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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值得呢？其实我一直在后悔……”秦青的眼睛闪闪发亮，面上一片潮红，显然已是回光返照，“我这样驽钝，完全不能体会贞儿你当初为国为民牺牲的一片苦心，反而出言苛责，也怪不得你对我那样失望……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一直等着你……”
“青哥哥，你不要说了……”长乐公主紧紧握着秦青的手，哽咽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从前的样子……”
秦青却苦笑道：“我那么胆小懦弱，从你回到大雍之后，都不敢见你，只会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最后还娶了别的女人，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长乐公主使劲摇摇头，“青哥哥，你在贞儿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是贞儿配不上你！”
秦青听到这话，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不，是我太蠢，配不上公主，假如有来世……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好、好……来世，咱们拉钩……”长乐公主擦擦泪眼，伸出一只手，勾起了秦青的幺指。
“好，拉钩……”秦青深深地望着长乐公主，感觉浑身的力气渐渐在消逝，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江哲见秦青脸色越来越暗淡，眼看不行了，忙道：“秦将军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尽管告诉哲！”
秦青闻言一振，惭愧地看了一眼秦大将军，对江哲道：“秦青无能失职，有负圣恩，贻祸家门，还请江大人向皇上和雍王殿下求情，念在家父从来一片忠心的分上，不要因为秦青怪罪秦家……”
江哲忙答应了。
长乐公主也在一旁承诺道：“青哥哥放心，我也会向父皇和皇兄求情的。”
这时，李援和李贽也走到了秦青身旁。
李援道：“秦青，你救了朕的爱女，而且若非你秦家勤王有功，也不能这样快就平定了叛乱，朕对秦家只有奖赏，怎会怪罪，你不用担心。”
李贽亦道：秦将军，本王在此立誓，绝不会无故加罪于秦家，秦勇将军救了本王性命，老将军一片赤胆忠心，你又救了皇妹，本王心中万分感激，绝不会恩将仇报。”
秦青这才放心下来，一手拉着公主，一手拉着秦大将军，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合上了眼睛，阖然长逝。
“青哥哥————”
“青儿—————”
公主与秦彝异口同声发出一声悲呼，令闻者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葱一直认为秦青和公主是相爱的=。=
☆、第三十章 扭转乾坤 09
李贽心中悲痛，冷冷地看向凤仪门主道：“门主，李寒幽在这时杀人，若是放过她，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请门主将李寒幽交给本王处置。”
凤仪门主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杀的是秦青，长乐公主既然无恙，你就不能留难她，不过日后如何追杀，是你们的事情。”
“你……”李贽大怒，若是如此放过了李寒幽，也太对不起秦家了。
不料，在旁默默整理着秦青尸身的秦彝忽然开口道：“殿下，不用顾及老臣，陛下安危要紧，先放了李寒幽吧。日后报仇，来日方长。”他的语声充满了沉痛和悲凉。
江哲心头一痛，对李贽道：“殿下，请不要辜负大将军的心意。”
李贽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凤仪门主遥遥一指点出，哀嚎翻滚的李寒幽立刻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萧兰过来从小顺子手中接过解药，给凤仪门中人一一服下。
不多时，这些人便都可以行动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们的兵器都被收去。
