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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会气会恼,但是这也都算不得什么……他能忍,忍不住的也能发泄出来,可是眼下呢?眼下他算是什么?到底是他争,还是展云飞来夺——都说他争这争那,可谁又看到了展云飞见不得他的拥有?
“唉……”做为男人,自然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父爱、财产、地位,这些固然重要,却都不及一顶绿色的帽子来得恨人——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却是最不容侵犯的,“别憋着……我知道……我知道……”
云翔还是不说话,或许……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既不能马上冲出去捉奸,也不能耸耸肩头没心没肺的说句不在乎。从小,被云飞抢走了这个那个——小时候不知道争,也不敢争,就忍着——长大了,他能争了,敢争了,有能力争了,再被他抢走什么他就要夺回来——说不过就动手,动手打不过就被打——反正习惯了……可是……可如今……是个人啊!展云飞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天虹是自己的妻子——居然……居然……居然还做出这种事——禽兽不如!
把头埋在世豪胸前。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眼泪竟然能在他面前流的这么肆无忌惮。
“天虹……你真是个好女人!”那边,又传来展云飞的话语,“这些天云翔在郑府住上了瘾……真是冷落你了。”
“云飞……不要提到他。”天虹的声音,永远充满了委屈,只是此刻还夹杂了从来都不属于他的柔情与激情过后的颤抖,“就是他在家里,我又有几时使顺心的呢?”似乎,抽泣了起来,“你没回来的时候,我是一直在等着你的……云飞……等到我年纪也大了……可是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展家……也怪我一时糊涂……就听信了我爹的话,嫁给了他……”声音顿了顿,“云飞——你要相信我,我的心一直都是你的……一直都是!”激动了一些,过了两三分钟才平复回来,“云翔他还是个孩子,他就是个孩子——一个孩子,他能让谁幸福?他没有让我幸福的能力!”嘤嘤哭泣的声音,“你知道……你可知道……新婚当夜,他竟然对我无动于衷……躺在我身边睡得死沉……根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声音停住了,半晌,才又开始,“哪个女孩儿家不想要个甜蜜的洞房花烛夜——我也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啊!我不是他娘——哄着他顺着他,我会累!云飞……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好不好?”
“天虹……你……你明知道这……这……”云飞的声音有些迟疑。
“云飞……云飞……”
再往后,云翔听不到了,他也不想听。
“别动!”再一次,世豪压住了又被激怒的云翔,“是她不好……是她不好!”不敢大声,只在他耳边低语,“别动——不想成为笑话就别动——迟早要出这口气——迟早!”手上越发的用力,“要成为笑话,也是他展云飞——不是你!”
此刻,云翔眼中恨意越发强烈,夹着羞愤与屈辱,狠狠咬着牙根——几乎要让世豪以为,他会把自己的牙咬断。
伸出手,在他脸上拍了拍,又把手指递到他口边,心疼道:“要咬就咬这个,还能解解气。”
☆、六十、争执
六十、争执
一口咬下去,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直到……口中尝到一股腥甜,云翔猛地松开口,瞪大了眼睛,瞪得晶亮亮的,受了惊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沈世豪。从来……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当他每次站到人前,觉得自己可以扬眉吐气,觉得已经备受重视的时候,总会有人出来把他扯下那个可以让他略微觉得骄傲的位置,让他看清自己不过是个戏子的儿子一个庶出——他是展夜枭,他也只能做昼伏夜出的夜枭。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被感动……不允许……一旦习惯了……就再也承受不了被拖下高位而受践踏的打击。
看着他晶亮亮的眼睛,里面的委屈淡了些,却是受到了惊吓的诧异,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感动,紧紧盯着自己——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安心。世豪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上面还挂着泪水——冰冰凉凉的,打湿了掌心。
受了惊一样把头转过去,云翔此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若是平日,他很有可能叫嚣着翻脸,可是……现在……他根本无法像往常那样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或者一拳头扔过去再附加一句:以为二少爷这么好戏弄!可是……现在却只能撇过头去——他做不到……面对这样一个人,他做不到这些!
“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一声叹息,牵动的是两个人的心。
回到郑府,云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山上,天虹跟展云飞纠缠在一起的声音仿佛一个魔咒,把他紧紧缠绕起来,又好似一只魔掌,把他紧紧抓住,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压抑,只有压抑,这种压抑从内心慢慢蔓延开来,然后……把自己吞噬。那两个人,纠缠着的话语更让他窒息……是,窒息……只有窒息……自己……在天虹跟前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孩子?!她把他当成了什么?!不满意可以直说——又为什么要这样侮辱他?然后……一顶绿帽子扣下来,把一切的屈辱又都归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拉着被子蒙住了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要报仇就要忍……要忍!
然而,这样看不见的时候,唇齿间传来的腥甜却越发的浓烈了。是了……这是那个人的血……血的味道,原来……是这样……也不是没尝到过血腥——阿超每次一拳头都能打得他呕血,可是……这味道却完全不同——从来不知道,血,也能有甜的。
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云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似乎要把方才窒息的感觉驱散开来,半晌,才缓缓动了动,穿上鞋子,点上灯——不能这样,绝不能这样下去,他不允许自己这样沉溺下去!
翻箱倒柜,一件一件的衣服,一双一双的鞋,一本一本的书,一页一页的纸……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怎么收拾起来却这么麻烦?
“云翔!”刚一推开门,就见这房里好似遭了台风一样,左一片右一块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了一起,地上还放着一个大藤箱,打开来,里面已经装了几件衣物,还有一些常用的衣服,摊在床上——真是像刚被劫匪光顾过一样,“你在做什么?”
