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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他非常肯定自己没有流过血,当然兵长也是。艾连跟汉吉说了,因此汉吉只好猜测:「是动物的血吗?」
「可是我今天没有狩猎了啊?」
汉吉沉默许久,面色凝重地问:「你今天还有过恍神吗?」
艾连摇摇头却不敢确定,或许他已经到了连自己失去意志都还不晓得的地步了。
他开始害怕,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跟汉吉说。
而在森林裡的里维却在潮湿的土地上发现一排排仍然新鲜的脚印,那鞋印的样子是他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军团统一的军靴。
第23章
错不了这鞋印才踩上去没多久。里维蹲下,从有深有浅大小略微不一的鞋印判断,大概有三四个人,脚步看起来挺乱的应该是没甚麼大目的而上山。他起身环绕四周,早就没有人跡,里维伸出脚用鞋底抹掉鞋印,直到地上一点痕跡也看不出端倪才罢休。
他直起身子,双手俐落地掏出把军刀,步伐成极為静悄的猫步,连踩在落叶上都不发点声响。他在心裡冷笑,儘管没有米克嗅觉的本领,多少观察能力还是有的,最后里维不费吹灰之力选择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他第一次希望艾连能够晚点回来,好让他完美的解决掉该消失的杂鱼。
与此同时,汉吉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该把艾连的事情上报给艾尔文知道,因為怎麼说这孩子也是匹巨人啊… …她该是以大眾的安全為行為準则才不会有辱军人的身分。
艾连看了看显得有些坐立难安的分队长轻声地道:「我大概有点懂了… …」
汉吉一脸疑惑,艾连摇摇头对汉吉说:「每当我回过神来,那些动物在我手裡总是支离破碎。」艾连指了指衣领上的血渍。
他相信自己若是正常,就不会平白无故產生这股念头,这念头如潮水般来的很快,一下子就把他灭顶,连口气也不能换,他一下子懵了拔不出思绪,就淹在裡头了。
艾连开始跟汉吉说是怎样晴朗无云的日子,他从陷阱裡回收了哪些动物,又亲手猎了那些,然而有某些是兵长所不知道被他私自处理掉的。
目光一远,那画面至今回想起来依旧令人作呕,野猪的肠子臟器掉了一地像沙包一样软烂软烂,猪头给拧断了直到原来位置的反方向躺在背上,皮甚至给扒了一半,彷彿这玩意根本不是野猪,而是披上野猪皮的某种生物。衣裤上的血是洗不掉了,他的指甲缝裡都卡进了猪血,在河裡抠了好久才洗刷乾净。
等他会意过来时,牙缝裡牙齦上、舌根与整个口腔都充斥著腥味,艾连从两块分离的内臟上看到切口是齿痕后,吐的连胃酸都出来了。
继第一次的经验,艾连往后狩猎时都脱掉上衣,尽可能地保持整洁回家。
汉吉沉默了一会开口,「…你有什麼特别的感觉吗?」
特别的感觉?他听著想笑。
艾连说:「死吧…我想要他们死,我只想用尽蛮力敲碎一切、撕碎一切,分队长。一种很强烈的念头在脑裡產生,我连拒绝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任其摆佈。」无奈地说:「一开始我还会害怕,但是最后渐渐的麻痺了。」
艾连在心裡想苦笑,他甚至觉得不用继续压抑自己而感到解脱。他接著说:「每次到最后我只想著赶快把尸体清一清埋一埋,好快点回家… …」
汉吉虽然心慌觉得很不妙,却仍旧安慰道:「别多想,至少你的行為是向著森林裡的动物。」
艾连苦笑,「那是因為在场刚好都没有人类让我动手,下一次可无法保证哪!」才让汉吉连安慰的笑容都做不出来。
他们再度陷入沉默,艾连看著已经满头大汗的汉吉,想了许久最后一字一句地说:「分队长,我想杀人。」
那态度十分坚定,炽热的双眼甚至看的汉吉忍不住想移开视线。
「──我想杀人,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另一个自己的欲望。」
艾连垂下双眼,看著曾经卡满血液的指缝,似是花了一翻力气才能完整说出接下的句子,「──但是我也不想杀人哪,分队长。」
他用极為哀伤的眼神看著汉吉,「你能够帮帮我吗?」
「在我真的要开始杀人前… …」
「…先杀了我。」
他向前抓住汉吉的手,冷如冬天溪水的温度令汉吉脑袋一嗡,她本来希望脑袋能因此当机,却还是听见了艾连的话。
「这次是真的了,别让我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罪。」
*
杀戮并非人类本性,但对人类来说是巨人的天性。
巨人之所以称不上是杀手的原因,是因為他们残酷的行為不具任何意义,就跟探讨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又追究回了这个生物存在的定义。
為何会有如此逆天的生物?
