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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惊喜道:“表哥是说?”
秦琼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要说的就是什么。”
罗成竟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知道表哥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的转变,难道自己昨晚说梦话,把要变天的事情说了出来,让表哥也感觉到人生苦短了么?
正纳闷,却听秦琼严肃道:“表弟你可要想清楚,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冲动的时候不要做决定。”
罗成高兴得抱着表哥打了个滚。
便听得“咚”得一声,两个人继而笑作了一团。
原来是客栈床榻窄小,罗成一滚,两个人便连着被子跌在地上。
秦琼的里衣早被罗成扯开,此时被子一掀,便露出胸前一大片。
罗成看着被自己吻出的点点痕迹,俯身一吻,道:“我早就决定了,是表哥你没决定而已。说说看,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秦琼看他大喇喇趴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一分要起来的意思,苦着脸道:“地上真凉。”
他说的是实话。正月里的天气,纵然屋里生着火,地板彻骨的凉意也还是可以轻易穿透被子,渗进脊背。
罗成忙支起身子,一把把表哥拉起来,道:“忘了忘了。”
下一刻便被拥进怀里,秦琼双手揽着他,把下巴搁在他肩窝里,道:“看到你跟宇文成都眉来眼去,可不就想通了么?”
罗成嘴巴张大到几乎可以放进去一只拳头,好半天才嘿嘿笑道:“原来表哥是嫉妒了么?嫉妒可是犯七出的。”
秦琼哭笑不得。
忍了半天,才学着罗成平日里调皮捣蛋的样子,捏了表弟白白的下巴,道:“七出的规矩是立给谁的,还不一定呢。”
罗成现在也顾不上讨论这个本来很重要的问题,他觉得这个早晨真是美好得不得了,他甚至想要感谢杨广变了天——虽然好像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秦琼看他若有所思,又道:“可是山东距离北平那么远,我今日就该启程回去了。咱们还是要好好合计一下。”
说到变天的杨广,他此时也是刚刚从连日来的第一个好觉中睡醒,正被宫女太监们伺候着梳洗。宇文成都站在一旁,甲衣正穿了一半。
昨夜,九重宫内,内臣几番相请,新皇却停留御书房,执意不肯回后宫。
到最后甚至大发雷霆。太监、宫女、侍卫都被赶出殿外。
依然守在宫外的宇文成都接到宣召,匆匆进宫。
站在御书房外请示两次,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宇文成都轻轻推门而入。
朝堂之上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新君,此时枯坐在书房之中,陪伴他的,只有一支即将燃尽的红烛。
他头戴通天冠,身着绛纱袍,面色白皙,剑眉朗目,唇激朱,齿编贝,分明就应该是倜傥风流的样子,却不知为何会说不出的落寞。
【备注:不要怀疑。《隋书·炀帝纪》:“上美姿仪,少敏慧。”】
宇文成都站在一边看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但他知道,在那一刻,他是心疼的。
其实他也说不清他对杨广的感情。
他原以为,他们只是君臣,所以他恨他,却又不得不忠于他。
但现在看来,他所以为的“不得不”,似乎变得不那么笃定了。
看到他进来,杨广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宇文成都走近,正待行礼,被杨广一把抱住。
这个在殿堂之上,扬言要做千古一帝的新君,此时双手环在他的腰际,把头安心地贴在他的胸前,喃喃道:“成都,朕的功绩,必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宇文成都不语。
他突然发现,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七岁出口成诗而被奉为“神童”,看似一路顺风顺水走过来的皇帝,骨子里竟与自己没什么不同。
表面风光之下,是小心翼翼的韬光养晦。
隋文帝提倡节俭,他便衣着朴素,用度有节。
