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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他从未有所思,那为何还会产生如此熟悉的前世之感?
“屠苏。”一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
百里屠苏松了口气道:“少恭,我在这等你许久了。”
“等我?”欧阳少恭心念一转,能让百里屠苏着急的事情不多,眼下风晴雪无碍,煞气抑制,那剩下的,便是这位少年心里万般尊敬的大师兄了。
他微微一笑:“你要等我,可以去我房中等,何必在外面站着。走,我们进去说话。”
欧阳少恭安置他坐下,转身从壁橱里拿出一套不知何时买的茶具,也许是随身携带的也说不定。
百里屠苏等了那么久,也有些不耐,因此不待他泡完茶就问道:“少恭,昨天你在花满楼,可曾见到师兄?”
欧阳少恭点头:“大师兄在花满楼做守卫之职,拿住了一个偷宝物的贼人。”
百里屠苏想听的不是这个,他察觉到欧阳少恭想瞒着他什么,两人关系熟稔,因此略一踌躇,直接问了出来:“师兄说与你闹了些小矛盾,可否告知我?”
欧阳少恭一顿:“小矛盾?”他想了想了然道:“还不是重塑玉横为你吸煞的事,大师兄担心我办不成,他在意你的安全,也是可以理解的。”
门口传来一道女声:“少恭,我听说用玉横吸煞,施法者很有可能被反噬,你这样前后操劳,就不怕那样的后果么?”
是红玉和风晴雪。
欧阳少恭将茶叶舀入紫砂壶中,注水加盖,一手按着,对上二人猜疑不定的目光道:“屠苏是我多年的兄弟,他虽然不说,我很了解,他这些年所受的苦。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一试,就算被反噬,又能如何。”
红玉笑了笑:“少恭好胆识。”
欧阳少恭手指抚着发烫的壶盖边缘道:“少恭虽狂妄,可也不是莽撞之人。我查看过龙渊残卷,上面记载,当年焚寂剑,就是拿玉横所铸,只要再现当时铸剑的过程,把剑灵魂魄从屠苏体内引出,我想事情就可以解决了。红玉师姐若有不信,少恭可详尽言之。”
“也好,择日当与少恭好好探讨。”
欧阳少恭看着她宝光璀璨的眼睛,微笑道:“少恭今日刚从花满楼带了明前茶,正好大家都在,何不一起品茗?”
风晴雪出声提醒:“大师兄不在。”
“我昨天已同大师兄烹茶夜谈,好茶不喝第二遍,大家坐吧。”他伸手去揭壶盖,另一只手拿过茶具,动作娴熟地开始打理。
红玉望着他那张温润如常的脸,施施然侧身坐下。
烹茶夜谈,欧阳少恭,你与陵越烹的是什么茶,谈的,又是什么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受启发来一段古剑版邹忌讽齐王纳谏(我只有开头不用猜结局):
老板:我与城北徐公孰美?
师兄(唱):少恭美,少恭美~少恭两条大长腿~~~
老板:……
☆、三十
垂花帐,蚕丝被。江都一行的众人为寂桐安排的是上好的客房,可自从她被尹千觞救回来,便一直昏迷不醒。尹千觞毕竟是个男人,照顾她一个老婆婆多有不便,好在后来有方如沁时时过来关照,因此得了闲,他又好喝酒,经常喝个酩酊大醉,此后方如沁渐渐不让他管了,一日三餐亲自伺候,比亲生女儿还贴心。
尹千觞摇摇头叹气,欧阳少恭惹了一屁股情债,这辈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栽在他手里。可人家人长得好,又会说话,哪里像自己,成天酒气熏天不着家,猫不喜狗不爱,原还有个华裳一心一意地等着,现在彻底地成了一条天不怕地不怕的光棍,自在是自在,作为男人,还是有些失败了。
尹千觞挨着门缝瞅了一眼,得,人家媳妇还没这么用心呢,他一大老爷儿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他一步一歪斜地走了,没有注意到方如沁僵直的后背。
盛着残留药汁的碗被捧在手心里,常年打算盘的十指紧紧扣在边沿,指甲上鲜红的蔻丹看起来无比刺眼。
纵然是知道了他有深爱的人,心里还是念着他,可是为什么,那个他爱的人,却要骗他呢……
方如沁觉得心里酸涩非常,刚才寂桐醒转了片刻,告诉了她一个惊天的消息,她现在,该怎么办?
