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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猛地转身,直勾勾盯着李贽道:“是的,我是你弟弟,你不会杀我。那么秦铮呢?”
李贽一滞,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话。
李显见状,自嘲一笑,“秦铮是我的王妃,就算我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但她,总归是我儿子的母亲。我李显再荒唐,也做不出杀妻求荣的事来……”
李显说着,目光已经转到了江哲身上,深深地看着那个青年,眼中有千万种思绪,有千万句话待说,但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江哲也在看他。
他甚至能看出李显眼中的绝望。
江哲莫名地觉得喉头哽咽,他慢慢走上前,对着李显深深一拜。
“从前,哲曾心折于殿下豪爽不羁敢作敢当,只叹世事无常,有缘无分……今日一别,殿下您多多保重……”一语未了,两行清泪已落入尘埃。
李贽在旁低声唤道:“随云……”
江哲转头强笑道:“我无事。”
再回头,眼前已多了一方丝巾,那丝巾显然有些年头了,颜色有些淡淡的泛黄。
江哲愣了,用这么一块旧丝巾,这完全不像是齐王的做事风格。
李显见青年不接,索性自己拿着丝巾粗手粗脚地帮他擦了眼泪,然后默默看了一会儿那条丝巾,把它塞进江哲手中。
江哲还在发愣,李显已经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凑到他耳边悄声道:“物归原主。”
说完对着青年微微一吹气,果见那玉白的耳垂开始慢慢泛红,李显哈哈大笑。
江哲涨红了脸,又是窘迫又是疑惑。
在李贽发怒前,李显已经将青年放回原处,眼中情绪复杂,缓声道:“随云,你说我当初要是不顾一切将你……杀了,大概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了吧……””
李贽怒视李显,拉着江哲转身就走。
“六弟,你好自为之。”
回去的途中,李贽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江哲知道他已经起了杀心,心中一片凄然。
回到寒园,江哲又一睡不起。
李贽又急又痛,催逼着太医诊治,连齐王回朝的郊迎也告病没去。
小顺子和董缺两人日夜守在江哲榻边,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直到了第三日,江哲总算醒了。
“随云,你可醒了!”李贽满眼血丝,坐在榻边。小顺子和董缺两人立在他身后,气色也不比李贽好多少。
“殿下……”江哲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完全哑了,根本发不出声。
小顺子忙端了了一盏温水过来,李贽自然而然地接过,一手扶起江哲,一手就喂他喝水。
江哲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然后摇摇头表示够了。
李贽又拿过董缺递上来的帕子替他擦擦嘴角,这才低声道:“随云,我知道你为了六弟惋惜,只要他……他不跟着太子起兵,我绝对不会为难他!”
江哲闻言,闭上眼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齐王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跟李贽又何尝不是呢?李贽能许下这样的承诺已经是极大的退让了。
“殿下不必担心哲的身体,眼下诸事待举,不可懈怠!”齐王既已回朝,太子和凤仪门应该忙着商议兵变的事情,若不及时分析应对,只怕局势就会无法控制。
李贽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又怎么忍心让江哲抱病筹划。
“随云,你身子不能劳损,要量力而行!万事有我和子攸在,你还是以养病为要!”李贽拉着江哲的手,忧心忡忡,“这个时候,我可少不了你啊……”
江哲苦笑道:“好吧,那哲就先休息几日。小侯爷的毒伤哲诊治过了,可惜现在却无力为他针灸。小顺子,你用我教你的针法先替小侯爷针灸一次,再将上次开的药方煎出来,喝上七日,等我恢复了,再亲自替他驱毒。”
小顺子忙应了。
不过一会儿,石彧派亲卫来请雍王去前面议事。
李贽只得匆匆离去。
江哲躺在榻上养神,身边只有董缺随侍。
“董缺,那个人近来如何?”东宫那位前段时日看中了东宫侍读劭彦的妻子霍氏,使了诡计将她诱骗侮辱后,又以他相公的仕途性命威胁她,令其顺从。如今已颇有一段时日,怕是快瞒不住了吧……
董缺冷冷道:“那位最近心情很不好,频频以太子妃的名义召霍氏进宫。那位又喜欢弄些淫巧的玩意儿,霍氏一介弱女子哪里受得住,每次回去都形容憔悴……劭大人只怕已经起了疑心。”
“既然如此,就让这件事情结束吧。”江哲淡淡道:“记着,最好是弄得沸沸扬扬。”
董缺躬身行礼道:“属下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还记得这条丝巾吗?没错,上面曾经有小哲的童真=,=
☆、第二十八章 釜底抽薪 04
“铮儿,你可真是我的好王妃啊~~~~~”李显神色慵懒地躺在软榻之上,淡淡地笑着,衬着金冠玉带,端的是风流倜傥。
齐王妃秦铮手中端着一碗参汤,低声道:“王爷何苦跟自己的身子置气,您都两日不进膳了,饿坏了可怎么好?”
