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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会被吵得无法思考。
失路英雄觉得自己的思路无比正确,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没见面想得要命,一见面又开始嫌弃”的神逻辑根本就是恋爱中的人类口是心非的别扭典型。
也就是说,不管失路英雄是有多么的少年早慧武骨出众或者命途多舛际遇不凡,谈起恋爱来的时候,还是和一个普通的少年没什么两样。
赤子心哼着歌走在回略城的路上,全然不知道几分钟之前有人险些因思念他而成疾。
关于为什么失路英雄一被人念就会打喷嚏而赤子心则完全没有这个问题的原因,大概是失路仔心性过于单纯,所以对于念力的感应比较敏锐;而赤子心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塞满了东西,所以在接受他人情绪这方面显然有些迟钝——对于这种可以同时思考超过二十件事(而且其中超过十五件是关于美酒和路上看见的美人)的人,就算你在背后扎他的小人,他大概也只是活动活动酸痛的胳膊,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于是我们跑题了。
镜头回到以一种混合着拉风和悠闲的步伐在大道上晃着前进的赤子心身上。只见他随手摘下路边的一朵野花,深情地闻了一闻,想象了一下这朵有着金黄色美丽花瓣的小巧植物插在他的失路仔辫子上该是多么相称,对这个计划中的行为做了一次非常迅速的可行性评估,然后不无遗憾地将之遗弃在路边的草丛上——动作十分轻柔,符合他一惯的惜花人形象。
如果我们的摄影机拥有透视功能的话,我们就可以看到赤子心现在的脑部活动非常的复杂,不过总体来说,他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刚刚有一只挡道的疯狗试图对忘忧无礼,而且忘忧的举动也有一定程度的反常,不过他并不十分放在心上。现在他和失路仔情路之上的障碍已经差不多完全排除了,只剩下老爹老娘的点头而这对他来说几乎没有难度……好吧老爹那边还是有点难度的,那他可以从阿娘那边开始。赤子心记得自家老娘对于失路仔的评价非常高,只要他开口的话老娘一定会……
“不行。”惜夫人波澜不惊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完全没得商量。
“为什么?”赤子心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垮了下去,挂在了自家老娘的脖子上,右手像个老鼠爪子似的在大红的衣袖上乱抓乱挠——此乃赤子心从一江湖前辈的笔记中学来的撒娇秘法,对天下所有溺爱孩子的母亲都有效,几乎百试百灵。
不过这次似乎不灵了。
“不行就是不行。”惜夫人端起面前的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叶,喝了一口,期间完全无视儿子的捣乱行为,茶水居然一滴未撒。这份腕力也堪称惊人了。
“阿娘~~”赤子心持续使用赖皮攻势,惜夫人面上露出一点想笑的表情,到底控制住,一把将粘在身上的儿子扯了下来。
“坐好。”
“哦。”赤子心乖乖在凳子上落座,一面偷偷看着老娘平静无波的脸色,心里开始没底。
上次他被阿娘禁止出城的时候,她的脸上似乎就是这款的表情。
惜夫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刚才儿子冲到她面前,一脸坚定地说他决定要和失路英雄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为儿子总算肯担起责任而感到欣慰,谁知不过片刻便故态复萌。
其实她并不是十分反对儿子的选择。她对失路英雄的观感不差,认为这个年轻人行事老成持重,待人又很有礼貌,对于晏儿过于跳脱的性格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补充。最重要的,还是晏儿和他在一起确实很幸福。
天底下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的呢?
惜夫人又想起自己当年不顾大哥的反对,孤身一人嫁来略城。看来对于认定的人就要紧紧抓住不放手这一点,他们母子俩还真是一脉相承。
“晏儿,‘一辈子’这种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这是一份很重的承诺,说出口就不能反悔。你又是个多情的性子。阿娘想知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赤子心不由地坐直了身子:“阿娘,我想清楚了。失路仔对我来说是不同的,我不是一时图新鲜,也不想偷偷摸摸地,而是认真想和他在一起。我知道男子相恋不一定能被世人所接受,我也知道阿爹阿娘有可能会生气,但我却从来没想过要瞒着你们。”
他转过身,正对着母亲:“阿娘,记得我送给你的珠钗么?阿娘说过,您爱钗,更多的其实是一份守护的心情。儿子也是同样的。这是儿子第一次真心地想要守护一样东西,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确定过!”
