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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了折报纸,余静脸上挂着意味不明地笑:“你们刚见面的感觉就有点怪异……”还没说完,她突然住了嘴走到了何念面前,目光单纯地笑着说:“到时候红了,可就是我仰仗你了。”
何念的笑完全是因为吴辰的肯定,并没在意他这句话对他事业的意义。等余静说完,他心领神会一笑说:“不管爬到什么位置,都是你扶着我走的第一步。”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说的,余静给他的不但是演艺事业的机会,更是他重生之路上的一大助力。
淡淡地挑了挑眉,余静更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等男女主角第一幕戏拍完,副导演过来喊何念走位,刚拍完的余静过来叮嘱了他一句:“导演今天心情不好,你注意点。”
昨晚心情还不错,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何念在走位的时候悄悄观察了一下吴辰,谁料目光却正与男人接上,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男人脸上带着疲倦,原本眉骨就很深刻,紧锁的眉头让他带着浓郁的阴厉。
果然心情不好。
走位完毕,拍摄正式开始。何念心思渐渐放空……
这幕戏是他看到战败后只剩断壁残垣的村落,断臂残肢满地,疼痛让整个村庄笼罩在沉重的哀嚎声中。何念需要做的是在看到这幅场景时,给摄影机脸部神态特写。
周围根本没有那种哀鸿遍野的场景,借位拍摄很考验一个演员的能力。何念按照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做了一个表情,还未等摄影机定位,“啪”吴辰的剧本摔在了地上,何念心一冷。
整个剧组因为吴辰的动作而鸦雀无声,低气压让每个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导演有脾气很正常,但是大多是热爆,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甚至直接指着演员的鼻子大骂。但是吴辰却是冷爆,完全不给你任何提示,一摔剧本就表示你演的不好他不满意。至于是哪里,你自己去揣摩。
正在众人不知如何打破这种冷寂时,吴辰冷冰冰地发了话:“去把这个表情演到自己满意再来开拍。”
牙根动了动,何念吸了口气,转过身冲着吴辰抱歉一笑后转身走出了拍摄场地。
何念与刚才相比脸色更加不好,胡迪帮他脱掉服装后,他就坐在一边发呆去了。
他演戏一直中规中矩,平时很少被卡戏,这次也是如此表演。试想以吴辰的要求他竟然用这种水平的演技去演戏,他自己想想都有些不满意。
人都是不服输的,越逼着潜力越大。何念静坐在那,心中想的全部是揣摩透彻这个男二号让追求完美的吴辰满意。
不想打扰何念,胡迪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收拾着服装,收拾一会后胡迪叹了口气,过去坐在何念旁边说:“演戏我不懂,但是我这个门外汉觉得吧,你如果要诠释一个角色的话,最好是找个与这角色相似的人揣摩他的言行举止,然后照着演就好了。啊,最好啊,也是个医生。”
抬头看了看胡迪,何念眉心渐渐舒展开。胡迪说的话不全对,可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谦和仁厚、温润而雅……又是个医生,这样的人他认识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宋晤就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让他离着自己远点,他果然就没有再出现过。可是没想到这么久不见,演个戏还要逼着自己去想和宋晤接触时他的神态动作……
掰着手指数了一遍,何念抬头看着依旧满脸阴厉的吴辰。脑海里的排斥感渐渐消失,宋晤的脸渐渐放大。
早就想过要为了他放弃一些东西了不是么?
原本就没休息好,拍戏还拍到了凌晨一点,吴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爆炸。
站在剧组不远处的冬青旁边,何念在等吴辰开完会出来。
他今天揣摩了一天宋晤,他一直以为前世和宋晤接触的太过惨烈他差不多把两人的回忆都忘掉了。但是今天一想,却不料和他每一次的接触都那么鲜活的存储在他的脑海里,这让他重新梳理了一遍宋晤这个人。
宋晤给人的感觉很淡,儒雅的、淡然的,一两次的接触他不会像吴辰似的给人的感觉那么强烈。可他简约,却不简单。等再重新想一遍、想两遍他的行为,何念却渐渐从中窥到一种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感觉。
吴辰开完会,助理已经开车在门外等着了。刚要上车,男人的目光却定在了不远处,眸光一深,他让助理下了车。
何念还在想着事情,等吴辰的车子缓缓地停在他身边时才将他的思绪拉了过来。吴辰像往常一样将车窗玻璃放下来,眉头没皱的那么厉害,疲倦却更浓烈了。
青年皱着眉头似乎在困扰着什么,但是见到自己后,整个人又笑得如往常一般自然。吴辰问:“怎么还没回家?”
