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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
没人应声,孙悟空仍是一副出神的样子,直直的看着天边流云,金色眼瞳里,血丝满布,那张痞子脸瘦了何止一圈。
“师傅。”沉香心痛,扯了扯那人衣衫,无怪菩提祖师说“好与不好,现在又能如何呢”,确实,像这个样子,能如何。
“师傅,你这样舅舅就能回来了吗!”
心疼的很,吼出来,只想让面前的人清醒一点。
不知是被吼醒了,还是怎么,孙悟空慢慢站起来,一双金瞳眯着,盯着沉香上下打量。
忽然,劲风起,强大的力道压下来,沉香还没弄清楚状况便遭此一击,只得运起法力奋而抵挡。
风稍歇,金箍棒凌空袭来,沉香心头一滞,师傅不是疯了吧,小斧在手,抬头,却看不清那双金瞳。
硬生生接下来,被震的虎口裂开,却不能抽身,因为紧跟着,金箍棒再次袭来。这次,力道更大,沉香根本没有时间再想东想西,全力以赴。
可,他哪里是孙悟空的对手。开天神斧回归昆仑,回了那个曾经出现的地方,手上的只是太上老君的劈柴小斧,纵然身上有了数百仙丹的法力,又在宝莲灯中修过,沉香仍然不敢硬接,就连躲闪,也狼狈不堪,更别说出手阻拦的余地。
但,不过一刻,狼狈的人就明白,师傅不是疯了,只是怨恨恼怒。叫了声师傅,再不躲闪,沉香一任那金箍棒压下。
劲风扫至,堪堪在额前收住。孙悟空看着这一幕,不由的想起当年在真君神殿的后院,杨戬也是这般,突然收手,金箍棒也是停在额前,带的那人发丝飞舞。
金瞳合上,手再也下不去。
“师傅。”
“我不是你师傅。”收了金箍棒的人,一脸的冷然,可,纵然再冷,也遮不住他满身的痛惜与哀伤。
“师傅。”沉香缓缓跪了,一个头磕下去,“师傅,我知道,你恨我,我无话可说,你恨的没错,如果不是我,舅舅就不会……”
孙悟空没说话,他确实是在恨他,是恨,更是迁怒。明知道杨戬决定了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更何况沉香还什么都不知道,谁又能指望他做多少呢。
如果说是沉香的错,还不如说是自己的错。替代不了他的痛苦,一点忙也帮不上,最后连人都不知所踪,自己却仍然一筹莫展。
坐在这钟灵崖上,日夜回忆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心就刀割般的疼。
心疼又怎样,再疼也比不了他的疼。每次想起华山那夜,靠在他怀里的人,血染的手腕无力垂下,纵然疼的浑身颤抖遍体冷汗,仍然强撑的模样,就恨不得自己把自己凌迟。
能怪得谁呢。
说什么要帮忙,说什么万劫不复也一起,现在呢,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流云飞尽沧海桑田。
呵呵,是哭还是笑,没人能分得清。
沉香只看得到,刚刚还是手持金箍棒的师傅,身上的肃杀之气消失殆尽,维余绝望。
“师傅。”
“你起来吧。”
“师傅,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总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相信,舅舅一定还活着。也许在凡间的什么地方也不定。”
说这话的时候,沉香也是一点底都没有,毕竟这么些年了。可是,看到师傅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实在是心疼。哪怕没有希望呢,他也不要绝望。
绝望,谁也承受不起,谁也忍不下心。
孙悟空动也没动。这些年,九天十地,他跑遍了,却仍然得不到一丝影子,就是消息也没有一个,哪怕错觉呢,也没来怜惜过他。
不敢想,不愿想,可是,又能怎样呢。
记得华山那夜,杨戬眼神幽幽,最后只送了他一句话,以后记得不要相信我。
以后……
戬,你这是惩罚吗,可知道对我何其残忍!