自然界裡动物因狩猎而活,生与死是需要理由,进而维持生态平衡的存在。
几十年后,在短暂的和平时代裡,有人提出假说闹了个不小的风波,他大声地问巨人的存在是不是也包含在这个所谓的生态平衡裡?所言即是巨人的存在是必要?人类的死也是必要?
那个小毛头双眼闪烁摆摆手,说他没有根据,就是简单又大胆的猜测罢了,你们爱怎麼折腾是你们的事。
他的裤头给夹了本破旧的册子,这个前人已经臆想到却没有提出的假说,让他给摊在日光之下。
巨人折腾著人类的肉体也折腾人类的心灵。
*
里维发现他渐渐往他们所居住的地窖移动,他皱起眉,最后停在一棵树后地窖的门口就在不远处。
果不其然,几个穿著自由之翼披风的人影晃了进去,第一个念头是他们终於被发现了。但里维仔细一看在心裡冷笑,连个立体机动装置都没有绑,这些小鬼难不成白吃粮,脑袋发育不全。
要没了立体机动装置,三四个小兵岂是里维的对手?
确认了人数、装备,他藏在好几个树荫裡移动,最后摸进了门边,地窖本来就不大,现在所有人都进去了刚好一网打尽,里维双眼一利,一翻身就是朝最靠近门边的小兵后颈砍下,一个闷哼在地窖裡算大动静了,其他人回过头,彷彿见到罗剎般瞪大双眼,话还没到口,里维一个低蹲瞬间爆发力朝接连的小兵衝去,
没两三下全倒地了,他直直感嘆素质大不如前。
他想这地方是不能久留了,把那些歪歪倒倒的小兵绑在一起拖出了地窖往森林深处走去,他到了一个洞穴,看也没看就把他们全扔了进去。
这时他才想起,艾连这次下山也花太久时间了。
才刚这麼想,碰的一声从林子裡传了出来,里维赶忙抬头一看,糟糕一道黑色烟雾在空中散开,管他是代表甚麼讯息,里维直觉糟透了。紧接著林裡一个骚动,随即阵阵马蹄声响了起来。
可恶被设计了?
一眨眼,这次的人数可就没小看前兵长的实力了,一伙人将他团团包围,各个都绑了立体机动装置手举长刃,他听到為首的一个士兵说,分队长要活捉他。
分队长?哼大概是接米克位置的那个老头,他冷哼一声,「想拖住我?也不想想你们有几把刷子哪?」
「想死的就通通过来啊?」
為首的士兵也不是省油的灯,反讥「為了钓出巨人,你这个饵的确值得我们流点血呢,里维前兵长。」
切,那小鬼如果回来了,就真的遭了。
「啊啊、我会在他回来前,就解决掉你们的,用不著担心。」
里维身上的暴戾之气虽然令眾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怕甚麼呢?我们有的是装置跟刀刃,还怕这个肉躯之身不成?
