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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眼看着这个人胡作非为,用他的一意孤行粉碎了他自己伟大的事业:我们在保卫基尔克内斯和克里特,但是在这过程中我们要失去柯尼斯堡和克拉科夫!”当元首看到斯蒂夫将军的供词时,他的脸色非常难看。随着调查的进行,所涉及的真正范围已经呈现出来了:半数以上的叛徒是陆军军官,还有工会官员、律师、文职人员、大学教师和牧师。甚至还有被元首任命为柏林警察局长的资深党员沃尔夫海因里希冯赫尔道夫伯爵。
“我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反对国家社会主义本身,而是因为我鄙视国家社会主义的平民倾向,他们吸收了太多非贵族出身的人……”赫尔道夫的供词让元首的感情产生了变化,这些将军不仅仅因为军事失败而责备自己,更深刻的原因是他们看不起他,就因为他是奥地利海关职员的儿子,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贵族。
元首对陆军的恶感已经无以复加了。但他还得继续等着事情的结果。盖世太保的侦察员们正逐渐拼凑出这次暗杀的细节,就像一块块拼凑那只黄色的公文包一样。
用作起爆的英制导火索来自谍报局的库存。路边发现的第二个炸药包是施陶芬贝格返回机场时,他的副官哈夫登中尉从车上丢弃的,这再一次证明了元首的好运,要是用上了这个炸药包,也许暗杀就得逞了。施陶芬贝格还曾带着暗杀工具于7月11日去了伯格霍夫,四天以后去腊斯登堡,可是他当时没有用那些武器,在20日也没有用第二个炸药包。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呢?由于弗洛姆对施陶芬贝格等人的匆匆处决,这个谜永远无法解开了。但弗洛姆这么做没能让自己洗清嫌疑。元首很明确的做出了判断:“他是想在暴露出自己是他的同谋之前,封住贝克的嘴。”
元首现在谁也不信任了,尤其是不信任国防军。虽然他签署命令,禁止对军官团、将军和未被捕的贵族进行任何过激的批评,可是私下里他甚至认为斯大林在1937年清洗了正规军官团是正确的,他要是在1934年选择冲锋队反对德国国防军会好一些。他的疑心病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每个到他的大本营来的军官都要被搜身,检查是否暗藏武器。他的食品要进行品尝和检验,看看是否有毒,他的医药只能从被批准的柏林党卫军诊所里买。
同时他激烈指责正是由于陆军的背叛和谋反才导致了他的军事失败。尤其是由于军需总监爱德华瓦格纳的原因,在喀尔巴阡山战斗的第6军团反坦克火箭筒供应充足,而在法国的第7和第15军团却一枚也没有。元首借着机会对着最高统帅部的军官们大发雷霆,大喊大叫:
“那个猪猡!他枪毙自己就对了,否则我要绞死他。在乌克兰的广阔乡村,我们有充足的反坦克火箭筒。在诺曼底的树篱笆里,我们的部队只有用这种反坦克火箭筒才能挡住拥有大量坦克的敌人,可是我们却一点儿也没有!他这么干是故意的——这是背叛!这些罪犯用不着送军事法庭,因为他们的同谋将主持审讯,他们会拖延审讯。他们将被赶出武装部队,由人民法庭审讯。他们也不能体面地在行刑队前面死去,而是像普通罪犯一样死在行刑者的索套里!最重要的是,不给他们长点的演讲时间。弗雷斯勒将负责此事——他是我们的维辛斯基!”
