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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行皱眉道:「你吐了一大盆黑血。」
苍微笑道:「现下没事了。」
翠山行见他坚持,只得收手,「莲华也中了毒,尚未服药便失踪,你可知是谁下的手?」
苍笑道:「此事不难,灵湘,过来。」
灵湘道:「弦首有何吩咐?」
苍道:「你现在下山去,往西南边走,至火焰魔城门口,说玄宗六弦之首有话要给魔尊袭灭天来。」
灵湘吓得脸色一白,支吾道:「弦首说的是魔魔魔……魔尊?」
苍微笑道:「不用担心,你只需告诉他莲华身中赤虺血毒,至今下落不明即可,其余他问什么,你皆照实回答,袭灭天来不会伤你。」
灵湘纵使有些后怕,但既是弦首命令,自无不办之理,恭敬地应了一声后,便退出玄苍阁。
翠山行望着小童离去的背影,蹙眉道:「你确定不会有危险?」
苍道:「袭灭自视甚高,又怎会为难小辈,何况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寻找莲华下落。」
翠山行怀疑道:「你真不知是谁将他带走?」
苍道:「我的确不知是何人将莲华带出天波浩渺。」
翠山行一默,又道:「身体情况如何?」
苍微微一笑道:「我在想,方才我昏迷之时,你是怎么喂我喝药的?」
翠山行老实道:「塞进你嘴里。」
苍一愣,不由得笑了起来,「难怪这衣上点点滴滴,也喝了不少汤药。」
其实苍在翠山行喂药前便醒了,本想看他苦恼的模样,不料一句「我慢慢喂」便解决了问题,见他细心地将汤药吹凉,一点一滴送入自己口中,来回往复,神情仍是恬静平和,认真专注,未透出半分不耐,心头一阵柔软,索性闭眼靠在那人肩上歇息,若不是翠山行想耗费功力输给自己,他也不会出手拦阻。
翠山行蹙眉道:「生死交关,还管那衣衫如何。」
苍伸了伸手臂,「沾了血迹挺不舒服,不如脱了。」
翠山行见他外衫血迹斑驳,点点头,捧起那碗,「你先将药喝完。」
苍喝药比起赤云染来干脆得多,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后靠在床边,轻轻吁了口气,翠山行见他一脸疲惫,伸手替他解开腰带,除下衣衫,发现下层的白色里衣也染了血,抬头望了苍一眼。
苍微笑道:「一并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這是一個TX的前奏嗎~~
話說大家可以猜猜發生了什麼事><
☆、貳拾貳
翠山行靠过去替他解衣,鼻尖仍残存些微血腥气息,但更多的是苍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揉合清茶与檀香的气味,本都是些镇定心神的香气,平常在他书房也闻惯了,现在不知怎地,突觉有些迷惑,男人身材修长匀称,平时穿着外袍,看不出实际情形,如今脱去衣衫,才知他肌理结实,线条分明,锦被散乱地盖在腿上,翠山行不过多看一眼,便觉心思浮动纷乱,脸颊渐渐发烫起来,不愿因自己心旌神摇连带影响对方思绪,只能尽力避免触碰到对方,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耳畔忽闻一声低笑,翠山行咬着唇,迅速将苍的衣服扯下,扔在一边,匀了匀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抬起头,转了个话题道:「方才我们一同用膳,为何只有你与莲华中毒,我却无事?」
苍看到翠山行左颊后侧仍有零星血点未洗净,抬指轻柔地替他抹去,思索道:「玄宗近年开始涉入江湖事务,树敌不少,对方许是冲着我而来,莲华仅是受到牵连。」
