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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是说将来谁主天下的事吗?我不由冷笑了一声,道:“好!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只要那灵药真的有效!”
“可以。”李世民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翡翠玉瓶子,“这里头一共有五颗药丸,前三日每日服一颗,用温水送下,隔得两日,再服一颗,再隔三日,服下最后一颗,必有奇效。”
我接过了药,紧着倒出一颗,宇文义早端来了温水。我俯身想要喂他吃下,可是他的牙关已是紧了,根本吃不下去,我含着眼泪,自己噙了那药,嘴对嘴地替他把药送了下去。
随后便是提心吊胆的等待……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仿佛这等待再也没有尽头……忽然,他动了……我欣喜若狂,扑到他的身上,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睑在颤动,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抚着他的眉,他的眼睛,指尖感觉到了他轻微的回应。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怎么又流泪了……”
这是他醒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我便笑:“哪儿有,你醒了,我怎么还会流泪呢?”可是泪却一直都不断。
他挣扎着要抬手,可终是无力,我看着心疼,便替他托着手,顺着他的力引着。他的手一直伸向我,指尖触着我的脸颊,替我拭去一颗泪珠。
“答应我,不要再流泪了……”他低声道。
“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我捧着他的手贴在脸上,看着他道。
“我答应。”
他说了这三个字,我便感到他的手上蓄了力,似是想要攒紧。我扳着他的手,替他握成了拳,又用双手覆在他的拳上,紧紧地握住,好像这整个世界就在我的掌心中了。
江上灵药显奇效 营中棍棒逞凶威
“皇姑姑,既是药已见效,世民就先告退了。”有一个声音慢悠悠地道。
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也在这里。
我转身面向他,道:“多谢你的药。你这就走了吗?那件事你不是很想知道吗?”
他呵呵一笑,答道:“皇姑姑已答应了,世民自是信得过,此间不便说话,不若候时机恰当,再听皇姑姑详谈。”说着,他躬身行了个礼,便要离开,我看着他行了两步,忽又回过头来,似是体贴地压低了声音,却分明清晰地足以让这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世民倒险些忘了,还有一事,恩公秦元帅的话,若皇姑姑无事,只是滞留在此,他就再没有你这个妹妹。”
我一震,忽然听到床上有了动静,我顾不上回答李世民,转身跑了回去,果然见他正挣扎着要撑起身子,我赶忙按住他,轻声道:“不要紧。”
他看了我一眼,只是不肯躺下,却向李世民道:“秦王果然是去了敌营。”
李世民远远地看着他,笑了笑,回道:“彼此,彼此。我若不去,还不知宇文将军把敌将偷藏在座船上。”
我一惊,便知李世民指的是我,不由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李世民悠然答道:“皇姑姑那日被大火所困,其后便失了踪迹,亦无消息道皇姑姑已身故。恩公自是心焦,向世民问起,也提及了皇姑姑与宇文将军之……”他顿了顿,面上一抹含义不明的笑,这一顿显然是故意为之,“世民受恩公所托,细查了查,皇姑姑的事便知晓了。”
我还没有察觉什么,忽然看到宇文成都蹙着眉,目光冷沉地射向一旁站着的宇文义。宇文义只是低着头,像是全没有看到这一道目光,镇定自若地垂手立着。我猛然意识到了异样,我在这船上,除了宇文成都,就只有宇文义知道了,李世民纵然要查,又能从哪里查起?而且,今日之事,宇文义说去找人,随后李世民便到了……李世民身为秦王,宇文义只是一个家将,轻易怎能见到他?
