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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走过,那地方似乎比外面暗,对方还一边走一边打着手电,铃丫头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地走着。
解语花踢了下冰墙,示意胖子看这边,可那人却像完全没注意一般,径直走过,目不斜视。
解语花不耐烦了,又用手敲了敲,黑瞎子在上面不知发生了何事,还以为是对方是在听空心实心,便道:“里面是空的,怎么了?”
解语花努努嘴,叫他看冰层里面,言简意赅道:“胖子。”
黑瞎子坐在墙上,一低头正瞧见胖子那一大团脂肪移动过去,后面还跟着个扎辫子的小脑袋,遂乐道:“哟,老兄,一看还以为你带闺女出来溜达呢。”
胖子鸟都不鸟他,兀自走得乐呵。
黑花二人很久没尝过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了,囧囧有神地对视一眼,黑瞎子动了动眉毛:“怎么办?”
解语花掏出手电来,说:“还能怎么办,照他丫的呗。”
狼眼手电的光被开到最大,经过冰面的数次反射,竟是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那些晶莹透亮的冰块仿佛巨大的宝石,闪着莹莹光芒。
胖子被突如其来的光给吓了一跳,拉着铃丫头往后闪了一大段,砰砰砰抬手就往光源开了数枪,一时冰渣飞溅。
解语花在外面听不见枪声,可对方开枪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扶额道:“都不看清是不是自己人就开枪,亏得还隔了一层冰……他娘的我要是死了,一半可能是被你们给坑死的。”
“花儿爷你话不能这么说,”黑瞎子忙澄清道,“不能一棒子打死一锅人,比如为夫我,其实还是很靠得住的。”
“哦,那我先谢谢你了啊。”解语花漫不经心道。
说话间被鉴定为“猪一样的队友”的无辜胖子已经发现了解语花,兴奋地拍拍冰墙,激动地说着什么。
解语花皱眉,用口型告诉他:“听不到,你说慢点。”
胖子那兴奋劲瞬间就下去大半,左瞧右瞧道:“只有你一个?天真小同志呢?”
解语花指指上面被他无视了的黑瞎子,又道:“不知道。”
胖子仰头,正好看见黑瞎子露出一口白牙,咧嘴跟他打招呼,几人斗鸡眼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黑瞎子又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说哪里别扭,他妈胖子你怎么跑到墙里面去了?”
解语花挑了挑眉:“我还以为只是隔了一堵墙,结果……你居然是在墙里面?”
“……哈?”胖子愣在那里,以为自己看错了口型。
黑瞎子用手比划了下他坐着的那堵墙,而后笑得不怀好意道:“老兄,这墙看着最多半米厚,那铃丫头走着尚嫌太窄,你他妈不是得挤出两斤猪油来?”
“什么半米!”胖子反驳道,“这下面起码有两米宽!”
解语花说:“难道这墙是梯形的不成?”
“没啊,两边都是直溜的上去,比胖爷我还直。”
解语花:“……”
他心里骂了句我操你大爷,脸上却仍挂着笑,问道:“你看这墙有多高?”
胖子道:“估不准,约莫十来米、三四层楼高的样子吧,怎么?”
解语花和黑瞎子对视一眼,一齐道:“果然!”
胖子盯着他们的动作满眼问号,一头雾水。
解语花拧了拧眉心,解释道:“我们三个看到的距离,都是不一样的,瞎子看到的墙高三米,你看到的高十米,我看到的高二十米。”
“……幻觉?”
解语花摇头:“应该这个空间本身就是扭曲的……你看这个。”他把刚才那断成两截的棍子展示给对方,说:“我用棍子伸到这其间试了试,这便是试验的结果。”
胖子脸上的筋明显抽搐了下,嘟囔道:“我算是明白为啥你们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了,敢情是条件不允许啊。”
黑瞎子闻言摸摸下巴,欣然赞许道:“胖兄实乃真相帝也。”
解语花:“……”
尼玛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三章
数人沉默了一会儿,胖子才打破这尴尬的场面,道:“那什么,我们要不把这堵墙敲了?这样说话怪不方便的。”
黑瞎子忙道:“你们离远点敲,待会整块都塌了老子就玩完了,指不定被扯成几段呢。”
解语花嗤道:“贪生怕死。”
黑瞎子严肃地纠正道:“我这怎么能叫贪生怕死呢?这叫尊重生命,不做无谓的牺牲!要让每一份生命都发挥出其最大的价值!……再说了,咱要是死了,花儿爷你没人陪多寂寞啊不是?”
