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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添点口感吗?隔夜的酸乳酪要不要?”敢说她是男人。
一看她拿出冰钻凿冰,他的表情顿然一紧的尴尬笑着。“小心点!握紧些,我对被毁容意意愿并不高。”
Hermit不发一言的摇动调酒杯,一只高脚杯明净透明的等着承接,她会和熟客闲聊两句仅是客套,大部分时间她都懒得开口,所以给人很酷的错觉。
Hermit在塔罗牌中的意思是隐者,二十二张大阿尔克那内的数字为“9”,代表调和的“3”的三倍,也就是有三层表示,调和的大三角形这情况被称之为“海尔梅斯、托李斯、麦基斯托斯”。
这张牌的图案以亚历山卓城的预言故事为基础,图中手拿能够照亮黑暗油灯的老贤者,另一手握着一把攀附着象征智慧之蛇的“海尔梅斯权杖”。
隐者的姿态透露着,希望借着油灯的光芒照亮自己的内心世界,以及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的意思,正如Hermit淡冷的性情,看似冷眼旁观世情又正义感十足,黑暗中依然存在着正面力量。
她最大的不称心来自老爱闹她的James,每每气得她捉狂又无能为力,总不能真拿涌冰块往他头上一浇吧!
瞧!他又要兴风作浪了,没一刻安静的露出骗死人不偿命的灿烂笑容收买人心。
“我们Hermit不会对你动手啦!她对小白脸的兴致不高,你大可放心地喝你的酒,我保证没下毒。”
纯真,似乎不该出现在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脸上。
初行雁摇了一下杯子算是打招呼。“老板今天准备了什么好料?”
“柠檬熏蛙鱼片,肉酱肯尼罗尼,配汤是香浓南瓜汤和翡翠什锦汤。”
绝对美味可口,口齿留香。
“翡翠什锦汤是中式料理吧,和意大利料理扯不上关系。”感觉不太搭调、不中不西。
James笑着指指一位大腹商说道:“昨天张先生吃的是泰式酸辣汤配寿司,你意下如何?”
相信这样的组合更匪夷所思,可是好的客人照样吞个精光,丝毫没露出嫌弃的神色,直赞老板巧思独特,害他差点破功大笑出声。
“泰式酸辣汤和寿司?”初行雁狐疑的瞅瞅眼,很庆幸昨天没来光顾,不然肠胃不适挂急诊可就难看了。
“大闸蟹配葱油饼吃过没?那味道简直是……呃!老板,你手上的泡芙要给我吃呀!”真是太感动了,老板的良心回来了。
带有外国口音的男声笑着给他打击,“知音难求,你是我的知音人吗?”
“当然喽!老板,小的是你肚里的蛔虫、脚上的霉菌、被窝里的跳蚤,怎么不是知音人呢?”James垂涎地盯着刚烤好的金黄色酥皮直淌口水。
好好吃的感觉,老板难得烤盘西点慰劳员工,他一定一口一个大力捧场,以示他永远追随的决心。
“先烤个戚风蛋糕来尝尝,我再决定你是不是知音人。”盘子一挪,Kin呵呵地弯起双眉微笑。
可恨呐!
手太短,没捞着半个。“老板,你戏弄可爱又善良的小工读生,人家不依嘛!”
他学小女生捏起鼻子说话兼跺脚,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驱走一室的寂寥。
“去,端去给角落那位小姐。”
没他的份。
“唉!老板偏心。”James故意发出大大的抱怨声,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静静饮着酒看两人谑闹着的初行雁视线跟着一转,心想是哪位知音人有那么大本事能改变随兴的老板,特意精心烘烤一盘西点厚此薄彼。
但是就那一眼他的神情凝住了,对方像是一朵百合在眼前绽放。
不妖不艳,甚至说不上令人眼睛一亮的容貌,但那股自然天成的清灵感宛如林中仙子走人人间,纯净地让人想去呵护她,不让无情风雨吹拂她细致肌肤。
心动没有轨迹可循,只在天雷勾动的一刹那之间,他的眼移不开,将她的侧影纳入心版中。
她不该出现在酒馆,那典雅温柔的气质显然不属于这层次,可是却又令人瞧了舒服,好像她正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品尝夜色带来的孤寂。
蓦地,她回头一笑。
虽然她致意的对象是满脸笑意的老板,但是两人的目光意外的对上了,无声的电波乍然交会,激荡出似有若无的火花。
他不知道她是否有相同的感觉,从容不迫的将眼光移开,不曾有过的悸动由心口浮现,冷静的思考和有条不紊的逻辑已然打乱。
看得出来她有些醉了,不胜酒力的酡霞双腮,让轻冷的容颜染上妩媚。
一只手突然搭上他肩膀,了悟的给予提醒。
“不是老板我不通人情,所谓知音人难寻,你可别打我客人主意,她玩不起游戏。”Kin不介意撮合一件美事,但前提是不能有人受到伤害。
断了姻缘七世衰呀!