翠山行想了想,分析道:「我们三人座位并无固定,难以自碗筷上下手,毒必是放在菜肴之中,既然我未中毒,只要找出你们二人有碰,而我却没动过的东西,就能知道是什么出了问题。」
苍轻轻咳嗽几声,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指茶水中有毒?在我们三人进入玄苍阁之前,也许有人可以潜入施毒,但那壶茶是道清刚泡好的,对方要如何下手?」
翠山行淡然道:「若能无声无息带走一步莲华,要下毒在茶中也非难事。」
苍望着他微微一笑,「无论是茶水或者其他,你没事就好。」
翠山行捡起四散的衣衫,想起什么又道:「灵湘说草药只够三碗,我明日再去采新的。」
苍道:「你要下山?」
翠山行道:「对方针对玄宗而来,六弦皆可能是其目标,楼远山形势险峻,路途遥远,也不宜让道清他们前往,由我去较不易引起注意,数日内便能将草药带回。」
苍道:「留我一人在此,甚是孤单。」
翠山行听他语气带着些许寂寞,回头瞥了那人一眼,却见他唇角微扬,笑意温煦,哪有半分怨怼模样,淡淡道:「六弦之首什么事情没遇过,你若怕无聊,赤云染他们回来后,自能陪你解闷。」
苍道:「三碗药可度三日,毒性被压制,暂时不会有疑虑,我同你齐去楼远山,彼此也有个照应。」
翠山行摇头道:「你现在功力不济,还是留在天波浩渺休养。」
苍挑眉笑道:「你的意思是怕我拖你后腿?」
翠山行也没否认,仅道:「既然伤体未愈,何需勉强。」
苍道:「你没有选择现在离开去寻药草,表示不放心我一人留在此处,我亦不放心你独自行动,既然如此,不如结伴而行,万一对方再上天波浩渺,找不到六弦之首,想来也不会太为难师弟师妹,若我所料不错,近日应有机会见到鎏影,正好一并把要事解决。」
翠山行道:「你这个样子,又谈何应付敌人。」
苍微笑道:「不是还有你么?」
翠山行想了想,道:「不如你下山后找间客栈待几天,我往山中取药,待毒患解除,再同去寻金鎏影。」
苍摇摇头,无奈笑道:「小翠,我在你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人么?」
那声小翠喊得含笑带怨,翠山行却无动于衷,方才苍那口黑血实实在在喷在自己身上,心脏陡然缩紧的感觉仍旧记忆犹新,他不愿苍带着伤体到处跑,平静道:「你是懂得审度时势,通达应变之人,书中曾言『善者果而已矣,无以取强。』此时逞强,并无意义。」
苍苦笑道:「你倒是明白我。」
翠山行以为他妥协了,淡淡应了声,将苍的袍子折迭整齐,放在一旁。
不料苍又笑着道:「但你却只明白了一半,我既非不明事理,好强争胜之人,说了要与你同行,便是已有把握,现今情况,要我放你一人独行,绝无可能。」
他说得万分笃定,翠山行自然无法将人绑在床上,禁止他行动,眉心轻蹙,「你的毒患……」
苍笑道:「举掌提剑的力气总还是有的,遇到危险,我不当累赘便是。」
翠山行默然片刻,低声道:「我并未说你是累赘。」
苍温和一笑,抬手擦去翠山行额上的汗水,缓声道:「此回又要辛苦你了。」
翠山行见他又露出让人心头发软的温柔笑容,摇头道:「时间不早,你休息吧!」
苍道:「明日何时出发?」
翠山行道:「我尚未答应要与你同去。」
苍闷声道:「若你一声不响走了,我的毒患只怕要加重。」
翠山行皱眉道:「此话毫无根据。」
苍轻笑几声,拉过那人素白的手,握了一下后又放开,「多谢你。」
翠山行摇摇头,「你能早日康复就好。」
他忙了一个晚上,确实累了,也没有回柳月阁,简单洗漱一番,便在隔壁的小间睡下。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玄苍阁外忽地闪过一抹人影。
苍听见声音,披衣而起,推开木窗,却没看见任何人。
他心领神会地一笑,走回桌边落坐,伸手倒了两杯茶。
窗边风起风过,那道人影窜入房中。
好友,请用茶。
这回没有迷药了罢?
