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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罗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捕到一头小鹿,连续几日取半碗鹿血灌下,才勉强保得表哥气血稍稍顺畅。
但不管怎样,他的伤需要静养,而现状如此,又有谁能够静得下心来?
军帐中,裴元庆和程咬金又在嚷嚷着要杀出去。
罗成其实也不解;不知道表哥在等什么。但他一直不说,只是存了个私心;想让他养几天再说。
秦琼勉强支撑着应付走了他们;回到桌前;落座的响声格外大。
罗成道:“表哥,其实四哥说的没错,这么干等着,跟引颈受戮也没什么区别。不如背水一战,兴许能赢。不然,我带大伙儿试试?”
秦琼摇摇头道:“瓦岗军,还没有练就蚂蚁兵团的团结。现在元气大伤,若是要硬闯,怕是会全军覆没。十八路反王按理应该都已经安全离开,只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帮瓦岗一把。”
罗成知道他所说的蚂蚁兵团。小时候,两个人曾经在梨树下点起小小的一团火,阻断了正在迁徙的蚁群。然而,蚂蚁们丝毫不怯懦,迅速抱成一个团,火速滚过火堆。兄弟俩目瞪口呆,外围的蚂蚁被烧得噼啪作响,但依然死死抱着,用身体为里面的伙伴撑起一把保护伞。
现在的瓦岗,当然做不到。但那十八路反王,就依赖得了吗?
罗成正要质疑,秦琼又是一阵咳。他单手捂着胸口,习惯性地压抑着一连串的咳,飞入鬓角的双眉紧紧地蹙起。
罗成三步并作两步过去,轻抚后背帮他顺气。
徐懋功接连几天把脉都说是已无大碍,但却不知何故,他还是咳嗽,时不时还会咳出血来,殷红一片,惹得罗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再不赶紧离开这里,表哥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山谷外,杨林的探马再次来报,瓦岗几乎已经粮绝,应该是已经撑不了几日。
宇文成都担心杨广自己在洛阳,就只有杨玄感和两万亲兵跟着,若碰上什么麻烦怕是根本应付不来,是以巴不得这边早点儿结束。
探马来报的时候,他正好来到杨林帐中请战。
杨林听完回报,道:“宇文将军,如你所愿,准备出战!”
宇文成都既然是来请战,自然兵马已经备好,自己也全服披挂,行个礼便要往出退。
却遇上狼狈不堪的李世民。
平日里虽算不得衣冠赫奕,但好歹也是低调考究的唐国公二公子,此时银冠失落,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侧,征裙被撩去半片,左边袖子开了个口子,露出鲜血淋淋的伤口。
杨林心道不好,这李世民押着投降的十八路反王去见皇上,此时却不在东都,而是跑回来四平山,只能有一种原因。
那就是反王诈降,使计策伤了李家兄弟,然后逃脱。但这说不通。一则反王中没有哪个是李元霸的对手,二则他们此时没有反悔的必要。
但杨林却还是喊来军医帮李世民包扎,一边沉声道:“二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李世民道:“众反王假降,离了四平山后,我跟元霸受到伏击,出其不意之下,被他们跑了。我们立即去追,却发现众反王似乎早有准备,他们的目标根本就是洛阳。越是临近东都,对方兵马人数也越来越多,我跟元霸只带着几万亲兵,拼力冲杀却还是不敌。到现在,至少已经有五十万大军包围了洛阳。”
他知道杨林是借包扎检查自己伤口,看是不是真的在战场上受的伤。
好在他提前想到这一着,手臂的伤还真是叫柴绍拿银枪捅出来的。
李世民配合军医检查,有意无意地把伤口的方向翻向杨林,好叫他看个清楚。
圆圆的一个窟窿,污血擦净后几乎可见森森白骨,李世民疼得龇牙咧嘴,却也是一声不吭。杨林这才算是信了。
