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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扭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脑袋又重新扎进封二怀里。
八贤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转头看展昭,问道:“展护卫觉着,你和那个南院大王,谁武功更高一筹?”
展昭咧开嘴巴看着只他一个劲儿的抿着嘴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若人家王爷赏脸,属下怎么着也得输不是?”
八贤王摸了摸下颌的胡子,也笑了起来,道:“本王多嘴一问了。”然后负着手往回走,口中自语似得道:“小子乳臭未干,不足为惧,便由着他去吧。”
等天大亮,队伍启程,又走了有整整一白天,天色全黑终于到了一处城镇。只是大门已关,耶律涅鲁古派了身边亲兵带了令牌前去叫门。进了城,展昭四处打量一番,果然契丹深受中原文化影响,几乎各处都能看到中原的影子。大概也是因为此处为边关,宋人稍微多些。
进了城直往城中心走了好远,才见了驿馆。这驿馆样式瞧着奇特,难免让人多看几眼。离驿馆最近的建筑便是一家客栈,在驿馆二层安排给展昭和白玉堂的房间刚好可以看见客栈的后院。
因为天实在是太晚,众人在各自屋中用了晚饭便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的,展昭唤了人端水来洗脸,却见来人身上一层雪还没有化。接了水转身回了屋子,推开窗子一瞧,外面鹅毛大雪满天飞。伸了手臂出去,袖子上很快便落了一层。
☆、第104章 湛卢
白玉堂见展昭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发呆,也探身过去看了看外面,道:“这得下了一夜了,估计还要下几天,行程要耽搁了。”说着把展昭的手拽了回来,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雪在他手心融化后留下的水珠。
还没擦完,展昭突然把手抽了回来,在白玉堂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自己哧哧笑了起来。白玉堂动作一僵,抬眼无奈的看着他,接着突然伸手过去搔展昭的痒痒肉。展昭本来就怕痒,白玉堂这么一上手,立刻笑成了一团。
展昭笑得差点岔气,本想还手反攻。可惜笑得太厉害没了力气,直接瘫在了白玉堂怀里,手臂努力勾住白玉堂的脖子勉强让自己没坐在地上。
白玉堂看他的样子也乐了起来,伸手努力想把展昭拽起来,可惜自己也没了力气,拽了几回也没成功,反而差点把展昭掀翻在地上。
展昭吓得赶紧把两只手全勾在白玉堂的脖子上,道:“泽琰,别乱动,别乱动,我自己来,千万别乱动。”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声音刚出来就哽住了。
白展二人也是愣住,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慢慢抬了头看过去,只见黑狐慌手慌脚的站在那里,说话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满脸的尴尬在那一会儿挠挠脑袋,一会儿摸摸脖子。半晌,憋出了一句话来企图打破僵局道:“那个,你们忙,忙完叫我?”结果说了还不抵没说气氛更诡异了。
展昭僵了一阵子,拍拍白玉堂抱着自己腰的手让他松开。白玉堂看他一眼,有些不情不愿。不过惹毛了这猫儿,以后不好办事,还是努力把展昭扶起来。展昭整了整衣服,对黑狐道:“黑兄有事?王爷叫我们吗?”
黑狐轻咳一声,道:“也不是,是那个南院大王说咱们要在这暂时休整几天了,前面大雪封了路了。”然后有瞄了眼展昭身后洗脸的白玉堂,道:“我先告辞了,你们继续。”语罢退出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展昭笑容僵硬的目送他出去,转头看后面的白玉堂。白玉堂擦了擦脸,道:“猫儿,水冷了。”然后还咧开嘴巴贱贱一笑,看的展昭直觉着自己眼花,伸手捏着白玉堂的脸揉来揉去,担忧道:“泽琰,你没事吧?”说着指尖还用了用力,等松手的时候便见白玉堂脸上两个清晰的红印子。
外面的雪还在下,而且看架势似乎是要越下越大,现在外面便是用白茫茫一片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展昭本来还想第一次来辽,反正今天要休整一天的,不如出去溜达一圈,体会一下当地的民俗风情。结果这雪下得他连外面的路都看不清,更别说出去看看。
展昭跪在椅子上趴在窗口往外看,眯着眼睛仔细的盯着对面客栈的院子瞧。虽然那院子也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但那里已经是他现在唯一能看的清的地方了。白玉堂在他身后坐着喝茶,偶尔也往外面看几眼,转回头道:“猫儿,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外面有比爷还好看的?”
