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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看了我一眼,答道:“秦王说,近日杨广营中会有异变,请我们相助切断登州与龙舟的联系。照现在的情况看,登州的人马怕是得着消息了。”
“可是,各家王爷都没有消息说有人闯入,究竟是谁,竟能越营而过?”小谢弟弟的话语中显然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二哥还没回答,我已经坐不住了,是他!可是……他的伤还没好……宇文化及那一边……还有李元霸……
“九哥,你的马借我一用!”情急之下,我来不及去寻踏雪玉兔驹,这样喊了一声,人已冲了出去,从守门的将士手里抢过佩剑,翻身上了小谢弟弟的马。长剑出鞘,狠命地挥鞭疾驰,心里已是下了死决心,即使是杀开一条血路,我也要冲出去!
我骑着马飞奔,深更半夜的,大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已冲了过去。有几个反应灵敏的,被我鞭打剑刺几下逼退了,只是继续往前冲去。
“西面有缺口!”
一声低喝,我匆忙转头,是他……王伯当……
“八哥,多谢!”我在马上抱了抱拳,拨马就往西面冲去。
我心急如焚,这一路上,我马不停蹄地赶路,可夜路难走,我为了避开反王的人马,又不得不绕了路,等我逼近盘陀山,看到前头高高的“杨”字军旗的时候,天已是大亮了。
我隐隐地听到了喊杀声,心下只是着急,想着莫不是已遇上李元霸他们了。当下来不及多想,驾着马就朝大部队突了过去。可我,实在是低估了登州的人马,老杨林亲率的铁骑,久经沙场,训练有素。我突然而入,大队人马竟是丝毫不乱,也不见人指挥,极有默契地裂开一个口子。我心神已乱,想都没想便冲了进去,却不料,我刚一进入,队伍就在我身后合上了,把我困在当中。
我没有趁手的兵器,提着一柄佩剑,苦苦支撑,只是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但是,这些人……为什么源源不绝地涌上来……我的手已经软了,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停下!王爷有令,先住手!”
我听到一个声音扯着嗓子喊,周围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我看到远处一面“帅”字旗倨傲地高高飘扬,旗下一个人,背插护背旗,昂首坐在马上,比旁的人都显得高些。
“王爷,我要见他!”我向着那个人影,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片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身前的人忽地让开了,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我要见他!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冲过去的。
我看见了,那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马,立在队伍的最前头。两旁分明是众多的将士围着他雁翅排开,然而,他那样直挺地坐在马上,周围的人仿佛已是自然地和他拉开了距离。我一眼看去,只觉得他是如此孤独,似是又回复了往日的冷峻。
对面不远处,果然是李元霸,他的锤上已染上了鲜血,一直滴落到地上,他的马就在血泊中转着圈,马蹄踩下的每一步,都溅着鲜血。
“怎么了?你怕了?怕我像在山西一样赢了你?”李元霸仰天长笑,我不禁怀疑,他还是不是那个有些痴傻的孩子。
万里烟云兽一声嘶鸣,他动了……我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窜出,一下子抱住了他。
“别去!”我哭了,只是死死地抱住他,“你会死的……”
“哈哈哈!”李元霸一阵大笑,“原来是为着一个女人!”
他的脸上已隐隐有了怒容,低喝道:“放开。”
我一时情急,把什么都说出来了:“你听我说,我是从几千年后来的,你这一去,就会死在李元霸之手,别去……别去!你答应过我要离开这里的……”
他只是静静地听我说着,目光忽然变得很柔和,我以为他要答应我了,只是惊喜地看着他。却不料,他微抬手肘,重重地撞开了我,一伸手,拿过了挂在马鞍旁的金铛,人已冲了出去。
“不!”我哭喊道,便要随着他而去,忽然有一双手,猛地抓住了我的马缰。
“临阵脱逃,杀无赦!”