独孤皇后见不得男人好色,他便与正妃萧氏举案齐眉,恩爱有加。
他虽然出身贵胄,却礼贤下士,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敢有骄纵之色,才能让大臣用事者,皆倾心与之交。
为了梦想中的千秋大业,他一直在等待,在隐忍。
可是,终于坐上了想要的位子,迎来的却是满朝文武的惊惧和质疑。
这些人只看到废太子杨勇突如其来地送了命,却不愿去看看新君杨广为大隋画下的壮阔蓝图。
或许只有在更深露重的时候,抱着他,这个人才有机会一遍遍地述说着他的计划。
他说他在江南广招学子,编纂书籍。呆得越久,就越震撼于江南的富庶,他说他要开凿一条运河,贯通南北,让这富庶流遍大隋江山,让后世子孙都享受到漕运的便利。
他说他要开辟科举选仕的盛世,让有才之人不再限于身份的尊卑,都能为国效力。
他的想法,多得一晚上都说不完,他总是担心命太短,有太多事情来不及实现。
宇文成都站得像一杆标枪,双手垂在身侧,顺从地任他抱着。
但怀里的人终于不满足于只是靠着,拉了宇文成都的手放在自己肩头。
宇文成都便顺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轻抚。
他原以为,新皇白天被气到几乎吐血,适才又对着宫人大发了一通脾气,此番召他进殿,定然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暴虐。
却没想到,他只是抱着他,前后只说了一句话。
到最后,呼吸声渐渐绵长,竟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次日清早,宇文成都摇醒还在熟睡中的皇帝,轻声道:“皇上,起床了,该早朝了。”
新皇睁眼,看着枕边人,突然笑得眉眼弯弯。
梳洗间,新皇突然正色道:“宇文成都听旨。”
宇文成都甲衣只穿了一半,忙不迭下跪接旨。
皇帝的语气早恢复了应有的果断决绝,一字一句道:“伍建章蔑视皇权,理应诛九族。着你点兵五千,即刻启程,到南阳关诛杀其子伍云召及伍家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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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都说了小别胜新婚嘛~~
感谢喵童鞋又扔了一个地雷~~么么~~
以及,大家都知道“七出”是古时候休妻的条件吧?
30第二十九章
长安城西门外,一个全身披挂的少年将军带着五百名兵丁和刽子手,押着十多辆囚车,直奔刑场而去。
原来是宇文化及次子宇文成龙押着忠孝王伍建章家中老小前往长安市口行刑。
忠孝王伍建章当庭辱骂君王,被诛九族的消息瞬间传开,正在客栈前厅跟表哥吃早饭的罗成闻言一惊。
历史车轮滚滚,竟又不得不再一次听闻忠孝王伍建章的惨案。
又想到,其子伍云召,那个罗成七岁随父进京时在高颖府上见过的少年,那个长身玉立,器宇轩昂,一杆长枪潇洒凌厉的少年,现在正驻守在南阳关。
宇文成龙来监斩伍家上下,那宇文成都不出意外便是已经在去往南阳关的路上。
罗成道:“表哥,你先回山东复命,我得去一趟南阳。”
秦琼听他说起过伍云召,自然想到他是想要去通风报信。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是冷面冷心、永远把北平府的利益放在首位的罗少保,但是至少他知道,他胸腔里跳动的却是一颗正义热忱的心。
秦琼没有多问,只说了句“要小心”,便低头为彼此倒了满杯的酒。
却说宇文成都带着五千精兵,吩咐手下头目一路上要大张旗鼓,声势越大越好。
是以一行人只要行到市镇,便找客栈休息,吃饭期间也时不时大声讨论要去南阳关剿灭伍云召的事情。
一路走走停停,队伍行进得并不快。
这其中却有一个人,对于宇文成都这打草惊蛇敲山震虎的做法颇为不满。那就是镇殿将军左班长麻叔谋,此次出任剿杀伍云召的副将。
他一路上几次三番忍不住质疑:“将军,咱们这般做大声势,若是让那伍云召跑了,回京岂不是没办法交差?”
前几次宇文成都根本理都不理,到最后,终于被他问得烦了,冷冷道:“本将自有计较,麻副将有异议?”
麻叔谋讪讪道:“不敢,不敢。”
原来这麻叔谋本来是宇文化及收的义子,靠着溜须拍马得了个殿前将军的官职,却一直没什么机会立功。这回难得出来,却见宇文成都有心放贼,担心以后再没机会表现。
但作为副将,又不得质疑主将的决定,是以百爪挠心万分焦急。
及至关下,只见城门紧闭,墙头大大的“伍”字锦旗迎风招展。
宇文成都暗道:“这一路上如此大张旗鼓,伍云召这个笨蛋竟是没来得及逃走么?”