李显冷笑一声,“那岂不是正趁你们的意?谁知道你这汤里又放了什么灵丹妙药,本王现在可是连下榻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爷!”秦铮闻言,手上一抖,险些把碗给砸了。她努力压下情绪,柔声道:“王爷这是什么话,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着想。这参汤绝对没有问题,王爷若是不信,妾身这就喝给您看!”
“不必了!”李显面露嘲讽之色,道:“本王不喜欢喝参汤!铮儿你既然这么贤惠,就亲自下厨炖些鸡汤过来……”
“这……”这话若是放在平常,秦铮早喜滋滋地照办了,但现在她可不敢轻易离开李显身边。齐王府上下她虽有些心腹,却并不能完全控制金谷园内部,如今也只有把李显放在身边牢牢看住,她才能放心。
自从她生下孩子以后,李显就再没碰过那些姬妾美僮,她还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了,即使李显也同样再没召她经过金谷园,她也只当是他关心她的身体……
可是,师门那边却传来消息,李显不愿意起兵帮助太子谋反,让她设法将李显的兵权夺过来……
秦铮曾想说服李显,却被他狠狠的斥责了一顿,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遵照师门之命,在李显和世子吃的饭菜中下了使人内力全失筋骨酥软的药,然后取了他的兵符调动大军回京。本以为李显醒来之后会勃然大怒,可他没有,只是淡淡地、满含讽刺地看着她,好像早已预料到她会这么做似的,她的心顿时像掉进了冰窟……
连忿恨都没有,更毋论喜爱。
原来她在他心中早已没有一丝情分了!
或者说,从她向他下药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最后一丝情分也耗尽了!
“铮儿还在等什么?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给本王炖补品的么?”李显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见秦铮一直不吭声,他眉尖一挑,似乎是恍然大悟道:“是了,以前本王是手握重兵的齐王,现在么,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吧,确实不需要在曲意逢迎了,对不对?”
秦铮闻言,浑身一震,泪水如滚珠而一般扑扑落下,戚声道:“王爷何必妄自菲薄?从前妾身虽然是奉命接近王爷,可是对您却是一片真情……如今之势,雍王若是继位,不仅妾身和孩儿性命难保,就是王爷你也是迟早会被雍王所害……”
“王爷,妾身可是一心一意为您着想啊!”
李显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凭着太子的手段,就算加上凤仪门,他也不看好啊……
“起兵谋反……岂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秦铮只道李显有些松动,丢开参汤,拉着他的手激动地道:“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师父绝不会失败的!”
李显眉头皱了皱,不再开口。
他的心里一直想着那个青衣书生,对上了战无不胜的凤仪门主,那人可有把握赢么?
========================变乱前夕============================
过了几日,江哲总算能够下床了。
“这几日外面情况如何?”这些天,在李贽、小顺子等人联手之下,江哲几乎看不到外面的情报。
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他好,江哲哪里能够安心高卧,于是一能活动,就立刻召来董缺询问,小顺子是不用指望了╮(╯_╰)╭
董缺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李爷方才从外面回来,又很匆忙地走了,说是齐王似乎被控制住了……”
江哲听了一愣,转而笑道:“原来如此。”他就知道李显是不肯掺进去谋反的,但凤仪门岂肯如他的愿,齐王妃可是凤仪门主座下弟子啊……
这招‘挟天子以令诸侯’也算是不出他所料了!
