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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觉失路英雄停了下来,也停步问道。
“看来还阳珠的功效谱君刑所言非虚。”失路英雄正要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赤子心,忽然睁大了眼睛,“你……”
“怎样了?”赤子心毫无所觉地回头,接触到身边人惊骇的目光,不由低头看去,却见自脚下至身躯恍若在水中化开一般,渐渐漾出虚影,还似乎向着某个方向飘动。
失路英雄下意识地紧紧扣住了赤子心的手腕,入手的触感还是实质,再伸手触他肩膀,却居然洞穿而过,远望去仿佛赤子心整个串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情景太过诡异惊人,沉稳如失路英雄也不由得骇然变色。他闪电般缩回了手:“怎么会这样?”
“呃!”赤子心一阵心神动荡,下半截身躯斜斜往边上一飘,像一片卷曲的叶片在瞬间展开,下一秒就将散落在空气里。他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失路仔的手腕,五指紧扣,闭眼皱眉,努力平定心神。只见他身躯的汽象几番凝聚散失,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已是气息凌乱,神色间仿佛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一切说来长久,其实不过瞬间事,失路英雄浑身汗出如浆,腕上已经被赤子心勒出了一圈青紫淤痕。
“赤子心!赤子心!你没事吧?”
见情人双眉紧皱不发一言,失路英雄生平第一次领教什么叫做心惊肉跳。偏偏自己不止无能援手,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一个不慎,赤子心就将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
“呼……呼……没,没事了。”赤子心勉强凝聚了身形,放开了紧扣着的手指,甚至有力气回头笑了一下,“失……路仔,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紧张过,哈哈,真遗憾你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很可爱呢……”
“你这个……”失路英雄红了眼眶,一言不发地将人狠狠摁进了怀里。
如果怀抱是一个牢笼,是不是只要我收紧手臂,你就能被关在里头,永远不会消失?
赤子心在他耳边喘着气:“失路仔你这种抱法,是个人都会给你憋死啦,还好我不是人。我没事了,我保证我没事了,刚才只是一时大意而已,不会有第二次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失路英雄皱眉,到底是松开了手。
“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将我向那个方向引。”赤子心说着向东北方向一指。
“东北?”失路英雄顺着他手臂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掉转头来与赤子心对视,“那是灵堂的方向!”
32
32、三十一、执手 。。。
“灵堂那边能出什么事?那边满屋子的人呢,就算要对我的身体动什么手脚,也得先避开几十双眼睛的视线才行。”
一人一鬼掉转方向,朝着东北方飞掠而去。
“现在还不知道……”失路英雄脚下挪移,干脆在城内运起了轻功身法,身边景物星电变幻,反观赤子心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却似是挂在他身上一般半点没有落后,“会对你的魂体产生影响的,除了动到你的身体之外,吾想不出别的理由了。可灵堂位在内城中央,重重兵士守卫,若真是有人潜入而未引起半点响动,此人的能为也未免太过惊人……吾担心的是那还阳珠是否有所古怪。”
“还阳珠?那是什……”
话未问完,失路英雄忽然停□形。前方一支巡逻的队伍转过廊下,明火执仗,领头的什长远远喝问道:“谁在那边?”
失路英雄转头正要说话,突然发现身边人消失了踪影。
他还来不及诧异,那披甲的什长已经到了眼前。
“原来是失路少侠。”巡逻的兵士们纷纷行礼,“这么晚了,少侠是要去……?”
