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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云染笑道:「先生不用担心,师哥会找到他的。」
翠山行应了一声,正要坐下,紧闭的大门陡然被风声撞开,两道掌气自外窜入,疾如奔雷,隐带呼啸,劈向中央圆桌,翠山行脸色一变,拉住赤云染,让她退至旁边,右手一拂,化去第一道掌风,另一道掌气划开檀木圆桌,将桌子劈成两半,那些碗盘全数砸在地上,碎成片片。
「紫荆衣在哪里?」
熟悉的嗓音让赤云染气息一窒,心知不妙,白雪飘失踪想必不是偶然,又想师哥此去,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怒上柳眉,冷冷道:「金鎏影,你竟然还敢回到天波浩渺。」
那人一头金发,神色倨傲,棕袍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肩上一对殷红火焰装饰,面容冷峻,宛若寒冰,瞥了翠山行一眼后,又转向赤云染,厉声道:「紫荆衣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她一边说话,一边悄悄走向书桌,想去取那把三弦琴,手伸到一半,却被人按住。
抬起头,看见翠山行对自己摇了摇首,赤云染怔道:「你……」
「妳不知也罢,随我回去,若是那人在背后捣鬼,自然会用紫荆衣换妳回来。」
赤云染冷冷道:「你既认为师哥知晓紫荆衣下落,又为何不去找他问明白?难道怕弦首动手清理玄宗叛徒,让你再也见不到他么?」
「金鎏影做事,只求目标,不问手段。」
「好个不问手段。」赤云染冷笑道:「就算真寻到了小紫,你认为他还愿意见你么?」
金鎏影脸色一沉,眼底那抹痛楚一闪而逝,「见不见我,由他决定,他没有欠玄宗什么,你们休想让他做不愿做之事。」
赤云染道:「我们从未逼他做任何事,小紫愿不愿见你,本是他的选择。」
金鎏影想到昨晚那人难得温顺的神情,喉头又是一苦,险些呛出血来,「既然没有共识,妳便随我回六极天桥,待我拿回属于我之物,自然放妳回来。」
赤云染担心弦首安危,不再多言,想先下手为强,后退一步,翻身便去拿三弦琴。
翠山行动作更快,袍袖一卷,抢先将那把琴收入怀中,纵身拦在她前方。
金鎏影这才发觉眼前男子并不简单,沉声道:「你是谁?凭什么插手玄宗之事?」
「翠山行。」翠山行淡淡道:「你若离开,便不需外人插手。」
金鎏影嗤笑道:「你要护她?」
翠山行平静道:「只是不让她做非她所愿之事。」
金鎏影冷笑道:「很好,亮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拾壹
翠山行微微蹙眉,低声对赤云染道:「这儿地小,妳先离开。」
言下之意是赤云染留在这里,反而碍了手脚,这话若由其他人说出口,或许会显得自大无礼,但赤云染知道翠山行脾性,他如此说,是为了让自己先行离去。
她虽担心苍的安危,但要留翠山行一人在此,一时还是有些犹豫。
金鎏影不待她反应,右足足尖一挑,将倒在地上的木椅踢向赤云染,翠山行左手抱着三弦琴,长袖一振,将那把木椅震开,右掌往前推去,金鎏影见对方掌势绵软,不甚在意,左手一划一挡,右手便去擒赤云染,不料翠山行掌心突然一翻,避开他的格挡,五指勾起如爪,疾速朝前抓去,来势凌厉,正朝他肩头落下,这招小擒拿手变得及时,金鎏影不得不回招自救,翠山行变招极快,见他掌风逼近,爪收成拳,中宫直进,待金鎏影侧身晃开,又化作掌势,拍向他面门,两人速度相仿,转眼间已过了六七招,疾如风火,最后一招双掌相交,气劲流窜,两人俱是一震,随即向后跃开,明白彼此功力悉敌,内心暗自为对方喝了声采。
眼见翠山行动手,赤云染自然不能让他一人独身抗敌,何况金鎏复印件就为自己而来,虽然三弦琴被人收起,她仍不愿坐视观战,娇喝一声,抢上前去,右掌画了个圆,左手倏探而出,一推一勾,直击对方胸口,甫到中途,又变了走势,双手一快一慢,刚柔并济,正是玄宗独门的云掌。
