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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有种会被嘲笑一辈子的赶脚。
解语花围观完这场闹剧,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遗传下来的眼疾,不然怎么总是识人不清、交上一群齐葩呢?
鉴于周围的人都很不靠谱,他便只有叹口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地踱步到那佛像面前去看。
那弥勒腿上被割开了一条近一尺长的沟痕,胖子下手毫不留情,显是打算把对方膝盖以下部分全部打包带走,当然了,如果他能背得动的话肯定不介意把整座佛像都给搬家里去。
也幸亏他没那能耐,不然搬回去才发现是鎏金的,多半得气得心脏病发作。
只见那沟痕之间是光滑的铜面,在手电的光芒下宛如明镜,但表面上却是渐渐浸出星星点点的血色来。
那赤红宛如一只只小虫,摇头晃脑地从铜的表面钻出来,可仔细看去,那血迹分明又是干涸的,一块一块地凝聚在那儿。
解语花想了想,掏出那把匕首来,匕刃锋利宛如秋霜,他贴着那道沟痕轻轻一挑,把那沟痕又加深了几公分,下面的景象便完全不一样了。
反光的金属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深色的柔软的躯体,看着就像是在外面穿了一件鎏金的铜衣。
划开之后,那血迹的模样便更明显了,也不再是固状,但也并非流体,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半固状物,粘稠得有如烧得发红的岩浆,但颜色深得近乎发黑,缓缓地、一层一层地涌出来。
阵阵铁腥味扑面而来,浓重得几乎让人作呕。
解语花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那弥勒佛仍旧咧嘴笑着,和善而慈爱,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腿上被狠狠割了一刀似的。
可似乎这样才算正常吧——佛像本就是死物,怎么会像人一样感觉得到疼呢?
但解语花就是觉得,这佛像就算是皱着眉头,也比这样笑着要好得多,虽然它笑得非常和善,颇有佛祖舍身饲虎的势头,可就是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子阴森的意味来。
仿佛有十万恶鬼依附在它身上,指爪尖利,用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而事实证明,这并非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九章
但解语花就是觉得,这佛像就算是皱着眉头,也比这样笑着要好得多,虽然它笑得非常和善,颇有佛祖舍身饲虎的势头,可就是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子阴森的意味来,仿佛有十万恶鬼依附在它身上,指爪尖利,用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而事实证明,这并非错觉。
不过当时他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只觉得这佛像不是善物,最好不要招惹,可他刚回过头去想跟众人说自己的结论,就听见哐的一声重响,那声音低沉而迟缓,有如古老的、沉重的丧钟,从耳膜伊始,带动人的整个神经都在震颤。
一行人皆是回头,便见方才那大门重新关上了,严密契合,毫无缝隙。
不知为何,那门甫一关上,整片空间便显得愈发的宏伟宽广起来,四周寂静无声,若不是还能听见些许的呼吸声,简直让人怀疑自己失了聪。
佛像的伤口浸出血来,粘稠的血滴顺着抚膝的手流下,悬在指尖,而后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很轻,却像是惊雷般落在人心上。
一时间场面诡异得令人有些后背发毛。
不过众人发愣的时间非常短,几乎片刻便结束了。
胖子低头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妈的,不就是关个门吗,至于这么大动静。”
解语花突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众人不敢大意,冥神细听,吴邪道:“水声?”
解语花点了点头,说:“应该通向刚才那口井……在这里面被困得越久越危险,能找到那条地下河的话,走水路会安全很多。”
蒋老半侧着头听了一下,指了指佛像左右的两根柱子,略带疑惑的说:“我怎么听着一股水声在这边,一股在那边?”
胖子啧了一声:“这听着只有那么一小片有水声,感觉不像河,像湖啊?”