“深夜难眠,吾去灵堂陪陪好友。”
“原来如此。”什长面上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少侠和少主感情深厚,真是令人感动。”
身后的士兵们也俱都了然地微笑,这情形早不是第一次了,要说在灵堂里守夜的时间,全略城上下谁也没眼前的这位失路少侠呆得更久。
要在以前他们还会疑惑少主和朋友的感情怎么好到这个地步,但是见到无双姑娘如何送上戒指,这几日失路英雄如何失魂落魄之后,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是有几个迟钝些的,也被家里敏锐地捕捉到八卦气息的妻子、女儿、妹妹们,早早地提点过了。
当然失路英雄全不知自己已然被略城众目为“自家人”,也丝毫没有察觉现下这“别有深意”的气氛。他的全副心神正挂在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的赤子心身上。
“今夜城中守卫可有异常?”到底是记挂着灵堂那边的情况,既然碰到了,失路英雄便多问了几句。
“并无任何异状。说起来,上次有人侵入还是失路少侠帮忙打退的呢,我们这帮老家伙真是没用,连个娘们都没看住。”
什长自嘲地笑了笑。
“哪里,吾只是恰巧遇上罢了。夜寒露重,各位巡城才是真正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职责所在嘛。”
随意寒暄几句,众人分开前行。
“啧啧啧,失路仔,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这么熟?”
看来失路仔在略城很得人心啊,平时对我这个正牌少主也没见他们这么尊重过。
失路英雄脚步一顿:“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一直在你旁边啊,只不过你看不见我罢了。”赤子心眨眨眼,“此乃为鬼者的必备技能,想学的话亲我一下我就教你。”
“……吾学来无用。”
“现在用不上,迟早是会用得上的嘛……唔……”
话音未落,身子一个不稳,失路英雄已经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按在了廊柱上,直接吻了上去。
一股冰凉的寒意从他的头顶直灌而下,唇舌接触到的部位带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刺骨阴寒。这绝对不是什么销魂的体验,但是失路英雄吻得热烈而认真,即使身躯被冻得轻颤,也没有轻易放开的意思,像是要把己身全部的热量和生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对方。
“下次要吾吻你,你可以直接说。”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失路英雄贴着他的耳根微微喘息。
“哎呀,哎呀……这真是……”赤子心难得也有词穷的时候。该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失路仔的表现真的超出他预期太多了,他是有点点被吓到。
结果光顾着惊讶了,都没有好好享受到,真是可惜啊可惜。要这个失路木头下次再主动,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这么想着,赤子心脸上不免带出几分遗憾来。
不过,这大概也是极限了吧?
“难得失路仔你这么主动,我是很高兴啦但是,”赤子心带着一脸坏笑指了指当空的一轮明月,“这可是在外面哦。”
失路英雄立刻松手掉头,大踏步往前走去。
天高云淡朗朗乾坤,这家伙满脑子想得都是什么?!他就不能有纯情一点的时候吗?
赤子心看着他渐渐走远,夜风卷起他暗色的袍裾,也敲击着檐下的铁马,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他静静地想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小跑了几步追上去,从垂落的袖摆下面勾住了明显放缓了脚步的人的手指。
那人依旧不肯看他,映着明月清辉的侧颜上,明显可见薄怒的神色和微皱的眉。
但是宽大的棕色袍袖下,指掌回握的力量是那么的坚定和温暖。
执手,携行。
执手,不忘。
“失路仔?其实我不是很介意在外面的。”
“……闭嘴。”
33
33、三十二、劫随 。。。
“对了,那个还阳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这么一打岔,险险忘记了正事,两人重新加快了脚步。
失路英雄将白日里的情况简略地描述了一番,赤子心一时没有做声。
“你不想回来吗?”
失路英雄有些诧异,赤子心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欣喜若狂的样子。
复生的机会如此珍贵,有多少人汲汲而求,按照赤子心的性格,早该一脸惊喜地跳起来才是。
“也不是。”赤子心嘴角牵着一抹勉强的微笑,将攥紧的手掌藏到了身后。
怎么会不想回来?怎么可能不想回来?
仙山前辈传言,能在死后回去尘世的,就必定有着尚未斩断的尘缘,也即有着复生的一线希望。这一线希望如同嵌进指掌的一枚肉刺,越是惦念便疼得越发清晰。
可是,哪一个从死亡挣扎回来的前辈不曾付出过惨痛的代价?又有多少人在这挣扎中就此湮灭不复存在?
