同志,你看出真相了,那死狐狸就是要咱难受。
少校疑惑地饶了饶下巴,“我在纳闷,号称甲种部队克星的老A会是这样练出来的?”
据咱对死狐狸的观察和了解,再看今儿这伙死老A的态度,咱可以肯定,老A是被那死狐狸黑出来的。那死狐狸,有黑无类就是说他这样的了。
中尉连连点头附和,“我也在纳闷!”
少校却说,“你那是郁闷,纳闷是要伴随思考的,思考待会儿再说。”
对,得跟我这样思考才行。
少校说着,看向我和成才,那是真正平等的友好的目光,“原来四十二人的最后两个是士官,放松好吗?人老A也说了,受训人员不分大小,他为大,咱们小。”
中尉又怨愤,“小成微生物!对咱们像对病毒!”
不,那死狐狸不会当你是病毒的——病毒还有能置人于死地的呐。我告诉你,他就当你是最原始的单细胞生物——那叫什么来着……草履虫!对,那狐狸就当你是草履虫,只需要伸出根儿小拇指,随时随地,碾死。
少校笑了,“不管啦!分床分床!学生时代最快活的事之一就是新宿舍分床!平常心平常心!”
成才开口,“我们上铺。”
中尉摇头,“那怎么行?一个少校一个中尉,还要你们士官发扬风格。”
成才忙解释,“我们都是班长。一直睡上铺。”
少校点点头,“是啦是啦,做新兵那会都是班长睡新兵上铺,方便照顾。是不是?”
我也连连称是,“是的。都已经睡习惯了,换下铺睡不着。”
中尉有些不满,“好笑了。要把我们当新兵照顾吗?”
少校却是笑笑,“咱们现在在老A也算是又当了回新兵了,是新兵。平常心平常心。”说着,他让开,做个恭请的手势,“请,发扬风格给你们上铺。”
我和成才开始整理,少校帮忙,中尉仍在生闷气。
我们连行李都没有,这种整理简单得要命。很快几人就坐下。
于是我们知道了,中尉叫拓永刚,来自伞兵,老A挖过来的,他不理解被挖过来的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
其实很好明白,到这儿来的基本都是军官,级别还差不多。军队讲命令讲服从,大家都一个级别,你说得有理我说得也有理,凭啥听你的不听我的,这还不就闹矛盾闹争执。所以呐,那死狐狸啊,现在就是要治得你服服帖帖。
少校叫吴哲,和我们同一军区,军事外语双学士,光电学硕士,就比成才大两月,一代骄子,可说的最多的就是……平常心。
成才说,“我编号41,许三多编号42。”
吴哲,“平常心平常心。我39。”
拓永刚,“27。”
然后我们沉默,无论军衔学历,此时一样茫然。
拓永刚觉着奇怪,“你们受得了吗?我已经觉得来错地方了。”
成才拿不准该怎么说,“我受不了的就一个,以前命令我的人对自己要求更严。这里对人和对己是两种对待。”
好像是应着成才的话,楼下传来喧哗和笑语。我们四个伸脑袋一看,是齐桓和几个兵在楼下,他们在喝啤酒,不是休息时间,更不是会餐,居然在喝啤酒。齐桓现在是另一张脸,拍着他的老A队友,传递着冷餐食品。
屋里的四个人缩回头来,脸上与其说是惊诧不如说是震惊。
成才轻喊,“我的天。非休息时间在公用场地聚酒,这在三五三团够记大过。”
拓永刚握拳,“我可以去举报他们吗?”
吴哲摇着头,伸出只手指左右摆摆,“我来给你们复习一下规则。除教官和他之外,你们不能跟任何基地人员私下交流——也就是说,你只能向他本人举报他。”
没有错,分析的很正确。所以说,这规则还真是非常实用呐。
众怒
拓永刚恼火,“这叫什么规则?”
这个规则叫,州官放火乐呵,百姓旁边瞅着。
吴哲凑在门边,“你们再看。”
就着门缝往楼下看去,一辆越野车视若无睹地从齐桓他们旁边驶过去,车上坐的是个大校,选拔那会儿,我见过他跟团长站一块。
吴哲,“如果没弄错的话,我记得他是这里的基地指挥官。”
哦。明白啦明白啦,这伙州官敢放火,不是因为他们一手控制了举报源头,原来是上头有人睁只眼闭只眼放行呐。
领军服的时候,齐桓又绷起他寒冰似的脸,喝酒时的好心情是绝没有了,他在训话——一个中尉在教训十几个尉官和近十个校官。齐桓说,所有受训人员,在受训期间不得再穿戴军衔,所有的人都从零开始。也就是说,都是他的士兵,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的兵。
沉寂。
齐桓扯着嗓门吼,“就是说,你们现在就只是一刚换军皮的老百姓!听到没有!”
一群尉官和校官沉默着,一群散步都会不自觉踢正步的人齐声喊道,“知道!”
然后几名老A开始发放特种兵的作训服装,“35,36,37,38,39,40……”
大多数军官,显然对手里的作训服都不是太满意,因为他们发现那套作训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虽说因为样式不错穿出去也不会被人当民工,可最多也就当是一军服迷。
我和成才笔挺的一个军礼,宝贝似的把那套军装捧走了。说实话,自打上次看袁朗穿着这身进行射击表演后,我就觉得吧,这作训服其实还真是很吸引人呐。
半夜,楼下忽然响起了尖厉的哨声,随后是齐桓冷酷的喝令,“紧急集合!”