换作旁人,见到那变幻万千的掌法,少不了被绕得眼花撩乱,但金鎏复印件是玄宗之人,这套掌法早已烂熟于心,瞧准了变招间隙,左手向前一送,又一次两掌相对,此回金鎏影却是一愣,讶然道:「妳……」
赤云染内力未复,加之手中无兵器,出掌也只是空有招数,难以伤敌,与金鎏影这么一接触,只觉手臂剧痛,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嘴角险些就沁出红来,幸好对方未用全力,否则那条手恐怕立时折了。
她不愿在金鎏影面前示弱,硬生生忍住,闷声别开头,冷汗却已疼得涔涔落下。
翠山行秀眉一拧,先前听苍说她病体未愈,不宜弹琴,这才拿走她的三弦琴,他同以乐音为武器,知道弹奏时需有内力护持,方能展现威力,若无内力强行发招,不仅无用,还容易伤到己身,眼见赤云染受了内伤,不假思索伸出掌,抵住她的背心,输气相护。
赤云染正痛得眼前发黑,强行忍住才没有吐血,忽感一阵暖洋洋的内力从背后传来,登时解了那翻腾的苦楚,虽知让对方耗费功力救己不好,却也没有推拒的力气。
金鎏影察觉赤云染状况不对,也只是稍稍一愣,很快便回过神来,一掌朝翠山行打去,他毕竟对苍有所忌惮,虽利用白雪飘将他引开,却怕他立刻回转,心里想着该速战速决,出手又快又狠。
翠山行一手抱琴,一手输气,忙得空不出手,眼看对方掌风已至,表情不显一丝慌乱,左膝一提,将琴暂放在腿上,抬手应敌,虽然身不能动,但招式轻巧迅急,一招快过一招,连环七掌,朝对方七处要害而去。
金鎏影喝了声好,也不去接他招数,身形像陀螺般灵巧一转,瞬间便到了翠山行身旁,出手如刀,劈向他的腰间。
翠山行左臂一振,回掌与他的手心相接,砰的一声,连同赤云染,三人均被内劲震得身子一晃,翠山行袍袖被掌风震碎,裂成长条,露出雪白肌肤,他却不以为意,手划了几个大圆,皓腕一甩,那三弦琴忽地飞向空中,原来是他利用了破碎的袖子作为绳索,将琴吊上了悬梁。
左手得空,出拳发掌方便了几分,也不必顾虑对方损了赤云染的琴,见金鎏影式式进逼,翠山行摔去手套,指尖抚上那吊在半空中的三弦,使劲一扣一拨,铮铮数声,三道气劲随琴音迸射而出,他用上了全力,距离又极近,剑气凌厉,刷刷数声,在金鎏影脸上和臂上生生画了道口子。
金鎏影未料他竟懂得使赤云染的兵器,不再赤手空拳应敌,拔出背上云龙斩,刀势一横,斜削对方左肩,便是一招「龙耀云光」,刀风赫赫,异常霸道,翠山行本不欲用那三弦琴,一来是他人之物,二来也不顺手,但情况紧急,不由他想,对方右手纵斩、斜砍、竖劈、上挑,不留任何余地,左掌凝注云气,隐然汇聚成龙,蓄势待发,翠山行气贯指尖,点压二弦,急速弹拨,只听得乐音逐渐拔尖,与对方刀风缠在一起,右掌忽然一空,却是赤云染情况好转,忙跳了起来,不愿造成他的负担。
翠山行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急迫,似是担心自己,淡淡点头,表示无妨。
金鎏影见状,刀势突变,行走如龙,又是一招「云龙流锁」,翠山行右手也扣上琴,十指并用,琴音高亢清冽,与云龙斩堪堪打了个平手。
赤云染在旁看得明白,她病后身体亏虚,琴又在翠山行手上,那两人均在刀琴上蕴积内力,出招看似缓了下来,却是更深一层的比拼,若轻易出手干预,说不定会造成反效果。
翠山行见赤云染转身要离开琴云阁,顾虑金鎏影可能出手袭她,又将琴音提高一层,忽觉指下琴弦紧绷,显是达到极限,再要收手,已来不及,行至最高处,弦音陡地一颤,砰砰两声,那三弦受不住内功激荡,竟硬生生让他崩断了两条,断裂的弦狠狠刷过指尖,瞬间擦出鲜血。
翠山行一愣,下意识回头去望赤云染,想叫她快走。
金鎏影掌握时机,刀风劈至面前,眼看就要卸去对方一条手臂,旁边忽地刺入一柄长剑,快稳准,却是赤云染取了墙上挂剑,刺向昔日同门。
她本欲趁金鎏影分不开身时去寻苍师兄,方转身,听那乐音又往上拔高,心头一颤,知道三弦撑不住翠山行手劲,若弦一断,翠山行便要糟,只得又回身相救。
金鎏影早有准备赤云染会再次出招,左掌云气回旋,震碎了那柄长剑,刀势却也因此缓了一缓,方才他面对赤云染还有些留手,面对翠山行却是毫无保留,若非赤云染这一剑维护,翠山行的手臂此刻已经离了身体,饶是如此,沉沉刀风削过肩头,像是一块大石撞在身上,喀的一声轻响,肩骨登时折了。
