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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一路疾行,到山腰时忽闻身后响起兵刃破空之声,下意识地便拔剑、回身。只见那劈刀而来之人是个比自己年长的华服男子;林平之见此人武功甚高,丝毫不敢大意,将昔日在山洞中所学招式也用了出来。只是林平之出招比对方要慢了不少,才拆得十几招便被对方击落兵刃、上半身几处要穴也给对方点中。
那男子将刀架在他肩上,在他身后道:“小兄弟,我看你也是要上崖的,便与在下一路罢。”林平之先前见这人兵刃是刀,已知对方并非五岳剑派之人;但他猜不透此人挟持自己目的何为,便道:“思过崖乃本门弟子思过之处,外人不得上去。阁下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只听那人冷笑一声:“你们的大师兄开罪了我,我就只有得罪他的师弟们了。”听了这话,林平之心中不由得疑惑:大师兄不是一直在思过崖上吗,怎会有时间招惹这个人?
这使刀之人正是田伯光。十余日前他被令狐冲一番讥讽激怒,便也将朋友之义搁置一边,只想着要不择手段让令狐冲随自己下山去。待他挟持林平之上了思过崖、看到令狐冲双眸霎时瞪大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快意,只觉被对方冷嘲热讽的气瞬间消散。
“田伯光,你我之间的事,由我一人解决就是,扯上我师弟是甚么意思?”令狐冲冷冷问道,握在剑柄上的手已蠢蠢欲动。被人威胁的感觉,他从来都不喜欢;更何况,田伯光手中挟持的正是他不能无视之人。
林平之听令狐冲叫这人“田伯光”,便觉心中咯噔一声:大师兄和这恶贼在衡阳有结怨,如今这坏人要是以我为筹码,逼大师兄做他不愿之事、甚至自裁,那事情便不好了。当即大声道:“大师兄,你别听这恶贼威胁!此人作恶多端、不将华山派放在眼里,你快杀了他罢!”
田伯光皱了皱眉,持刀之手微微一紧,在林平之脖颈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这下令狐冲再淡定不能:“田伯光你放了他,有甚么只管冲我来!”
田伯光知道令狐冲一向待人冷漠,先前还担心令狐冲置同门师弟的死活于不顾;此刻见令狐冲面色紧张,不由得心中一喜:“令狐兄,你我朋友一场,我自不会伤害你的同门,只要你答应随我下山……”
林平之听田伯光只是要令狐冲随他下思过崖、而不是要伤其性命,当下便舒了口气。然而他下一刻便想起岳不群曾经说过,在此面壁思过的弟子若私自下崖、就要加倍受罚,心再度提了起来。
田伯光见令狐冲沉默不语,又添了把火:“令狐兄,田某与你们师兄弟本无怨仇,然而此次性命攸关,若令狐兄不答应,就休要怪田某伤害无辜之人了。”林平之听了这威胁之语,不由得气往上涌。他对令狐冲也算了解,知道此人是绝对受不得要挟的;见令狐冲似要拔剑,便期待他能将这恶贼狠狠教训一番。
田伯光也注意到令狐冲那拔剑的姿势,瞬时警觉起来:令狐冲的剑法他是见识过了,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不想,令狐冲的剑始终没□;只听他轻轻道:“好,我和你去便是。我与师弟交代一番便去山下寻你,你先下华山去罢。”这下,不仅林平之惊讶不小,田伯光也是吃了一惊——他竟然是答应了?
