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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倒没有什么需要沈姨帮忙,只是突然发生这种事,我和小蕾一时半刻也没了心思继续学习,所以才厚颜来向沈姨请罪,将来或许有一段时间不能过来您这里了。”顾若寒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语气里满是愧疚地说出来意。
“是吗?我可以理解妳们俩的心情,眼下这般情况,妳们即使是人来了,大概也是心不在焉的,不过小蕾的女红才刚学上手,若是就这么停下来却有些可惜,我想…依妳如今的程度,其实在家里教她一些基本的技巧也是绰绰有余,不如由妳先教导小蕾学习针法,顺便自己还能多些机会复习,趁着这段时间在府里好好熟练女红,如此等日后能再恢复上课时也不至于生疏太多。”淮安侯夫人心想两人的来意果是如此,倒也没有过多地为难这对小姐妹。
“这倒是一个方法,寒儿只想着小蕾的女红学不了,以后不晓得会有多吃亏,却忘了我自己也是能教她的,还得多谢沈姨的提醒,也多谢您能如此体谅我们。”顾若寒暗松一口气,她当真忘记自己也能加减教导妹妹女红针法的这件事,看来这两日已经被父亲的事给急慌了手脚,幸好师傅提醒了她。
“其实要是真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妳也不必客气,好歹咱们有几年的师徒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淮安侯夫人看着顾若寒微显不安的神情,便又开口说道。
“贪污案的案情一直尚未明朗,皇上到底看待这件事也还是未知数,其实只要他们能明辨秋毫,父亲就应该不会遭什么大罪,不过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总是免不了的,寒儿不敢奢求别的,只希望父亲能平平安安回到家里就够了。”顾若寒无力地撇撇嘴角,淡淡地说了目前她知道的情况,然而对于是否需要帮助一事,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起。
“嗯,妳一直是明白事理的孩子,这件事若能这样收尾确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淮安侯夫人点点头,说道。
“沈姨,既然我们的来意已经向您说明白了,我想我和小蕾还是早些回去,哥哥这几日忙着在外面打听父亲的事情,又要担心父亲在牢中会不会被那些人故意折磨,压力已经不小了,母亲的情绪偶尔还是很不稳定,我们若没有陪在她身边,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顾若寒想着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便起身向淮安侯夫人辞别。
淮安侯夫人也没有挽留,只是叫来婆子送她们姐妹到大门边,直到见她们上了马车远去为止。
冯文卿因为当时手中正在忙另一件案子,得知顾绍宸兄妹的父亲被收押禁见时,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该抓捕的官员也都进了大牢,只等着被审查涉案程度的大小,冯文卿尚不知道顾家的情况如何,却是先动用了在大牢内熟识的牢头,请他尽可能地给予顾世凯那一间牢房的人一些便利,然后匆匆来到长兴侯府寻找顾绍宸。
这日顾绍宸刚出大门就被人给拦住了,当他看到拦住他的竟是冯文卿时,心里又略生出一丝讶异,其实先前不是没想过要找冯文卿帮忙,毕竟人家在刑部任职,经手的许多事务又是与大理寺息息相关,想要知道点内部消息自然也容易许多,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冯顾两家有隙,万一临川郡主知道冯文卿帮了他们家的忙,不知道会不会怪罪冯文卿?这种明显会为难朋友的事,他却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就一直没去找冯文卿替他打听父亲的消息。
不过如今人家既然上门来了,他想着冯文卿因公务需要时常会进出牢房重地,想必在大牢里也认识几个狱卒,如果仅是请他帮忙关照父亲在牢中的生活,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来找我帮忙?非得我亲自来一趟不可吗?”冯文卿有些埋怨地瞪着顾绍宸,却见他脸色憔悴,心中着实不忍之余,又想到在侯府中苦等消息的顾若寒,不知是否也是如此焦虑心急。
