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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失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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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爸。”
  爸妈离家上班去了,袁朗在床上跟他们挥了挥手。他没有送他们出门,他不敢。那时的袁朗就在想,但凡将来有一点机会,他都要把爸妈接到身边好好孝敬,他不要当众或是独自承受变成孤儿后悔之晚矣的辛酸。
  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了起来,袁朗抵着被子胡乱搓了一把脸,定定神这才开始去拿电话。电话是个陌生来电,他接了起来,“喂。”
  “啊,那个,是我。”
  刻意压低的声音几乎快让袁朗听不出来他是谁,不过他还是抓住了一点特征,辨认出来打电话的是拓永刚。袁朗直觉地提高了警惕,“怎么了?”
  “天呐,终于按对了!”拓永刚在电话那头小小声地欢呼了一下。袁朗越发觉得他的举止诡异。“我啊好不容易争取到打电话的机会,一开始按了好几个号码都没按对,全打错了。”
  “说重点。”袁朗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哦,重点是我想告诉你先别去车站了,我这两天可能都没办法出去,上面临时来视察,真的是临时!我刚起床就被拉到团长办公室了,上面领导们说话就到。”拓永刚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就没再吭声,袁朗听见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原先打不通自己电话他应该相当着急,于是越急就越想不起来号码是多少。
  袁朗真不想相信自己运气真就这么背,但是事实已经戳在眼前了,带着你爱信不信的嘲弄表情。
  “嘿。”拓永刚又说话了,“对不起啊,突然间搞成这个样子。”
  “还好我还在家里,要是我上了车你就死定了。”
  拓永刚低声笑,“这话听起来真是……呵……我就是怕电话打晚了你上了车就糟了,所以无论如何得先把这事儿告诉你。……那个,我不能再跟你聊了,回头再联系。”
  “行了。”
  “挂了啊,拜拜。”拓永刚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欢快,不能见面他乐个什么劲儿?
  “拜拜。”
  袁朗挂了电话,有些纳闷地在想拓永刚说的“这话听起来真是……”是什么意思?搞什么鬼?真是莫名其妙!见面取消这个消息多多少少冲淡了原先萦绕袁朗心头因为要再一次离开父母而产生的伤感,真是生活处处是意外啊,就算是袁朗这样一个已经被生活修理得精明透顶的人也总还是难免被它拌上一跤。
  下次再见?猴年马月吧。大概。突然袁朗脑海中灵光一闪,原来如此!他就说嘛,事情怎么会发展得这么顺当?从在商场相遇到后来在咖啡室里眉来眼去再到留电话号码,以及商量着要再见面,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这其中必定有诈啊!是他警惕性太差了!袁朗像是想通了来龙去脉一样,从床上跳下地去刷牙洗脸,先吃点早饭再给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计划取消。
  袁朗在卫生间里刷着牙,脑子里回放了一遍刚才跟拓永刚的电话内容,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拓永刚话里的意思。
  臭南瓜,胆子不小!