正想着,就听门外侍卫此起彼伏的行礼声,原来是李贽过来了。
李贽见江哲已经下床,又喜又忧,喜的是江哲的身体总算快康复了,忧的是时不我与,大战只怕就在眼前了!
“殿下因何忧虑,不妨说给哲听听……”江哲问道。
“随云,现在局势已经是一触即发了。”李贽索性也不瞒他,将今日京中局势说了一番。
其一是,齐王回朝后就以各种借口将大军调回,安置在离长安不远的地方,只是目前还看不出他们的目标,所以雍王和秦大将军的军队都只是提高了戒备。
其二是,雍帝刚刚就定两日后前往猎宫举行秋狩,在京皇族都要参加。
“齐王呢?”江哲皱眉道,若他没猜错,齐王这些时日应该是告病才对。
李贽看了他一眼,道:“齐王上书告病,但父皇却要他抱病同行。”太子、雍王、齐王都奉诏同行,除此之外,窦皇后、纪贵妃、长孙贵妃、颜贵妃、长乐公主李贞、靖江公主李寒幽都会随驾。
这次随行禁军两万人,由秦大将军秦彝总领,其中隶属于禁军东营的共有一万人,以秦青为正统领。禁军南营五千人,由统领杨谦、副统领呼延久率领。禁军北营五千人,由正统领裴云、副统领夏侯沅峰率领。雍王和齐王都只能带百名近卫随行。
此外,齐王上书推辞随行不果之后,齐王的军队就停止了行动,离秋狩地点至少有两百里之远。而雍王军队也在两百里之外,只有秦大将军的军队在百里之内。
“如果没有齐王的军队,仅凭凤仪门的人,根本不可能谋反成功的吧?”江哲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兵力分布地图,呐呐道:“凤仪门到底凭着什么造反呢?”
李贽也皱眉不语,李显的兵马并不比他的多,要想硬拼也不见得能占优势,而猎宫这边的禁军完全掌控在秦大将军手中,凤仪门主已经表示不会随驾,那仅凭着几个凤仪门的弟子,又怎么逼宫造反呢?
而他已经得到消息,就在昨天,东宫侍读劭翰林的妻子霍氏悬梁自尽,然后一夜之间,太子□臣妻、令其羞愧自尽的消息传遍了全城。虽然此刻父皇还没有听到消息,可是秋狩之后,那是绝对瞒不过的,所以太子若是不能在秋狩期间逼宫,就面临着储位被废的命运。
凤仪门也绝对不会放过秋狩这个大好机会的!
两人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凤仪门的布置,眼看天色已晚,李贽索性留在寒园歇下。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快写到兵变了,嗷嗷~~~内牛满面T T
☆、第二十八章 釜底抽薪 05
次日,李贽在花厅安排诸事,京中留石彧等人主持大局;雍王的军队由长孙冀统领,牵制齐王的军队,若有不妥,随时可狙击之;荆迟和司马雄跟着李贽随行护驾,另有慈真大师指派的五十名各派高手担任近卫,安全问题毋庸置疑。江哲虽然并未痊愈,但李贽也不放心他留在京中,又因今次秋狩事关重大,他随时要与之讨论,就将江哲贴身带着。因为人数限制,江哲身边只留了小顺子和董缺,赤骥等人则被打发回了密营,江哲命他们随时应对各种变化。
李贽和江哲各自忙乱了两日,总算到了秋狩之日。
江哲坐着李贽特地为他安排的马车,一路睡到了猎宫。
猎宫是大雍皇室每年秋狩所使用的行宫,位于骊山脚下,有大小几十处宫院,禁军已在前一日到达,三面扎营,将行宫护在当中。
等所有人到达猎宫安顿下来时,已经到了黄昏。
雍帝传下旨意,今日旅途疲劳,众人都不用去问安,明日会猎之时再去朝拜即可。
“太子和凤仪门有什么动静吗?”江哲草草用过晚膳,便问小顺子。
小顺子道:“还没有,除了秦大将军带着秦青将军亲自布防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常。”
雍帝下榻在行宫正中的晓霜殿,由秦青亲自带着三千禁军保护。太子李安和长乐公主分别住在晓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