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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同人/袁铁袁'穿越人海》谢云心
面对着失去最爱的人,如果给你回到过去的机会,你会如何选择?
…………
后来铁路才知道,许多的事情,他的人生,兜兜转转,总是回到了这一点,这一点既不是开始,也不是结尾。
他无从逃避,更无从选择。
这是他的十字路口,他不能徘徊不前,可是他也不知道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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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零:但你离我而去
You might never be mine; but I’m fine pretending。
五月十六日,星期三,这本是一个寻常的一天,寻常到后来铁路回忆起来的时候,都不能确定那天的天气究竟是怎么样的。
应该是天气晴朗吧?因为他分明记得,从他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那一天的阳光,照得远处375的峰顶清晰无比,袁朗带着他的中队,整整齐齐地排着队,正朝375跑去。窗外的槐树,一树白花开得正盛,一片清香弥漫在他的办公室。
就是在那一刻,他桌子上的红色电话骤然响起。
铁路把袁朗叫到办公室来的时候,袁朗的脸上还都是刚才跑出来的汗水和训练沾的泥水,铁路把自己的毛巾扔给他,袁朗随便接过来,胡乱擦了一把,弄得整张脸像花猫一样,铁路的毛巾就已经脏得一塌糊涂了。
这个人,如今在他的面前,很少站得笔直,不是喜欢靠在门框上,就是拿手撑在椅子背上,不知道他以前在新兵连是怎么混过去的。
铁路看着袁朗额头上被他抹的一道一道的尘土,很想伸手给他擦干净。但是他还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动,开始沉声向他交代任务。
武警某部某中队的三分队在五号地区执行任务,扫除一伙小股的军火贩子,目前已经和总部失去联络十三个小时了。他刚才收到最新的消息,十个小时前三分队大概是和某个基地的组织遭遇上了,队员伤亡数量不明。但是那伙匪徒肯定手里握有人质,因为他们曾经有接洽的意愿,想用俘虏换出他们组织被关押在监狱的两个小头目。
这伙匪徒不是那种普通的军火贩子,他们有精良的装备,人员也都受过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很多是雇佣兵,更有受到某大国资助的所谓的独立战士。他们在边境地区一定是有一个秘密基地,贮备军火装备,然后再辗转运到内地去散发。
八个小时前,武警某部收到一个极为短促的信号,里面只有一个经纬坐标,然后就再也接收不到了。经过初步的侦查,这可能就是那个秘密基地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哪个被俘的战士冒死发出来的。
所以,现在交给A大队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秘密军火集散基地,探明是否有幸存者,解救人质,以及摧毁这个基地。
铁路看着袁朗说:“我准备派你的中队,去完成这个任务,其他的人员、装备全大队尽你挑,有没有问题?”
袁朗少见地一下立正,说:“保证完成任务。”
铁路站起身来,看着袁朗脸上一道一道没有擦干净的泥水,摆了摆手说:“直升机2:00出发,你去吧。”
袁朗冲他一笑,顺手把铁路桌上摆的烟摸在手里,说:“铁大,你就不再嘱咐我两句了?”
铁路背着手,说:“你还想我嘱咐你什么?记着,烟要少抽。”
袁朗出了铁路的办公室,就一头扎在战情分析室里,看这次任务的各种资料,制定作战计划,包括几条不同的前进路线和撤退路线。
屋子里面早已经是烟气弥漫,从铁路那里顺来的烟都抽完了,袁朗把烟盒攥在手心里捏扁。
门开了,铁路走了进来,看见满屋的烟,皱了皱眉,把窗户全都打开。
清凉的风带着槐花的清香,从外面吹进来,袁朗从一大堆的卫星图片上抬起头来,对着铁路笑:“大队长,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追债也没有这么紧的?离2:00还早呢吧?”