于是,罗兰德弗雷斯勒——Nazi人民法庭主席——就接到了新的任务,审判这些罪犯。弗雷斯勒对元首给自己的评价相当满意,他一向都以维辛斯基自比,后者当年曾主持了著名的莫斯科清洗审讯。弗雷斯勒决定效仿他的偶像,给那些背叛者最冷酷的审讯。
而为了这些犯罪的军官,一个所谓的军事“荣誉法庭”成立了。它的目的是要把所有参与720事件的军官嫌疑犯全部从陆军中开除出去,这样他们就不能受军事法庭的审问,而是作为平民不光彩地移交给人民法庭。这个“荣誉法庭”并不允许被控告的军官为自己辩护,它只是按秘密警察所提供的“证据”行事。法庭的庭长自然是陆军中最德高望重的伦德施泰特元帅。另外奉命出席的还有五位陆军将领:威廉凯特尔元帅、瓦尔特施罗特将军、卡尔克里贝尔将军、海因里希寇彻海姆将军,以及海因茨古德里安。
古德里安对这个任命没有太多兴趣,他现在身兼陆军参谋总长和装甲兵总监两项重要职务,实在没有空闲时间关心这些罪犯,而且他也很担心这会不会牵连出他自己和720事件的关系。于是他给元首打了报告,要求不去做这项工作,但元首并没有批准。古德里安自然也不敢再提,只能是借口紧急军务不能□时,根本就不出席。但没过多久就被凯特尔代表元首找上了门。他只得开始了这份业余法官的工作。
最初阶段的审判不需要古德里安他们插手,那是卡尔登布鲁纳和缪勒的事。古德里安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但也犯不着去干预他们做出的结论。因为他们做出的审理只以书面审理为限,也就是说所根据的只是卡尔登布鲁纳和缪勒这两个初审员所提供的文件,而没有权利直接讯问被告。他们的惟一任务就是根据最初审讯的报告,裁决这些被告是否应该交人民法庭处理。一旦确定移交,被告马上就会被开除军籍,送到弗雷斯勒那里。
这个工作让古德里安很感到紧张,他生怕有哪个人会牵扯上自己。所以从踏进法庭的那一天起,他就指派了寇彻海姆为自己的合法代理人,在自己不出席的时候代表自己。同时打定主意,不管遇到什么事,首先要明哲保身,毕竟自己还有妻子和两个孩子,而且自己也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古古,我不说乃啥了,乃不知道寇彻海姆和狐狸有仇啊?什么?乃说乃不知道?乃还是狐狸的官配不?丢人啊,跪搓衣板跪算盘跪键盘去乃!我的狐狸啊,我的狐狸~~话说,传记里居然说斯派一见到卡尔登布鲁纳就很喜欢他,这是渣渣相吸定律吗?斯派居然和泡菜一样重口的喜欢刀疤男,不是我说啊斯派,乃好歹长的也算人模狗样的,怎么会喜欢那么一个长得鬼斧神工的家伙?不要跟我说喜欢他的灵魂内在神马的!!
599
归国
对密谋分子的审判是残酷的,古德里安当然知道这一点。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他上任伊始就以参谋总长的名义发布过两道命令,向最高统帅保证全体军官对他永远效忠。第一道命令是暗杀事件三天后发布的,它谴责谋反分子不过是很少数的军官,而且其中有一些退休的人。
“……这些人丧失了一切勇气。他们由于怯懦和软弱,宁愿走耻辱的道路,而不走一个高尚军人应该走的唯一的道路——尽职和荣誉的道路……在此我庄严地向元首保证:陆军中将军、军官和士兵的团结一致。”
这道命令发布第二天,老式的军礼就被强迫废除了,代之以“嗨,希特勒”的Nazi礼,以此作为陆军对元首的不可动摇的效忠和陆军与Nazi之间最紧密的团结的象征。
又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古德里安就发布了第二道命令,警告总参谋部的所有军官,从此以后必须带头做效忠于元首的好Nazi分子:
“……参谋总部的每一个军官必须是一个国家社会主义的军官领袖……这不仅要表现在他对政治问题的模范态度上,而且表现在根据元首的主义对年轻指挥官进行政治教育的积极合作上……上级军官在评定和遴选参谋总部军官的时候,应该首先考虑他们性格和精神的特征,其次才是才智。一个坏蛋也许永远是非常狡猾的,但在患难时期,他就经不起考验,因为他是坏蛋……我希望参谋总部的每一个军官马上表示他自己已接受我的看法,并且当众宣布。凡是办不到这一点的人,应该申请辞去参谋总部的职务。”
古德里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元首表示效忠,究竟是对是错。按理说他违反了普鲁士军官团的传统,但如果不这样做,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这种事只要想想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而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在7月30日,秘密警察审讯了元首新任命的情报长官汉森上校。汉森承认,施陶芬贝格和霍法克曾引述过克鲁格和隆美尔的话。这两位陆军元帅都认为,两星期之内,在盟军优势兵力和装备的压力下,西线将土崩瓦解。这种失败主义的言论宣之于口都是犯罪。于是这份记录连同之前对霍法克的审讯记录一起被送到了元首面前。
