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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西门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黑眸冻如寒霜,不屑地挑眉;骂道:“呵,美作玲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明明把类拽上了床,现在却装得——”
“闭嘴。”
尽管对他的指控感到非常莫名其妙,美作还是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不管不顾地给那张出言不逊的脸来了一下狠的。
随着一声抑制不住的闷哼,即使是西门本能地侧过头去缓冲了一下,还是被当场打松了一颗牙。
“阿玲,停下。”
类不赞许地摇摇头,扶住一旁的装饰架,缓缓地、试探着站起来——然而自昨晚起就被粗大的异物不断入侵、倾轧研磨,被反反复复地贯穿蹂躏到麻木的身后入口显然是不希望他这样做的,当下就传来一阵警告般的、令他腰胯发软的酸痛作为抗议,身体的协调度差得厉害,额前的冷汗霎时间沁了薄薄的一层。
被粗鲁地分到极限过、甚至还维持了那个难受的姿势颇长一段时间,腿根到现在都微微颤抖着,似乎根本负荷不起身体的重量。
他连忙紧咬着下唇,这才避免了低低的痛吟泻出齿列之间,可煞白的脸色和轻蹙的眉头,还是将他试图隐藏的不适披露无遗。
“够了,我没事。”
即使是躺在地上,西门只需稍稍偏头,就能清楚地看到类被过度折腾的凄惨模样,自然明白这话里掺杂着多少水分。
心里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淡淡的悔意和愧疚渐渐漫了开来。
美作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西门,仅仅是放缓了语调:“类,就算是你这么说,我也做不到——”
类轻叹,打断了他:“而且你没看到他除了最开始那反射性的第一下外,后面一次都没真正还手过么。”
西门不过是在借美作的手来达到惩罚自己的目的罢了。
被点破的西门执拗地别过脸,闭口不答,没半分承认的意思。
“啧……算了,类,我来扶你吧。”
见类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仍在逞强地独自站起,阿玲再顾不上埋怨他对西门的袒护,也不再准备继续修理已然被自己打倒在地的败将,心疼不已地走过去,稳稳地以双臂搀扶住他那即便在勉力支撑、却仍是摇摇欲坠的肢体。
“阿玲,借你的手臂给我当下枕头。”
话还没说完,类便已然自动自觉地偎依了上去,费力地扯动着唇角,即便是精疲力尽的此刻还不忘逗一逗担心得不行的美作:“看起来纤纤瘦瘦的,真需要用到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嘛。比我估计的要有料多了。”
美作无奈地帮他拢了拢乱糟糟的衣领,险些失笑:“只能说是你把我想得太弱了。”
类又探到美作的衣褶内部,认真地嗅了嗅,满意地评价道:“没有上次闻到过的讨厌香水味呢,难道你很久没和贵妇人见面了?”
美作宠溺地一笑,仿佛被那份调皮感染了似的,很自然地曲起食指,轻轻地敲敲他的鼻尖:“你明知道没有。”
类无辜地眨眨眼,话锋一转:“阿玲,其实你在一些关心则乱的情况下,偶尔也会小题大做。比如现在——我的状况也就外面看着严重,真算起来,不过是小小的皮肉伤而已。”
“行了吧,等你能凭自己站稳再说这种大话。”美作没好气地揉揉他的脸,“你又瘦了。整天睡觉和吃甜点补充的那些热能,都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储存起来。”
类笑眯眯地说:“那可得让阿玲妈妈好好照顾我才行。”
“……”
“阿玲,你的针线包呢?”
“……早不带在身上了,突然问这个干吗。”美作不自在地挪动了下被类趴压的肩膀。
类露出个万分遗憾的笑容来,调侃道:“我记得阿玲你手工和缝纫很棒的啊。要是你带了就好了,这下就帮我把纽扣缝回去。反正对心灵手巧的你来说,一定只是小事一桩吧。”
美作拗不过他,唯有敷衍式地满口应承。
——他怎么可能看不穿,类之所以做出这样欢快轻松的模样,主要是为了减轻他忧心的情绪,以免他又发泄怒火在作为始作俑者的总二郎身上……
美作不禁暗自叹息。
既然是类所希望的,他就不会让他失望。
不计较就不计较吧。
美作不是不想把类抱起来,而是类在察觉到他的意思后,轻轻地亲了亲他的耳垂,无声地婉拒了这份好意。
他坚持要自己走。
软软地倚靠在美作身上,开着小小的玩笑,姿态柔顺得像是觅到眷恋的怀抱的受伤幼兽,舒展开来的眉眼弯弯,也仿佛透着股由衷地安定下来的味道。
只是那长卷的眼睫像是折了翼的蝴蝶般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角湿润,颊边还有几道斑驳的泪痕。
纽扣崩落的领口敞开,露出一小片遍布着青紫的新旧齿痕的莹白肌肤,看着浑身伤痕累累的类,美作简直心疼得不能自抑,犹如被一只手给残忍地撕绞开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痛彻肺腑。
要不是类不想他再揍西门……
他非得让对方领到一个深刻的教训不可。
抚了抚他汗湿的额发,美作轻柔地拍拍他的后背,轻声细语地提议道:“去我房间里换套衣服,清理一下吧?”
