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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喝着茶,对他生疏的口吻在些不满,不知为何,他与手冢虽然闻名已久,然真正相识不过几天,却对他有莫名的熟悉感,只觉天下天上只得他一人能了解自己,也只得自己一人能了解他,“你的伤怎样了?”
“大夫说比较难治,恐怕不能再用武功了。” 手冢一向内敛,骨子里其实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气,像这样示弱的话是不可能会向外人说的,但面对迹部,却莫名地觉得什么话也可以说。
迹部细细打量他,他的眼睛清澈明静,如一泓幽深的湖水,没看到丝毫的波动,问:“你恨我吗?”
“不,怎么会呢?双方交战,自然尽全力打败对手,你哪里有错,更何况,我本来也有旧伤,不全是这次决斗引起的。” 手冢倒在为他找借口和理由。
迹部身心舒畅地笑了,虽然早知依手冢性子是不会怪罪自己的,然而不可否认,从昨晚到今日,自己一直心里忐忑,只怕那个人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到此刻方真正放下心来,“那就好,那些庸医治不好你,不代表别人也治不好了,你放心,我有法子。”
“哦,什么法子,没听说冰帝宫有什么医术高超的人啊!” 手冢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兴奋,方才大夫宣布之时,他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对一个武林中人来说,不能再用武功几乎等同于失去生命,他又怎么会不在意呢?
“你说,江湖上最有名的公认医术高超的人是谁?”
“当然是观月初了。” 手冢不假思索,此人非正非邪,医术之高据说可肉白骨,活死人,只是他行踪不定,又怪癖多多,要让他给你治病,有时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故这两年来,据说江湖上都没人敢再找他医病的。
“没错,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治好你的伤了。”
“可是,据说此人精于计算,不管谁向他求医,他都会向来人索取更大的报酬。”
“本大爷叫他治的人,他什么报酬也不会要的。”
手冢眼神锐利起来,“难道说,你已经收伏了鲁道夫。”鲁道夫掌门虽是赤泽,但背后掌控一切的正是观月初。
迹部点头,“他现在就在冰宫之中,你若是愿意,可以马上随我启程。”
手冢心中却在翻转另一个念头:冰帝如此大费周章控制鲁道夫,而且封锁消息,不让江湖知道,到底是何目的,冰帝教最近一段时间内连连并吞各大武林门派,又广收门徒,目的真的只是一统江湖吗?
“怎么样?敢不敢去?”迹部见他久不回话,心头焦急,激他。
“好,我也想见识一下江湖三大神秘之首的冰宫。”可惜手冢另有打算,并不是会被激到的人。
“不过,冰宫并非人人都能进去的地方,所以……”
手冢自然知道冰宫是不能让别派中人进去的,何况他们还是武林正道,师弟们当然不能跟去,只是……“你为什么冒让我知道冰宫路径的险也要治好我的伤,我们是对手、敌人,不是吗?”
“因为,等你的伤好了,本大爷要彻彻底底打败你,”迹部眼神坚定,忽而又变得柔情了,“而且我相信你。”
手冢垂下头,不敢面对迹部千变万化的眼睛,奇怪,明明都是眼睛,为什么从这个人眼睛里可以读出这许多丰富的情感,而自己的却只是一迳的寒冷,“好,就我一人随你去冰宫。”
两人约定第二日一早出发后,迹部就离开了,大石和乾知道了他的决定之后,自然十分担忧,但手冢原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的人,知道劝也没用,何况二人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第二日出发之时,倒是又闹了场趣事,迹部看手冢的照夜玉狮子十分神骏,武林中人本就是个个爱马,忍不住上前想拍拍他,手冢还不及阻止,这照夜玉狮子年齿尚幼,脾气暴烈,外人靠近,长鸣一声,双蹄踢出,迹部没防备,差点被踢中,好在他总算武功高强,及时退开。
但经这一踢,迹部却觉丢了面子,忍不住回头去看手冢,他虽是面无表情,迹部却认定手冢会在心里嘲笑自己,于是愤愤不平,道:“手冢,你的马借我,它竟敢反抗本大爷,看我怎么收伏它。”
手冢默许,由得他去,乾心中微觉不安:手冢师兄性格一向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怎么对上迹部,就由着他的性子胡闹,也不知师兄哪来的信心,受了伤,等于暂时失去武功,就这样没有任何防备就随了他去魔教总坛的冰宫。
照夜玉狮子再神骏,脾气再烈,遇上迹部景吾也只能服从,不到一刻钟,迹部气定神闲地骑着已被驯服的照夜玉狮子回来了。
“看吧,什么马到了本大爷手上都得乖乖的。”迹部把马还给手冢时自傲地说道,带着一贯的华丽与嚣张。
“好了,玩够了就出发吧。”手冢的冷静正与迹部形成了天渊之别,交代着:“大石,乾,你们回去向师父说清事情的原委,以免她担心。”
就是交待了,她能不担心吗?乾和大石的心头同时浮出这个疑问。
手冢、迹部,再加上一个桦地三人跨上马。扬鞭朝西北冰宫方向而去。
“幽暗密林。”对着眼前黑压压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手冢自语,问身边的迹部:“幽暗密林真的从来没有外人能全身而退吗?”