黑瞎子笑了笑:“是什么,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分为两拨,各围着一根柱子打转,那水流似乎是环形的,绕着那柱子,在看不见的地底流淌,水流很急,像是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似的不停地拍打着渠顶,挠痒般地震动着脚底的神经。
胖子一手托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转着圈,死死地盯着那柱子底瞧,像是为了弥补刚才被鎏金佛像欺骗的不满,誓要把这柱子给视奸一百遍啊一百遍。
忽而他抬头一瞧,便见那柱子朝向佛祖的方向、中间偏上的部分有数个排列整齐的白点,三排三列,一共九位,在雕饰恢弘的巨柱上显得异常突兀。
他不由一拍大腿,惊诧道:“我的娘喂,这弥勒什么来头,把柱子都劝得出家了!”
众人闻言聚拢来,看向他指的地方,便见的整根柱子全部雕就各式花纹,只有那处平平整整,上面点了九个点。
黑瞎子一笑:“还别说,看着真他妈像和尚脑袋上的戒疤。”
胖子听到这话不禁又开始耍起活宝来,他大手一拍那柱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哥们,说说看,这大佛到底给你布了什么道,让你看破红尘,抛弃整个地球几十亿妹子,奔向我佛怀抱的?”
柱子“咔”一声表示回答。
胖子似懂非懂地听了半晌,先是皱眉,而后痛心疾首地指着那柱子,非常恨铁不成钢地道:“搞基有什么好!佛祖那家伙又没胸又没乳的,想摸都无处下手,还要断子绝孙的!”
解语花踢他一脚:“指桑骂槐你够了啊。”
骂完众人忽然一愣,刚刚那柱子响的声音……似乎有点没大对?
胖子“靠”了一声,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我不是故意骂它的,就是轻轻……拍了它一下。”
黑瞎子面色沉痛地看着他:“这位仁兄,怪不得你一直找不到妹子,这么一掌拍过去,妹子半边脸就没了啊……您老还是搞基比较有出路。”
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胖子猛然跳起道:“胡说!追胖爷我的妹子能有一条街,老子挨个扇一巴掌都没事!”
黑瞎子连连叹气道:“如此暴力,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话毕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投射了过来,只见铃丫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目光里却饱含着一种奇异的感觉。
黑瞎子嘴角抽了抽,给胖子使眼色道:“呃,我们好像忘了一个人。”
胖子显然还对铃丫头的身份心有戚戚,不管面上看着再怎么像个妹子,其本质还是一个千年的老妖婆,他的小心脏还没能彪悍到能和一个老妖婆处对象,于是只得轻咳一声,讪讪地岔开话题道:“就算打一辈子光棍,老子也不搞基。”
不过片刻间他便恢复了活力,神色悲愤地说:“一定是造这墓的总监克扣材料,偷空减料,中饱私囊,才使得这柱子的质量如此之差,让人连死后都住不上个好房子,简直是丧尽天良!”
话毕又激动地拍了拍柱子,唾沫抹脸上以显示自己流下了同情的泪水:“哥们,可苦你了。”
那柱子大概是看他太激动,自己不表示一下似乎说不过去,于是又“咔咔”地叫了几声,柱身上还像是怕缺乏证据似的,赶紧裂了几条缝隙出来。
那缝隙纵横交错,最长的一米有余,一指宽,灰扑扑的石砾直往下掉。
吴邪见状忙拦住胖子:“你他妈别拍了,真拍断了奖金也只有一头灰!”
胖子瞪着眼睛看他:“你怎么能这么庸俗呢!胖子我是在和它联络革命同志间真挚的感情,你怎么能用奖金这种东西来衡量呢!”
“……”吴邪完全对他无语了,搜肠刮肚只搜刮出两个字:“呵呵。”
不过就算胖子停止和对方联络感情,现在也于事无补了,柱子兄表示,它一旦开裂,就无比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众人见着那缝隙越扩越大,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干瘪瘪地等着。
胖子自知有罪,举手弱弱道:“只断一根柱子的话,还剩七根,墓顶应该也不会塌……吧?”