苍微微一笑,率先举杯,一饮而尽。
翠山行睡眠较浅,少许声响便能把他叫醒,方过寅时,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交谈声,他迷迷糊糊地揉揉眼,想再细听,又没了动静,翻了个身,再度沉入梦乡。
朦胧间彷佛做了一个梦,梦中那人长身玉立,唇角含笑,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前轻轻印下一个吻。
那个吻太过温柔,翠山行心头一荡,已有半分苏醒,却又觉得就此醒来太过可惜,下意识不愿睁开眼,半梦半醒间,那人的面貌忽然清晰起来,俊秀尔雅,风采高洁,正是六弦之首苍。
他一怔,微张唇,嗓音带着尚未清醒的瘖哑,直觉低唤了一声:「苍?」
四周寂静无声,翠山行陡地睁开眸子,撑起身来,举目四望,案上残烛烧尽,熏香袅袅,室内并无他人,再看窗外,晨曦微露,天□□曙,他下了床,也没穿鞋,赤脚踱出房外。
清晨的风微凉,带着潮润湿气扑面而来,苍坐在长廊末端的朱漆雕栏上,倚着圆柱,一腿曲膝靠在胸前,指尖夹了朵残花,神态半分慵懒,半分潇洒,风一拂过,掀起玄色袍子翻舞,端的是侠气风流,惬意翩然,翠山行未曾看过这般模样的苍,少了几分先天道者的稳重,多了几许江湖侠客的飘逸,不由得有些怔愣。
苍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对来人温和一笑,「天将亮了。」
翠山行走到他身边,扶着栏杆抬头一望,初阳恰好从山峦起伏中升起,驱散了些许凉意,空气中传来淡淡草香,他深吸口气,闭上眼,任凭阳光在他侧脸绣上一道精致秀丽的金线。
苍道:「昨晚睡得可好?」
他不提便罢,这一问,便让翠山行想起方才那个旖旎的梦境,脸上微微一红,自己竟还喊了对方的名字,幸好当时苍不在房中,否则实在丢人,半晌才道:「很好。你呢?」
苍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笑,吟道:「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他念的是《诗经陈风》里的一段诗文,描述女子在水泽旁看见香蒲与荷花,想起心中恋慕的俊美男子,思念入骨,情迷神伤,不知对方心意如何,至今仍深自挂念,日夜反侧,难以入眠。
从此处望去,正是六弦居所中央那片荷塘,潭中荷花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后面那几句,却是苍的玩笑之语,翠山行笑道:「原来六弦之首也有寤寐无为,辗转伏枕的烦恼。」
他只道苍是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念头一转,回想自己的情况,古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每日与苍相处,就算真是因此梦见对方,本也无可厚非,但为何,为何会梦到那人温柔地亲吻自己?
他想着想着便出了神,手不自觉抚上额头被苍吻过的地方,指尖一阵冰冷,一阵火烫。
苍望着他发愣的模样,挑眉一笑,「原来你也懂得诗经。」
翠山行回过神来,眼角余光瞥见前方有个小东西,轻轻「咦」了一声。
苍问道:「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解说一下本文的篇名好了。XD
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一来,这篇故事里,苍与翠山行都曾引用诗经里面的文字描述对方。
二来,思无邪纯就字面意思来说,就是思想纯正不邪恶,因为小翠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他人的关系,所以他不能起坏念头,否则就会遭受反噬,你厌恶他,他会更厌恶你,你想杀他,他会更想杀你。
三来,思无邪就真正的意思来说,指的是要真诚无伪地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也与小翠有关,因为他的情绪会传染给别人,所以无论他碰到谁,当下的心情就会诚实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貳拾參
翠山行长指一比道:「青蛙跳出荷塘了。」
苍顺势望去,果然一只肥硕的青蛙趴在岸边懒洋洋地晒太阳,往柳月阁跳了三跳,又转向凝雪阁,下巴一鼓,响亮地「呱」了一声,好像迷路一般,他正觉好笑,身旁那人已翻过栏杆,赤着脚捉青蛙去了。
只见翠山行弯着腰,跟在那只蹦来跳去的大蛙后面团团转,嘴里不知念着什么,足下被湿泥弄脏也不甚在意,大蛙虽肥,跳动时高时低,毫无规律,一时难以捕捉,翠山行自觉有趣,回头朝他笑了笑。
苍被那无邪的笑容暖得心头一软,嘴角微弯,顺手自旁边矮树折下一段枝叶,算准时机,指尖一弹,那段残枝嗖地飞出,横在大蛙面前,大蛙身在半空中,忽见前方出现障碍物,慌乱地「呱」了一声,直直下落,恰好掉入翠山行掌中。
翠山行欣喜地轻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把青蛙放回荷叶上,又用池水洗了洗手,舒口气,这才发现脚上满是污泥,微蹙起眉,转身想回房里洗脚,腰间忽地一紧,随后便被人整个抱了起来。
他抬眼望见苍抱着自己,挣扎道:「我可以自己走。」
苍低声道:「嘘,你听。」
翠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