  袁朗实在是后悔明白得太晚了,不然他真要让他好看!在忿忿不平的情绪中他又开始刷牙,刷着刷着自己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笑得都没办法继续刷牙了。真是乱七八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几天以后袁朗归队销假,脱离了温情四溢的家庭生活他便又是那个从里到外武装到牙齿的老A了,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周而复始。他在许三多他们这批兵进来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们,他会让他们在A大队里的每一天都过得不一样。是不是一样啊,每天的训练科目和训练量都是不一样的,没有重复,所以袁朗不认为自己跟他们说了假话。只是从那些不一样里能品出的滋味应该是不会那么美味,吴哲做出了很好的总结——搓吧搓吧就能当导火索般的日子。吴哲是个聪明的家伙,袁朗很喜欢他!虽然他们也出过几次适应性的小任务,但是吴哲他们这批人的基础训练还远远没有结束,按照训练进程,如果他们能在年中的考核中顺利通过,到时袁朗会根据他们每个人的特质和特长将他们的训练转入更专业更细化的方向。想要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特种兵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也是为什么A大队人员构成如此精简的原因。这里的每一个队员都极为宝贵,因为得之不易,队员们的训练周期很长,在训练周期内也会出现有人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退出的情况。那些与A大队无缘的人们,不是他们不够优秀,只是他们不是A大队所需要的人。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有时不是他们不适合A大队,而是A大队留不住他们。双向选择,彼此都有考虑和选择的机会,很公平。
  眼下袁朗正带着吴哲,许三多他们进行训练。在相比北方已经温暖太多的西南某个小城郊外,袁朗用车把他们拉到了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来过的山脚下。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袁朗说,“别看了,到地方了。许三多。”
  “到。”
  “上去吧,记住,是半山腰那里,把我要你拿的东西拿回来。”
  “是。”
  许三多下了车,只拿了一支小电筒就上山去了,没有半点犹豫。吴哲在车里看着他那手里比茧火虫的亮光大不了多少的手电筒光线被湮没在黑暗中,他照例吐槽着袁朗,“队长,你干嘛不给我们每人发盒火柴就算了?胆量训练不是都摸黑着来的么?有手电筒效果会打折的。”
  袁朗就笑,“吴哲,带上你那支大号的手电筒,还有后备箱里那只水桶。一直往前走,我不记得具体有多远,那里会有一个水潭,你从那里提一桶水回来给我。”
  吴哲表情很轻松,“你不想跟我说那水潭里淹死过人吗?”
  “你那装满了唯物主义理论的脑子里怕是没地方装这些,所以我也就不用浪费口舌了。再者说,我也很想见一下鬼长什么样子的,但是一直没能如愿。也许你运气会比我好也不一定。”
  “要是有机会我倒想抓一只给队长你开开眼。”吴哲也下车去了。
  袁朗看着他渐渐走远,想起了当年训练齐桓那批人时发生的一个小插曲。当时他要求他们从一条臭水沟里爬过去,有人当即提出异议:“队长我们为什么要爬?这个……完全没必要吧?如果说在战时拦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臭水沟,就算我们爬了过去,那身上的味儿也能把我们给暴露了啊。”
  袁朗能够预想到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并不意外,“说的不错,我没有要求你们在侦察的时候把自己搞得臭气熏天,但有一天你们也许会有只有躲进臭水沟才能活命的时候。我要你们尽量能活下去,在哪里都能活下去。我们经常能听说生命会创造奇迹,但是创造奇迹的前提是你必需活着。希望你们都听懂我在说什么了。”
  袁朗的话说完后,所有的人都扑进了那臭烘烘的水沟里。
  没有人生来就无所畏惧,也没有谁会是什么天生的特种兵,直面生死需要能力和勇气。能力可以培养锻炼,而勇气则需要激励,心理素质更需要磨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需要队员们的神经变得坚硬如铁,在任何突发状况面前都能保持清醒和冷静。如此才有可能提高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存机率。在训练手段日新月异的今天,勇气训练依然是古旧的那一套最为管用,越是平常就越是考验人,因为见惯不怪,有怪必乱。终究还是得自己克服自己心里的障碍才会变得强大无畏。袁朗当年挨训的时候别说是爬臭水沟,就是粪坑他都跳过。
  吴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袁朗直接把车给开走了。车上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袁朗在搞什么,同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担心着自己不知道会摊上什么样的奇怪任务。车走了一会儿,嘎吱一下停了下来,袁朗让其中的一位队员下车,“舒池,你在这儿下车。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儿等我回来。”
  “哦。”
  舒池这就要下车。
  “对了,”袁朗从车头拿过一个东西,“这儿有个MP3,里面有一个语音故事,可好听了,你听听看,打发一下时间也好。故事里会提到一首唐诗,你听到的时候一定会感到很熟悉。”
  舒池嘴角抽动了一下,老大不情愿地道了声谢,“谢谢队长。”
  袁朗载着剩下的那名队员又走了,剩下的马守良心里越发没底了,他紧张地东摸西摸,然后力求镇定地抱着胳膊。
  袁朗把他拉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停下车。马守良下意识地望着窗外,外面黑咕隆冬的啥也看不见。
  “队长……这里……是哪儿?”
