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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两位王爷饶了我前番之罪!”
忠顺亲王并北静王爷正惊怒时,外头下人却是慌慌张张跑进来,忠顺亲王怒道:“一点规矩都没有!慌张什么?”
那下人满头大汗,脸色惶急凑到忠顺亲王身边附耳道:“王爷…太子丢了。”
第20章 第二十回 走失储君急煞王爷 拾得故旧东郭先生
那下人满头大汗,脸色惶急凑到忠顺亲王身边附耳说了什么,只见忠顺亲王脸色大变,挥退那人。转而向仍跪在地下的马道婆道:“如今前事我且不问你,只待问你,现下如何解了这邪术?”
马道婆慌忙道:“只要把那靥胜用的小人身上的刺物取下,再以狗血喷真身面部,就自可解了。”
水溶道:“那小人可在你处?”
马道婆只把头磕的震天响,口中说道:“我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事,那小人在我家中放着,我回去就可拔了上面东西,还盼王爷念在我将功补过饶了我罢。”
这马道婆只以为是王府里妻妾们争风吃醋才找她行这邪术,也不以为意,只道自己坦诚了前事并解开了就无碍,哪里想到竟是这事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简单。
水溶见忠顺亲王脸色极为不妥,遂对马道婆说道:“你现下自回去把该做的都做了,此事一句也不可对外人说起。”
马道婆磕头道:“晓得晓得,绝对不会说出去。”
忠顺亲王狠声道:“若是他日被我从别人口中听得有关今日之事的半个字,你只小心你的舌头!”
马道婆打了寒颤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水溶忙问道:“王叔,可是出了何事?”
忠顺亲王沉声道:“太子丢了。”
方才两人与马道婆这里议事,水汭在外面要下人们陪他捉迷藏,初时下人们胆战心惊生怕出了甚事故,藏了几次,水汭却只如同孩童般玩耍,他们便放松了,哪知这次藏好了去寻,竟是寻不到了。
这些忠顺亲王的亲信们自是知晓太子近日有些不对,也不敢声张,忙悄悄的在北静王府里寻找,找了一圈,直找到王府大门,门房里才说道方才太子出去了。北静王府里的下人们见太子见得多了,先前他来时也总是与自家无异,他要出门,谁也不会也不敢去拦着。这几个忠顺亲王府的着了慌,忙先命其中一个回去禀明亲王,余下几人忙沿着那门房说的方向去寻太子。
北静王爷一听也唬了一跳,忙道:“王叔,这可如何是好?他现今这境况,出去万一有了什么差错,自保都不能。”
忠顺亲王也是急得不行,只道:“如今也只能悄悄的去寻他,只盼那马道婆回去解开那邪术他会好些。”
水溶道:“那老婆子还说要用狗血喷他面部才能全解得开,要是寻不着他,那靥胜之术怕也是不能全解开的。”
两人惶急归惶急,还是要匆忙去寻找。当下分别带了几个人,满长安城的乱找起来。
这长安城平日里也没觉得多大,真找起一个人来,却如大海捞针一般,寻了两日,竟是连水汭的影子也没找到。
清晨起来,花自芳算算日子,已是有近十天没去过集古轩,便先去药铺嘱咐了伙计几句走着去了安业街。
因时辰尚早,街上行人也只零星几个,走过一条小巷子,花自芳抄着近路拐了进去,拐角处却有一人蜷缩在地下,花自芳只道是夜半醉客,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却见那人腰带上镶的一块白玉,竟似是太子之物。花自芳站在那里张望了几眼,见那人似是睡得极深,踌躇着前行了几步,凑过去一看,虽那张脸上有泥污,却赫然正是太子水汭。
二月天里的早上自是极冷的,花自芳自己穿了皮袄尚觉得寒冷,这水汭只穿了黑色短袄,在此地躺着,那冷可想而知。花自芳终是不忍,上前推了推他道:“殿下,殿下,你可醒醒,回府上睡去,在这里睡可不行。”
推了几下,水汭却仍阖着眼睛兀自不醒。花自芳探手去摸他额头,果是烧了。没奈何花自芳去寻了辆车,把水汭拖到车上,拉回了家里,一面抓了药药命赵氏煎着备好,一面自去北静王府寻水溶。
除前次喝醉被水溶捡回王府那一遭,花自芳再没来过这里,站在门口与那通传的门房报了自己姓名,那门房虽见他容貌清秀衣着得体,但却也知这人非往日与自家王爷相熟的朝中权贵,只道:“我家王爷有事出门去了,此时不在,小哥要是有事等下午再来罢。”说着便关了门。
花自芳只好回转家里,思想着等水汭醒了雇辆马车把他送回府里也可。
回到家中,水汭还未醒转,赵氏的药却煎好了。赵氏问他:“相公恁地匆忙,只交代了煎药就自走了,把个陌生男人丢在家里。这公子是何人?”