解语花抽了抽嘴角:“扯吧你就。”
说话间胖子已经使尽百般手段想给那冰墙砸一个洞,但无奈都以失败而告终,不由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比金刚石还硬,这玩意儿真的是冰?”
铃丫头眨眨眼,递过一只燃着的火折子。
胖子恍然,忙接过来靠近那冰层,火焰摇曳着,橘红的光芒在晶莹的冰面投下一个温暖的倒影,融化的冰水往下流淌,抹花了那跳动的影子。
“嘿,有戏!”
可那火折子燃完后,还没来得及替换下一只,那烧出的缺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重新结了一层冰。
胖子看着那新结的冰,嘴角狰狞着笑了笑,掏出了酒精炉。
他正奸笑着要泼到那冰上,解语花就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接着手指往下,示意他向下看。
只见从刚刚冰层融化滴下几滴冰水的那处,不知何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
起初那红色非常浅,需要用力睁大眼才能注意到,但随即就像被加了墨水般愈发地深了,如同荒原的野草遭遇春雨后的模样,肆意地疯长起来。
很快,整面墙都成了鲜艳的血红,而且还在飞速向周围蔓延着。
胖子:“……为毛我有种不小心戳爆了它的血管的感觉?”
“说不定就是呢。”解语花笑道。
然而他盯着那红色看了下,就瞬间变了脸色:“奶奶的,这些都是尸鳖王!”
“卧槽这下面都是养尸地吗?!”胖子哀嚎道,“一只就够折腾了还来这么多鳖王!胖爷我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啊!”
他们就在这催命的哀嚎声中没命地往前奔,可墙里墙外的路明显分岔,不一会儿两拨人就跑散了。
那红色鳖王的扩散速度到了后面便慢了下来,黑花二人也不知自己跑到这迷宫的那个部位了,只顾停下来歇口气,等缓过来再去找失散的胖子和铃丫头。
黑瞎子吊儿郎当地坐在墙上,一手拉着领子一手扇着风,道:“别说这冰天雪地的,跑起来还真热。”
“不是跑的。”
“什么?”
“我说不是因为跑才热的!”解语花吼道,“他娘的天花板在往下落!”
黑瞎子猛地抬头,发现刚才还离他有十几米远的天花板兀然近了一大截,而且还在继续下降!
那中心吊着的巨型火炉随着降落而轻微摇晃,不时有零星的火星蹦跳出来,落在冰面上,化为一个熄灭的小黑点和一小滩冰水。
黑花两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显是对这火炉心有余悸,刚才那被烧焦的幻觉,真是死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卧槽就没有路出去了吗?!我们来的时候那个洞口呢?!”黑瞎子四处张望,但目之所及除了冰就是头顶挂着的大铁炉,再无其他了。
“你在上面都看不到,我又怎么会知道?!”解语花吼道,“况且谁那么傻,要下杀手前还把出口留着?!”
天花板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下降,说话间已经降了好几米,黑瞎子已经可以看到铁炉里熊熊燃烧着的喷涌的火焰。
光芒把周遭的冰全部染成晶亮的橙红色,望去仿佛落日夕阳,彩霞铺满大半边天,踏着透明的锦缎款款而来,忽略其破坏性而言,倒真是人间仙境。
“算了,”解语花叹口气,“先往边上跑,躲开那大铁炉再想别的方法。”
黑瞎子在上面指路,两人很快到达迷宫的边缘,可这里从脚下到墙到头顶,全是厚厚的冰层,根本没有出去的路。
“要不用酒精烧?”