“大理寺下令禁止有人进牢中探访,所以我一直到处托人打听父亲的情况,并不是没想过找你,只是…我怕郡主娘娘不会希望你在这种时候出面帮这种忙,也不想将来有个什么万一时,会因此牵连了你。”顾绍宸暗暗地将藏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无力地回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们之间何须如此见外?何况…。”冯文卿本想说依他与顾若寒的关系,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又想着顾绍宸因爱妹心切,一直对他有所顾忌,若是坦然直言,说不定顾绍宸便不肯接受他的好意了。
“我知道你也绝对不接受我的拒绝,不如这样吧…我想你在刑部里任职,应该认识几个看守牢房的狱卒,你也知道目前是不准亲眷进牢探视,而我母亲又极挂念父亲的情况,我们兄妹几人亦是如此,那天六妹还在念着不晓得他们会不会随意对尚未定罪的人用刑?万一…。”顾绍宸抬头看向语气急切的冯文卿,许久才轻声说起每当他们一家人枯坐家中时,那种莫名的担忧恐惧。
“我早知道你们会担心伯父的情况,所以一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立刻叫人到狱中打点好关系,让他们在能力可及的情况下尽量宽待伯父的起居,只是我听说和伯父同住一室的官员有不少人,就怕他们能做的也有限,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今早已经听说张大人严命那些查核光禄寺账目的官员要尽早查明一切情况,好早日着手进行更进一步的调查,若是无罪者便会当即放人,伯父一向清明,相信不久就能有好消息的,还有你是家中长子,千万得为了伯母和几个弟妹保重自己才好。”冯文卿轻轻叹了一声,温声地劝了几句。
“这个我自然会的,我是担心假使皇上非要办父亲一个罪名,只怕我们在侯府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过几年的平静日子…。”顾绍宸的眉头紧蹙,万一父亲被皇上免职的话,只怕以往那样受人白眼的日子又要回来了,到时他该怎么做才好?
“如今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皇上也未必真的会对所有官员赶尽杀绝,不过短暂的苦难是必然的,我想若能让皇上轻轻放下才是最好的结果。”冯文卿倒是想直接进宫替顾世凯求情,只是尚不知大理寺那里的情况如何,他未敢冒然行事。
“那怎么可能?父亲是光禄寺少卿,上头仅有一个高他一级的光禄寺卿,他怎么样都不可能没事的,不过我不担心别的,只担心万一父亲被罢官免职还是轻的,若是连我和四弟将来科考资格都被夺取,那才是大问题,前不久的时候,外公才跟我提过明年也许会举行一次制举,又说因是由皇上亲自出题主考,所以只要录取便不必苦等吏部铨选合格就可以出仕了。”顾绍宸黯然地低头,双肩无力地垂下来。
“既是如此,你何不安心在家准备来年科考,而且伯母和六妹他们也需要你的照顾,至于伯父的事就交给我,你觉得如何?”冯文卿轻轻一叹,虽是提了意见,还不如说他就是准备一肩把这件事替顾家兄妹扛下来。
“那怎么可以?我身为人子,如今父亲在牢中受苦受难,生死难料、前途未明,就是坐在家中也无心书本,还不如在外头四处打听打听案子的进展和父亲的情况,等到整件事情有确切的消息之后,我才能真正的安心备考。”顾绍宸断然地摇头拒绝冯文卿的好意。
“王大人和你那几个世家虽然可以帮你探听一些消息,可是不也得再透过别人去了解?一句话转了三四次,难免会失去本意,倒不如我直接去帮你打听来得方便些?而且还肯定是第一手的消息。”冯文卿当然不想看到好友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碰壁,便婉转地劝道。
“这…我一时忘记你在刑部任职,的确比我更容易打听到跟案子有关的消息,不过我真不希望你插手太多,虽说皇上未必牵怒旁人,但是难保其他人不会拿这件事来破坏皇上对你的信任,你能够帮忙照顾在大牢里的父亲,我就很感激了。”顾绍宸恍然地拍拍自己的后脑勺,苦笑道。
“你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还有我想伯父应该也会想知道你们的情况,若你方便的话,是不是能每隔两三日来与我说说伯母和你们兄妹几人的情形,我会寻找机会转告给伯父知晓,让他在牢里能够安心。”冯文卿想了想,又开口建议让自己居中替两边传话,以全彼此之间的挂念。