花自芳道:“是我不小心了,只他病成这样,我也只好如此,方才是去找他家里人,偏他家人不在。他是我…一个旧识。”
赵氏见他不愿详说,也自罢了,把药端过来道:“这药可是该喝了,相公你去罢,要不怕会烧的更厉害了。”花自芳端了药进去,水汭躺在自己惯常睡的床上,盖着蓝花被子,因着发烧,脸色酡红。
他走过去,轻声叫道:“殿下,喝些药罢。”水汭不应,他只好把水汭扶起,靠着床头,背后垫了枕头,捏着他下巴拿着药碗硬灌了进去。
花自芳只道水溶回了王府里听得门房通传或是会使人来问自己有何事,哪知一整日水溶也没消息。
水汭在他家中,他也不好出门去铺子,只好呆在家里陪护着。谁知水汭这一睡竟是睡到了天黑。
花自芳正和赵氏陪着母亲张氏吃晚间饭,忽听得西边屋子里一声响,张氏道:“外头是怎的了?”
赵氏道:“想是那病人醒了?”花自芳忙起身去看。
张氏问道:“你男人把病人接回家了?”
赵氏答道:“相公说是旧识,烧得厉害,偏他家没人,只好接到这里了。”
花自芳掀了帘子进去,一看水汭坐在床沿,忙道:“殿下你可是醒了!”
水汭呆愣愣看着他道:“这里是哪里?你是何人?”
花自芳以为水汭捉弄自己,苦笑道:“殿下,你莫耍我,你今日烧了一日,此刻醒了,便回去罢。”
水汭歪头道:“回哪里去?”
花自芳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不敢上前,只站在门边道:“回宫里还是回别处,殿下自己决定。可用我去帮殿下雇辆车?”
水汭重复道:“雇辆车?”说着还眨巴一双大眼睛看着花自芳,自顾自道:“我叫水汭,今年九岁了,你叫甚,是哪家的?”
花自芳顿时有些吃惊,愕然道:“太子,你莫不是…烧糊涂了?”
水汭咦了一声道:“你浑说什么?我父皇还未立储,你怎的叫我太子?”
水溶与忠顺亲王找了两日,把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未找到太子水汭,晚间同回到太子府里,俱是满面愁容。
忠顺亲王无奈道:“若是再寻不到太子,就只能把实情禀明圣上了。”
水溶道:“我们明日且再去寻寻,也许…”
忠顺亲王抬手止住他道:“也只有明日一日,怕就怕,过不了明日,圣上就知晓此事了。”
水溶也心知肚明,他一个北静王府尚且能在宫里埋些人脉,偌大一个太子府里,不会没有圣上安插的人。
两人只得道了别,嘱咐了几句留在太子府里做样子的下人,便各自回府了。
北静王府的门房虽想着把白日有人来找王爷的事回了,但看北静王回来时脸色憔悴似很是疲累,又想着白日来的那人不是甚权贵,怕也没什么大事,也就闭了嘴不提此事。是以水溶根本不知花自芳白日曾来过之事。
这边厢水汭赖着花自芳一会要听故事,一会又要做游戏,把花自芳折腾的团团转,花自芳自已是瞧出水汭这不是发烧所致的糊涂,怕是别有内情,心里更是不愿卷入这是非中,但眼下这情况又不能把水汭撵出去,只能忍着陪他胡闹,只等着明日再去北静王府一次。
赵氏伺候婆婆歇了,见花自芳一直不回,便隔着西间窗子喊道:“相公,不早了,可是该歇了。”
水汭听得有人叫花自芳走,心里不愿意,拽着花自芳衣角只是不丢,花自芳看他两只眼睛眨巴着,可怜兮兮的样子,竟似有些袭人小时候的样子,念着他此时不正常,心里软了,只又隔着窗子答赵氏说:“你自歇了罢,我这边陪着…陪着他,他这还病着,晚上没人照应不好。”
赵氏自去了,水汭欢喜的不得了,坐在床上抱着花自芳,把脸在花自芳的肚子上蹭来蹭去。
花自芳觉得极不自在,推开他道:“殿下,你烧刚退了,再睡一会罢。”
水汭把脚上鞋蹬掉,平躺在床上,手里拽着花自芳的衣角始终不松开,生怕他走了。
花自芳无奈也只好坐在脚踏上,哄他道:“你快闭上眼,一会睡醒了,我给你拿蜜饯吃。”