随著一个怒吼的令声,一场廝杀就此展开。
而另一方,正準备向汉吉道别的艾连才刚起身,门就被猛力推开了,他与来者瞪著双眼互看。
阿尔敏喘著大气把视线从艾连身上移开,说:「──分队长,芬奇分队长带兵进森林裡了,说是要去捉里维兵长!团长被上层给绊住了离不开,让您赶快去了解状况!」
汉吉骂了一声,就看见艾连把阿尔敏撞倒在地上,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阿尔敏张著嘴,组织不了句子,但那双眼裡是透彻的恐惧,但看他牙一咬,一溜烟从地上爬起跟著艾连的方向跑去。
汉吉狂骂了好几声,也追了出去。
第24章
「艾连,上马!」阿尔敏驾著马跑到艾连身边,他们俩交换过视线,艾连利索地按著马身一个跳跃,翻坐上去,他在阿尔敏身后说:「… …谢谢。」
这句道谢包含了各种情感、各种意味。
阿尔敏听在耳裡却没有答话,他握紧手裡的砩笨辞胺剑谛闹卸宰约核担饩浴允亲詈笠淮瘟恕
──我的朋友。
阿尔敏在艾连的指示下得知他们藏身的地方就是先前的地窖,用不著几分鐘他们已经离目的地很接近了,艾连出声让他停下,不远处不断传出的鏗鏘声显得十分刺耳。
艾连阻止了打算跟著前进的阿尔敏,让他回去找艾尔文,他说:无论发生甚麼事,只要有艾尔文团长在,就能够保护兵长。
他喃喃自语地说,至始至终我都是个自私的人,最后还是得看回现实,这次兵长就真的拜託你们了。
语毕,阿尔敏沉默许久,目光很淡,最后终於如一缕最后的日光消失在眼裡,他向著艾连说:我知道了,我们再见吧。
有时话语总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又或者是,听者有心,说者无意。
阿尔敏以為自己的性格是变得冷清、冷酷了,但他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彼此留了希望,再见,是再也不见或是再次相见。
艾连一愣,点点头便头也不回的向林子跑去。
友情试金石,可按照人世间的规律,任何的感情浓烈度到达高峰后便只有变淡的宿命,有时越淡越能持久,有时却淡的被各种疲劳给消耗殆尽。
阿尔敏坐上马背,用力踢了马肚时,觉得全身一震,嚕龂}的马蹄踏在枯叶上飞驰,风吹开了阿尔敏的头髮让脸给亮了出来,他想大概是风太大了把细砂吹进眼裡,开始不由自主地落泪,他说这全是纯粹的生理反应,直到最后喘不过气的哭嚎声终於在鸟飞绝的林裡传开。
他俩的友情是不是给人生的苦练给磨平了?
但无论结果如何,阿尔敏抹了把眼泪,最后一声哽噎在喉裡,他都是下定决心了。
如果这些是目标的代价,那麼便拿去吧,儘管苦痛哀伤,他都还不是最悲的那个人。
艾连本来都想好要先躲在一角判断场面,等待时机看否带出里维全身而退,然而这美好的算盘却给内心的激动给拨乱了,他仅是用餘光看到里维,全身残破狼狈不堪,脑袋一热,一头闯进调查兵团的地盘上。
正专心对付飞来飞去的士兵的里维看了猛是一惊,想也没想就是怒吼,「你这小鬼是白痴吗?快离开这裡!」
没想到这却令他分了神,一个黑影从头顶跃下,紧接著眼前一黑,里维差点被刀背敲昏。他扶著脑袋半蹲下来,血液从额角汨汨流下,里维咒骂一声,捉著短刀马上站稳脚步,他一晃脑袋不知从哪来的又是一槌,脑袋一嗡,一个重力压著他的后脑,把他的脸往地上蹭去,里维狂呸几声,泥土吃进了嘴噁心的很。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前、任、人类最强。」
来人正是新任的调查兵团分队长,样貌长的不怎麼好,歪眼斜嘴的年纪比艾尔文还大,他一脚踹在里维手上,抗不住外力,里维鬆开了刀被那人踢到远处,彷彿是深怕里维还有反抗能力,他又朝里维的脑袋上狂敲几下。咚咚的敲击声,听的艾连心都发凉了。
往死裡打成这样,就算是人类最强也没辙,那傢伙嗤笑几声好大口气地,用鞋尖顶了顶里维的脸,轻蔑地呸了声口水,「没想到你就这点能耐,估计甚麼人类最强就是个传闻吧?哈哈!」说著又是狠踹。
艾连张著嘴脑袋嗡嗡作响,人类真的可以对自己的同类做到这个地步?不把人当作人,不把生物当作生物,自大的眼裡容不下其他──错了,我们都错了;一个匣子彷彿被打了开来,一个声音向他说「这才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