这几日他故意表现得浑不在意,其实也是在掩饰自己无措的心绪。毕竟若是从来没有这样奢望过,那么,万一复生失败,这些爱他的人便不必承受第二次失去他的痛苦。
他们为他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
然而此刻绝大的诱惑摆在眼前,叫人怎么忍得住……
“赤子心,这不像你。”
失路英雄不觉皱眉。
“什么?”
走神的人与往常一般笑着抬起头来。
“……没什么。”
只是看着你此刻的笑容,为何让人莫名地心疼?
再过一个路口便到灵堂大门,远远又见几个人影正在值守。赤子心自动自觉地隐去了身形。
其中某个四下张望的年轻小兵似是发现了什么,指着两人过来的方向报告:“伍长,是姑……”
“姑你的头啦!”生了满脸络腮胡子的伍长“啪”地一巴掌拍在小兵的后脑勺上,“跟你讲说话之前要先经过大脑……哟,失路少侠。”
伍长堆起满脸笑容迎了上去。
“他怎么了?”
失路英雄望了唉唉叫的小兵一眼。
“没事没事,他是晚餐蘑菇汤喝多了肚子疼。”
……肚子疼是应该捧着头的吗?
算了,闲事少管。
“劳烦伍长,吾要去……”
“灵堂是吧?少侠请,请,不用跟我老邱客气。”
“啊,多谢。”
失路英雄虽然对邱伍长的殷勤略觉莫名,但也没有多想什么,通过哨岗往灵堂去了。
“伍长,你紧残。”挨了一巴掌的年轻小兵捧着脑袋抱怨,“我说错什么了?”
“还问我?你刚刚想叫人家什么?”
“哪有什么?不就是姑……”
“还说?”老邱瞪了他一眼,“这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还敢当着人家面喊出来?”
“可是我们家菜花说,失路少侠早就是我们少主的人了,连夫人和城主那边也同意了耶,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叫姑爷吗?”
“你!”邱伍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按你这个说法,你怎么不干脆叫人家少夫人算了?”
“可以吗?可是失路少侠是男的耶,叫少夫人不是很奇怪?”
“我……”老邱翻了个白眼,难道少主是女的就不奇怪了?放弃和他讲道理,“我会给你气死。记住了,不管是什么姑爷还是夫人什么鬼的,通通给我收起来!让上头听见有你好受的!给我回去站岗啦。”
“哦。”年轻小兵乖乖转身去了。
“我还是觉得少夫人这个称呼比较好听一点。”
“还敢瞎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邱伍长怒极转身,吹胡子瞪眼地就要开骂,却见小兵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一脸无辜:“冤枉啊老大,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啊。”
“我咧,这边就你跟我两个人,你没说话难道还是我的说的啊?”
老邱根本不信,年轻小兵却忽然吓白了脸色:“老老老老大,该该该不会是……是……闹鬼吧?”
“胡扯!”老邱强撑着说了一句,心里也不由地有点发毛。
要说这时已经半夜,天上的月亮被云层盖了,冷风吹在身上是有那么点阴森森的感觉。
正这么想着,一只乌鸦“嘎嘎”地叫着,从一旁的树林里飞了出来。
小兵只觉得牙齿打战。
不行,今天回去一定要让我的好菜花给我煮碗姜汤。
“你干什么去了?”
失路英雄在不远处停下等他。
方才行至半途时,一直紧紧交握的那只手忽然从他的掌握中溜掉,他的心情就有那么点不爽。
“干坏事去了。”
赤子心笑得好不得意。
“……”
承认得真是爽快。
不过,他的心情,似乎好一点了?
小鬼头瞪大双眼站在窗口,视线透过窗缝直直望进灵堂之中。
他看到了什么?
他最最敬爱的义父,怎会……怎会……
一只手忽然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
“……咿唔……”
小鬼头大力挣扎,手脚乱蹬乱踢,奈何发不出半点声音,待要咬时,又被捂得太紧根本张不开嘴。情急中想起大鬼头哥哥教的擒拿术,向后重重一个肘击。
失路英雄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