我转头去看,那张满布皱纹的威武面容,耸起的眉透着冰冷和无情,可那双眼里,却刻着极深的疲倦,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无法消泯的苍老。
“丫头,待在这儿吧,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抬手擦干了眼泪,为了不让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着阵前的那两人,锤铛相交,我的心就像是在那锤头铛尖战栗,锤与铛的每一次相碰,都像是砸在我的心上……
李元霸忽地大笑起来,我眼见着他双锤相错,高高举了起来,金铛已无处可避,毅然迎上……
一声闷响……金铛被压得一沉,李元霸将右手锤也交到左手,单手持着两锤,人已从马上直立而起,“嘿呀呀”地狠命往下压着,趁着金铛无法脱身,他空着的右手已抽出了佩剑,“唰”地一声,长剑直刺而入,鲜血喷涌而出,金铛的光辉也被血光掩没,再也无力提起……
“快!”我身旁,老杨林一声低喝,好几个人冒死冲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李元霸已坐回到马上,悠闲地冲这边看着,我看见他歪头冲着我们笑,咧嘴道:“再来那么一下!”
话音未落,他的双锤已连绵砸上,我的眼里只剩了一片鲜红,最后一眼,瞧见金铛,落在了地上……
“不!——”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喊,那会是谁的声音呢?怎么如此凄厉……搅得人心都乱了……
……
“太医呢!太医!”
杂乱的呼声、脚步声……我几乎是从马上翻下来的,好多人围着他,但一看见我,就自动退开了。
我走过去,在他的身旁跪下,他的身上满是鲜血,我伸着手,却是不敢碰他……
“你来了……”
我转头去看他的脸,只有他的脸上没有染上鲜血,除了略显得苍白了些,仍是平静如常。他淡淡地笑着,看着我,好像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从四明山看了二哥回来,如约和他碰面,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一起去过隐居的生活。
“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我迷迷糊糊地,笑着问他。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轻轻地回答道。
“我想去看看泰山,还想去东海……”我刚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不禁皱眉道,“呀,不行,你说你怕水呢……”
他笑了,眼里有几分迷离:“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我也笑:“你不怕了,我倒有些怕我会晕船呢……”
“别怕,有我陪着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话语有几分模糊。
“宇文将军,下官替将军看看伤。”
忽然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不禁蹙了眉,还没有说话,已听他喝道:“退下!”
“成都,让太医替你看看。”是老杨林的声音,我闷闷地不做声,恼怒大家为什么只是打扰我们。
“王爷,我们都知道……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他说得好像有些费力,语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老杨林长叹了一声,挥挥手,围在我们身旁的人都退下了。
“你受伤了?”我问他道,他的脸上很平静,我也不着慌,想来定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我没事。”他仍是淡淡地笑,轻声道。
我嘟起了嘴看他,不满道:“你总说你没事。”
他还是笑,忽地咳了一声,鲜血便从他的嘴里喷出,这一下,我慌了神,急道:“你伤得很重!”我的眼睛一直往下看去,他满身的鲜血刺痛了我的眼睛,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过来,他被李元霸打伤了……
李……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急地伸手在怀里摸着,直到指尖触着了一个硬实的小匣,我的心才稍微定了些。我双手捧出了那匣子,向他笑道:“幸好我们有这药呢!”