“冰帝自创立自今已有二百多年了,这二百多年闯入此林的人不计其数,能够破解机关,全身而退的仅有十几年前的一个。”
“是谁?”
“你们圣青的越前南次郎,所以说,二百年来,冰帝最大的敌人始终都是圣青。”
原来是他啊!此人手冢自然知晓,十几年前,他转战江湖,据说一生未遇敌手,到现在,江湖中人还是把他当作神话一样传说着,他可说是龙崎菫菜最得意、最出色的弟子,当年还是盛年的龙崎觉察弟子武功青出于蓝后,本打算把掌门之位传给他的,但此人生性浪荡,放荡不羁,对权力名声一点也不恋栈,接任掌门一事被视为苦差,一推再推,等到儿子越前龙马八岁之后,竟把孩子往圣青一塞,自己四处游山玩水去了,刚开始偶尔还会托个消息回来,慢慢地就在江湖上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到现今,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居于何处。
越前南次郎失踪后几年,手冢才开始崭露头角,故此,对这位传闻中的人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龙崎菫菜经此一役,本是大失所望,派中之事及江湖中事也不再那么热心,手冢武功有成,她就把事务全都丢了给他,谁知手冢性子与越前南次郎正好相反,责任心极重,无论什么事,在他手上都得做得井井有条,对师弟们赏罚分明,为人严肃沉稳,不苟言笑,以十八岁的小小年纪,竟得了派中所有人的信任和拥戴,他可说符合任何一个最挑剔的家长对子女的全部要求,龙崎堇菜老怀大慰,更变本加厉,空挂个掌门名号,一切事务全由手冢一人承担。
“越前南次郎的儿子越前龙马也在圣青习武,他日武功有成。说不定会碰上冰帝的。”
“或许吧,到时本大爷会好好指教指教他的。”
手冢不去理会他自大的口吻,问:“以冰帝现今的实力,就算没有幽暗密林这一道屏障,正派若联合起来,可能获胜吗?”
“倘若你们正派中人真能一心一意联合起来的话,又有什么不能胜利的,但是,人人心存私念,都只从一派或一己的利益出发,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听从你圣青的指挥,为你所用呢?”
手冢默然,迹部这话正是一针见血,以冰帝实力,武林中任何单独一派的实力都无法与之抗衡,当然,倘若那些正道门派的实力相加的话,又多出冰帝许多,然而,从自身历练江湖这几年的经验来看,要团结人心,比击败任何一个最强大的敌人都要更困难,武林中各派自扫门前雪,才是冰帝不断强大的真正原因。
“好了,进去吧,你跟紧我,别走错了。”迹部正要进去,手冢扯住他衣袖,道:“等一下,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 迹部眼波流转,手冢接道:“我学过奇门八卦之术。”
“那又怎样,走吧。” 迹部不以为意,手冢心里寻思:他倒光明磊落,不怕我破了这林子的阵势之后,在江湖上大肆宣扬。
随迹部走着,越走越是惊奇,阵法应是八门九宫阵,八门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九宫为巽、震、坤、坎、中、乾、兑、艮、离。阵起于休门至生门至伤门至杜门至景门至死门至惊门至开门,从休门起九宫顺序排列,从坎一宫到离九宫止,纷繁复杂,一时不可尽数,再一细思,阵法看是顺序,实则也有可能是颠倒,更加上融合了阴遁、阳遁两大派系,这其中复杂不知增加了几倍,若是真以正常的八门九宫阵去破的话,只怕以为走进生门,结果却是死门或杜门。
“这阵法庞大严谨,思虑极深,是谁布下的。水准这么高?”手冢放弃立刻破解此阵的企图,好奇问。
“当然是本大爷我了,除了我,谁能布下这样精妙的阵法,我可是整整推论、演示了两个月才想出的。”
竟然会是他,手冢用略带复杂的眼神望了望他,看来他外表看似疏放,内在心思缜密,无孔不入。
“怎样?是不是沉醉在本大爷的才华之下了呢?嗯!” 迹部拖长尾音,不自觉流露中妩媚慵懒之意。