男人的嗓音疲惫得沙哑,让原本磁性的声音更添性感。
何念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上的纸袋递给了吴辰。吴辰沉默地接过来,打开了。
“你今天光发脾气都没怎么吃饭,胃肯定受不了。这是一些胃药。”
青年的话让男人的唇微微抿了一下,抬眸问他:“你怎么有这些?”
“带习惯了。”何念笑着说完,简单地挥了挥手说:“我回去了。”
“等会。”吴辰突然叫住了他。
何念转头,吴辰说:“药要吃饭后才能吃。”
领会到男人的意思,何念眼角下的泪痣动了动问:“还要去昨晚的粥铺么?”
男人盯着青年看了一会说:“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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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忘了一件事~谢谢茶茶、风竟鸢、小碧、辣椒、爱杀、希希、凤颜、钻风、核桃、三三、玖玖、等等的地雷!!!还有雨酱的火箭炮和钻风的俩手雷哟哟哟~
☆、落水
吴辰的邀请让何念微微有些诧异,两人除了导演和演员的关系,也不过昨晚上他送他回家他又请他喝了碗粥……
不过这次是吴辰主动表示友好,他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在吴辰面前,他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了脸上,一些隐藏的情绪总是最真实地展现在男人面前。何念开心地笑起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青年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系好安全带,男人冰山一样的脸上渐渐带了些柔色。等青年转头提示他好了,吴辰收回了目光。
吴辰是个做事很专注的人,开车时目光直视前方,只留给何念一个侧脸。坐在副驾驶上,何念掰着手指又在数,眼角的余光还偷偷观察着男人。
“角色揣摩好了么?”男人狭长的双眼灵敏地捕捉到了青年观察自己的视线。两人目光相对,青年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转过头更加大喇喇地看了起来。
“嗯。”何念应了一声,然后不相信地问男人:“你会做饭?”
重生前,何念住院那段时间,吴辰都会带着食物去看他,但男人说都是买的,难道是骗人的?
男人收回目光,诚实而又无畏地说:“不会,我以为你会。”
何念:“……”
他不能说会,也不能说不会。何念的生活起居都是何文淑照料,但是偶尔何文淑不舒服他也会下厨房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口味顶多是不难吃。何念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做饭洗碗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不过吴辰俨然和他一样,这样就需要另一方妥协。眼中带了笑,何念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想,反正他对别人都妥协了,更何况吴辰呢?