凤仪门主向纪霞、韦膺等人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立刻离开，去事先安排的地点会合。
凤仪门众人带着昏厥的李寒幽，纷纷离开。
唯有秦铮走在最后，她一步三回头，一直看着李显，希望他哪怕能看自己一眼……
可是，李显自始至终只盯着不远处的那个青衣书生。
秦铮终于明白了……
原来他的丈夫最在意的人是他……
秦铮跌坐在殿门前，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什么柳飘香，什么花魁，什么侍妾美童……
都是假的，都是障眼法！
原来她根本就恨错了人！
秦铮呆呆地望着李显，泪如雨下。
她想到了皇后娘娘和纪贵妃如今的凄惶，想到了长孙贵妃和颜贵妃不顾生死挡在李援身前，想到了死于李寒幽剑下的秦青，至死不悔地爱着长乐公主……
她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如果当初她一心一意地对待李显，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了呢？
明明在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曾感受到了他的情意，即使很少，但只要她努力，这情意一定会越来越深的……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李显终于回头看了过来，看着崩溃大哭的秦铮，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希望秦铮离开呢，还是留下来……
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可是他从来没有爱过她，甚至曾经一度希望她就此消失，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有些茫然了……
这时，已经走出殿门的谢晓彤回头叫道：“师姐，走吧……”
凤仪门主也皱眉，道：“铮儿，你还在犹豫什么？事已至此，你跟齐王殿下的夫妻缘分已经尽，还不快走？”
秦铮摇头哭道：“不…我不走……”
凤仪门主冷冷道：“铮儿，你一向糊涂，为师都不怪你，如今难道你还心存奢望，指望齐王殿下救你性命么？”
秦铮闻言哭得越发伤心了：“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害他的…………”说着，秦铮挣扎着爬起身，跌跌撞撞扑向李显。
齐王亲卫见状，忙将她拦住。
秦铮像疯了一样挣扎着，口中高呼：“王爷……王爷……是妾身害了你，一切都是妾身的错……”
李显微微蹙眉，眼看着原本清丽娇美的妻子像个疯妇一样哭叫不休，心中也不由一痛。他摆手让亲卫们让开道路，没了亲卫的阻碍，秦铮立刻急冲了两步，然后摔倒在地。
李显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
“铮儿，你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李显淡淡道。
秦铮眼中的欣喜立刻变成了绝望，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王爷……”她呜咽了一声，然后像被拧断了脖子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可是，李显只是转过身，再也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本王会好好照顾世子的，你不用担心。”
秦铮低下头，在抬头时，脸上出现一抹灿烂的笑容。她说：“好，铮儿什么都听王爷，以后再也不违逆你了……”
李显听她的声音十分古怪，不由回身看过来。
可是，秦铮已经抹去泪水，对着雍帝和李贽道：“父皇、二皇兄，王爷素来忠于朝廷，虽然太子和罪妇百般威逼胁迫，也没调动一兵一卒，请父皇、二皇兄明鉴。秦铮做下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有何面目苟活人世？只求父皇不以秦铮之过加罪王爷！”
“铮儿，你不可做傻事。”李显听到这里，立刻觉得不对，可还未等他出手阻止，秦铮已拔下头上的金簪用力刺进了自己的咽喉。
顿时，鲜血喷射而出，溅了李显一身一脸。
李显呆呆地看着秦铮的身躯渐渐软倒，她的脸上还留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卸下了所有重任，再也没有牵挂……
众人见秦铮自尽身亡，也不由叹息。
几个侍卫在李贽示意下，上前去收敛秦铮的尸身。
谁知他们刚刚一靠近，李显就怒吼一声：“滚开！”