李世民又道:“皇上的安危王爷倒是可以放心,我已经叫妹夫柴绍带着元霸,乔装打扮进了城,此时应该已经见到了皇上。有四弟在,加上东都的兵马,想那乌合之众暂时也不能将东都怎样。”
杨林却哪里敢冒这个险?他本来安排宇文成都前去救驾,想了想,却还是决定一起去。
由于文帝惧内,大隋的血脉只剩了杨广一支。
他靠山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他曾经跟文帝发过誓:有他在的一天,这天下就是大隋大天下。这话虽说得傲慢,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定心丸。
于是围剿瓦岗众人的任务又交给了李世民。
杨林心中想得明白,若是李渊真的想要登临九五,那瓦岗这一群便是除朝廷以外最强劲的对手,他自然也不会留着。与其日后拼杀,不如趁现在早做了结。
然而他当然是低估了李世民。
当他和宇文成都一路片刻不停赶到东都,却见杨玄感带着一道圣旨而来,要他二人立即启程,赶往扬州护驾。
原来在东都呆得几日,杨广没等到杨林的捷报,却等来洛阳到扬州之间的运河已经修通的好消息,当下便叫杨玄感把早就造好的大船推下了河。
此时他已经驾着龙舟,下扬州去了。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杨广在龙舟上悠闲自在,心情大好。他的运河总算是开通了一大半。十八国已经被招安,剩下个负隅顽抗的瓦岗,不日也要被收进囊中。现在最头疼的,不过一个高丽,一个李渊。对了,也许要加一个罗艺。
这玉面阎罗自当日宣称去搬援兵,便一去不返。就连那少保罗成,也没打两下就失手被抓,太不吻合他战无不胜的名头。
杨广看在眼里,也还没有来得及说。事儿总得一样一样地做。
若他在其他的事情上也能懂得要一样一样地做,也许不会输得那样惨。却没办法,他只有在看到宇文成都被打吐血的时候,才会想到,他的无敌战将也是个人,不间断地征战,若是再加上他的强压,身体是受不了的。
等着他回来,等他回来再处置罗艺好了。反正他拥兵幽州那么多年,若是真想反早就反了。这回想必是年纪大了犯糊涂,又不知道吃错了哪一味药。想来也不难招安。
杨林和宇文成都没见着皇帝,更没见着李元霸,方知是中了李世民的调虎离山之计。
但饶是如此,十八路反王所谓的“假降”也不是没有可能。
且圣旨已下,二人当下便继续带兵狂奔,追着龙舟而去。
龙舟巨大,原本就行得缓慢。加上杨广有意等着他们,不出几日,还真被二人追到。
杨林见过礼,将四平山之事一一回明,杨广暴跳如雷。
李渊有反意他知道,但那李世民温温吞吞,李元霸痴痴傻傻,竟在这关键时刻反了,甚至都不用回明李渊吗?真真是气煞人也!
又听宇文成都说罗成果然反了水,杨广想到北平王罗艺笑起来一翘一翘的胡子,直恨不得一根根拔下来。
李渊和罗艺的动作,都在他预料之中,却都比他预料得来的要快。
杨广手里捏着个青白的陶瓷杯子,半晌不言。突然,那被子“咔”得一声变作好几片,杨广才道:“宇文成都听令!”
“臣在!”宇文成都下跪听令。他知道李家此举太过,看来同李元霸的一场恶战就在眼前。
杨广却道:“命你速带领十万精兵,到幽州围剿罗艺!”
宇文成都诧异,杨林更是诧异。
罗艺虽忤逆,但至少没有回来帮着反王作乱,对于罗成,也可以狡辩为被俘之后身不由己。于法来说,顶多可算是临阵脱逃,或是妄言欺君。想要治他的罪,必然要先拿下罗成。但李家却是其行昭昭,甘与反贼为伍。无论如何,也该先打太原。
更何况,幽州拥兵不少,且常年对战突厥,俱是身经百战的成熟兵将,要拿下,谈何容易?
杨广看出他二人的意思,哈哈笑道:“朕就是要打他个出其不意!”
李渊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到现在探子也不曾摸清楚。何况还有一个人神难挡的李元霸,他既然没有跟李世民一起,此时必然已经回到太原。战机反正已经没有了,又何必去追?
反而是罗艺,盘踞幽州多年,兢兢业业打突厥保隋疆,杨广几番派人监视都不曾探得其反意,想来是被儿子所累。既然如此,打幽州,便可以牵制罗成,进而牵制瓦岗。
待他说完,杨林叹道:“妙!皇上英明!”