令狐冲倒是想狠狠教训田伯光一顿,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威胁的。只是他虽有把握胜过田伯光,却没把握在田伯光动杀意之时将林平之及时救下。因而剑才拔了一半,又再度收了回去。
田伯光生命有了保障,当即松了口气;但他想到方才令狐冲面上紧绷的模样,心中便觉不爽:你对这小白脸似的师弟倒是够意思得很,老子诚心与你相交、始终以朋友之礼相待,你却不当一回事……笑了两声,田伯光向令狐冲道:“真没想到,令狐兄对同门师弟竟如此紧张。”收了搁在林平之肩上的刀,便运着轻功下了思过崖。
其实田伯光也算走运。若他劫持的是旁人,令狐冲还未必这么紧张;只是田伯光捉住的偏偏是林平之。且不说令狐冲与林平之一同修行许久、的确生出些感情来,只冲着林平之这张脸,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林平之被人伤到。
林平之因着岳不群夫妇斥责令狐冲那件事一直心有愧疚,此刻见令狐冲为救自己答应田伯光与之下山,更觉对他不起。但是只要他一想到,这性子冷漠的大师兄竟将自己的安危看得这般重要,心中便是莫名而来的高兴。
令狐冲也顾不上去找田伯光的麻烦,只快步到了林平之面前,为对方解了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这淫贼捉到了?他没有为难你罢?”林平之见他面上关切之意甚浓,心中一暖:“我上山之时得这恶贼偷袭,他来得突然、出招又太快,我不是他的对手,就被他点穴道、挟持上山来。我倒是没事,但我连累了大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令狐冲撕了衣服替林平之包扎伤口,宽慰道:“也不是甚么大事,那淫贼只是要我随他去见一个人罢了。总归师父师娘还有些时日才能归来,我只需早日赶回,便不会被他们知道、更不会受责罚。”林平之却摇了摇头:“大师兄,师父师娘已经回华山了……”
***
“岳师兄,你华山派弟子练气不练剑,以致我华山派日渐衰落。成某身为华山派中人,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昔日气宗、剑宗于玉女峰比剑,其结果不明不白,我们却给赶下山去。这账拖了二十年,总该算上一算啦。”成不忧说到此处,忽然拔剑出招:“这掌门之位,你让还是不让?”说话间连刺四剑,每一剑都刺破了岳不群的衣衫、却不曾伤到皮肉;这一手快、准、狠,华山派一众弟子观之,无不骇然变色。
成不忧本是想以此震慑岳不群等人,却见岳不群面带微笑、纹丝不动,显然是不惧自己下杀手——即是已经心生破解之法。他不敢再向岳不群挑战,思索片刻后转向了宁中则:“岳夫人,今日若你破得成某剑招,成某便心服口服地下山去。否则……嘿嘿,你们这一宗的气功便也没甚么了得。”说罢,便提剑直刺。
成不忧只顾朝着宁中则发难,却不曾注意周遭;突然眼前寒光一闪,手中一轻,长剑竟在这间不容发之即被人挑了出去!
事发突然,正气堂内外之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待众人定神看时,才发现另有一人进了正气堂,右手持剑、左手则握着成不忧的兵刃,正是令狐冲。只听他缓缓说道:“若我气宗凭着剑招胜了你们,是否也可以说,你剑宗的‘剑’也没甚么了不起?”
成不忧见其年纪甚轻,只当是自己一时疏忽才被这人偷袭夺了兵刃,便转向岳不群讥诮道:“岳师兄,你门下弟子看起来对长辈可不怎么礼貌。”岳不群心下明白夺人兵器是最是伤习武之人自尊的,于是正色道:“冲儿,还不将剑还给成兄?”
令狐冲只想截住对方那一剑,并非存心要损此人颜面;听了岳不群的吩咐,上前递回长剑:“还望前辈勿怪,晚辈适才见师娘被外人为难,一时情急、多有得罪了。”
成不忧听他说“外人”、“为难”,遂冷笑道:“你们气宗疏于练剑,如何与我剑宗相比?小小年纪就如此狂妄,可惜在下素来不为难晚辈,否则今日便该由我这长辈来好好教训你这小子。”
令狐冲恭敬道:“晚辈亦是素来对各位长辈尊敬有加,若非如此,今日定要前辈见识下我气宗剑法的厉害。”却是将对方三分火气激成了七分:“气宗剑招从来不曾胜过剑宗,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凭甚么贬低我剑宗?”
瞬间,令狐冲面上的恭敬、微笑尽皆消失,面无表情、提剑上举:“就凭这三尺青锋!”
