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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两天,便自好了——就是熬了汤药是活血化瘀什么的也没什用处,要不然……你就好好歇歇吧……好好歇着也不必管什么活计,过个两天,这淤血也化了,伤到的地方自然就好了。”这语气动作,学得倒是有把纠纷肖似梦娴。
阿超趴在柴房中,动一下会痛得钻心——不,即使不动也会痛得要命——身下是硬得扎人的干柴,一根一根,枝棱八翘,即使身上没有伤也要把人扎得生疼,何况是现在身上还带着伤?这些干柴都是天尧找人搬来的,说是隔潮隔湿,其实,在阿超看来却是为了让他歇不安稳——背上痛得要死,胸口又给柴火扎得火烧火燎,再给天尧的话气得直咬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头一甜,一口血呕了出来。
天尧这才笑了笑,转身就走——他知道,他方才哪几句话却是这阿超吐血的根由——尽管自己也着实气得他不轻,但是这几句梦娴的语气却是把那奴才的本分说得清清楚楚。
离开柴房,天尧心情好的不得了,本来,他并不是很待见沈世豪,以为就是个外来的商人,一心一意想要诓骗云翔,但是如今看来——这沈世豪果然是满心想要帮着云翔的,一个个的计划算计得十分精准。
“天虹,你去哪儿?”本打算去西院看看妹妹,可还没走到一半的路,就在外面的小路上撞上了这个神色匆匆的妹妹。
“啊!啊……我……我……”天虹身上一颤,手中的手帕也掉在了地上,“我……哥哥……你怎么进大院了?”
“什么我怎么进大院了?我怎么不能进大院?”天尧摇摇头,这个妹妹他是很熟悉的,平时穿得一般,却没想到今天这个妹子竟然穿了一身的艳丽,神色慌张的往东跨院走——东跨院,那是大房的地方,她是到底是不是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才对?
“不是……不是……哥哥……我……我只是想……想去看看大娘……对,就是去看看大娘!”天虹垂下眼,看见地上的手帕,身上又是一颤。
“没事儿就在家里好好呆着,自己的那一房莫非也不知道在哪儿不成?”天尧说道,冷冷看觑了她一眼,“记得,别乱走。”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天虹一个人,泪眼朦胧,半天没有动作。
走出了家门,天尧这才长叹一声,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天虹会这样迫不及待,或者说……她是一直没有改变心意罢了,但是……这对于云翔来说不公平,真的不公平!当年,他就是反对云翔娶了天虹了,可是,云翔是铁了心要娶她——每次一说到她,他就会十分高兴,眉眼都会笑了——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勉强同意爹的意思,把天虹嫁给了云翔——但是……没有想到……最终还是错了一步。
其实,他又如何不知道云翔对天虹的感情,不过就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而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可是……这一点,云翔想不明白,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父亲从来不知道跟他好好说话,母亲又整天想着争风吃醋,他生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里,自然对于某些事情也就只有畸形的作为了——就好像对待自己的妻子,别的男人知道连哄带骗,他却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这样对付女人家,哪里会有姑娘喜欢?!只是……他这个当兄弟的又不能给他说,若是说了——那尴尬就真是谁都磨不开了。
来到郑家,天尧三步两步跑了进去,门房的人也都认识他,自然不加阻拦。而这个好消息要马上传给云翔,他也就忘形了些,跑得飞快,也多亏的路线熟悉,整个人都几乎飞了起来。
“哎哟!”
天尧只觉得胸口一重,人往后退了几步,抬眼一看,还真是撞倒了个人——萧雨鹃!
“萧雨鹃?!”他一愣,站在那里,上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你傻了啊?不会扶我一下!”雨鹃揉着腰,伸出一只手甩了甩,“真疼!”
“啊,不好意思啊……”天尧伸手拉起了她,“实在是……”
“哼哼……是你啊。”这时候,雨鹃才看清楚来人,“展云翔的狗腿子,真是好久不见了!不知道这几天你们在哪儿折腾啊?是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
“萧二姑娘,说话时候留点口德总是好的。”纪天尧双臂抱胸,脸上露出笑意来,“你可知道,自从你们家出事之后,我们二少爷虽然没有多想,我却是去查了查——你爹,在外面替人家抄书,为了多赚钱还偷偷拿了人家珍藏的手抄本——不过……这变卖的钱么……嘿嘿……却没有一分一毫用在还债上。”
“你胡说!”雨鹃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虎一样炸了,“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想想看……那天晚上,你爹……是不是酒气熏熏的回来?”天尧往前悠闲的迈了两步,“他,是找死,就是缺少个死的理由——说来你们姐妹还要感谢我们家二少爷呢——对不对,他给你爹一个去死的理由啊!”