“不了,我是真的不想连累你,就是父亲见了你怕也未必会高兴,指不定来日还要怪我多事呢,暂时就这样子吧,我只希望等父亲出来的时候能一切安好。”顾绍宸的思路还算清明,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拿好朋友的前途冒险。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也只能先这样了。”冯文卿微微失望地叹一声,便不再纠结于此。
其实冯文卿只是想知道顾若寒在家里的情况,毕竟如今这般情势,她必然是不可能轻易出府的,可没想到顾绍宸坚决不同意,他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不过却也心中大感安慰,至少顾绍宸是真心将他当成朋友的,因为也只有愿意把对方视为真心相对的朋友,才会认真不希望对方为了帮而遇上无谓的危险和困难,顾绍宸的这番体贴细心,倒不枉费他和顾绍宸两人过去几年的交情。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名为‘加更’,晚上还有哦~。
☆、第四十八章
时光匆匆飞逝,一转眼间来到十一月初时,京城里的尘嚣还是未曾落定,顾绍宸日日在城中走动,亲眼看过好多次有官兵在几个官员的门户里走动,偶尔还能听见门内传来妇孺的惊慌哭泣声,又透过几位昔日同窗打听到大理寺果然已经在光禄寺衙门内和几个负责采办的官员内宅搜出不少与贪污有关的证据。
大理寺根据所搜集得来的证据一一列举成册,光禄寺几十个大小官员之中真正无罪的人是少之又少,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贪了些银两,皇上自然是先判他们全数上缴,然后才依情节轻重判定刑罚,其中轻者不过杖打数十下,最重的则是抄家流放,这一去便到边关做苦役,死活全由天定,唯一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可惜的是尚无被判定斩首之刑者。
顾绍宸还打听到很多官员被判了刑,甚至有的已经执行刑罚,但唯有长兴侯府至今都没有官兵说要上门搜查证物,只是即便眼下看起来大理寺官员还没有这番打算,他也知道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况且大理寺一日不派人来探查,他的心便一日也放不下,因为包括父亲在内,只剩少数几个尚未判定刑责的官员仍在狱中,偏偏外面已经开始有人传言,说那些还在牢里的大官要嘛无罪,要嘛就是要被砍头,不过无罪的人,皇上不可能关那么久,所以那些人大概凶多吉少了,这些流言让侯府里的王氏几乎要天天以泪洗面,两个妹妹也是心慌得连饭都吃不下。
王尚书倒是把顾绍宸叫过府去叮咛过几遍,让他务必稍安无臊,切不能胡乱冲动行事,他父亲的事自然有这些长辈为他打点妥当,让他凡事好歹先想想母亲和几个年幼的弟妹,顾绍宸虽然心中愤然,到底还是把外祖父的话听在心里,因而此时才能安份地待在侯府里陪母亲等候外面传回来的消息。
不过长兴侯府里忙碌的似乎不止顾绍宸而已,从顾世凯被收押之后,长兴侯最关心的是那几个被判抄家流放的人,各自家中都是什么样的情境,毕竟京城里都是世家大族,总有几户是数代未曾分家的,却不知道遇上抄家之时,那些奉命上门没收罪官家产的官兵都是如何行事?
长兴侯会如此关心的原因可不是为了弟弟,而是为了自己和他的侯府,因为从他所得来的消息里,据说大理寺的人从其他地方查出不少证据证明顾世凯贪污银两甚多,足以抄家流放,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部份暂时被皇上给压在案上暂不处置,长兴侯自不会容许偌大的侯府被顾世凯所牵连,这几日到处求救要如何可以避开祸端。
长兴侯知道他们兄弟虽说已经分家,可是二房如今还住在侯府之内,万一皇上真的判决庶弟抄家之罪,即使届时那些官兵只搬走北院那块地方上的东西,却也有不少是属于侯府的,到时他一样要亏本,而且还是很大的哑巴亏,他怎么能接受吃这样的大亏?于是问过几位平日交情甚笃又臭味相投的朋友之后,他决定回府立刻和母亲商量该怎么做才是最有利。
顾若薇大概是侯府里少数几个不表态的,虽说刚开始时,她还曾很好心地向姚氏探询是否需要她去拜托四皇子向大理寺问问情况,不过被姚氏一口回绝之后,她就未曾再问起,也没有去王氏那里慰问一声。
顾若彤倒是有心想帮却无计可施,她如今算是在家中养病,未嫁之前因为顾若薇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