明明不想去在意了,可还是做不到啊。
垂花帐轻轻放下,遮住老妪皱纹满布的脸,方如沁捏一捏手心,向另一边的客房走去。
“你说什么,巽芳是雷严的人?!”百里屠苏瞪大了眼,脱口道,“不可能!巽芳怎么可能会害桐姨呢,更不可能害少恭。”
方如沁蹙眉道:“我想桐姨年纪大了,又一心为了少恭好,不会说谎的。她之前卧病在床,身体一直很虚弱,总不见好转,也是巽芳动的手脚。可是当时桐姨顾念少恭和巽芳的感情,从不对少恭说,她现在告诉我,应该是在青玉坛的那段时间发现了问题。”
“这样……”百里屠苏思索了一番,自觉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两全其美的方法,应声道,“如沁姐,我现在就去查这事,还要劳烦你,照顾好桐姨。”
他与方如沁道别后直接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偏院客房,不出所料,陵越正坐在屋内翻书。
自从那天他从欧阳少恭处喝完茶后回来,便动身去找了陵越,陵越对欧阳少恭闹矛盾的说法也抱着默认的态度,百里屠苏将欧阳少恭玉横吸煞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完之后,天墉城大师兄就在江都的旧书摊子上抱了一摞古法书籍回来,成天闷在房间里研究。
“黑曜?嗯……这倒是个好方法。”陵越点了点头,视线又放回手中的书上。
百里屠苏愣了一下:“师兄,你不跟我一起去么?”
陵越道:“不了。”
百里屠苏觉得陵越很奇怪,就算他与欧阳少恭还有隔阂,也不至于对寂桐的事情漠不关心吧?何况,如果那个巽芳真的是雷严的人,她在这里,一定是要监视自己,可能还有少恭,陵越不关心少恭,还能不关心他的师弟么?
陵越察觉到百里屠苏瞪着他,只好提醒了一声:“屠苏?”
百里屠苏虽打小长在天墉城,不大通人情世故,但以他的聪慧心智,又有欧阳少恭那样的人成天言传身教,因此在某些关键的时候居然能奇迹般地乍现欧阳公子的神韵。
百里少侠微微一笑,换了副口吻道:“我知道师兄事事为我着想,还担心我盘缠不够舍下身来去花满楼做守卫——屠苏自小受师兄教诲,受人之恩当全力以报之,而今我心中所想,便是能早日解除煞气,不再让师兄为我操劳奔波。所以不管是什么线索,我都愿意去试一试。另外,关于少恭,少恭是我的朋友,自我到琴川,一路多蒙他照顾,少恭和如沁姐都对我有恩,所以他们的事,便是我的事,少恭如果出了状况,我应当是第一个站上前去的人。师兄,如果巽芳真的是雷严的人,不光少恭会有危险,很有可能,我和焚寂也是雷严监视的目标。雷严逼迫少恭帮他炼丹,还想夺取焚寂,这件事不能放之不管。再者,师兄与少恭……不防趁此机会解开心结,重归于好,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长长一段说罢,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盯着陵越的脸,注意到说到最后一句时那人墨竹叶般的眉梢微挑,一双淡黑色的琉璃眼珠转过来,漫出熟悉的、浅浅的温馨笑意,陵越温声道:“原来屠苏竟这样会说话,我感觉很欣慰。”
百里屠苏脸上闪过窘意,但还是执着地拽住陵越的手:“师兄到底去不去?”
百里屠苏与方兰生截然不同,然而今天他尝试性地让欧阳少恭和方兰生先后上了身,结果发现效果居然意外地好。难怪,难怪,百里屠苏心中只觉叹惋,方兰生与陵越相识没多久就能让陵越那样宠着,少恭也是,陵越看少恭的眼神也很特别……难道说琴川的风水当真与陵越那般相得?