惜夫人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慢慢流露出骄傲的光芒。
25
25、二十四、倾变 。。。
赤子心忽然收起了满面正色,涎着脸二度偎到母亲身边:“当然儿子也要守护阿娘,守护略城,只不过……”
“只不过心爱的人是要排在第一位的是吧?”
“嘿嘿,失路仔哪里能排第一,他也就稍微靠前一点。对儿子来说,排第一的永远都是阿娘。”
“你啊……”
惜夫人拍了拍儿子的头。这个向来没正形的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是不感动的。不过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就算为娘答应了,你阿爹也不会同意的。”
听到前半句话刚想欢呼的赤子心又被后半句打击得蔫了回去,嘴里直抱怨着“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之类的话语。
惜夫人忍俊不禁:“是谁刚刚赌咒发誓说不瞒着你爹的?这还连试都没试呢,就要放弃了?”
赤子心眼睛一亮:“阿娘你有办法?”
惜夫人却是笑得很有深意:“办法呢我是没有,不过你阿爹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到一点。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继承城主的位置,自然鬼谷家的香火也该由你来延续。”
赤子心听着不由瞪大了双眼。
延续香火?这什么意思?
惜夫人笑盈盈地把话说完:“所以想要说服你阿爹说容易也很容易,只要你给他抱上孙子就行。”
赤子心瞠目结舌:“这这这,这哪里容易了?阿娘你不是在玩我吧,我跟失路仔哪里生得出小孩?!要抱孙子你跟阿爹多生几个还比较实在……哎呦!”
惜夫人用扇柄敲了一下他的头:“胡说什么?没大没小的。主意我可帮你出了,具体怎么办,你自己和失路英雄商量去。”
商量……这无论如何也商量不出来啊!
赤子心忧郁地盯着亭外的瀑布,忽然觉得自己的前途十分、十分的灰暗。
“大仔,前面吹来一阵风。”业途灵立正报告。
“这不是一阵普通的风,这是一阵清?风。”秦假仙羽扇一挥,摆了个风度翩翩的造型,转身迎了上去,“哟呵,这不是失路英雄吗?你这样行色匆匆地是要去哪里?”
“秦假仙,吾想要请教,你可听说过世上最轻最薄的利刃?”一人苦思得不到答案,不若集思广益。
“这个嘛……”秦假仙略一沉吟,答道,“最薄的东西是什么我是不清楚,不过最轻的东西,我觉得应该是羽毛。”
羽毛?
灵光一闪,脑海中盘旋不定的几个词汇倏然间得到了串汇。
“吾曾听闻霓羽族有一口神兵,名唤‘神坊羽衣刃’。”
“‘神坊羽衣刃’?很特别的名字。这样吧,寻找这口神兵的工作就包在我老秦的身上了。找东西,这边是专门科的。”
“那就拜托了。”
失路英雄告辞。
“霓羽族”这个关键词勾起了他心底最不愿触碰的一段回忆。
散落的鲜血,衡剑贯穿的身体,少女解脱的释然表情……
他的心情低沉了下去。
他想起那诡异神秘的古老祭坛,想起他求取正义道路上最大的疑问。
是不是,到了回去看看的时候呢?
沉重的脚步顿了顿,转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那个时候的失路英雄并不知道,这次转身,险险成了他一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此时此刻的城外树林,步履匆匆寻找着失路英雄的赤子心忽然心生警惕。
四周围风荡树摇,莫名杀气随着浓重的夜雾,一点一点笼罩在他的周围。
赤子心气运全身,双眼紧盯着夜雾中缓缓现身的白发鬼影。
“咯咯咯咯咯……”
凄厉笑声弥漫在空气中。
“又是你?”