☆、清欢错
人间。
钱塘自古繁华地,烟如草色女如花。
初夏的钱塘美景如画,临波河上游人如织,更有那丝竹之音袅袅婷婷,不时从一艘艘灵秀的画舫上传出来。
江边望江楼临窗的雅座上,一个少年独自而坐,似乎在等着什么。
说这望江楼的的小伙计向来嘴上讨喜,今儿却难得的没罗嗦,记了菜名,说了句“少待”,就径自下楼去了。
不为别的,只为这少年不喜人多话。
说起这少年,钱塘地界没有一个不识的。
不知道他名字,只知道他医术好的吓人,城北有家医馆叫白轩,便是这少年开的。
说是医馆,却跟普通的医馆不同。一天之中只在未时这个时辰开门,前去就诊的人,不管是谁,一律禁止罗嗦,更不能有任何意见。要想请得他上门,那还得看他的心情,看对方顺不顺眼。
初时,没人理会也没人在意,甚至还有好事者把这当笑料茶余饭后的叙说着。本来嘛,不过二十岁的样子,纵然冷了些,又是一个人,会让人敬到哪里去。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仗着自己的势力,就想去撩拨。于是,钱塘府衙的公子爷听说了这号人,坐不住了。这还了得,钱塘地界上,还有比他还拽的,上门踢馆。
然后,顺顺利利的,这位公子爷被修理了一顿,趴在家里哀嚎着三天没起来。
此事风一样的在钱塘传了个遍,这时,众人才知道那少年的手段,一来二去的,钱塘的人也就都知道了这个少年,惹不起。就算是地面上的恶霸见了他也都是乖乖的,规矩礼数周到的不像话。
大夫吗,手里可是握着生死大权的,谁求不着,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儿。
虽然如此,可处的时间久了,人们也慢慢意识到,这个看似冷情冷性的少年,虽然总是独来独往,冷面示人,其实心肠还不错,只不爱说话脾气古怪了点罢了。
也不是没人好奇,明明是开医馆,每天却只开馆一个时辰。其他时候,根本不知道他都在哪里,在干什么。
当然,望江楼是例外。
望江楼的小伙计知道,这位神医每天中午都会来这里坐一会,每次都是靠窗的雅座。时间不会太久,不过半个时辰。而且,让他奇怪的是,神医每次走的时候,都会带些素食回去,诸如笋尖山药之类。
伸手推了窗子,少年垂眸,静静喝茶。
或许是推窗的举动惊扰了人,隔壁桌上一个人抬头,向他这边看来。
被人看习惯了,神医少年没怎么在意,只是垂着眸子继续喝茶。
本不欲搭理的,可是,那道视线黏在身上的时间太过久长了点,原就是冷性子,被人如此似这般盯着,他终是不耐了,抬眸,冷冷扫了一眼。
那边桌也是靠窗,桌上两个人,一个金衣金发,背对着,看不见面容,另一个是圆脸少年,也正是往这边看来的人,被他扫了一眼,那圆脸少年似乎发觉了自己的无礼,对着他歉意的一笑。
神医少年冷冷收回视线。
也许是刚好午时的缘故,今日里,小伙计上菜有点慢,虽然慢,但还是上来了,一脸抱歉的笑着,殷勤的摆着碟子。
神医少年一句话没说,径自放了茶杯,一边慢慢品尝着今天的菜色,一边看窗外临波河上的风景,只是,带了朱砂的眉心却始终未解。
望江楼在钱塘来说,是一家老字号的酒楼,掌柜的换了好几代,但酒菜的色泽样式味道却依然如故,再者这家酒楼位置好,铺面又大,所以来此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尤其文人雅客多爱此间。
正在热闹时候,突然,打门外闯进一拨人来,领头的看上去众星捧月般的那个公子爷傲然四顾,手中折扇,腰间佩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但见一个三十模样的汉子,大刀往柜台上一压。
“掌柜的,今儿这酒楼咱青华山庄的二公子包了,赶紧让他们滚蛋,别扰了咱们公子爷的兴致。”
这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最怕惹上是非。老掌柜一听来的是青华山庄的,哪里还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不停的向着各个桌上用餐的人作揖道歉。
说到青华山庄,就算不是江湖中人也知道,中原四大山庄之一。说什么四大山庄维护武林正义,正义没见维护多少,倒是山庄的几个公子爷,经常带着一帮子出来为非作歹欺男霸女。
世道就这样,你越是宠着惯着,他越是穷凶极恶。仗着祖辈一点名气,就顺杆上爬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是,官府的人不管,平常百姓又有几个敢动手的。