我和成才条件反射地已经开始穿衣服。拓永刚和吴哲也跳下床来穿衣服,迅速无比。只不过他俩上衣还没上身的时候,我和成才就已经装束停当拉门跑了出去。
我俩是第一对冲下楼的,周围还是一片夜色。可非常奇怪的是,楼下一个人也没有,连哨兵和刚才吹哨的齐桓也没有。
虽然疑惑,可多年来已经养成习惯了,两人立正站定。
在我们之后到的人基本速度等齐,络绎不绝地冲了下来,大家自行地开始列队。只是,这空地上,除了咱们这个队列,其他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刚集合的队伍开始有点松动,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拓永刚张望着,“刚才那集合哨吹的是咱们吗?”
“是咱们。”
“没人啊?怎么没人啊?”
“是开玩笑吧?”
队伍的嗡嗡声越来越大,连成才也已经开始东张西望了。
我笔挺地站着,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于是回忆……吹哨,黑面神喊集合,穿衣服下楼,楼下没人……这么说的话,那黑面神根本就不是在楼下喊的紧急集合,他应该一直站在我们的视觉死角,所以我才没看见他的人,也就不可能发现他移动的脚步声……那死狐狸最喜欢干这事儿的,恐怕他现在就躲在附近偷看咱们呐!
我刚想明白,正要提醒一下那些交头接耳得正热闹的人,一个人影慢吞吞地从树丛后踱了出来。
这脚步,果然是那死狐狸,他肯定在树后面猫很久了。还一直闷声不吭,动都不动,就是防着我的耳朵吧。完了!看那狐狸笑的,完了!
众人讶然中都沉默下来。
“你们完了,我是教官。”狐狸奸笑。
嘿,你故意躲这儿阴别人,还好意思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呀……就算刚才大家认错,听你这么一句,早就给你气岔了气儿都。
大伙气得够呛,可人老A才懒得看呐,该干嘛干嘛。
齐桓拿着记分册跟着出来,站在袁朗身边。袁朗宣布,“扣吧。每人扣两分。我说我们的规则,做好事没分加,做错事扣分,一百个积分,扣完走人。两分本来是给大家见面礼的,队列中不交头接耳好像是新兵连就有吧?”
狐狸在每一个人面前踱过,并且伴之以那种幸灾乐祸的注视,散漫而不在意,看起来是存心让人更加恼火。齐桓刷刷地在记分册上打着叉,到我面前停下。
袁朗,“这个不扣了,这个真没动。”你真会不扣?
齐桓,“已经划上了。”我就知道。
袁朗,“那没办法了。没问题吧,42?”死狐狸,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当在唱京剧啊!
我目不斜视答道,“是。”
袁朗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突然成了这样?以前跟你说那些,是不是只是手段?”
你不用妄加揣测我的心思,你一直就这样的,死狐狸……
不过你以前跟我说了啥?咱们就见过两次,两次都说了什么……哦,是啦,第一次是挖墙脚来着,第二次呐……中心思想也是挖墙脚,不过似乎顺道……就你那褶子脸探讨了一下你的年龄问题。没错没错,可这,这都光明正大啊,算得上是手段?
我思索着,“报告教官,队列中不得随意交谈无关话题!报告教官,我是否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袁朗愣了愣,随后点点头,“你说。”
“报告教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是无法判定我这人,还是无法判定我说的话?”袁朗饶有兴趣地笑。
你的话是挺难琢磨的,可我早认准你这人了,你就一人面死狐狸。
见我默不作声,袁朗叹了口气,“我有苦衷的,士兵。千万别认为我存心这样对待你们。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你这样的士兵误会。”
你苦衷个大头!你就存心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老早就看穿你了我。你这是干啥?你跟我说这些干啥?我说你这么想跟我套近乎,跟我玩煽情也不该在队列里啊!
……果然是死狐狸,你果然阴险奸诈啊你!
我恍然大悟,“报告教官,我就跟您见过两次,不知道您以前是啥样,不过就我观察您一直没变。而且报告教官,齐桓上尉说过,我们都是您和他的兵。士兵必须服从上级。所以即使您存心故意找茬儿,我们也不能有异议。”
袁朗一愣,那种哀怨无可奈何的神情立时尽去,可他立马又回神,“扣五分。质疑教官的人格。”然后他露出了得意的笑,简直就是沾沾自喜了。
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我就知道,你搁这儿玩煽情,是想让我一时大意,在队列里随意说话是吧。可我要不回答,你会扣分,找借口说‘无视教官的问话’,我要回答吧,你还得扣分,说我‘随意交谈无关话题’。
你就是想找茬儿扣我的分吧你,我让你得瑟,得瑟个够!瞧你那死狐狸样儿,德行!
齐桓有种奇怪的表情,但在分册上刷刷地记着。如愿得逞了的袁朗再也不看我,“42说得很对,规矩由我定,这几个月你们完全由我支配,就是这样。现在跑步。”
我们在做全负重的狂奔,袁朗轻松之极地后来者居上,因为他和齐桓都坐在越野车上。越野车一直保持着中等车速,袁朗惬意地坐在车上喝着茶,“跟上跟上!跟不上都扣五分!”
队伍跑散了架。
我狂奔,几乎与那车平齐。整队人,一个个腮帮子咬得绷出了咬肌。
齐桓宣布往后的训练日程,“早中晚十公里负重越野各一次,早晚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贴墙深蹲各一百个,早晚四百米越障、徒手攀缘各一次,全部项目要求全负重高于二十五公斤,全部项目要求在用餐时间前做完,因为,不能影响每天的正常课目训练。”
袁朗在队伍周围晃悠着,“全体扣一分,这算是立正吗?”
队伍强打起精神立正。
袁朗得瑟,“别再让我抓到把柄了,我都胜之不武了。”齐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