“啊——”雨鹃伸手就要揍人,但是天尧更快,早已经转身不见了踪影。
“啊——啊——”叫声凄厉,是为死去的父亲,还是为了辛苦唱戏的自己,莫非……是为了一直生存的目标给打碎才要凄然惨叫?
☆、五十六、谋略
五十六、谋略
“世豪……”说不感动是假的,听了天尧的一番报告,云翔的确是感动的,但是……这份感动又无法作为理由去给这个人任何一种承诺或者回应,其实,他也不是傻瓜,有些事情不愿意去想却不能说他想不明白,“谢……”
“别跟我说‘谢谢’,我说过了——你我之间不需要说什么‘感谢’。”沈世豪急忙打断他的话,“天尧,你来评评理。”说着,笑得和蔼,“云翔跟我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这么点儿小事儿就要谢来谢去的,可不是要把我累死了——天尧,你说说,你帮他这么多,他说过半个‘谢’没有?”
“啧,兄弟之间从来没个虚套。”天尧也乐得帮腔,“云翔,你这个跟沈大哥说话,他当然要说你的不是了——到时候兄弟我可帮不了你。”
“好好好,你们是一条战线上的——我真是白费力气,还受人派了一顿不是——天尧啊,你这么快就给你沈大哥收买了,日后可怎么办哦!”云翔摇摇头,这个气氛其实是他一直想要的,家里阴阳怪气的氛围有的时候真能要了人命,“现在要扳倒云飞,似乎这个理由并不充分……或许……可以再由萧雨凤入手——她可是待月楼的红牌,多少人为了她争风吃醋的,我倒看看他展云飞还会不会继续做他的伪君子。”
“行啊!”天尧拍了拍云翔的肩头,“这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云翔,你可是有长进了,就说嘛,沈大哥教导有方。”
“可不是我的功劳,云翔自己聪明。”倒了杯茶,慢慢啜饮,“只是……这个争风吃醋的理由还不算厉害,要彻底扳倒他,光是靠着一个萧雨凤不可能的——我倒觉得,他身旁的那个阿超十分有问题,等过几天有人把他的身份调查清楚了,一鼓作气,让展云飞无处可逃才好。”
天尧听了这话,倒是有点疑虑:“阿超是跟着映华陪嫁过来的,映华……是大夫人的外甥女……要是牵扯到大夫人……事情就不好办了。”
的确,牵扯到了梦娴,自然就不好办了——梦娴是展祖望的正妻,两个人也算是门当户对,虽然感情不是那么深厚也没有轰轰烈烈,但还是说有了老来伴的觉悟的——而品慧则不同,人嘛,总要是有相同的背景,以后才有得话说,没有同等的背景,婚姻也不回幸福,所以,品慧就是姨娘——永远也改不了慧姨娘这个称呼,她自己也说自己不是名门闺秀,不受人重视,展祖望对她,不过是当做了消遣——天天面对梦娴,再好也会腻的,不是么?这些,谁都清楚,只是品慧不想清楚,而云翔不愿清楚,这母子二人争的斗的,其实跟展祖望无关,他们俩要的,不过是一个正眼相看罢了。
“云翔……”一看他默不作声,沈世豪急忙打住了话头,“有的时候,要承认却不一定就是你爹的认同——这世上的人万万千千,他不认同的,不证明不好,他喜欢的,也不能说真就是正确,他,不过是凡人,凡人,总有自己的好恶。”
轰隆!