“照理说是不会,”蒋老道,“但如果其他七个柱子都像这根一样,拍一下就裂的话……”
众人沉默,一股接着一股的强烈怨念涌向胖子,后者不禁掩饰般地摸了摸鼻子,而后挺胸抬头,一副“咦我做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做啊”的模样。
所幸吴邪出来当了他的救星:“不,在建筑学上,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他指了指周围那几根柱子,说:“以古代的建造技术而言,这么大一间墓室——赶得上一个宫殿了——不可能中间没有承重的柱子,而柱子要承重,是不可能像这根一样偷工减料的。”
“而且据我估计,像这样起摆设的柱子,至多也只能有两根。——所以,”他朝胖子摊了摊手,“刚才你只是运气不好 ,恰巧四分之一的概率被你碰着了。”
“不对,这不是碰巧,”解语花道,“你忘了,我们刚才是被水声吸引到柱子边的,后稷早就计划好了这一步。可问题在于,他怎么知道会有人去拍那根柱子?”
众人霎时静默。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他们的命运掌控在其中,分毫不离。
而后稷立于千年之前,悄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章
“不对,这不是碰巧,”解语花道,“你忘了,我们刚才是被水声吸引到柱子边的,后稷早就计划好了这一步。可问题在于,他怎么知道会有人去拍那根柱子?他真能预视未来不成?”
“我觉得没那么玄乎,”黑瞎子笑了笑,说,“你想,盗墓者贪财,见到金铸佛像一般都会上前,他再把门一关,刻意造个紧张氛围出来,这样就不会有人说话了,墓室里静了,自然水声也就明显起来。”
“而当我们到了柱子面前,铁定会四处寻找机关,轻敲柱身不在话下,这柱子本就不堪一击,自是一敲就裂。”
他说罢,演示性地敲了敲那柱子,只见原本就“沟壑纵横”的石柱顿时又多了几条缝隙。
吴邪不解道:“那他这样做,又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黑瞎子一哂道:“后稷这千年老鬼的想法,自然也就只有鬼知道了。”
正说着,突然间那柱子的缝隙里竟伸出一只手来,径直向铃丫头抓去!
那手丝毫没有腐烂,像所有血都被事先抽去了似的,白得吓人,指节微曲,风一般迅速袭来。
铃丫头侧身避开,也不开跑,反倒反手一抓,打算与那手拔起河来,可还没等她用劲,那手竟已经被扯了下来!
铃丫头站在那里,举着那只手放在眼前,也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压根就没恐惧的概念,直愣愣地盯着那只不知多少年前的、惨白的手,手腕处被她捏进去几个小凹槽,仿佛只是块发酵了的、柔软的面团。
她就这么看了半晌,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便随手丢垃圾一样把那手丢在一边,不打算再管了。
可她一抬眼,却见众人都以一种惊诧的眼光看她,铃丫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吴邪抽了抽嘴角:“就、就这么扯下来了?”难道不应该历经一系列艰辛的吗?
黑瞎子非常诧异地摸了摸下巴,叹道:“这力气,怪不得能轻易把胖子踹一跟头。”
解语花欣然赞许道:“不错,以后争取再踹几脚。”
胖子:“……”
胖爷我真的是躺着也中枪好吗?而且重点呢!重点在哪里?!
蒋老走了几步,把那只断手捡起来,说:“不对,你们看,这手的断面非常整齐,明显是被利器砍断的。”
解语花一挑眉:“也就是说,这柱子里本就有一只断手,里面机关已启动,手弹出来,就像是柱子是活的,伸手抓过来一样?”
蒋老颌首。
解语花:“可这样做有什么用?”
蒋老摇摇头,示意自己还没想到。
黑瞎子一哂道:“也许只是故弄玄虚罢了,这一路来,他搞了多少玄之又玄的玩意儿,没几个派上真用场的。”
然而这话刚落,便听得咔咔的声音愈发地响了起来,仿佛有无数只老鼠抱着木头磨牙,柱子上的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像是殖民地一般迅速扩张。
解语花吼道:“靠,散开!它要断了!”
只见那柱子就像被石头砸的薯片般猛地裂开来,竟是只有外面一层不到一寸深的砖瓦,里面全是人的四肢!
数百人的手脚被齐刷刷砍下,不知采取了什么措施,个个肉质饱满,没有丝毫脱水迹象,却都没有血色,白得刺目,化作肉质的石瓦堆积在一起,随着石柱的断裂而四散开来,一时间白色的臂膀横飞,伴着砖瓦石灰砸向墓室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