而隆美尔本人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关心的是他应该因为这次受伤得到第六条光荣负伤绶带,还有伤员金质奖章。而在8月7日,他确实得到了这一奖章。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康复,尽管脸色依然很苍白,左眼还是睁不开,前额上也留下了拇指宽的一道凹痕,但他的精神极好。他迫切的希望能尽快去见元首,然后开诚布公地告诉他这场戏该收场了,德国人民蒙受的苦难实在太多了。
而医生也总算告诉了隆美尔一个让他高兴的消息,那就是告他的身体可以支持得住用车子把他送回德国了。元首同意隆美尔到腊斯登堡养伤,这是应隆美尔的反复请求而做出的决定,当然也是怕这位功勋卓著的元帅落到盟军的手里。
“阁下,我会想您的。”给隆美尔送行的卢格一脸眷恋的看着隆美尔,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依然板着一张脸的斯派达尔。
“我也会想你的,等西线这里的事情结束了,记得来我家做客。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康复归队了。”隆美尔很开心的朝卢格笑着,兰格在一边紧张的盯着他,生怕他乱动。
“阁下,”一直看着卢格和隆美尔说话的斯派达尔突然开了口,“我想要一张照片。”
“啊?什么?”隆美尔显然没反应过来。
“一张您的照片,我想要。”斯派达尔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样子,连丝微笑都少见。
“哦,好啊。”隆美尔一向不拒绝斯派达尔的请求,这次也不例外。他找出一张照片,准备递给斯派达尔。
“还要您的签名。”斯派达尔根本无视在一旁磨牙的兰格和一脸哀怨的卢格,继续提着要求。
“没问题。”隆美尔爽快的将照片翻了过来,在背面写下了“赠斯派达尔将,埃尔温隆美尔”的字样。斯派达尔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接过了照片:
“祝您一路顺风,阁下。”
“我想要元帅的照片。”卢格哀怨的看着兰格,两个人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
“我也想要。”
“居然让斯派达尔抢先了。”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隆美尔可不知道这三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高高兴兴的上车,回到了德国,然后有些郁闷的继续住进了陆军医院。让他欣慰的是,这次住医院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啊哈,鲁道夫,看样子你比我惨多了。”刚在自己的病房里坐了不超过十分钟,隆美尔就跑到了隔壁施蒙特的病房里,后者有气无力的看着这个重伤过后依然精力过剩的家伙,郁闷的望着天花板:
“彼此彼此吧,反正咱们都破相了。”
“我们还真是有缘,倒霉的都是左眼。”隆美尔看了一眼施蒙特依然绑着绷带的左眼,心情有些低落。
“你左眼睁不开?”施蒙特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盯了隆美尔一会儿,他的情绪依然不是很高。在知道特雷斯科夫的死讯后,他短暂的迷茫过,甚至想过是否就此放弃求生。但最后他还是决定活下来,想必海宁那家伙不会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现在再看看这只狐狸旺盛的生命力,施蒙特越发觉得自己真该尽力活下去。
“嗯,不过没什么。只要头不掉在地上,事情就不会太糟。”隆美尔笑眯眯的靠在施蒙特的床边,轻轻揉着头,“医生们说我的恢复状况非常不错,只不过我至少还得休养八个星期才能回部队呢。”
“还回去做什么?干脆就此退休吧你。”施蒙特的声音很虚弱,但依然喜欢开玩笑,他勉强抬起手,戳了戳隆美尔前额的凹痕,“看看,看看,这破相破的真彻底。你现在真是丑死了。”
“有那么丑吗?”隆美尔郁闷的四下望着,搜寻着镜子,“不会吓到人吧?”
“白天不会,晚上会。”施蒙特吃吃笑着,不再开玩笑,“你现在可以走动了?情况可比我好多了。”
“可是医生让我耐着性子休养,他们要我等着碎骨细肉重新长好。”隆美尔轻轻耸耸肩,“说实话,现在一走动我的头就好痛。”
“总比我好,我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再走路了呢。”施蒙特开始和隆美尔继续东拉西扯。两个在医院窝了太久的人乍一见面便有无数的话可聊。不过大多数都是轻松愉悦的话题。
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