我打了一个寒噤,这个我一直认为是忠心耿耿的人,莫不是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皇姑姑若决定要回去,世民愿意相助。”李世民泰然自若地避过宇文成都的目光,转向我笑道,“皇姑姑,由世民劝上一句,为了宇文将军,你们也不妨早些离开此地吧。”
他格外着重地道了一声“你们”,意思已很是明白,分明是要我和宇文成都一起离开。
李世民走了,宇文义也跟着退了出去。我坐在床前,想起李世民的话,心里只是觉得酸楚,二哥……二哥竟说出那样的话……他对我一定是恨极了……二哥为人,一向忠诚正直,可如今,我不仅护了敌将,还留在敌营不回去,任谁看来,都会说我一个背叛谋逆之罪了吧……二哥定是容不下的……
“让你为难了……”他已无力撑起身子,只是躺在床上,轻声道。
我转向他,勉强笑了笑,道:“你说什么呢?二哥定是一时气话,从小二哥就疼我,不会怎么样的。”
“明日,你就回去吧。”他并不听我的解释,这样说道。
“不!”我喊了起来,“我绝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他笑了笑,道:“我没事,他总是我爹。”
听他这样一说,我不由得皱眉恨道:“连太医都不让你请的爹?”
他面上一白,我立即懊悔把话说得这样重,只是柔声求道:“让我留下吧,我的心都交给了你,你就忍心看我的身子和心两相分离吗?”
他低叹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我看着他,有心想劝他和我一起离开,可这话终是没能说出口。不管杨广对他如何,他对杨广总是抱着臣子的忠诚之心,此时要他离开危难中的杨广,我说不出口……
天渐渐亮了,我不肯离开他,就趴在他的床边过了这一夜。早上,我还有些迷糊,忽然一下轻微的“锵”声让我猛地惊醒了,刚要直起身子,竟发现肩上盖了一件罩袍。我伸手拉下,这是……他的……
“你醒了。”
我转身看去,竟瞧见他披挂齐备,佩剑在身,笔挺地立着,含笑看我。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几步跑过去,扶住他的身子,急道:“你怎么起来了!才好了一点,又要折腾自己了吗!”
他轻轻拉开我的手,淡淡笑了笑,道:“我没事,秦王的药很有效。”
我还不信,踮起脚去探他的额头,烧居然褪了,又握住他的手,掌心不再冰冷汗湿,他的手稳定而有力。我欣喜若狂,一下子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只是垂泪。他用手托起我的脸,低头道:“怎么又流泪了,你答应过我,不再流泪的。”
我含着眼泪笑,回他道:“我答应的是不要难过地流眼泪,可是高兴的时候,我还是要流的!”
他一愣,眉眼微弯,目光里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看着我道:“你这个强词夺理的丫头。”
我扭着身子不依,嘟起嘴:“你说谁强词夺理呢!”
他伸手揽住我,无奈地道:“我。是我强词夺理。”
我笑得越发欢了,倚在他的怀里,这一番失而复得的温暖,还有他的气息包裹着我,我只愿这一刻便就成了永恒。
“该走了。”他低声道。
“走?去哪里?”我茫然地问他。
“送你回去。”他的指尖抚过我的发,留下一串细柔的酥痒感。
“你……你也去?”我几乎不敢相信,颤声问他。
“这样,你可愿回去了?”他拥着我,悄声问道。
我喜出望外地点头,这个结果是我原先想都不敢想的。我并没有去细想是什么使得他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杨广,我只是感谢上苍,让他作出了这样一个决定。我知道未来,哪怕有他,杨广的气数也是尽了,若是和杨广在一起,就连他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能和他一起离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外头有人轻轻叩门,宇文义进来了。
“公子,秦王殿下的船在等着了。”宇文义恭敬地垂头道。
他看了宇文义一眼,并不答话,只是牵着我的手从宇文义的身旁走了过去。小心地绕到后舱,果然见着了一条小舟,正靠在我们的船舷上,我与他的马已被带上了小舟,一个舟子默不做声地立在船上,见我们过来,便弯了弯身子。
他让我先上了小舟,他自己却转向了宇文义,一言不发地看了宇文义一回,才沉声道:“你留下。”
“公子……”宇文义身子一震,抬起头来看他,虽然眼里有几分讶异,但面上却是一反常态的平静,“公子,小将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你不用谢我,”他的语声也是一样的淡然,仿佛是在和一个混不相关的陌生人说话,“我给了你一个‘义’字,你没有对我无义,我自然也不会对你无情。往后,好自为之。”他说了这话,便转身上了小舟。
舟子将蒿撑了开来,小舟便离了那船,箭一般地往岸上行去。忽然,身后传来了宇文义的最后一声喊:“公子!一切珍重!”