他心想,这皇帝文韬武略,若能纠正其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和刚愎自用,必定是个名垂千古的好皇帝。
只可惜,所谓“若能”,便是“不能”。
宇文成都领命出发,一路上大张旗鼓,按着皇帝的意思,尽快把朝廷打幽州的消息传到罗成耳朵里。
瓦岗这边,罗成果然在打点行囊,准备离开。
暂时离开战场,秦琼的伤好歹有人照顾,但北平府现在的情况,却是岌岌可危。
他想起前一世快马加鞭回到北平,却只见到满院的狼藉和数百家眷的尸体,依然感觉眼前眩晕。不知道父王回到幽州没有。一定要到。
西方小白龙日行千里,罗成一分偷懒的余地都不给它留。
马蹄得得得,响彻官道。快一点,再快一点。
67第六十五章
却说罗艺回了幽州;一刻不停地唤来手下众人;把四平山的事情一说,告知大家他是要反朝廷的了。
又说众人愿意跟的就跟着;他罗艺绝不会亏待谁;若不愿意跟的;打点行囊离开,他罗艺绝不强求,还会送上安家的银子。
当然他喊了半天;也并没有人要离开。
这些人在幽州多年,没有一个不服他北平王爱民如子,对士兵一视同仁的。
虽然罗艺治军较严;大家打仗辛苦;还得帮着筹集军饷;也捞不到什么额外的好处。但整个幽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在这大业年间也是少有的太平地界。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早就把家眷都接过来住下,在幽州安了家。
时间久了,习惯了打突厥屡打屡胜,非战时悠闲度日,如今即使要走,又能去到哪里?
更何况,现如今天下大乱,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四处飘展着众反王的旗帜。就连幽州,也出了个刘黑闼,扛着旗时不时来进犯北平府。
所以,不如不动。
罗艺明确了众人的意思,命罗松安排城门加强戒备。又派人去通知瓦口关的秦用,叫他多加小心,防备朝廷突然袭击。
衣不解带好几天,直到一切准备停当,整个幽州固若金汤,罗艺才回到府中,跟秦胜珠说明一切。
秦胜珠自然是什么都听他的,只是担心仍然困在四平山的儿子。
却在此时,传来消息,说李元霸锤震四平山,十九路叛军大败,除了瓦岗西魏以外的反王俱已承诺不再反叛朝廷。
如今只剩下一个瓦岗被困山中,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罗艺大怒,道:“什么叫不得而知?再探!”
北平城外,白马银甲的少将在狂奔。
他整个人依然神采俊逸,然而脸上却是难掩的焦虑和数日不眠不休的疲惫。胯|下原本神骏的宝马也已经显露出疲态。
眼看城关在望,罗成轻夹马腹,西方小白龙极通人性,拔足加速。
然而,离城十多里,却迎面遇上一队人马。
前面是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兵,跟着的是步兵,步兵后面依然是骑兵。
为首的一人,红衣金甲,手执金镗,面如刀削。正是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遥遥看见罗成,吩咐左右一声,打马快奔上前。
罗成脸色已经如死灰一般。这一行人人数不多,看样子战斗力也一般,但为何却是从北平府方向而来?按理说,父亲应该已经到了,而且有罗松大哥在……不可能,不可能!
他眼神定定地看向宇文成都,这人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手里拎着一个乌木盒子是什么意思?!
宇文成都行至近前,把乌木盒子一递,沉声道:“我跟你打,假装不敌,你赶紧走!”
罗成攥紧了拳头不接,道:“这是什么?”
宇文成都道:“北平王意图谋反,已经被诛杀了。我再说一遍,你赶紧走。我作势追你!”
他声音很小,但在罗成听来,却如石破天惊一般。还是,回来晚了吗?
宇文成都身后的军队中,一白须老将单手一挥,便有数十名精骑将罗成团团围住。
罗成抬头一看,原来是宇文化及。但他却颓然坐于马上,没有丝毫反应。
宇文化及看了眼儿子,厉声道:“还不动手!”
罗成像突然醒了一般,双眼喷火,银枪一抖,直上宇文化及咽喉。
然而却在未及之时,蓦地杀出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