可是牵成一对怨偶于心不安,拿捏之间可凭着一颗良心,轻忽不得。
即使他乐见天下男女都成为有情人。
“她是谁?”
他只想知道她的名字。
“她没说,我没问,我称她:西点小姐。”因为她带来的蜂蜜蛋糕比市售的绵细不腻口,满口蜜香。
而这是她第二次光临维也纳森林,在醉过一回之后。
“老板,你不觉她有救赎罪人的光彩吗?”在初行雁眼底,他看见的是完美无瑕的坠尘仙子。
“不,我看到她需要一双稳健的臂膀,她快醉了。”还是半杯的酒量,有待磨练。
“你相信我?”他无法给予相等的信任,他不相信自己。
kin露出颇具深意的笑脸。
“相不相信很重要吗?人总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十头长毛象也拉不回来。”
心,是自由的。
可以远扬,可以低飞,可以掠水而过。
可是却永远也逃不过一张无形的网,以情为线,以爱为丝编织而成,甘于折翼。
不是他相信他无欲无求,人如外表谦恭温儒,而是有些事不可言喻,必须亲身体会才会尝到个中奥秘,局外人不遑多论。
信仰爱情的人总会有段试验期,全靠个人摸索,外人是帮不上忙的。
只有祝福。
※※※
燃起一根烟,kin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坐在空无一人的吧台旁思考,没人知道他的内心世界是黑白或七彩绚烂,思绪似飘移至缈缈远方。
墙上钉满他由世界各国拍回来的照片,而他的身份却始终是个谜,扑朔迷离令人费解。
他像是无忧患意识的世外高人,天塌下来也不着急的笑着说今天天气真晴朗,白云飘飘似近在眼前,神色不变的气度非常人所有。
但他从不说自己的事,只是在自己随手的绘画或签收货单上签上英文草写Kin,而酒馆的老客人也随着员工唤他。
打烊了,门外的灯火已熄,只剩一盏小灯陪伴着,严肃的神情透着对某物的追寻和执着,除了钢琴师和酒保外,连侍者都没瞧过他这种表情,仿佛是另一个陌生人寄生在他身上,疏远而缥缈。
Narcissus望着他问:“老板,你又在制造美丽的故事吗?”
没有回头,他轻弹烟灰的加以纠正。“不,你说错了,是收集美丽的故事。”
“好证明人世间是美好的,尚值得留恋?”如同他心目中那朵永不凋谢的海芋,温柔的微笑着。
那是他的母亲,一位慈爱温柔的女人。
父母皆是台湾人的Narcissus,自小生长在富裕的商业世家,贤淑的母亲将他教育得极好,用心地培育他不落人后,就读明星贵族学校,所来往的对象背景皆相当。
但好景不常,九岁那年父母离异,温婉的母亲无法取得他的监护权,而让父亲带着他与新婚妻子移民纽约,他和母亲自此断了音讯。
不久,全球经济风暴波及到父亲,受不了打击的父亲竟当着年幼的他面前举枪自尽,继母被吓走了却没带他离开,任由心灵受创的孩子在雨中奔跑。
小小的身影蹲在暗巷中不知所措,三名爵士乐团的黑人乐手瞧见他,让他成为团员,虽然他是个黄种人。
kilt旅行到纽约时,意外的发现Narcissus竟能在黑人的地盘上与他们和平共处,并为他天生的琴艺所感动。
他不爱说话,琴声即是他的喉音,冷淡的表情像是独处于自己的世界里。
kin告知下一个目的地是台湾,问他有没有兴趣同行?