侍卫们不知所措地退开一旁。
李显慢慢地为秦铮理顺发髻，抚平她衣衫上的皱褶，然后慢慢抱起她，踉踉跄跄地向殿外走去。
殿外的将士没有一个人阻拦，默默的为他让开一条路……
齐王离开后，众人才回过神来。
凤仪门弟子个个都感到兔死狐悲，在凤仪门主的示意下匆匆离开了行宫。
李贽对凤仪门主道：“如今贵门弟子已经离开，请门主暂时到挽秋居暂住。七日之内，本王绝不会派人去追杀贵门弟子，可是门主也要恪守信诺，不得离开挽秋居一步。”
凤仪门主淡淡道：“本座有承诺在先，江司马和齐王殿下做人质就可以了。不过，如果殿下派人追杀本座的弟子，或是七日之内，有一人离开猎宫，本座都不会善罢甘休！”
李贽看了江哲一眼，见后者满眼坚定，他顿觉心中大定，对凤仪门主道：“本王答应这个条件，门主请。”
作者有话要说：齐殿对秦铮的感情真的挺复杂的=。=
☆、第三十一章 兔死鸟尽 01
第三十一章兔死鸟尽
李显从梦中醒来，感到头痛欲裂。
那日秦铮在他面前自尽而亡，他在痛惜之余竟然觉得毫不意外。
自两人相识以来，他就知道那个女子的性子最是不羁，也正是这样不同其他凤仪门弟子的性子，让他最后虽然不太甘愿，但还是娶了她。
甚至在秦铮为他生下世子的那一刻，他都有些心软了……
可是，接下来秦铮为凤仪门做的种种，让他的心再次硬了起来。
为了不卷进大哥和二哥的夺嫡之争，他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秦铮搞小动作。
结果……
他的纵容险些害了随云的性命！
他恨秦铮，但更恨自己！
明明自己有能力阻止，却放任自流，害人害己！
让自己最在意的人陷入危机。
他跟她又有什么差别？！
为了赎罪，秦铮死了，可是他还活着……
李显苦笑一声，也不知该不该感激他的好王妃呢，一死谢天下，为他换来生机？
事实上，他现在还真的是不能死啊！
他的母妃，他的世子，还有随云……
他得活下去！
李显抚着额，翻身下榻，正要唤人，却听房门一声响，进来一个青衣少年。
来人正是小顺子，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李显看到他倒也不意外，见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不由苦了脸。
“这回是什么？”
小顺子冷冷地看了李显一眼，淡淡道：“这是公子为王爷你准备的恢复内力的药。”
李显闻言，心头感动，随云果然还记得他的内力还没恢复呢！
李显端过药碗就猛喝了一口。
“噗——”
小顺子似乎早有准备，在某人喷药之前就闪开一边，结果连累了床前好好的一副芙蓉晨曦图样的苏绣屏风，变成了芙蓉出药图了……
“王爷，小心烫。”小顺子淡淡提醒道。
“……”尼玛不早说啊你！
李显这回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这汤药也不知是放了什么东西，又苦又麻又烫，若不是小顺子亲自端来的，他真怀疑是有人要趁机弄死他呢！（葱：齐殿，其实小顺子想弄死你很久了=。=）
“王爷，趁热把药喝了，凉了药效就减了。”小顺子是打定主意要监督齐王殿下完成喝药任务。
李显只得板着脸小口小口地开喝，每喝一口，他对江哲的怨念就深一份：随云，你这该死的，到底在里面放了多少黄连啊？！别以为本王尝不出来！！！
好容易喝完最后一口，齐王殿下还没来得及摆出“喝药什么的，太小儿科了=。=”的得意嘴脸，就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不由自主滚倒在榻上。
看到李显一脸震惊不解，小顺子解释道：“公子说，王爷你内力受制的时间过长，只能下猛药……”
“这点疼痛，相信王爷能够熬过去，对吧？”
李显怒瞪了小顺子一眼，咬牙切齿笑道：“切！本王…怎么可能怕痛！随云也太小看人了！”
小顺子不由露出一丝钦佩之色，口中却道：“公子说了，这药太过霸道，虽然疗效极好，但普通人根本受不住痛楚！而殿下秉性坚强，一定不会把这小小痛楚放在眼里，用这药尽快恢复内力才是正经……”
“随云想做什么？”李显一凛。
当初江哲提出与他两人在凤仪门主身边做人质，他就觉得此行凶多吉少。
不说随云大病未愈柔弱如丝，就是他自己也是内力全失形同废人。
两人一病一废，如今别说是凤仪门主亲自出手，就在一个普通侍卫袭击之下也是死路一条。
进了挽秋居后，情形比预料的好多了，因为江哲还在病中，凤仪门主便允许小顺子等人在他身边煎药熬汤地伺候着，江哲不仅每天开方子熬养生药汤喝，雍王那边更是把各种大补之物不要钱似的送进来。那些个千年老参万年灵芝什么的，江哲自己服用之余，也很大方地分给凤仪门主和李显食用。
凤仪门主自然是坚辞不受，李显可没什么顾忌，来什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