林平之与令狐冲共同研习武功许久,知道令狐冲若摆出这付模样定是要认真起来,不由打足了精神:大师兄每次与我交手都留了后劲儿,今日他挑战这恶人,说不得便要露出真实水平来。
成不忧只恨不得将这面色淡然的小子砍成七八段,当即扬剑:“送死来罢!”随即出手,正是先前向岳不群发难的那一招;这招式融合了诸多变化,乃是他得意绝学,成不忧自信,这后生定是破解不了的。但他面上的笑容很快僵住了:自己招式需蓄力而后爆发,然而还不待他发力,剑上却多了道压力、使得先前聚力化为乌有。
原来令狐冲虽看出了对方剑招奥秘、却根本没想去阻挡对方攻势,只是将剑挑至高处,而后沿着对方剑锋下滑去削对方手腕。成不忧只觉对方出手诡异、绝非他所见过的招数,稍一怔愣便被对方剑锋割伤了手,脸上一热、后退三步。
华山众弟子在外面看到令狐冲只一招便刺伤来敌,不由得欢呼起来。成不忧听着那声音愈发恼羞成怒起来,紧接着再刺出一剑,这次却是用上了内力。在他看来,对方年纪轻轻、内功修为定是不足,绝不可能接住此招。
令狐冲也知道对方内力远在自己之上,若贸然应对,十有□要被对方击落了兵刃。于是挥剑向成不忧右腿横扫,待成不忧转换剑尖方向之时,忽然转动手腕、以柔劲将成不忧的长剑向右挑去。成不忧内功隶属华山一派,属阳刚爆发之力,变招之时内劲已泄了大半;令狐冲用的却是绵延之力,这一挑竟让成不忧脚下不稳、向右边跌去。
一连两招被对方破解,成不忧心中大怒有之,却也是震惊莫名——气宗门下,竟也有如此身手!他不敢再轻视对方,又出一了剑;这招用尽了全力、去势甚猛,似要将对方刺穿。
这一招令狐冲再不以佯攻化解,只是直剑迎击;剑锋相交之时,忽得手腕一振、在对方剑上一绞,左手上抬猛击、再度击落对方兵刃。然而他并未就此罢手;只见其剑作龙吟、冷光颤动,竟是溢出了杀气!
众弟子一直关注着战局;看到此处,岳灵珊面露惧色,再不敢看:“大师兄现在这样子,真是好生吓人。”她心系林平之,便希望能得其人几句安慰;却见林平之目光集中在令狐冲身上,面上混杂了敬佩与向往之意,不由想到:是了,小林子心心念念报仇之事,对大师兄这危险的功夫定是十分向往。
令狐冲知道成不忧为小辈连连逼退,定是想杀自己泄愤;为防报复,自己只有先下手为强。剑光一过,手中长剑已刺破成不忧胸口的衣服。几乎是同时,岳不群大喝一声:“冲儿!还不住手!”
令狐冲这一剑极快,哪里停得住?不由得腹诽道:你怎的不在我击飞其剑时提醒我?分明就是把我当枪使,借我之手杀了这人然后再卖好……正想着,忽然掌风迎面,紧接着便是剧痛袭来,似乎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要碎裂一般!
成不忧早动了杀意,适才岳不群一喊、令狐冲手上一滞,他便得了机会,一掌击在令狐冲胸口。令狐冲即便算上前世,也比此人内功修为少了二十年;更何况他内力已呈阴柔之相,成不忧这刚性之力他如何承受得住?当即身子向后飞出甚远、仰倒在地,鲜血止不住地从口腔满溢而出,窒息的痛苦涌遍全身。
令狐冲在昏迷之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师父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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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林师弟:我高兴甚么……——恭喜你,你弯了o(╯□╰)o
话说啊,你们要是再不给评论,我就要自挂东南枝去啦!我挂了无所谓,但这文不能坑不是……总之人家要评论啦TAT!!!
意动
令狐冲虽被成不忧一掌击飞出去,那一剑却是切切实实地刺入了成不忧胸口;加上成不忧出掌时用了九分力,被长剑刺中之时鲜血因内息翻涌狂喷而出,当场毙命。剑宗一行人见己方损失一人、又是死于小辈之手,不免颜面无光、败兴下山而去。
待封不平等人下了华山,岳不群便召集众弟子前往嵩山派找左盟主评理。偌大的华山之上,只剩了林平之与令狐冲两人。
林平之知道,岳不群夫妇此行去嵩山虽然冒险、却是出于他二人自己的思量,也不十分忧虑;相较华山众人的嵩山之行,他倒是更担心令狐冲的伤势。这人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也不断咳血,实在令人看着揪心。
忆及前事,林平之不禁皱了皱眉:今天这一系列事态发展实在奇怪得紧。大师兄是师父师娘的爱徒、又击败了冒犯华山派的恶人,他们见大师兄出风头该觉得欣慰才是。然而只有师娘是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师父面上却一直淡淡;大师兄占了上风他不觉高兴、大师兄被人重伤他也毫无焦急之色,这怎么可能?
先前岳不群夫妇查看令狐冲伤势之时,众弟子都在门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