他喘了口气,脸上烧起了两团殷红,但他终是把血忍住了,淡然道:“没有用的,那是治内伤的药,对这样的外伤,无效的。”
“不……它救过你,一定还可以再救你的……”我哭了,我知道他不忍心看我哭,只要我一哭,他就一定会依了我的。
他皱眉看我被泪水模糊了的脸,轻声道:“你答应过的……”
“你也答应过的!”我哭道,我是答应过他不再流泪,可他也答应过我要好起来的……
他不说话了,终是叹了一声,忽然,他挣扎着要抬手,却只是无力。我扶着他的手,帮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块裹着的巾子,他手一松,巾子便留在了我的手里。我打开一看,竟是昨日分别时,我交给他的那一丸药。
“你……你没有吃!……”我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意,他是放不下杨广的,昨日那一去,他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他的脸上像是有几分歉疚,避开了我的目光,只是轻声道:“若是秦王要你做什么你不愿做的事,把这还给他……”
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顾念我……唯恐我为了这药应了李世民什么……他便是不吃这药,也不要我受委屈……
我捧着那药,只是流泪。他的身子忽地猛抽了一下,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我忙忙地看他,刚才那一番动作像是耗尽了他仅剩的体力,他的脸上已蒙上了灰白,只有脸颊上那两团殷红兀自不褪,好像要灼烧尽他最后的生命。
“别哭,上天待我已是不薄,我还能再见着你……我只恨,没能先遇见你……”他已无力再说话了,我不得不凑近他,才能勉强听清他的声音。
“阿义都告诉你了?”我不禁带笑,想起那日在山西,我匆匆逃离,他让宇文义追出来,我曾说过的话。
“下一世,我一定要先找到你……”他的眼睛好像已睁不开了,可仍不愿阖上,挣扎着,目光始终不曾离开我,可是,他的目光,已开始散了……
我笑了,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轻声道:“我等你。”
他的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却并不曾像往日一样,转瞬即逝,而是在他的唇上流连。
“好好地活着,给我一点时间,下一世,我要第一个找到你……”
“好……为了你……”
我应了这一声,便看到,他的眼睛,缓缓地阖上了,唇边还留着那一个笑,我好像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下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世的故事,请看宇文gg的番外:《上一辈子下一世》
另:虽然宇文gg走了(55555555),但是小瑶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小罗成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涅……(摸头,好孩子)伤宇文秦瑶探墓 悲元庆翠云泣泪
“小丫,你吃点儿吧,你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二哥在我身旁坐下,只是劝我道。
我不饿,看着满桌的佳肴,就是一点也没有胃口,可是,我怕二哥太担心了,还是点了点头,拿起筷子,随意挟了点儿,塞到嘴里,却是全不知是什么味道。
“小丫,你……”我已是吃了,可二哥的眼里还是忧心。
我向二哥转过脸,笑了笑,道:“二哥,我没事的。”这句话才一出口,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我没事。”他总说他没事的,直到最后一刻,他仍是那么说……
“小丫……”
二哥叫了我一声,我才醒悟过来,刚才我的筷子只是停在半空……忙忙地放下筷子,转向二哥,应了声:“二哥。”可是二哥的脸为什么模糊了……
“小丫,怎么哭了……”二哥伸出手,替我拭去眼里的泪。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那长着茧子的手,拂过我的脸庞,往日惯于驰骋疆场杀敌,这一刻,动作却是那般轻柔,“我答应过你的……”我模模糊糊地道。
“答应了什么,小丫?”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看见二哥又是担忧又是焦急地看着我,忙向他一笑:“二哥,被风吹着了,所以就流泪了……”
“小丫,别骗我了……”二哥轻声道。
我一怔,忽地听到自己在问:“你骗谁呢?”可是,久久地,久久地,没有回答,那一个回答我的人,永远地消失了……
我的手突然冰凉,连心都是凉的了……我几乎是求救地看着二哥:“二哥,我好冷……”
二哥一下将我抱在怀里:“小丫,生死有命,别太伤心了……”
我倚在二哥的怀里,却仍是冷。二哥,我没有心了……
“二哥!”门外,是谢映登的声音。
二哥仍是拥着我没有放开,只向门外喊了一声:“九弟,进来吧。”
谢映登走了进来,向二哥道:“二哥,靠山王杨林回登州去了,太原唐公拥代王侑为帝,现下已向天下宣诏。”
谢映登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我不是不知道,这几日,他们在我面前总像是很小心,说话也不大声。可我,仍能听清谢映登说的话。李世民真是好算盘,先助着宇文化及反了,不仅杀了杨广,连一直以来的眼中钉,杨广最后的倚仗,在山西时未能除去的,这次终于也杀了。老杨林折戟盘陀山,不得不回到登州休养。李世民转脸反目,举着勤王的旗号,将宇文化及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