铁路把一个饭盒放到他面前,说:“吃饭,吃了饭继续。”
袁朗听话地打开饭盒,看着菜小声嘟囔了一句:“又给我打西兰花,说了多少遍都不记得,这人一上了年纪,记性就这么差。”他把菜花扒拉到一边,开始吃下面藏着的红烧排骨。
铁路拿着袁朗的勺子把菜花重新扒拉到饭上,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说:“少罗嗦,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袁朗叼着一块西兰花,抬头看了铁路一眼,像个正在吃食的猫。铁路彷佛一下回到了十几年前,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兵,拿着一杆八一杠死死地瞄着他,满脸是一本正经的严肃,只有眼睛里有一丝带着狡猾的笑意。
他的手在袁朗的头上停留的时间略微长了一点,袁朗短短的头发有点扎手。
袁朗无言地嚼着西兰花,继续看眼前的卫星图片。铁路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支香烟,放在袁朗面前说 :“最后一支。”
后来铁路看着袁朗冲他敬礼,转过身去,带着他那群全副武装的兵们,排队上了武直,飞走了。袁朗上飞机前,回头和他说了句唇语,可铁路并没有看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铁路在那一刻,忽然很想和袁朗再说一句话,或者是去拍拍他的肩膀,再次告诉他要小心点。
直升飞机渐渐飞远了,变成了天上的一个黑点。
那一天铁路带着二队长张苏北一起到军区去开会,和其他几位老大争装备,争经费,争兵源,争得口干舌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点心神不定的感觉,甚至喝口茶抽支烟都能被呛到。
那个夜晚,月亮上带着点暗红色的血晕,不知道在预示着什么。
铁路是在第三天吃晚饭的时候的接到电话的,那时候,距离袁朗他们离开,不过才不到五十个小时。
铁路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时,走廊里横七竖八的都是人。齐桓本来沉默地坐在长椅上,右手抱着自己受了伤的左臂,低着头一言不发。听见脚步声,他慢慢抬起头,眼睛好像在发呆。
一见到铁路,齐桓再也绷不住了,拉着他的手就嚎啕大哭起来。铁路抱着齐桓,听他断断续续地和他说基地下面有秘密通道,是个小型兵器加工厂,而他们遇到了伏击……
铁路像一个父亲一样抚摸着齐桓的头说:“没事,你能活着回来就好。”
齐桓听了更是哭得泣不成声:“我没有保护好队长,还有我的队友们,大队长,你处置我吧!”
铁路拍着他的头说:“齐桓,你的队长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你要替他撑起来。”
齐桓的失声哭泣终于慢慢变成了呜咽。
“他们……在哪里?”
铁路沿着走廊慢慢走下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才能保持自己脚步的平稳。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那个支离破碎的三中队,都在看着他,所以他也要替他们撑下去。
吴哲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脸色青灰,依然没有脱离危险;刘波和马健仍然在抢救中,生死未明;连虎小腿粉碎性骨折,怕是保不住了,目前还没有醒过来。
铁路在观察室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又向走廊更深的地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他站在那扇门前,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推开了门。
大大的房间里停着五张床,白被单从头盖到脚。成才,许三多,薛刚,罗春和……袁朗。
铁路摘下自己的帽子,看着蒙在被单里他的几个兵,第一次觉得很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他不管现在做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铁路掀开最里面那张床上的白被单,就再一次见到袁朗。他的致命伤是在后背,只有一枪,弹孔很小。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神态安详,因为血都流干了,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就像睡着了一样。他的额头有一小片黑色的焦痕,很像几天前铁路没有给他擦掉的泥水。铁路伸出手去,试图给他擦掉,一碰到额头才觉得,手下的皮肤是那么冰凉。他的手指好像被烫到了一样,马上缩了回来。
这一定是个拙劣的玩笑,袁朗好像随时都会睁开眼睛,说铁大你被A了。铁路甚至把手放在他的脖颈处试着,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袁朗躺着那里,表面完好,但是就像一件冰冷的家具,再没有体温,没有心跳,再不会和他说话,不会偷他的烟了。
忽然之间,袁朗上飞机前的那个唇语清清楚楚出现在他眼前,他说的是:“等我回来。”
现在,他静静地躺在这里,终于回来了。