展昭笑着回身捏了捏白玉堂的鼻尖,然后就这他的手把脑袋凑过去喝光里面的茶水,然后指了指外面,道:“我刚刚好像见着熟人了。”
白玉堂愣了下,搪塞似得探头过去看了看,道:“熟人?在这?你确定?你不是以前没来过辽这边?”
展昭捏下颌,道:“看起来像。。。。。。大师兄,刚刚见他去马厩了,那儿有两匹马,若真是他,那商师兄应该也跟来了。”
白玉堂闻言蹭的一下站起了身,然后探出身子往外看,口中还嘟囔着:“人呢,你说的是李浔染?这大冬天的他跑来这里做什么,怎么咱们去哪他去哪,这阴魂不散的。”
展昭伸手攥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回拽,白玉堂借势转了个弯把他拽进自己怀里,然后在伸手一揽,道:“猫儿,躲着那人啊,满脑子坏水的,你可是我盖了章的。”说着话音一顿,慢慢道:“不过这正月刚过,这两个人来契丹做什么?”
展昭也顿了下,干脆靠在白玉堂怀里,捏着下颌满脸的深沉:“这我倒是也不知道,只是商师兄是契丹人,大概大师兄是陪着他回来的。”说着话音一转,否认:“但是商师兄自小就在大宋,平日里就算来契丹这边也只是在平安镇行医,过几天便会回去,我在师门的时候也经常被师父丢到师叔那里去,没见商师兄来这边啊。”
果然如白玉堂一早所言,这雪下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雪势见小,不过似乎依旧没有停的打算。白玉堂闲的无聊,干脆在封二那里借了辽这边的牛皮地图来看。辽这边白玉堂便是来也没怎么注意过一路都有什么,而且上一次去上京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展昭也无聊,坐在一边捣乱,白玉堂头转向那边就把手伸到哪里去遮他的眼睛。白玉堂被他闹得烦了,干脆把他扛起来扔到被窝里。
展昭折腾半天从被子里爬出来盯着他,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泽琰。”
白玉堂回头看他,无奈道:“我只是看看咱们接下来的路线,那个耶律涅鲁古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咱们总得自己准备准备。”然后起身坐到床边,把展昭裹进被子里一手抱着一手拍他的背,道:“乖,要不我给你讲故事?让我想想,我记得以前大哥给我讲过一个。”
外面雪还在下,只是周围太静谧,静到可以听见雪落在地上的声音。月亮看着有些昏黄,但也勉强能照出几个往驿馆这边来的黑影。
展昭本以为进了辽,驿馆里有军队护送,多少晚上能消停些。却不料刚趴在白玉堂胸口睡着外面便传来了打斗声。白展二人同时惊醒,套了外衣出去,只见院子里出现了几十号的黑衣人,身形是高矮胖瘦都有,一身练武之人的短打扮,明显看出其中几个还是女的。
官兵和那些人缠斗在一起,耶律涅鲁古这会儿正趴在窗框上往下瞧,手里还拿着一壶酒。看见其中一人与他的亲卫斗到了自己窗下,手一沉,一壶酒一条银线一般泄了下去。那黑衣人身形一闪,躲过酒水,抬手便是一枚六角镖直朝着耶律涅鲁古飞了过去。耶律涅鲁古身子往后一躲,顺手关了窗子,便听当地一声那枚六角镖钉在了窗框上。
只是下面乱成一锅粥,却一直是针对着耶律涅鲁古那边。
白玉堂抱着展昭靠在窗户边上看热闹,一道白光一闪,白玉堂赶紧抄起一旁的圆木桌,桌腿朝外的挡在两人中间。然后当的一声一柄袖刀钉子了桌子上,明晃晃的刀尖穿过桌子钉的稳稳的。白玉堂反手把桌子放了回去,摸摸鼻尖,道:“这倒是容易误伤。”
展昭又瞄了眼窗外,扯扯白玉堂衣袖:“泽琰,他们哪儿冒出来的?”
白玉堂道:“雪还下着,估计明天调查也查不出什么,只是看无功路数,应该是契丹的,他们窝里斗吧。”说着朝耶律涅鲁古那边努了努嘴。展昭扭头看外面,果然刀枪剑影的都在往那边招呼。
展昭啧了一声,摸了摸头,笑道:“可怜啊可怜。”
白玉堂低头瞧他,眉毛轻轻一扬,道:“猫儿,你在幸灾乐祸?”