水汭忙闭上眼,却露了一条细缝偷看花自芳。花自芳看的好笑,拿手盖住他眼睛,手心觉出来水汭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刷着手心,轻笑道:“你快睡,要不蜜饯就没了。”
过了片刻,水汭呼声均匀,已是睡着了。
花自芳从脚踏上站起来,揉了揉自己膝盖,轻声道:“莫非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怎生这般阴魂不散。”
此时赵氏已吹了灯睡了,水汭如今又是这般境况,他便脱了外衫,轻手轻脚上床去躺在里边,另拉了条被子给自己盖上。
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送君归自芳见水溶 存私心静王瞒太子
花自芳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身畔水汭睡的香甜,花自芳侧过脸来看看他,心里有种古怪感觉。
先前两人虚情假意之时,水汭与他共寝过几次,却从未同眠。现在想起仍是觉得这太子薄情的可以,除第一次被他用强之后,其他几次云雨之后只管自己穿衣离开,其余甚的一点不管。头次在别院中行了那事,花自芳自己也不晓得该清理里面东西,回家便发了烧,烧了两三日方罢,水汭再来寻他,也不问那次事后如何处理,仍是带着他直奔别院,三言两语就把他带到床上。
想到这里,花自芳顿觉齿冷,当初竟是被他和善面容骗得,若不是机缘巧合得知真相,竟真把他假意做了真心,后来结果也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他复又想起这太子的堂弟北静王,这王爷对自己一阵亲近一阵疏远,后来又说了那等莫名之话,难道这断袖之癖竟是他家族之中都有的?
看水汭安详睡脸,花自芳忍不住伸手去他脸上拧了两下,水汭哼哼了两声也没醒来,花自芳想下死力,却终是不敢,待得松手作罢时,水汭忽把脸贴上他的胳膊,蹭了蹭口中梦呓。花自芳好奇的凑上去听,却听他轻声喊着:“母后…”
太子水汭的母亲是简皇后,在水汭十岁上薨了的,花自芳听他此时梦中对母亲思念,难免有些同情,拍了拍他的头,哄着他睡实,方抽出胳膊来,自阖上眼睛胡思乱想,不多时竟也睡着了。
到了天亮,花自芳悄悄穿衣起来,没有惊动仍睡着的水溶,赶着去了北静王府。
花自芳站在门边等着人通传,听得背后一阵脚步声,以为是来叫他进去,忙转过身来,却是急匆匆过来的北静王爷水溶,红扑扑的脸颊,似是一路跑过来的。他忙见礼道:“王爷大安。许久不见了。”
水溶听得下人通传说外面有自称姓花的少年找他,一时有些茫然,不敢相信花自芳竟来找他。忙忙的出了二门外去迎他。待得见了花自芳,他却又这般拘谨有礼,有些怅然,却也笑着说道:“小花你今日怎的来寻我?可是…可是有事?”本要出口的“可是想我”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明知不可能,何必问出来。
果听花自芳低声道:“王爷,我有事要与你说,只这事需在没人僻静的地方才可说。”
水溶忙道:“那你随我到里面。”
到了水溶惯常呆的书房,水溶按下心中情绪问道:“竟是何事要与我说?”
花自芳左右看看道:“王爷,太子在我家里。”
水溶惊讶道:“他何时去了你家里?”
花自芳便把如何遇到他倒在街上如何把他带回家里并昨日已来过王府寻水溶却未果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水溶不悦道:“门房也是胆子大了,你来寻我他竟敢不回!”
花自芳本以为是水溶对自己来找他之事不挂心所以才没了回音,此时听他这般说,心下忽的释然。
水溶叫了王府里平日最得自己信任的小厮赶了辆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