“收拾东西。”云翔连头都没抬,“回家。”
“回家?!”世豪眼眉一挑,双手抱胸,站在那里,眯起了眼睛盯着他收拾东西的动作——显然,他并不会收拾东西,东一下西一下,越忙越乱,“展二少,这就想要回家了?”
“对。”继续收拾,可是不知为什么,手上的东西总是不听话,越是想要弄整齐,就偏偏不整齐。
“对?”这小野猫真是……不知说他什么好——没良心的小子,“回去干嘛?做个好丈夫?做个好弟弟?”
“哗啦啦”。
云翔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云翔猛地吼出来——方才在山上的怒火,此刻才找到了宣泄口,“你知不知道我想要装作没发生过——我是想要装作没发生过!然后回去……回去……可是根本回不去!回不去!”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只面人,那是自己买了送他的——他跟梓康一人一个——真是那么决绝的要走,又何必要带走这个?不开窍的小野猫……真是要折腾死他才甘心不成?“要真是我做得惹了你展二少了,你大可以跟我说明白,现在要回去——展云翔,你不觉得自己更残忍?”
“我……”不知怎么回答他,或者根本也无法回答。就这样僵持着,两人对峙了起来。
终于,沈世豪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面人,走了过去:“云翔,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理所当然,得不到他的回答,他此刻,只是盯着他,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或许是感动,也许是愧疚,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依恋。
“我不逼你,也不要求你如何回应我……但是你现在回去,就能面对他们两个了?你保证你自己能安然无事?”世豪慢慢走过去,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钳制住他的双肩,“不,你不能——你不能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尽管你占尽了道理占尽了先机,可是你不够理智——不要反驳我,你必须要承认,很多时候就是容易冲动——所以,你会被他们倒打一耙,云翔……你不能现在回去,至少……在相好怎么对付展云飞之前,你不能回去!”
“要你管!”挣扎了两下,却听到他抽气的声音,猛地好似雷击,僵在了那里,半晌,才动了动唇,“你……怎么……”
“还不是拜你展二少所赐?”苦笑一下,伸出手来,上面的伤口并没有处理过,斑驳的齿痕上还夹杂着丝丝血迹。
☆、六十一、心结
六十一、心结
人生,如果偏离了轨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屋子,穿过长廊,走过凉亭,跨过拱门,停在一处满眼金黄的花田前——是大片的万寿菊,开得热烈而富有活力,每一朵都在绽放自己的光彩,大片大片的集结在一起,显得十分耀眼。
“带我来这里做麽事?”云翔不喜欢菊花——因它虽有风骨,却太过热烈——这样的热烈让他觉得对自己根本就是一种讽刺——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去争去夺去抢,纵然有纪叔和天尧,可是……纪叔对自己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天尧……天尧总是要听纪叔的。这一点上,他从不怀疑,也从不想要打破过——天虹……天虹的行为他是绝不能释怀的,而纪叔……没有了天虹,他自然也不会继续帮着自己——于是,一定是自己又是孤家寡人了——即使天尧再怎么帮他,也不能违拗他爹的意思——所以,即使不是集体大叛变可也要差不多了……他,展夜枭,最终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而这些大片的菊花,开得那叫一个欣欣向荣,却好似在讽刺他的孤家寡人一样……
“给你发泄。”沈世豪绝不是那种“风雅”的人物,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君子。他带他来,也只是抱了个单纯的心思——有了一肚子的闷气而不发泄出来,当然要憋坏的,他可看不得他一脸的委屈,“是踩是拔,由你。但只能出气就好。”又把衣兜里常备着的那双皮手套给他戴上,“别伤了自己。”
温柔,也是一种毒药,这种毒药要比世上任何一种毒药都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它能慢慢侵蚀了一个人的心魂,透入到一个人的骨髓中去,慢慢的,轻轻的,柔柔的,在你还未察觉之际,就让人沉沦——然后,一旦发觉,却已经是中毒颇深——渗入骨髓了——这毒,解不开,也没有解药可用。
云翔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世豪,眼里的暴躁也在这注视中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平静——平静到几乎有些温柔,半晌,他才坐了下去,坐在一丛花海中,月光如练,夜色如洗,夜风淡淡,衬得他似乎不是凡人。
世豪也跟着坐到他旁边。他知道,小野猫收了爪子,此刻,却是无害的了——尽管,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冷静,可现在的平静却看起来那么美好。
“我娘……”动了动唇,要开这个口,却好像是费劲了平生的力气——深深呼吸,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娘……她就是个戏子——曾经是——她做戏子那么的风生水起,红遍了安庆桐城一带,可是……却走错了,真的走错了……”随手扯下一朵花,撕碎,再扯一朵,撕碎,“我,就是她一时走错的产物——不,该是我爹一时错误的产物——我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整个展家他的荒唐——所以,他们都瞧不起我,不是因为我是庶出,不是因为我是姨娘生的——而是……因为我是戏子生的!”说到恨时,那扯在手中的花却被撕得粉碎,“虽然每个人都在尽力粉饰着一切……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永远都充满了鄙夷——对!他们看不起我!”
越被人看不起,就越要争一个刮目相看——母子俩,在展家就是这样争来争去,却还是没有个结果。
“傻小子。”摇摇头,世豪伸出手去,在他的肩头上停了停,最终还是落了下来,“我苦不苦?没爹没娘的,沿街乞讨的事儿也没少做,小偷小摸的事儿也做过——多少冷眼都受了——男人嘛,哪还能在自己家里呆一辈子——他们瞧不起,是他们自己眼光不好,你这几年张罗展家生意,怎么?还让展家败了不成?你没有让这么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对不对——在你手里,展家越发的兴盛,对不对?这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