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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银酱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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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老师……”
松阳头疼地一手提灯笼一手拉着银时在墓地里走,回头道:“所以不是叫你别来了吗。”
松阳知道银时看到的墓地肯定比他自己看到的要热闹得多,因为从进入墓地开始他就在不停地“嗷!!”“走开!!”“不要抓着银酱啊混蛋!!”。他自己环视一周,除了安静树立着的墓碑,其他什么都看不到。看来通灵能力并不是什么大众化的能力啊。
“要我抱着你走吗?”他低下头轻声询问。
“……”银时涕泪横流地默默对他伸出手。
松阳单手抱着银时,觉得已经有点吃力了。这个阶段的孩子长得飞快,加上私塾一直都很注重男孩子的锻炼和营养,他觉得只要再过半年,他单手就肯定抱不起这些孩子了。
“你没有把刀带来啊。平时不是一直抱着的吗。”
“……切,失算了。”银时把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走到古村婆婆的墓前,松阳放下他,把带来的祭品一一排在地上,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眸子,默默在心里缅怀着。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卷毛毛已经不在身后了。
浅绿色的眸子淡淡地环视一周,松阳蹙着眉喊:“银时?银时?”
没有人应答。只有大雪压断了树枝的声音。
松阳提起灯笼,开始沿着一排排的墓碑边喊边找。在落着雪的黑暗中,要找到那一头平时很显眼的银发并不算容易。而且墓地很大,古村婆婆的墓又几乎是在中央部分,如果银时想要独自走出墓地也很容易迷路。随着时间的流逝,松阳已经有点焦急了。
“银时?”他边喊边把灯笼举高,“听到的话就答应一声!”
终于在不远处的阴影中,他看到那个坐在墓碑上发呆的孩子。
“银时!”
银时转过头看他,绯红的眸子如同初时在战场上徘徊一样空洞茫然。但是随着他走近,银时的眼神开始有了波动,从惊讶到安然,再到淡淡的疲惫。银发的孩子就那样坐在墓碑上望着他浅浅地笑了,声音很低地说:“老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你怎么了?”松阳有点心疼地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卷发,孩子明显是经历过了一场逃亡,衣服和鞋子上都沾满了雪泥,头发上还挂着树枝,“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银时低着头,看上去已经很累了:“可能是被半透明附身……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离你很远了。身边都是层层围着我的半透明,无论我跑得多快都甩不掉他们……”
松阳听着他几近是喃喃自语的声音,仿佛累得连痛哭都已经哭不出来,只觉得心里酸涩一片。他俯身抱起银时,提着灯笼往墓地外走去。
“如果觉得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吧,”松阳轻声对他说,“老师会带你出去的。”
他在落满了雪的墓地里行走着,周围只有雪花落下的簌簌声。
“已经没事了,银时。我在这里呢。”
窝在他怀里的孩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抓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收紧。
“老师啊……”银时的声音接近梦呓,“银酱一直、一直都很害怕……有的时候怕到在梦里惊醒过来,一定要跑到老师的房间去看看老师还在不在……我害怕如果有一天老师不在身边了,离开我了,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时候谁来找我啊……”
松阳觉得喉咙有点哽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伸出小指勾住了银时的小指。
“在你能够独当一面之前,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他轻声道,“我保证。”
银时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绯红的眸子安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才抿着嘴缓缓地跟他拉了钩:“不守信的话吞针哦。”
看着银时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松阳隐忍地闭了闭眼睛。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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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二人在庭院边的回廊里等待除夕钟声敲响。银时从墓地回来像是被削掉了一层HP似的,萎靡不振地靠在松阳身边坐着吃红豆糕,不一会儿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了。
“不行哦银时,一定要坚持住啊。”松阳哭笑不得地托起他越来越低的卷毛脑袋,“听着钟声许愿的话,来年一年都能平平安安哦。”
“啊~饶了我吧许愿什么的!神明大人啊,让天上掉红豆团子吧!”银时瘫在松阳身上仰天大喊,“喂听到了吗你个秃顶神明大人!!我拍手你听到了吗!!”
