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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晾在一旁的化妆师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这尴尬的局面,而是用可以比拟超大瓦电灯泡亮度的双眼用四十五度的方向仰望正在努力回神的男子,就差来个泪流满面以示心中无限澎湃不停冒着粉红色气泡状物体的感情了。
男子余光扫到熟悉的狂热神情,顿时一僵,天知道他是最烦看到这样的眼神,准确的说,是怕。因为这意味着他将被尖叫与拥抱甚至泪水继而昏倒的场景挤在中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大,准备好了,可以上场了吧。”
一旁开口的是键盘手溪风,同那男子一样留着长发,不过相比而言是普通多了的棕黑色,帅气的脸上也少了那种摄人的霸气。
虽然是做着重金属摇滚这类型的音乐,但其实乐队成员平日里的穿着都还算能够被主流社会所接受,并没有人嗑药滥交,至多只是身上纹有象征着某种特殊宗教或是其他神秘意义的图案,再不然就像主唱一样,染了头发,不过五颜六色中只有那人一个把头发染成要多耀眼就多耀眼的烈红,绝不会被湮没在人群中的标志,亦是舞台上王者的象征。
然而今天是巡回演唱会的重要一站,自然是不同于以往,即便依然不是准备走视觉系的路子,也看得出来幕后那帮人是下了挺大的功夫。
纯黑的漆皮外套干脆利落,奇异而独特的零碎挂饰缀满了颈与腰间,薄薄外套的领口拉得很开而袒露
出结实的胸膛乃至无懈可击的小腹线条。
原本有些苍白的肤色被涂成巧克力一般的浓郁质感,衬着金属光泽打底的脸妆基调,浓重的黑色调眼线妖异而跋扈,传达出难以言语的,独属于男性的诱惑。
那人脸上更是多了一大片无规则彩纹,斑斓色彩的映照下是孤冷的眼神,仿佛当他盯着你,空气都会为之燃烧。
“I will break into your thoughts;,With what's written on my heart,I will break ;break……”
高亢的女声响起,原本准备按下关机键的手指在空中停顿数秒,略带迟疑的移向了通话键。
“少爷,您准备几时返回?”
浑厚的男声用着恭敬的语调问话,浓重的粤语腔调尾音上挑,那句末的问号仿佛只是为了应景才加了上去,不需要得到回答,只是虚伪的挂在那里,像极了那个令人讨厌并且乌烟瘴气到处都是肮脏的地方,虽然它被称之为家。
“我相信我讲的好清楚了,我决不再回去,你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对方只是奉命办事,那他也无需多做计较浪费口舌。
干脆的关了手机,他双手拢起额头的发,全部用力摁往脑后,一个动作便毁了发型师整晚的苦工。
但是没有人说什么,极强的感染在无声蔓延,因为那激动而狂热的气氛已经近在咫尺,极度嘈杂喧闹的人群尽情宣泄着那炙烈,只为等待他们的王到来。
人头攒动的燥热空气中,汗水的湿意被蒸腾,在无数挥动的手臂间晕染出光怪陆离的画面,激光光柱切割着迷幻的画面,不停绕动旋转的灯光令人晕眩。
当乐队身影出现在舞台上,场面已经几近失控,疯狂的人群忘记了自己,台上台下都是竭尽全力的嘶吼,耳膜受着最严重的刺激而无暇顾及,只有那略有沙哑的声音伴着由低猛然拔高的吉他声在回荡不朽。
演出开始,你的生死由我主宰。
魔界乐队,近年迅速蹿红的重金属摇滚乐队,同时也是少有的能为主流媒体所接受的此类型乐队中的一支。
主唱重楼,身份不明,曾被疑为与H港某带有非法性质的家族有关,但因某些原因无法查证,故不了了之。
☆、03
暗色调为主的室内全是方正冷硬的线条,只有光亮的纯黑宽大座椅才有微弱的柔软质感,也是冰凉的令人发抖。
警服的金黄肩章在头顶电灯冷白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惨白虚弱,围坐一圈又无人出声的寂静是窒息,也是尴尬,没有人打破这沉默,直到紧闭着的大门被砰然撞开,一个身影猛地闯入,用力过猛以至于差点一头撞到黑色的大理石桌角上,然而当事人显然没有心情顾及这些,在耳边不断回响的一句话已令他快要发疯。
“玄霄警官于执行任务途中被不明身份的匪徒劫持……”