所以,楼里食客一听是青华山庄,哪里等得掌柜“请”,早在那汉子话音未落时就一哄而散,唯恐一个不慎,那刀就招呼到自己脑袋上,还得自认倒霉。
一楼顿时空出来,青华山庄的一伙人闹哄哄坐了下来,吆三喝六的让掌柜的好吃好喝的送上。
二楼,神医少年眉头紧蹙,似乎是不耐下面的吵闹,但也只是蹙着,却没动作,只低了头慢腾腾的喝茶。
那边桌上,圆脸少年似乎按捺不住了,方要起身,却被同坐的那个人一把扯住。
“不要惹事,这是凡间。”
这句话说的极低,可少年神医却还是听了个清楚,心思一凛,不由微抬了眸。凡间?这两个字可不是谁都能说得。
正想着,下面一阵喧闹吵的人心烦。
就听望江楼的小伙计在哀求着什么。
“各位大爷,这笋尖是楼上的客官……”
“什么楼上的,我们公子爷看上了就是我们的,你没听懂吗!”一个刚吼完,另一个上前一把揪住掌柜,恶形恶状,“刚刚不是说这楼我们公子爷包了吗,怎么楼上还有人,都他妈的滚下来……”
“大爷,大爷,您老先松手,小的这就上去让楼上的客官……”
“娘的,你们赶紧给我们公子爷上菜,老子去看看,有那个不开眼的,还……哎呦,谁暗算老子……哎呦……”
这突然的变故,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就见先前叫嚷的那人,左手捂着右手,抱着叫疼,仔细一看,原来那只右手上,不知何时被插了一根筷子,直穿掌心。
这下,青华山庄的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那位领头的公子爷折扇“啪”的一合,脸上显见着是不快。
“阁下出手伤人,未免太过了吧。”
“怪只怪他抢了我点的菜,送根筷子,不过小小惩戒。”
这声音从楼上飘下,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却又独尊的很,语气淡的根本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青华山庄的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视过,那领头的公子爷手一摆,一群人呼啦啦涌上二楼。
楼上只有两桌,一桌靠北,是两个人,另一桌靠南,只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人,他手上正拿了一根筷子把玩着,神情冷淡。
这下,形势立辨。
一汉子手持大刀,上前对着那少年一指,“刚才就是你伤了我们的人吗?”
少年眼帘都没抬,继续玩筷子。
那汉子被无视,心里很窝火,可是,刚刚那根筷子的准与狠,却让他心里有些打颤,不敢上前,只是继续叫嚣。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们公子爷是谁吗,他可是天下四大山庄之一青华山庄的二公子傅青云。”
那把玩筷子的少年终于抬起头来。
一群人顿时被煞到,好一个标致的人物儿啊。
一袭白绸缎,双鬓如刀裁,如墨的黑发亦是白绸束着,脸盘儿更是如琢如磨,偏生眉心处一记朱砂,倒是那双眸子,不带温度般,散发着一丝疏离一丝淡漠。
那唤作傅青云的嘻嘻一笑,上前就欲轻薄。不想,轻薄不成,反被那少年一筷子穿透手背钉在了桌上。
“哎呦……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一群人见自己公子爷被欺负了,哪里还忍得住,瞬间围了上去,准备群殴。
“师傅……”那边,想要起身帮忙的圆脸少年被按着,只听他师父冷冷说了句“不需要”,无奈,只得坐了下来。
果然,不一会,呼啦上来的一帮子尽皆倒在地上,呼疼连天。
青华山庄的二公子强忍着疼痛,拔出筷子,摇摇晃晃的问道:“请教阁下的万儿,来日咱们也好登门拜访。”
今儿在这里吃了亏,他日一定要加倍偿还,否则就不是他傅青云的为人。
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那少年心下冷笑,面色更冷,微挑了挑眉,淡淡道:“你还不配,滚吧。”
这几个字可是轻巧,仿佛他说的是吃饭喝茶这样的事。
此言一出,纵然心里再是窝火,青华山庄的人也不敢再啰嗦,纷纷爬起来赶着下楼离去。
看人都走了,少年掸了掸衣,眉心蹙的更紧,转身就欲下楼,却被一个人拦住。
看时,正是跟那圆脸少年一桌的金衣人。
这人不仅金衣金发,还生有一双金瞳。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句话,少年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