吴辰他家就在这座城市,但是他却自己单独买了一套高档公寓,平时家里都是钟点工保姆定时过来打扫,一日三餐也都帮他准备好。可是他经常外出应酬,三餐都不在家吃,渐渐地保姆也就不帮他准备饭菜了。
等吴辰开了门,何念换好拖鞋进了房间。吴辰是个很讲究生活质量的人,房子布置的简单又不乏美感,而且很实用。但是他除了晚上回来休息,平时几乎都不在家。所以即使暖气开得够大,却一点人气都没有。
客厅家具虽然少,但是厨房的配置却挺齐全。吴辰对食物的挑剔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平时应酬时提供的菜肴他根本不动。要抓住一个男人,先要抓住他的胃。何念看着厨房里的东西,默默地觉得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是现在,他实在是没那个能力。
煮了一锅粥,做了个番茄炒蛋,何念硬着头皮把它们端上了餐桌。
吴辰回家后就把外套脱掉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开了一粒纽扣端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青年端着饭菜出来时男人起身接了过来。
舔了舔唇,何念盯着碗里的粥没好意思看男人脸上的表情说:“我就这水平了,先将就着吃点吧。”
桌上的粥和菜确实让他没什么食欲,男人拿过勺子来吃了一口粥,说:“那我就将就一下吧。”
男人厚脸皮的一句话让何念笑起来,拉开椅子坐下何念喝了一大口粥说:“以后会做的越来越好。”
说完,何念抬起眼角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依旧吃着,冰山脸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任何的变化。
何念抿抿唇,没有再说话。
男人吃了半碗粥就没有再动勺子,不过这已经让何念很满意了,得亏他能忍着吃下去。
收拾完碗筷,何念端着去厨房洗干净,出来准备和吴辰告别。现在都凌晨两点了,虽然给何文淑打了电话叮嘱她早点休息,但是她总是固执地等到他回家才去睡。
吴辰吃过饭后,倒了杯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地台灯幽幽的光芒打在男人身上,让他弯着的脊背更加冷郁。
“怎么了?”走过去坐在男人身边,何念紧张地问。
没有回答,男人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胃部的刺痛却让他额头冒了冷汗。微微摇了摇头,男人轻声道:“没事。”
还未说完,就察觉到一只手放在他的腹部力道不重不轻地揉了起来。疼痛有一丝丝地缓解,男人抬眸,目光放在了青年近在咫尺的脸上。
青年仍旧在紧张,眉头皱着像是他自己这么疼一般。揉了一会,青年抬头,眼中满是焦急和关切:“好点了么?”
两人的唇相距不过几厘米,男人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青年眼角下的泪痣微微动了一下。
心脏敲击着胸膛,在安静中又添了一股暧昧。两人从没有这样亲近过,就算吴辰死的那天,何念盯着男人的唇看了好大一会,最终都没有勇气吻上去。
双唇间的距离一直没有变,何念也一直没有动作。每一步他都走的小心翼翼,他不知道,自己按照自己的欲念吻上吴辰的话是不是会万劫不复。
这时,老旧而洪亮的铃声响起,何念的脸瞬间移开,收拾着自己的表情笑着说:“你手机响了。”
目光还定在青年微红的脸颊上,吴辰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电话是吴辰的母亲打过来的,吴母打电话是提醒吴辰去医院做检查的。吴母是江南人,软声细语地叮嘱着儿子注意自己的胃。就算是来自自己母亲最真切地叮嘱,男人脸上的冰冷依旧没有褪去。简短而沉闷地应了几声后,吴辰挂掉了电话。
何念见他打完电话,赶紧起身说:“吴导,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今晚在这休息吧。”青年刚起身,吴辰的话就说了出来。
何念转身,牙齿咬住了内唇,黑而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男人。
“凌晨五点就要定妆拍摄,时间太紧。客房保姆都打扫过,挺赶紧。”男人说着站起身,唇角又是略微一勾,说:“晚安。”
吴辰进了卧室,门吧嗒一声关上了。
这已经超出一个导演对演员的关心了吧,更何况像吴辰这样冰冷的导演。冰山似乎融了一角,何念低着头笑了一声,去了另外的房间。
放好洗澡水,何念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掏出手机给何文淑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一下就接了,果然还没睡。
“喂,何念啊,你怎么还不回来?”何文淑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
“妈,我今晚上睡在剧组了,凌晨五点就要起床拍摄。”何念抱歉地说。
心里的大石落地,何文淑心疼地说:“那你早点睡吧。注意身体啊。”
“妈,以后别等我了。你身体也不怎么好。”何文淑越这样说,何念心中越愧疚。何文淑为了他,在五口之家忍辱负重最终还没能保住她的婚姻和她的家。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十岁的儿子,就那么艰难的生活着。
女人的重心一直就是男人,年轻时的重心是丈夫,年老时的重心是儿子。
何文淑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何念眉心一皱,问:“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事……”何文淑欲言又止。
母亲一直是个善良的女人,勤俭节约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