“不行,烧完冰放出一群尸鳖王来一样是个死。”
“可你不烧,它也会烧的。”黑瞎子看着远处的铁炉,它已经下降到和冰墙差不多高的位置,冰层根本挨不着它,在距离铁炉一寸长的地方就已经没有冰了,它们被那高温瞬间升华,化为无数奔腾的水蒸气。
铁炉正下方的冰墙已经残缺不堪,下面还在冒着寒气,最顶上却是滋滋的发出水烧开的声响,沸腾的水失了阻挡便顺着墙面流下,却又被下面的低温冻住,悬在那里,下一秒又被新涌出热水唤醒,重新往下淌,没走多远便再次被冻住。
血红的尸鳖王从每一处融化的冰层底面往上冒,仿佛火山喷发涌出的岩浆,迅猛而热烈。
最终火红和血红终于在中间汇合成一束,那一抹赤色张扬着无与伦比的色彩,只昙花一现,便在尸鳖烧焦的尸体中落幕了。
天花板已经落到只比冰墙高不到一米的位置,黑瞎子站不起来,只能很憋屈地蹲着,他啧了一声:“看来还是躲在这边比较安全,至少没有被尸鳖毒死的危险。不过——”
他摊了摊手,看向下面的解语花,嬉皮笑脸道:“你说咱们会怎么死呢?再被烧死一次?还是被融化的水淹死?或者干脆被这落下的天花板压成肉饼?”
解语花抬头望着对方,冰水已漫延到他的小腿,莞尔道:“谁知道呢?”
话音刚落,便听得轰然一声巨响。
那铁炉降落到冰墙下一点的位置时,空间被瞬间扭曲,猛地炸裂开来!
巨型铁炉被生生扯成两截,无数火炭四处飞溅,待落到那一高度时,又再一次被扭曲扯断,碰撞声如雷鸣般不绝于耳。
两人忙抱头躲那乱飞的铁片和炭火,半晌放下手来,周围已经暗了下去,只剩少数的炭火因落在未化的冰墙上,还在持续燃烧着。
开玩笑是一回事,实际看到那场景却又是另一回事。
解语花抬起头,昏暗的环境下依旧可以看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你他妈别下来,千万别下来!”
黑瞎子眸里闪过一抹黯淡的光,咧嘴轻笑说:“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四章
解语花抬起头,昏暗的环境下依旧可以看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你他妈别下来,千万别下来!”
黑瞎子眸里闪过一抹黯淡的光,咧嘴轻笑说:“我知道。”
可知道又能怎么办呢?那中间的空间是扭曲的,只要下来必定经过那片空间,然后就会像那个铁炉一样被撕裂成无数截。可墓顶又在下降,他最终的选择也不过是成为碎片,还是成为肉饼。
黑瞎子尝试着像当年的解连环一样从一旁的石墙或天花板处挖盗洞,但没挖几公分便飞出几只小小的鳖王,欢天喜地地扑过来,被黑瞎子面无表情地解决了。
挖开的那一小处地方渐渐浸出浓重的血色,显是这些石头缝里还藏着无数只鳖王,只等着对方几刀下去,它们便可重获自由、为害人间了。
下面的冰水已经积到人大腿深了,刺骨的寒意从每一寸肌肤探入,狠狠地刺进骨髓,腿部的神经和知觉被一点一点地啃噬,到最后完全麻木。
解语花觉得自己体温就像那天花板不断地下降,怎么也控制不住,他打了个寒战,用力绷紧了身体,好让自己不再发抖。
天花板越降越矮,黑瞎子已经蹲不住了,只能勉强趴在冰墙上,他看着解语花离他只有两三米远,解语花看他却像隔着条大河一般。
而事实上他们相隔得远比一条河要远得多,中间那道无形的扭曲的空间把他们遥遥隔开,越不过,无法触碰,但却分不开。
黑瞎子趴在那面冰墙上,隔着那层扭曲的空间望着解语花,墨镜后眼眸深邃,嘴角还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好像他真的就没心没肺似的。
可是天大地大,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老子真的什么也不怕呢?
这世上总有威胁到你的东西,或许是钱,或许是命,或许是自由,或许是家族,或许是某个人。
——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怕的,那是石头。
可就算是石头,也怕被锤子凿呢。
解语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与他对视,看着他被那不断下降的天花板挤得龇牙咧嘴的,脸上却仍旧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花儿爷嘞。”黑瞎子叫道。
那声音解语花听过无数次,里面的狂妄他熟悉的不得了,如今却因为胸肺被挤压着,闷闷的,干瘪瘪的,像片被狂风吹落的枯叶。
黑瞎子轻轻地,用他特有的嗓音低低地说:
——“我爱你。”
解语花顿了一下,才恶狠狠地骂道:“放屁,给爷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