银时一边吵吵嚷嚷一边“啪啪”拍手,最后跳到院子里开始跳大神。
“红豆红豆红豆饭~红豆红豆红豆团~红豆红豆红豆串~”
“你在唱什么啊……”
“矮杉矮杉去死吧~矮杉矮杉去死吧~”
“适可而止哦喂。”
“砰嚓~咚咚咔~噗叽噗叽噗叽~”
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的语言了……松阳笑着看他耍宝,而且他耍到一半又困了,“噗通”一声倒地打盹。
“起来。要守岁啊。”
“……呼噜……”
松阳没有办法,起身把趴在地上打盹的卷毛一只抱起来放回走廊上。银时还很舒服似的吹了个鼻涕泡,把脑袋靠在松阳的腿上蹭了蹭。
松阳一直安静地等到了第一声钟声响起。他摇醒银时:“听,开始敲钟了哦。”
银时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来,望着夜空发了好一会儿呆。
悠长的新年钟声穿过被大雪覆盖的大片田野,穿越了漫长的距离,飘过热闹的集市,回荡在落着雪的夜空中。松阳自己拍了两下手,默默在心里许过愿以后,看到银时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在发呆。
“银时,像我这样拍两下手,然后在心里向神明说出你最想实现的愿望。”
银时死鱼眼状看了看他,“啪啪”拍了两下手,闭上眼睛开始像念经一样喃喃自语。
直到钟声结束,银时的嘀嘀咕咕还在继续着。
“……呃,银时,愿望不要太长……”
十五
新年的时候松阳带着银时四处拜访,发现了一件事:银时虽然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性格,却并不能很快地融入孩子们的群体中去。平时松阳也只见到银时跟桂和高杉他们玩,以为他们只是一起住在私塾里所以熟识得比较快罢了,但却没注意到当桂和高杉不在的时候,银时通常只是一个人呆在课室角落里打盹而已。
“为什么不跟他们玩呢?”
“饶了我吧老师,银酱好歹也是心理成熟的少男了,看不上他们那些整天只想着吃啊玩啊捣乱啊的小屁孩,代沟太大了玩不来。”
吃啊玩啊捣乱啊……松阳有点怀疑地瞟了银时一眼。
“干、干嘛!银酱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呢!银酱啊,虽然双腿之间的贝吉塔还没长成巴比伦塔,但是该成熟的地方一点都不落后哟!脸上虽然还没长胡子,但是最近呢下面已经开始长银色的毛……”银时开始揪着他的和服下摆叨叨咕咕了。
“……”说来说去还是只有下面啊!这代表着银时上下发育不协调吗?不,能够这么淡定地吐槽的自己才是最奇怪的吧!松阳艰难地保持着微笑,心中有一种自己可能要被崩坏了的危机感。
新年第二天的时候妹妹美代子跟玄念过来串门了,再加上有许多本来就住在村子里的学生过来拜年,私塾里一下子热闹了很多。新年第五天的时候,高杉先回来了。
“老师!”高杉在离私塾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开始跑起来了,一张小脸盛满了快乐的光芒,“我回来了!”
松阳微笑着迎接他,在他扑进怀里的时候柔声道:“长高了呢,晋助。”
“可惜还是没有我高呢,晋助。”银时在一边挖着鼻子阴阳怪气地接话道。
高杉碧绿的眸子猛地一眯,迅速从松阳的怀里退出来,在身后的行李里拔出一把竹刀就狠狠劈向银时。
“唉哟~”银时反应也很快,直接把一直抱着的长刀拔出刀鞘,“咔嚓”一声,撞上刀刃的竹刀应声而断。
“剑道课上一决高下吧,银时。”高杉冷冷地丢了一句,捡起断掉的竹刀走进了私塾。
“这家伙搞甚,那么认真。”银时狐疑地把刀插I回刀鞘,“话说老师,你好像还没开始教我用刀吧?”