无奈只得大声道:“哪位将军前去叫阵?”
麻叔谋催马上前道:“末将愿往!”
麻叔谋一人一骑立在关下,叫道:“伍云召听着!伍建章目无皇权,辱骂天子,皇上已判你伍家满门抄斩,你还不乖乖出来束手就擒!”
话声未落,就见城门大开,一员虎将自关内奔出。
只见他雪亮银装一身白,白盔白甲,胯下白马,掌中一杆素缨枪,正是伍云召。
他也不跟麻叔谋废话,两脚踹镫,马往前蹿,摔杆就是一枪。
麻叔谋举枪就挂,却被伍云召大力一抽,当下手臂发麻,身子不稳,几乎就要跌下马去。
当下二马错镫,麻叔谋刚刚勉强坐稳,反身一枪就去偷袭。
伍云召本该举枪招架,但他哪里把麻叔谋放在眼里?
当下不躲不避,让麻叔谋长枪尽管刺来。
眼看枪尖到了腰际,伍云召单手把素缨枪向下一按,便把麻叔谋的枪压了个枪头朝下。再顺把一推,急如闪电,那枪尖便直奔麻叔谋的小腿肚子扎来。
伍云召速度之快,麻叔谋哪里躲得及?当下被刺中小腿,惊叫一声,拨转马头就往回跑。
他本以为自己败下阵来,宇文成都会打马上前迎战。
一心想着那伍云召虽然厉害,但宇文成都天下第一的功夫,又岂会放在眼里?
但宇文成都却鸣金收兵。
回到帐内,宇文成都脸色铁青,怒斥:“麻叔谋!我且问你,你跟那伍云召有什么交情?”
麻叔谋忙双膝跪地,道:“将军明鉴,末将跟伍云召没有交情!”
宇文成都道:“你一路上就坐立不安,到了阵前又主动去叫阵,分明就是为了放水!来人,把这个通敌媚外的罪将拖出去斩了!”
麻叔谋连连告饶,军中其他副将也来求情,说这麻叔谋毕竟是皇上钦点来的,又是丞相大人的义子,还请将军从轻发落。
宇文成都这才免了他死罪,重责四十军棍不提。
原来宇文成都早就看不惯这麻叔谋的溜须拍马,现在正好利用他给伍云召下个最后通牒,他若是再不走,他也只好按圣旨办事了。
却说南阳城内,罗成再劝:“宇文成都刚刚不出阵,已经算是万幸。你若是再不走,谁都帮不了你!忠孝王现在只剩了你一个独子,你如此意气用事,除了送死又能有何益?”
他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在宇文成都之前到了南阳。但几日苦劝,伍云召就是横下一条心,死都不走。说是父亲一生忠君,却不得善终,他必须要讨个公道。
罗成好说歹说均是无益,几乎要被这倔驴一样的人气死。
伍云召道:“宇文成都,我倒也听说过他勇猛无敌,今日倒要看看!”
罗成一把揪过他的衣领,道:“看完了就来不及了!你要没打够,我陪你打!那宇文成都我交过手,你若连我都打不赢,就马上带着夫人和孩子走!”
他说着退开几步,把银枪往胸前一挡,摆开了架势。
伍云召道:“好,上次交手你才七岁,就算今日是最后一战好了!”
伍云召说罢提枪便刺,一百六十斤重的丈八蛇矛直刺罗成面门。
他的枪本来就以快见长,罗成的枪法也是花哨非常。
一时间,只见枪影重叠,似樱花飘落。
但这打法虽然好看,却是难以分出胜负。
罗成把心一横,趁着两枪交叉,身体像侧边闪去,一招巧女纫针,枪身擦着枪身疾速向前。下一刻,五钩亮银枪的枪尖便抵在伍云召喉间。
伍云召盯着罗成许久,道:“好,我走。”
次日宇文成都安排麻叔谋和另外两名先锋分别围了东南西三个门,自己守在北门。想着以伍云召的功夫,只要有点脑子,不来过自己这道门,怎么着也跑了。
麻叔谋因为之前败在伍云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