这是报复,再明显不过的报复。
“云天青!你还嫌那几个记大过的处分不够重是吧,还敢闯入会议室……”
“我只想知道真相!你们拒绝记者采访,连警局内部都捂得严不透风,究竟结果怎样除了你们谁都不知道!说是派了特警去救,可是师兄他人……”
混乱的思绪无法化做条理清晰的言语,舌头像是打成了解不开的结,笨拙的在口中翻腾,怎样都无法表达出内心的焦灼,愤怒。
玄霄警官于执行任务途中被不明身份匪徒劫持,同行警官三死两重伤,现场一片狼藉,明显是发生过极为剧烈的枪战,对方是训练有素的亡命徒这一点确凿无疑,而动机是什么,任何一个在警局里哪怕是只混不做事的人都明白。
这是一次经过预谋策划完美至极的,典型报复行为。
此前警方曾在海关处查获一批巨额毒品,本是将那批嚣张已久的走私兼贩毒的团伙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但警局高层却自政府机密部门得知该次交易与H港某势力庞大的家族有关,若是动的不妥当,则必然棘手无比,政府与该家族间也有着不可告人的钱权交易,为了这次相比而言便轻微许多的毒品交易去多生枝节,实在不值得,得不到确切消息的媒体在政府施压下对社会公众也只是会敷衍了事便罢。
有什么是这世界上最肮脏最丑陋最不堪的存在,那就是政治,马克思说资本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冒着浓血,其实论到这一点的话,政治也不差到哪里去。
所谓的热血激情愤怒清高在那些钱权筑起的高墙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脆弱与可笑,是自以为是的天真和呆傻。
然而谁都明白,这事若是放在别人手里,估计也就真的被放了水,随便抓几个倒霉蛋替死鬼顶了那些毒枭大佬的罪。
可是很不幸,就偏偏撞在了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虽然早就出了道做到高级警司却依然不懂变通的玄霄手上,他最厌恶的便是
贩卖走私毒品的行当,积怨已久下更是不能放过,任上面施加的压力有多大,依然顶着风口甚至擅自行动,最终的结果便是这批货全葬的一点不剩,线上连着的大头也统统被抓了干净,若不是高层出来压住,恐怕媒体早已把港内的某家族也给捅出来了。
玄霄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把两边都给得罪了,可是他从来也都不是那种会屈服于威胁与未到的灾难的人,而作为全家只有一个人的他并不担心会有多严重的后果,至多这条命赔上罢了。
“特警已在全力营救中,援救玄警官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有结果的事,你吼再大声又有什么用,难道我们都不急吗?若是这警局人人都像你一样,那维持市民生活秩序安定还要不要做了!你看看你肩上的警徽,要不要对得起它。”
压抑着焦躁情绪的声音一如往日的威严冷静,局长太清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副局长青阳,又扫了一下双拳紧攥的青年警察,眼中浮出深不见底的密流,涌动出独属于高坐食物链金字塔顶端的暗潮。
这些话糊弄外行人还差不多,云天青暗自冷笑,师兄已经被劫走一天一夜了,特警什么时候救援行动如此迟缓过,又有哪国的救援人质行动不是必须在数个小时之内便完成,若是往常都是拖到这么晚,那些纳税人早就用愤怒把警局给冲垮了。这岂不是摆明了……
又有谁不知道那家族行事的极端与残酷手段,向来睚眦必报,不肯吃到一点的亏,这原则早已根深蒂固,任谁都撼不动,说是黑道第一也不为过。
即便那些人的势力之大连警局与政府高层都能渗入,即便他们那般急着报复和立威,难道一名无故警察的性命就该活活被牺牲吗?说什么大局为重,什么只能等合适时机,全部都只是借口罢了。
要怎么样对待一个普通而没有背景的警察,就算是高级警司,也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青年双眼渐渐变得赤红,手指深深扎进掌心,仿佛自牙缝中挤出来几个破碎的音节,叫着一个人的名字,痛彻心扉。
☆、04