铁路不知不觉中紧紧地闭上了眼,直到他的双手传来一阵麻木的钝痛,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两只手死死地攥住了袁朗的手腕,平时这么大的劲一定会把他的手腕都捏青了,可是现在他的皮肤还是一片冰冷苍白。
这是他带出来的,最得意的,最聪明睿智的手下,正处于一个职业军人最好的年龄,体力和智力都在巅峰,本应该有一个无比灿烂的人生。这么多年他一直追随着他,一直在他的身边默默地等着;而他也看着他一点点退去青涩,一点点变得大气圆融。
虽然铁路平日里从容淡定,可是一旦和这个人搭上关系,内心所有的冷静就会被瓦解得一丝不存,只剩下外面一个脆弱的壳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就凭着这个脆弱的壳子,一直维持着两个人之间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
他的心思铁路如何不明白?可是自己早就已经决心要做一个好的观众,在场外给他加油打气,默默地注视,看着他怎样一步步走到最好,走到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步,怎样得到该他得到的幸福美满。
可是如今,自己竟然连一个观众都不能做了。
铁路只觉得双手的麻木缓缓地蔓延,一直爬满了他的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是很久之前写的,本来一直想好好修改一下,因为现在看来千疮百孔。但是人懒又没时间,所以凑合就这样先发在这里吧。
第2章 零…1
后面的几天,他就是在这样的麻木之中支撑着做完了他该做的事,无数的报告和总结,抚慰重创的三中队,关切还在医院里的几个伤员,安排牺牲同志的后事。
追悼会上,袁朗穿着整齐的军服,他额头上的那片焦痕被军帽挡住了,而且脸上化了妆,仪容非常干净安详,甚至看起来很英俊。他的两旁静静地躺着他的几个兵,沉痛的哀乐调子是那么的刺耳,环绕在周围的鲜花徒然怒放却没有一点生机。
整个大队的人几乎都哭了,三中队剩下的队员们更是哭得死去活来。铁路却觉得那个静静地躺在花丛里的人,根本不是袁朗。他的袁朗很少会这样安静,总是时不时挤眉弄眼,露出个坏笑来,眼睛里总是有那样飞扬的光彩。这样安静平和的袁朗让他感到极度的不真实。
铁路挺到了最后,一直都没有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最后那面鲜红的旗子把袁朗的脸盖上的时候,他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眼前有片刻真空一样的黑暗,随后很久很久都忘了还要呼吸。
葬礼之后,铁路还是像以前一样,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做一群老A们的头子,运筹帷幄,把底下那一群各有神通的老A们管得服服帖帖的。
不过他自己知道得很清楚,他再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表面上或许看不出来,内心却像一栋着过火的房子,火虽然已经扑灭,然而能烧的东西都烧光了,如今到处都是一片焦黑的残垣,碰到哪里都是钻心的痛楚。
直到一天下午,他的政委老赵踱进他的办公室,给他送来一封信,轻声叹息说:“老铁,你也不要总这么绷着啦,有的时候,能哭一下也好。”说着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信是封口的,上面写着他的名字,“铁路”,是袁朗那略显凌乱的笔迹。铁路把那封信折了一下,放在自己常服的口袋里,依然照常工作。虽然有的时候,手指会去口袋里碰一下,好像在确定那封信仍然还在那里,没有拆开。
一直到深夜,当他再也找不出要做的工作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拿出那封信。他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吸完,然后打开了信封。
袁朗写字总是好像在赶时间,每一行写到最后笔画就统统连在一起,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这个臭小子,连写个遗书都这么赶,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
“铁路,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三中队大多人的心愿终于实现了,那个成天祸害他们的烂人,终于离开这个世界,去祸害其他的鬼去了。
你和我说过,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做老A就要甘心藏着掖着,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这一点,我做得很不好,我太贪心,可是我也不想改。
你从来只想当我的队长,不过都没有关系,我自己骗自己也玩得很快乐。
反正这辈子,能进A大队,能当你的兵,甚至曾经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我值了。
看看,我还是这么急性子,你白教了我这么多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