见对方受伤,金鎏影收刀道:「公子好俊功夫,云染妹子,妳是从何处寻来这样厉害的护卫?」
赤云染长剑斜指,冷冷道:「金鎏影,你已非玄宗之人,那称呼尽可收了,赤云染担当不起,先生是玄宗贵客,你伤了他,师哥定不饶你。」
金鎏影眼里划过一丝兴味,挑眉道:「这么说来,他是弦首的客人了?」
翠山行也不去看身上伤处,淡淡道:「是你将苍引开的?」
金鎏影挑衅道:「是又如何?」
翠山行不再睬他,对赤云染道:「他功夫还算不差,应当无事,妳去寻他,这人交给我。」
饶是情况紧急,听到翠山行用一句「还算不差」来形容自家师兄,后面那几句话更是不把金鎏影放在眼里,赤云染仍然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想笑他几句,见到翠山行指掌红艳,鲜血淋漓,又白了脸色,咬紧了唇,摇摇头。
金鎏影忽道:「云染妹子,妳可是中了长生殿的赤虺血毒?」
赤云染先是一怔,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由白转红,怒道:「果然是你下手毒害师哥!」
金鎏影冷笑一声,「他阻紫荆衣前来见我,又利用他偷我宝物,我要是真想杀那个人,妳还能站在此处拿剑指我?」
赤云染怒道:「你偷盗秘籍,对不起玄宗,莫说师哥,六弦皆容不得,你心被利益权势给蒙了,眼总该还未瞎,师哥为人如何,你我皆清楚,他又怎可能指使小紫去偷你物事,任何宝贝于师哥来说皆是一文不值,他就是赤手空拳,也能三招败你于掌下!」
金鎏影脸色一变,若非弦首授意,便是那人自己意思,内心实不愿往那方面去想,但事实摆在眼前,紫荆衣确是背叛了他,那夜难得温顺迎合,想必也是装模作样,心下发苦,胸中一阵绞痛,蓦地仰天长笑,三步抢上,在赤云染颈前一拍,迫她张开唇,将一颗药丸送进她口中,接着轻轻一掐喉头,逼她吞了下去。
赤云染不知他让自己吃了什么,心里一惊,想运功吐出,药丸却已落入腹内。
翠山行在一旁看得明白,来不及出手相救,蹙眉道:「你让她服了什么?」
金鎏影冷笑道:「穿肠毒药,你待怎地?」
翠山行用另一只手取下悬在空中的三弦琴,虽然只剩一弦,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金鎏影道:「你肩骨已折,琴弦已断,想再拦我,太过不智。」
翠山行垂首道:「做人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智或不智,倒在其次。」
金鎏影抓住赤云染便要掠出琴云阁,身形方动,眼前一闪,翠山行已经挡在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
☆、拾貳
金鎏影愠道:「你真要拦我,莫怪我不客气。」
翠山行琴一横,「我腿还未断,追你并非难事。」
金鎏影道:「你让我带她离开,我就解了她的毒,否则我俩僵持下去,不消数刻,她便无救。」
翠山行淡然道:「若她无救,你失了筹码,又该如何与苍谈判?」
金鎏影一愣,冷笑道:「那么不要她也罢,你既是那人重要朋友,擒了你也是相同道理。」
翠山行道:「我不是他的重要朋友,但那人心地好,也许会救我一救,你放了她,我便同你回去。」
「说来说去,你便是要我放了她。」金鎏影转头道:「云染妹子,这人待妳可真不错,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让妳受伤。」
「那也未必。」翠山行淡淡道:「我没带兵器,与你掌对掌,还能打个平手,要是你使刀,便没有十足胜算,本想在经过房间时去取我的天一剑弦,到时琴剑一出,你措手不及,必受重创。」
他语气平稳,情景宛在眼前,金鎏影不怒反笑,「那么你现在说出,让我有所防备,又是何意?」
翠山行道:「因为不需要。」
金鎏影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