我侧身看了看他,他没有动,面上却多了几分沉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数十条豪华的龙舟将整个江面挤得满满当当。这一片奢靡繁华给了他无限的荣光,到他走时,竟割舍得这般干净,连他自小贴身相随的家将也被留下了。我不觉向他靠得更紧了些,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天大亮时,我们已骑着马在岸上疾驰了,我本来以为自己对反王的兵力部署很是了解,却不料他竟比我更清楚,该往哪里走才能避开反王的军队,他像是早已心中有数,毫不犹豫地快马疾驰而行,也没有半分差错。
“那里就是四明山了!”想到就快要见到二哥了,我禁不住喜笑颜开,兴奋地道。
他不答,万里烟云兽却渐渐地慢了步子。我察觉了,唯恐他是觉得不适,赶紧拉住了踏雪玉兔驹,急着问他:“你怎么样?还好吧?”
他已是停了步子,侧身只是看我,轻声道:“你先回去吧。”
我一惊,直觉地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你呢?”
“我……”他说了这一个字,略顿了顿,才又接道,“我怕是不方便。”
我松了口气,忙着点头表示理解,我心里只是怕他放不下杨广要回去,现下知道他只是不愿和我一起去反王的营地,我放心了许多。说起来,他确实是不方便去的,连着几天大战,反王军中有多少将领都是死于他手,哪一个不是对他存着恨意的。
“那我先回去,悄悄地见了二哥就回来找你。”无论二哥怎么想,我总要和二哥解释清楚,即使他不肯原谅我……
“好……”他漫应了一声,一双眼睛只看着我,我说的话他却像是听得心不在焉。
“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没有?”我皱眉瞅他,不满道。
“听见了,你见了秦元帅就回来……”他轻声应了一句。
今天他的话里总像是带着几分犹疑,我虽有些奇怪,可见他答了我,我也就满意了。从怀里摸出了李世民给我的那个小匣子,交到他的手上,道:“这药是有奇效,你到中午时便要记得再吃一颗,我可能晚上才得回,你别忘了,要用温水送下。”
他没有接,笑了笑,道:“你既这么不放心,还是等你回来。”
“可是我怕是要到晚上才能回呢!万一你又发烧了怎么办!”我拿着那匣子不肯收回去,坚持道。
他拗不过我,终是接过了匣子,却只打开,从那小瓷瓶子里倒了一颗出来,包好收了起来,又把那匣子还给了我,道:“这些还是你收着吧,明日不是就又回来了……”
我想想也是,明天我是肯定回来了,那倒还不如我拿着,他路上奔波,多个匣子总是不便。
想到这里,我便收了匣子,望着他笑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也笑,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歪着头瞧他,撇了撇嘴,道:“你就再没有话要和我说了吗?”
他一愣,目光里仿佛有一丝的恍惚,笑容竟显得有些干涩:“怎么……这样说……”
“嗯?”我倒迷惑了,心里寻思,我怎么说了?好像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呀?当下笑道,“你呀,不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周到吗?你怎么都不说我们在哪里碰面呢!”
他怔了怔,随即又笑了起来,低声歉了一句:“我忘了……”他略想了想,便对我道,“绕过了盘陀山,再走上半个时辰,有一间路旁的小客栈,就在那里吧。”
“嗯!明白了!”我大声应道,忘形地冲他比了个“V”字形手势,又自己傻笑着解释,“这是胜利的意思!”
“胜利……”他喃喃地重复道。
“那我走了,你要等我呀!”我冲他挥了挥手,拨转马头,便向四明山冲去了。
我没有走前山,而是从后山绕了上去,那里有几个暗哨我都清楚,走得很小心,一边还冲着上头打手势,唯恐他们把我当敌人先射倒了。一路走上去,所幸没碰上拦截,绕过几个暗哨时,他们瞧我的目光都是讶异,甚至是惊惧的。我心里纳闷儿,但想着,总是见到了二哥就好了,便也没有问他们,只是往营地行去。
近了营门,竟已有人等在那里,这并不奇怪,我这一路上山,肯定早有人把消息报上去了,然而,我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