展昭忍着笑撇撇嘴,目光飘来飘去的看四周,道:“他手下能人多得是,倒是不差我们这几个闲人。”话音刚落便见又有人踏雪而来,其中一人手持长剑,直朝着耶律涅鲁古过来,只是这人手中长剑让展昭怎么看怎么面熟。
等一个从耶律涅鲁古的房间里窜出来的青袍男子与那人缠斗一处时,展昭猛地一拍大腿,那分明是名剑湛卢!来不及多想,当即抓了巨阙足踏窗框飞身而出,剑未出鞘便直接挡在了湛卢和耶律涅鲁古那侍卫手中的弯刀中间。
两人都被展昭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分立两旁都警惕的看着他。展昭反手负剑去看那拿着湛卢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眉毛轻轻一挑:“你不是丁月华?那为何拿着湛卢?”说着伸手在那女子的剑尖上轻轻弹了一下。那女子当即觉着虎口一麻,赶紧松了手退后两步,下意识的将手握在胸前。湛卢当一声掉在地上,明晃晃的剑身反射着月光成了鹅黄色。
展昭看了眼地上的湛卢,弯腰捡起。那女子转身要逃,却觉着眼前一花,展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扛着湛卢和巨阙站在了她身后,唇角笑意全无,口中声音听起来有些冰冷冷的,道:“这湛卢你是哪里寻来的,剑鞘拿来。”
女子伸手护住面纱,一手解下腰间剑鞘仍在地上,绕过展昭便跑。展昭也懒得追,弯腰把剑鞘也捡了起来,然后还剑入鞘,面露一丝满意。耶律涅鲁古那侍卫似乎没料到展昭根本没去追,起身赶出去的时候,刚刚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耶律涅鲁古站在窗口看着他们,笑道:“展南侠果然名不虚传,竟在一招之间便下了那人武器,这人不追也罢,有展南侠在,小王还怕有什么闪失不成?如此,一路上便麻烦展南侠了。”
展昭看了眼手中湛卢,暗自道了句倒霉,没有应声,只是朝着耶律涅鲁古拱了拱手,跃身又回了房间。
刚才那女子明显是与那些黑衣人不是一伙的,她单枪匹马一个人,倒真是胆子大。一开始展昭本以为她是艺高人胆大,不料自己这一插手才发现,她只是胆子大而已,艺高这两个字跟她完全没关系。
只是这一路上小四闲的无聊的时候都会找展昭当听众嘟嘟囔囔个没完还不许他插话,一来二去的他也听了不少的小道消息,其中便有这耶律涅鲁古一向是心狠手辣的,可这次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饶了那女子,多少让他觉着有些意外。
白玉堂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那湛卢,只觉着这湛卢二字实在耳熟,而且还绝不是在江湖中经常听见的那种耳熟,是一种让他泛膈应的耳熟。半晌,伸手戳了戳抱着手臂苦思的展昭,黑着脸道:“猫儿,这湛卢是不是那个丁家三小姐的佩剑。”
绝对没错了,可定是那个丁氏双侠的妹妹丁月华的佩剑,他记得成亲前阵子展爹曾‘不经意’间跟他讲过这个丁月华。当初死追着展昭不放,说什么也要和展昭湛卢、巨阙交换了当定情信物。虽然他宁死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丁月华确实是展昭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展昭本还在想着,丁月华一向把湛卢看得比自己那条小命还重要,这怎么会丢了湛卢,还让一名不知名不知姓的女子得了。突然觉着身后一阵怨气升腾,展昭浑身汗毛直立,怎么忘了还有那么一只醋耗子在了。
按他展家老爹的脾气,不把丁月华的事情跟白玉堂添油加醋的说上几遍才是不正常,湛卢这般显眼的标记,以自家耗子的记性那是打死不可能忘的。想罢猛然转身,不待白玉堂开口,连环炮似得开始解释:“小时候我是答应过长大了娶她,不过那是时候还没有五岁,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成亲呢;而且长大了,我也没怎么跟她联系过么,上次见还是七年前了,这么多年早跟她不熟了;而且你看,你这不是已经盖了章了,我对她怎么意思,不信我发誓。”语罢夸张的咧嘴一笑。
白玉堂额角抽动了下,伸手捏住他的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小时候答应了娶她?怎么回事?爹只说是她缠着你的,我看你刚刚也挺着急的么。”
展昭怔了下,撞墙的心都有了。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还是个大坑。半晌嘴一撇,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