百里屠苏嘴角掠出一抹微笑,看着那人既无语又无奈地答应道:“好,师兄跟你一起去。”
“哎哟好痛!”后背重重地撞在地上,猫科动物敏感的本能让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四肢。没想到那木头脸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收拾起人来手段那么狠。
霄河剑亮在他面前,那位天墉城来的大师兄一手提着他的领子,沉声道:“你不说实话,我有办法让你说。”
黑曜心中大呼倒霉,这师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不是省油的灯,就瑾娘的一点小心机,若不是欧阳少恭那个傻瓜护着,估计一身皮早被扒得稀巴烂了。
他心思转了转,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都、都是他们逼我的!青玉坛让我给他们卖命,我不敢不从啊……”
百里屠苏冷眼看着,不耐烦道:“那巽芳呢,巽芳是什么人?”
“巽芳是雷严的人。我是被派来给她打掩护的……”
百里屠苏与陵越对视一眼,继续问:“那巽芳去琴川找少恭,也是雷严的指示?”
黑曜看着他那张冰块样的脸,心肝颤了颤道:“我只知道她跟青玉坛一直有联系,反正我只要帮她回到少恭身边就好了嘛,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紧绷的领口被松开,身体失了重,又磕在地上,黑曜勉勉强强揉着后背爬起来,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暗暗叫了一声苦。
但愿青玉坛的人暂时不会“关照”到他这个小角色。
四角廊亭风乍起,一池涟漪萍碎。
陵越远远望去,只看见一抹杏黄色的身影负手立在亭柱边,发带松松地系在脑后,侧脸温润如玉,那人神色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欲举步,忽觉脚下有了怯意。
百里屠苏察觉到异样,回身唤道:“师兄?”
陵越低了低头:“没事,踢到一颗石子。走吧。”
“少恭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师兄平常待之便好。”
平常待之?于此光景,倒也适合。
欧阳少恭听见脚步声,讶然看过来,为什么每次陵越都在他不曾预料的情况下很快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本以为前日过后他又会避着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又能看到他眉心微蹙的脸。
找他的时候找不着,做好了见不到他的准备的时候他又突然跑到了跟前。
还真是,惊喜连连。
他想了想,还是采用稳妥的方法,抬头望向另一边,微笑:“屠苏,有事么?”
百里屠苏言简意赅地将大致“紧急情况”说了一遍。
“不可能,”欧阳少恭正了神色,“巽芳绝对不会背叛我。”
百里屠苏心道原来像欧阳少恭这样的聪明人也会被爱意蒙蔽双眼,忽觉身担重任,恳切劝道:“少恭,巽芳已经被雷严控制了,你跟她在一起,会有危险的。”
欧阳少恭脸色微有不快:“我相信巽芳不会害我,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陵越在一边听着两人对话,努力回忆着百里屠苏平常的状态,木起一张脸,争取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扭曲。
此人演技已出神入化,那种言语之间的信任与坚定几可通天彻地。
他如此善于演戏,那如果……花满楼当晚也不过是他一次精心编排的戏码呢?
陵越思及此,脊背陡生一阵凉意。
这个人,他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恨不得此时能有一面照妖镜,将他里里外外照个通透,才不要教人深思苦虑,整日整夜难以安稳。
“屠苏,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是巽芳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
“哎……”百里屠苏伸出手去,只摸到一片流云衣袖的边角,再要拦时,那人已头也不回地疾步走了。
陵越觉得疑惑,欧阳少恭不想让百里屠苏知道巽芳的真面目,这是为什么呢?而且独独告诉了自己,到底怀着怎样的考量?
真真假假,入戏与出戏,那人拿捏得从容自如。
陵越正思索,忽觉胳膊被人推了推。
“屠苏,干什么?”
百里屠苏反过来奇怪地看着他:“少恭心绪不佳,师兄可追去劝一劝,这正是你们释嫌的良机,师兄要好好把握。”
陵越心中大骇,莫非他方才不依不饶地在欧阳少恭面前说道,就是为了惹怒那人?
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完全有据可循。
百里屠苏看见他师兄难得臭了脸,闷闷地应了一声跟了过去。
他心中喟叹,明明看起来做了好事的是自己,可是被甩脸色的也是自己?
晴雪说的没错,千万不能成为跟他们一样的人,心思太深实在不好猜。
作者有话要说: 琴心剑魄今何在?一个在跟大师兄谈恋爱,一个在帮着另一个跟大师兄谈恋爱。
嘛,盐同学有话要说:盐同学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好像这篇文写得完全失控了呢……在始皇陵玩脱了所以后面的情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