Narcissus的冷漠表情出现一丝明亮,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照片,那是个温柔的女子捧着一束海芋微笑,他说如果可以,请帮他找到她,届时他将为他即将开幕的酒馆弹奏美丽音符。
四个月后一封信送到Narcissus手中,上面写着——
她的离去是一种安息,她的美丽留在庄严的圣殿,她说你的家在台湾,她的灵魂将会无止境的等待。
而他信守承诺的来到台湾,在酒馆开幕的第二天坐在Kin早为他准备好的钢琴前,凝视着钢琴上花瓶中的海芋,弹奏一首接一首的爵士蓝调。
“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海芋的美丽不仅仅存在于回忆中,它也是一则令人动容的故事。”
望着满墙的世界风景照,唯独一张弹琴的侧影独立挂在墙的正中间,照片下方注明纽约苏活区,里头的人与酒馆内的钢琴师是如此相像,但拍下照片的kin坚持不透露那人身份,任凭客人百般追问仍一笑置之,说要留给众人一个想像空间。
不过套句James的话,这叫无聊。明明是眼前人还故弄玄虚,分明吊人胃口不安好心,以为大家都是睁眼瞎子。
“故事吗?”Narcissue嘴角微微勾起,不带温度的冷眸闪着对海芋主人的怀念。
“是故事,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有的正在发生,有的尚未发生。就像墙上的照片,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那你的故事呢?”Nsarcissus好奇的问。
kin眼露神秘的捻熄烟蒂。“我是收集故事的人,所以我也在故事之中。”
他不明言,淡淡的一笑起身,打算关上最后一盏灯,让明天的故事继续延续。
“不累吗?
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故事。“他说每个人,那么他也包括在每个人里面。
“或许吧!打烊了,该回去休息了。”他仍然没有答案,只留下问号。
灯灭了,星月稀疏。
一天又过去了。
在同时,一则美丽的故事正在上演。
※※※
“你喝醉了。”
醉意醺然,仍保持三分清醒的温绿菊戒慎的盯着蓦然出现身侧的男子,脚步轻浮的靠着停放路旁的车子,略显晕眩的扶着额侧。
她认出他了,那个在酒馆有一面之缘的男子。
可是她不喜欢他的眼神,像是充满侵略性的野兽朝她逼近,不放弃狩猎的乐趣追捕他看上眼的猎物,等待发动攻击一举成擒。
而她正是他眼中最诱人的猎物,活色生香不带威胁性,落单一人无同伴救援。
直觉告诉她他不会伤害自己,她的心里没有害怕只有惆然,斯文如他为何会盯上她为目标,她自认不曾给予任何使人误解的讯息。
太晚了,她必须赶回山上,感恩和香苗会为她担心,她不能再逗留黑暗中。
危险,她脑海中发出警讯。
“用不着防我,我只是善尽骑士之责,准备护送喝醉酒的仙子返回仙境。”初行雁一副牲畜无害的无辜表情企图化解她的防心。
退了一步,她表示勿再接近。
“多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没那么醉。”一说完,她忽然站不稳的偏了身子。
一只充满力量的手适时扶住她,不肯放手的与她近如贴身。
“你的想法证实有误,你确实醉了。”
什么香味?
像茶叶又像茉莉,还略带橙花香。
登徒子似的初行雁在她颈边嗅了嗅,始终分辨不出她身上的香味有几种,只知浓得压过酒的酵香,不令人生厌十分耐闻。
“就算我醉了也知道回家的路,不劳你烦心。”她打算推开他赶末班车上山。
但是女人的力道终究不如男人,不论她如何推拒总是未能如愿。
“别执意把我推开,给我个机会认识你。”她的手柔细嫩白,盈握于掌叫人舍不得放开。
“素不相识何必结丝攀藤,今日过后再无交集。”以后她会有所节制,绝不贪饮过度。
月渐向西沉,她明白已过午夜时分,就算弟妹们有心为她掩护,只怕逃不过外祖母精明的利眼,回到家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迟归是她对命运小小的控诉吧!她真的不想接下庞大的家业镇日与茶叶为伍,抛弃一心想实现的愿望。
其实她只想开一间小咖啡屋,卖着自己所做的蛋糕和西点,满足每一张挑剔的口,让他们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充满甜蜜的幸福天地。
可是她的心愿却被剥夺了,只能守着祖先的基业世代制茶,没有个人的自由。
想飞有那么难吗?空有双脚却无法走遍千里路,就像在云中嬉戏的风筝,不管飞得多高多远,只要底下的线轻轻一扯,还是得乖乖的回到地面。
“我叫初行雁,初次飞行的雁鸟,职业是律师,未婚……”他们不会是错身而过的陌路人,他不允许。
“律师?!”
温绿菊微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