白发的刀者眼神狂乱,不曾答言。
这人为何这般纠缠不清?他和忘忧之间究竟……
然而紧迫的气氛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赤子心全神以对。
他清楚眼前人的修为只怕高出自己不知凡几,此番狭路相逢,实是凶险异常。
但是,赤子心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与逃避。
退,能退到何处?逃,解决不了问题。
只有战。那么,便来战!
“清之卷?群邪清平!”
巨大气流撞击出的紫色光幕,染映了纯黑如墨的夜空。
26
26、二十五、承诺 。。。
听闻赤子心死讯的时候,失路英雄正在赶回略城的路上。前日去了霓羽族废弃的古老祭坛,答应了做一些事来弥补心中的不安,他的心情正万分低落。这种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很需要赤子心的陪伴,短短两日未见,相思已郁结难去。因此当赤子心的名字落进耳中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沉浸于思念而产生的幻听。
“真是可惜啊,少城主还那么年轻……”
“是啊是啊,鬼谷城主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正是人伦惨剧……”
路旁的茶摊中,刀客打扮的江湖人正自议论未停。
赤子心……死了?
失路英雄的脚步晃了一下。
正午阳光灿烂,他却如坠冰窖之中。
那个前几天还和他说笑,还在房间里留条子捉弄他的赤子心……死了?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么机灵的一个人……他们分开还不到两天啊。
茶摊上的议论还在不断传来。
“听说是啸日猋……”
“没错,杀人夺物……”
骤来的怒气攫住了他的神智。
啸?日?猋。
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几乎就要转身去寻人报仇。
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上天为什么连他最后的一个朋友都要夺走??
空有一身绝艺却守不住最重要的人,他背上的剑又与一块废铁何异?
我只不过离开了两天……只是两天……
如果连赤子心都守护不了,我要正义又有什么用?!
失路英雄想要高声呐喊,可是一股浊气阻塞在他的胸口,他喊不出来,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险险站立不稳。
“喂,少年仔,你是怎样了?不要紧吧?”
他挣开好心的路人的搀扶。隐约有几个字飘进了他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今日……略城公祭……”
失路英雄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缓缓松开攥得死紧的手掌。
还是,先去见他最后一面。
他机械地向前走去,心头极痛,眼角却干涩涩地,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略城的灵堂里一片悲色。没有人放声大哭,却有许多人默默垂泪。就连平日里淡看生死的诸多江湖豪士,思及赤子心素日的慷慨豪爽,幽默笑语,比对着眼前的惨景,也不免暗自唏嘘。
他在廊下见到了擎海潮前辈,一惯冷傲的人满面怔忡神色,连他的到来都未曾察觉。
灵堂外,机灵古怪的小鬼头抓住了他的袍裾:“失路大哥哥……”最最贫嘴滑舌的一个人,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落下的泪珠濡湿了他衣衫的下摆。
失路英雄蹲□,默默替他拭去了眼泪,怀中抱着薄情馆最富盛名的佳酿“醉太平”走进了灵堂。
这是赤子心最钟爱的一种酒。当日他们在薄情馆初次倾谈,共饮的,就是这种酒。
而今,空阔的大厅中央停着他的灵,棺盖已经合上。他在灵前最后一次为他斟酒,同样是两个酒杯,却只他一人独饮。
“我们的交情,自酒开始,以酒结束。”
他是多么希望堂上睡着的那个人跳起来快活地反驳,说失路仔你记错了,我们的交情哪里是从酒开始的?分明是那天我跟你搭讪你却耍酷转身就走,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且谁说我们要以酒结束了?本少侠长命百岁还很多年好活,你别给我乌鸦嘴胡说八道……
然而这希望,终究也只是一种奢望。
他只能独自举杯,饮下那苦涩的酒,饮下他比任何人都深重的悲伤。
“无双姑娘前来致意。”
随着一声通传,全身素淡打扮的艳无双迈步进了灵堂。
她先在灵前三拜,旋即转身走到城主夫人面前深深一礼:
“夫人,无双想让豪少看一样东西,不知可否暂开棺椁?”
软糯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