天尧觉得晴天劈下一道响雷。这件事其实谁都清楚,只是……没有人去说破,可是……一旦被说破,对于被定性到“恶”上的云翔,是何其残忍。
“是啊,人都有自己的好恶,就好像我看不上云飞,就是看不上他那做作姿态,伪君子的行径——他生活在一个自己的乌托邦里,却要把我在现实中的作为抹杀,所以我恨他——对,我恨他。”头一次,云翔说出了对于云飞的感觉,不是讨厌不是厌恶而是恨——这恨意来得并不突然,但是却来势汹汹。
恨,这个字谁都不陌生,可是说出口的时候却让听的人那么心惊胆寒。
“云翔,我明白。”世豪嘴角的微笑很淡,他当然明白云翔对于云飞的恨是什么样的——天尧跟他说过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当自己一直当做依靠的那个身影猛然间变化成吞噬自己的恶魔之后,没有能力的时候是躲避,有了能力之后,去反抗甚至去直接与之对抗都是正常的,而云翔正是这样……小时候被云飞如何的欺骗,甚至哄着他只要倚靠他这个哥哥,云翔单纯,自然相信了,但是,当这些小心翼翼被展云飞维持起来的假象给打破的时候,云翔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就范的——于是,所谓的兄友弟恭还是父慈子孝,都是虚伪的了。
天尧拍了拍云翔:“兄弟,听哥哥一句劝,收敛收敛脾气吧,你爹总偏着大房,不也是有你自己的功劳?你爹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庶出正出,其实没有比他更在意的了——他就看不起你跟你娘,你的脾气再暴点儿,他又觉得你怎么样没给教导好了——要对付展云飞,还是把你平日里悠闲时候的风雅拿出来才对。”
“那你不如趁早杀了我才舒服些。”云翔翻了个白眼,他的性子,从来不是为了谁而去故作姿态的,要他那样做,真跟杀了他没有区别,何况……他又是个上来了脾气就什么都忘了的主儿,昏头昏脑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做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咱们云翔啊,可是不能‘趋炎附势’——他自己要做那个‘势’才是,对不对?”世豪笑了笑,“天尧啊,你怎么还没摸清楚云翔的脾气,他就是个小野猫——你什么时候见到过猫会没事儿跟人亲近的?”
“沈、世、豪!”云翔又跳了,“我哪里像猫了?!”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球显得特别的亮——果然,很像是一只猫。
“扑哧!”天尧没忍住,笑了出来,“沈大哥……你……你……真的很像……”
☆、五十七、地基
五十七、地基
天尧一个人到了待月楼,倒不是想要找那萧家姐妹的麻烦,只是想要去好好看看那个萧雨鹃罢了——这丫头,倒是有些意思,就是不知道在这待月楼里,她还能装得如何乖巧。一边告诉自己在替云翔牵线搭桥,一边却又颇有些心虚,坐在平日里云翔总要的那张桌子旁,点了几样点心,他的眼光却追逐着台上那翩然起舞的身影而去了。
待月楼里自从有了温小秀这个生角,果然是越发的招人了,天尧是个十分理智的人,他的理智也让他可以正确审视这一台戏。萧雨凤只是挑了大家闺秀或者那名门才女的角色,而把那风尘烟花或者是偏房丫头留给了萧雨鹃去扮,这样的戏一路看下来,虽然大家闺秀不错,可是没有那小丫头的风流灵巧,且……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那萧家大丫头的心思——果然,够高明。
而在郑府,沈世豪此刻算是真的无奈了,面对眼前云翔端过来的白米粥跟馒头,之拿了汤勺搅了搅,重重一叹:“云翔……真要我就吃这个?”
“这是大夫说的,”云翔耸耸肩,眼眉往上挑了挑,“你不会连吃个粥都要怕吧?”
“不是怕啊……云翔……”略带了撒娇的口吻,从这么个人的口中说出,实在是具有一种喜剧效果,于是,云翔也就很不给面子的爆笑出来,笑得整个人都趴在床沿,差点弄翻了粥碗。看他这样高兴,世豪也不由得笑了笑——尽管,胃里还是翻江倒海,但是精神却好了许多——刚才跟纪天尧谋划如何去耍那展云飞,耗费了不少精力,本是要歇歇,可是……眼下却不想休息了,慢慢伸出手去,在云翔头顶上停驻了半晌,手掌摊开又握紧,最终,还是落了下来,揉了揉他的头顶,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长叹:“云翔……”
“做麽事?”还在笑着,却突然听得一声叹息,接着是让人心颤的一声呼唤,就算他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