光线在这里被切割成妖异的缭乱,不断以各种角度射在墙壁地面天花板,以及疯狂舞动着的人群上。
说是舞动,其实并不尽然,大多数人只是忘乎所以的随着似乎是想把耳膜捅出一个洞来的电子音乐扭动身体,各种颜色的头发在空气中纠缠成在阴暗水底生长的绿藻,长长浮动着。
桌上酒杯中的液体层次分明,橙黄碧绿桃红暗紫,是调好的上等鸡尾酒,将狂乱的人群映照的更加扭曲,而因为某种□被大多数人所熟知的鲜红酒液冰凉滑腻,在喉咙处盘旋又向下爬去。
这种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成的酒叫做血腥玛丽,不管喝起来滋味如何,那背后的传说总是不会令人失望。
火热的眼神在空气中像激射的子弹般四面八方的穿梭着,挑逗的不是视觉,而是所有感官都被调动,来陷入这一场□的盛宴。
这个世界因为真实而丑陋,所以我选择虚幻的愉悦,不要指责我的放纵,当我们裸裎相见,看你能在我的邀请下坚持到多长时间。
越过被昏暗又凌乱的灯光所笼罩的人群,光怪陆离中让我们向深处走去。
狭长的走廊成功的给人以不舒服的逼仄,仿佛正走在通向某种怪兽的巨胃的食道上,只是没有被撕咬成血肉模糊而已。
一直向前走,在垂直的角度转向左边,然后再转向右边,粗心些的话并不会发现走道在缓慢的向下倾斜,不知不觉中已走进更深的地下,而墙壁上会渗漏出暗黄色的液体,不要触摸,因为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有着腐蚀灵魂的甜美毒性。
欢迎来到地下狂欢之地的地下室。
临着走廊的某扇门被打开,有些生锈的转轴处吱呀做响,有些牙酸的干涩真是差劲,不过来到这里没人会在意这些。因为在这里人与人只有两种关系,猎与被猎。
猎物会无助的看着自己被宰割,而猛兽会用它冰冷尖锐的獠牙刺穿每一寸皮肤,感受那甘美的腥甜。
所以哪怕环境再差点呢,也是没人介意的,对不对。
玄霄在这样的环境下清醒过来时,全身像是断裂的疼痛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了神智,意识到这不怎么让人欣慰的情况。
他看向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痕迹,只有在突逢的枪战时被车子爆炸的气流推出十几米时在地上蹭出的血痕,以及撞出的淤青。
以他的身手,即便是再激烈个几倍的枪战,也不会有中弹这样的结果发生。
此刻蔓延全身的疼痛,是一种迷幻剂使用过度所带来的副作用
。
这是没办法的事,玄霄的意志之强悍并不仅仅扬名于警界。
他努力撑起身体,环视着四周的幽暗,然后放松全身,等待厄运必然的到来。
墙角处的监视器红光闪动,精密的器械在转动时的确悄无声息。
“哟,玄警官醒了呢,我们的好戏也该上演了。”
一脚踢开了铁门,有红色的铁锈斑斑掉落,却无法沾染在来人身上一星半点。
穿着沙滩短裤的男子赤着上身,肌肉紧绷在薄薄的皮肤下,线条是能让那些在灯光下扭动的女人尖叫疯狂的性感与强劲。
他不期然的看见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的玄霄,正用没有感情的眼神冰冻着自己。男子只是轻蔑笑笑,转头向着同伴懒散说着。
他的同伴优雅安静,黑色的西服外套十分熨帖,衬衫规规矩矩的从第一颗扣子扣到最后一颗,当然玄霄看不见那最后一颗,只是猜测罢了。
来的当然不只是这二人,玄霄侧了侧身,眼角的余光瞥到投射到地面的数道常常黑影,暗自揣测着这次脱逃的困难程度可以打上几个星级。
他的动作带动了锁在手臂上的常常链子,那链子细小到给人一种一碰即折的脆弱感,但错觉终归是错觉,玄霄也比谁都清楚它比那些精钢打成的粗大链子棘手了多少倍。
被链子声音引起了注意,赤着精壮上身的男子看向一直保持安静的猎物,“不愧是打死我们十几个兄弟的玄警官,这时候还能这么冷静哈。”
优雅男子一摆手,止住他听起来似乎挺诚恳的敬佩,温文尔雅的腔调实在是与这气氛不合。
“玄警官,你肯定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心胸狭窄,但其实单论这次的事呢,倒真没什么值得我们出手的,不过是一百多公斤的海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