  “路边嘛。”
  “……”
  袁朗给了他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外加一个打火机,马守良捧着这几样东西百思不解。袁朗用很随和的口气对他说,“从这儿直走,不用多远,上个小坡,上面是一片坟地,去把墓碑上的碑文都抄一份,不多,也就30来个。我先回去看一下吴哲提完水没有,回头来接你。抄快点儿的话,你还能在这儿睡一会儿。”
  “……您起码给我留个手电筒嘛。”
  “没了,就剩这打火机。给了你我连烟都抽不成,怎么?嫌它不好用?”
  “没有没有,挺好的。那队长我去了。”
  马守良麻溜地滚下车。
  袁朗开着车绕了个圈,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他打开了手提电脑,电脑上显示着放出去的那四个人的位置坐标,他们身上都带着跟踪器,袁朗不愁找不到人。他用无线电联系上了藏在1号地点,也就是吴哲去的那个水潭边上的齐桓,“情况怎么样?”
  “锄头已经到了,正在大声骂你给自己壮胆儿,隔这么远我都听得见。”齐桓强忍着笑低声报告着。
  袁朗忍俊不禁,那水潭在冬季压根儿没什么水,想要把水桶装满,吴哲得花点心思。再加上有荒山野岭里的风声做背景音乐,齐桓再在一边给他制造点儿动静,吴哲的打水之旅注定不会太平静。“注意着点。”
  “知道。”
  袁朗陆续联系了其他位置上的人,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甚至都已经有人开始开局打赌谁会哭了,大家一致认为是舒池,因为袁朗给的那个音频在这种夜晚听着真会把人听疯。太渗人了,一群人晚上在关了灯的宿舍里听都能听出鸡皮疙瘩来,更何况就他一个人站在野外天时地利人和都配合得那么好,不哭怎么对得起他队长的一番良苦用心?
  袁朗对此不发表意见,他倒是能想像得到舒池在听到最后听见“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时的表情。
  一定是十分有趣。
  “队长,锄头说你恶趣味,没品,烂人。”
  “他还在说呢?”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多嘴多舌一向是他的特色。可惜我没录音机啊。”
  无线电频道里一片哄笑声。
  袁朗笑笑,点上一支烟,等待着训练结束。
  这天的训练的结果如下:
  许三多。
  其实许三多表现还是不错的。他一门心思地爬上了山,按着袁朗的要求找到了指定的地点。却没想到袁朗在那地方留下下了一张字条,让他往下挖,东西埋在地里了。许三多身上除了一支昏昏欲灭的手电筒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就在附近找,后来他找着了一条树枝,就开始挖地。手电筒的光越来越暗,山风在树木间穿梭,发出尖利的叫声。他偶尔也会停下来静静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或是大声地咳嗽着,以此来给自己壮胆。隐藏在附近的战友会时不时地折一下树枝,或是吹响嘴里经过特别加工过的哨子弄出点诡异的声音来。不过看起来这一切对许三多影响不大,他只是更快地挖掘着埋东西的地点。刨了大约一半吧,手电筒没电了。他摸着黑在坑里摸索了半天,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类似于人头发的东西,并且那东西散发出一股很难闻的气味。许三多心里一哆嗦,就把东西给扔了。扔了之后他又后悔了,因为那个应该就是袁朗交待他拿的东西,如果东西带不回去,他是不能算完成任务的。许三多又摸着黑在山上找了好久,终于又摸到那个手感非常让人不舒服的玩意儿,他摸了摸,那东西有点软,上面有些黏黏的东西,圆圆的,毛发很长,并且臭烘烘的。拿着它让人直反胃。
  许三多在山上东闯西撞,搞不清下山的方向。据他自己说当时他心里还是不太害怕的,就是不喜欢手里拿着的那坨东西。后来他干脆就坐下来了,在山上冻了一宿,等到天亮才下山。天一亮,他才有机会发现自己守了一夜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团用假发包起来的东西,上面沾满了恶心的绿色红色黏液。许三多当场就吐了。
  吴哲。
  吴哲的情况就比较令人发笑,证据之一就是齐桓一晚上都在笑个不停。齐桓是带着一条军犬一块去整蛊吴哲的,那条昆明犬少见地全身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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