手冢照例不理会他的自大言辞,“一个月之内,我可以破解这个阵法。”
“一个月,好啊!我拭目以待。” 迹部脸上笑意加深,心中莫名喜滋滋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手冢国光都是他棋鼓相当的对手,相对来说,布阵难度比破阵难上一倍,所以他才以一个月为期吧。
出了林子,白色的冰宫就近在眼前了,手冢凝望着张牙舞爪的“冰宫”二字的牌匾,心中一阵感慨:一个月之前,若有人说他会这样以和平的姿态与冰帝教教主共同来到冰宫,怕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吧,不管怎样,迹部景吾始终是冰帝魔教的大魔头,与自己是敌非友,等治好手伤,与他进行一场真正公平的决斗之后,就再无瓜葛了吧,自己是圣青的领袖,而圣青与冰帝正如水火不能相容。
迹部却不知他心头这许多想法,“进来吧,看看所谓冰宫,也并非是龙潭虎穴吧。”
三人进了冰宫,大殿中已有一人,手冢乍一看他,微微诧异,这人长相与自己竟有几分相似,但不知是谁?便听迹部叫道:“忍足,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交代的事你做完了吗?”
“放心,你交代下来的事,我哪一回出过错。”
“这回怎么特别快?”
“当然要快了,这样才不会错过任何精彩的好戏啊!”忍足的眼睛在手冢和迹部之间梭巡,可这两人呢?迹部维持他的飞扬跳脱,手冢面无表情,依然冷若冰霜,忍足心中暗笑,越是这样,这戏才有可看性的嘛!
“哪来的什么好戏?” 迹部斥道,“有这个闲工夫,回头去训练一下日吉的那些手下,我看日吉一不在,他们就开始懈怠了。”
“好,没问题。”日吉若管理手下非常严苛,故只要他一离去,手下表现与前迥异。
“桦地,你带手冢到冬之馆住下。”
“是。”
“手冢,这几天旅程劳累了,你先休息吧,明早我叫观月给你看伤。”
“好。”手冢随着桦地往冰宫左侧走了。
直到手冢背影消失,迹部才收回视线,道:“你好像有话要说,就直说吧。”
忍足肃容道:“你真想清楚了,治好他的伤对冰帝教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
“怎么,你认为他的伤好了,本大爷就不能打败他了吗?”迹部眯起眼,犹如一只蓄势待发正扑向猎物的豹子,“我会再一次,完完全全打败他的,你等着看吧,完完全全。”次日清晨,手冢随服侍的丫环往冬之馆前待月亭去,亭中除迹部外,另外一人,想必就是观月初了,虽是男儿身,却秀气细腻,面如春花,皎若明月,形成独特的魅力,手冢见到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成名已久,没想到竟如此年轻。
他在打量观月,观月也在打量他,直到他进了待月亭才收回放肆的目光,对迹部道:“原来手冢国光是这样的美人,难怪你急匆匆地叫了我来给他治伤。” 迹部挑挑眉,却不反驳。
手冢明明也听见了,也是全无反应,在他们面前坐下,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观月初竟甘心为他人驱使。”
观月初绞着鬓边的卷发,“咈咈”笑了出来,这手冢真像是一把出鞘的剑,锋利雪亮,一击便是敌人的要害,“迹部,我为什么甘心受你驱使呢?”
“当然是因为本大爷是值得别人为我卖命的啊!”
“因为我有必须达到的目标,需要借助冰帝的力量,而冰帝也需要多方的助力。”观月正色道。
必须达到的目标,手冢无话可说。谁没有自己必须要做到的事呢?
“好了,给他看看伤势吧。”
手冢褪下半边衣衫,观月拉过左臂,从上往下按他的骨头,按过一遍,凝神思量了一番,又拉过来再从头按一遍,手冢痛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观月也不知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