“银时,那是因为剑道课的时候你都在睡觉。”
银时挖鼻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继续:“……真的么。”
松阳只是微微一笑就转身进了私塾。银时这段日子天天跟他呆在一起他可能还不怎么看得出银时的变化,但是高杉这段时间的变化可谓巨大,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开始有了大家少爷的风范,剑道上的进步也是一日千里,估计回家也没有偷懒练习。松阳早就知道这个阶段的男孩子是变化最快的,毕竟是从孩童蜕变为少年的飞速发展阶段。因此他在打心底里为高杉感到喜悦的时候,也不忘敲打了银时的脑袋两下:“要抓紧啊,不然你很快就追不上私塾同学的进度了。”
银时懒洋洋地抱着刀在想什么,似乎没听进去。
高杉正在往私塾的教室走去,听到他这样说,兜了一个圈又折回来,站定在松阳面前躬了躬身道:“老师,我从家乡带了礼物过来,请笑纳。”
松阳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有点想笑,清咳一声止住了笑意,像往常一样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嗯,带我去看看好吗?”
“是。”
银时瞪大眼看着松阳跟高杉往私塾里走去,似乎想尾随过去但又不甘心,只能在后面拉长了声音喊:“晋助君~晋助君~有没有给你的同窗好友准备礼物啊晋助君~?”
“对不起,只有老师的份。”高杉冷淡地回道。
“喂喂那么吝啬?给银酱看一下是什么礼物嘛。”
高杉索性转过身,双手抱臂眯起眼冷笑:“两手空空的家伙,你真的好意思跟上来么。”
“……”银时无法反驳,只好默默在原地炸毛。
高杉给松阳带来的是一把做工精致的三味线。一般乡下的三味线,琴杆只用比较普遍的花梨木制成,琴身则绷上人造的皮革,而拨琴的拨子是塑料制的。然而松阳一把这把三味线拿在手中,就判断出琴身的木料是非常名贵的紫檀,而拨子则是象牙制的,拨动琴弦时发出的声音比平时用的三味线清脆明亮得多。
“我很喜欢。”松阳有些爱不释手地又拨弄了两下,“但是晋助,这样的三味线是很名贵的吧。”
“家父要我带来给老师的。”高杉抬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弹三味线,碧绿的眼瞳里像在飘摇着大片的光影和花丛。
既然是家长送的,松阳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小心地把三味线放回蛇皮口袋,拿进和室里去了。
“老师你不弹吗?”高杉在后面跟着他走来走去。
“等到赏樱的时候再弹。”松阳温和地回答道。
高杉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新年第七天的时候桂就回来了。桂也是一路跑着过来的,身后跟着似乎是他老爸的男子,不断在后面喊“小太郎你就不回头看我一眼!好薄情啊小太郎!”跟着儿子一起跑过来。
“老师——”桂开心地扑进松阳怀里。
“好久不见了,桂先生。”松阳一边接住扑过来的孩子一边跟他身后的男人打招呼。
桂听到自己名字,猛地在他怀里抬头,被他爸爸按了下去。
“好久不见,松阳先生。”桂先生神清气爽地跟他打招呼,“头发还是那么长。”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一句“看上去还是那么精神”之类的吗?松阳噎了一下,微笑有点僵硬地说道:“旅途劳顿,不如在私塾休息几日?”
“不了,内人出去打猎了,在下赶着回家喂伊莎贝尔。”桂先生温和地笑道。
……打猎是什么?伊莎贝尔是什么?
“老爸再见!”桂爽快地朝他爸一甩手,然后拽住松阳的和服:“老师,我在家里把《奥之细道》给看完了~!”
被儿子抛弃的男人步履沉重地回去了……
松阳勾起嘴角,牵起桂走进私塾里去。桂回来时还是下午正上课的时候,一群小包子们“哼哼哈哈”地在院子里挥洒汗水舞刀弄枪的,好不热闹。桂一看到银时他们立刻甩掉包袱,在地上捡起一把竹刀一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冲了过去。
银时抱着刀死鱼眼地站在桂前进的道路上,一直等到桂冲到面前了才忽然一偏脑袋:“打不着~”
桂一个趔趄在他身边擦了过去。然后他愤恨地抹了把脸,转了个方向朝高杉冲去。
高杉正在跟另一个孩子对练,余光瞟到他冲过来了,轻蔑地一勾嘴角,脚下一错就闪开了,还顺势在他背上劈了一刀。
“……”桂默默地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