类乖巧地点头,说:“我自己清理。”
美作自然是不会反对的,爱怜地看着难掩虚弱的他:“好,你自己来。”
在走之前,类静静地瞥了眼地上躺着半天起不来的西门——亦或许是他本人也没有起来的意愿,淡淡地说:“我这样做不代表就原谅你了。”
西门凝视着天花板上的暗纹的目光毫无波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半晌才以因口腔里满是血腥味而显得含糊的嗓音应着:“我知道。”
原本在类那里的印象分就不高,现在恐怕跌破地壳了吧。
“但我也得承认,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原因不能全怪罪到你头上。现在,我首先要澄清一个误会,那就是截至目前,我跟阿玲根本没有做过。”类慢吞吞地陈述着。
冷不丁地听到这话,美作不由得嘴角一抽。
……到嘴边的肉都没舍得吃的他确实够傻的。
偏偏还被类当着情敌的面给无情揭穿,这下又该轮到总二郎得意了。
西门却没想那么多,错愕之下,呼吸下意识地滞了一瞬,旋即凝神继续细听。
实际上,光是类的语气里没有包含着任何厌恶和憎恨这一点,就远比他想象中的最坏画面要好太多。
从反应上判断出西门有在认真听后,类稍作停顿,思忖了会,接着说:“我对你怀有的从来不是纯粹的爱情……我记得自己曾经告诉过你,在我的心目中,你和阿司的分量相差无几,可多半是友谊。”
西门无言以对。
类闭了闭眼:“我实在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十四年来的朝夕相处积攒起的情谊,无端端地就毁于一旦,这也是当初我答应跟你和阿司做的最大原因。同理,如果阿玲提出这个要求的话,我大概也不会拒绝。我想你多半也猜到了这一点。”
“我绝不会容忍自己成为f4决裂的诱因的。”
类毫不犹豫地宣布道。
“总二郎,我不清楚你究竟一直在担心什么,在恐惧什么,又为什么那么缺乏安全感。”他温和地笑笑,清澈的眼底没有怨忿,而是盈满了包容的明亮柔光:“但你是不是忘记了?即使我穷极一生也给不了你希望得到的那种感情,我仍然不会离开你的,阿玲和阿司也一样。除去床伴这一项,我和你那层挚友的关系,永远不会被时光剥离削弱,只会愈来愈深。”
“f4之间的关系应该像从前一样牢不可破,否则,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失去应有的意义了。”
“你要是不满足于这些,想争取更多的话,我希望看到的是你靠自己的本领找到正确的方向,去尽力采取行动,而不是暴躁地冲我发脾气,或者是直接用暴力的手段来掠夺那些——就目前而言,根本不存在的情感。我猜现在的你,已经很后悔了,是吗?”
“连一向最迟钝和黏人的阿司都已经渐渐有觉悟,为此不惜离开我们前往纽约接触他素来讨厌的事物、拼命学习了,你怎么还在原地踏步呢?”
面对明明才刚被妒火中烧了的自己给狠狠伤害过,还强撑着躯体的难受,温柔地微笑着开解他的类……
西门只觉得羞愧难当。
心里翻涌的既有深深的内疚,又有难以言喻的感动。
美作忍不住忧心地说:“类……”
他蓦然发现类的双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在匮乏血色的肌肤映衬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总之,作为你反省的课题,就是等你觉得自己想清楚‘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再回来找我,解释清楚你的理由和想法……”
罕有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类舔了舔干涩的唇:“届时我再具体考虑原不原谅你吧。若是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要求你去反省的话,我想我们大概以后都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说完这些,类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一样,眼前忽然一黑,彻底瘫软在了惊慌失措的美作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羽希 和 蠢松鼠的地雷~~~
类是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