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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唐钰小宝,谢谢喽。”阿奴笑嘻嘻地眨了眨眼,蹦蹦跳跳地拦住了南蛮王的手臂,好一番夸奖溢于言表,“唐钰小宝可好了,将那些大块头治得服服帖帖的,没让他们伤了苗民,还给他们水和粮食。”
“……”南蛮王黛眉轻皱,忽而才叹了一口气,道:“唐钰,你真以为这样做就能弥补那些父母吗?用那些孩子的命真的能祈求到南诏国长久的风调雨顺吗?”
唐钰自知不可能,颇为无奈,却是咬唇道:“自然不能。但……唐钰只能做到这样,仅此如此而已。”
“也是,你我立场不同,难成共识,可是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南蛮王贴近唐钰的耳朵,“小心拜月教主,还有那两个护法。”
语毕,南蛮王细眉一挑,便转身离去。唐钰怔了一下,细细思索一会儿,内心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李逍遥他们恐怕已是进了锁妖塔,说不定很快便会到南诏国,我该如何帮他们呢?
心念转动间,手掌微微动了一下,下一刻阿奴的娇俏笑颜便消失在眼前。唐钰低笑地摇头,打开手掌,拾起小纸条,上面蚯蚓般扭扭曲曲的黑色小字:“明午相约神木林,不见不散哦。”
神木林?眸光一闪,翻开记忆,搜寻到金翅凤凰蛋这绝好东西,唐钰欣喜而期待,内心便打定了主意要去了,倒是没猜测起阿奴的心思。
献祭祈雨仪式举行在拜月祭坛,黑苗族地最大的拜月祭坛。正月子时,满月初升,万丈天幕不见一颗璀璨星星。
祭坛上燃着幽幽橘红冥火,中央伫立这一道颀长清冷的身影,明华不可方物,一扬起那秀美皙白的手臂,凛凛气势震荡全场,自有一股令万物为之倾倒崇仰的魅力。
万千教徒和苗民刷的一阵伏地跪下,连唐钰忍不住一颤,手紧紧抓住树干,刮着树皮,咬着牙,心里一阵阵冲击感:原来这便对拜月教的信仰啊,摄心术固然强大,但是若中央者没有这么……
同时思绪飘渺起来,目光却始终盯着祭坛那边。似幻似真的、低调华丽的男声曼声而吟,古老而神秘的苗语渗着狠毒而虔诚,但在那人吟诵起来,就如同一首美好的小诗一般。
刹那间,猩红光芒交织成一个图案——南诏国的杜鹃花,娇艳惑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叫喊声,坛下三千童男童女心口破开,激射而出,万丈血丝汇聚注入猩红光芒中。
“对不起……”唐钰咬紧了唇,掌心掐得鲜血淋漓,又惊又恨地盯着中央那人。那人唇角冷冷一勾,低吟几句。
转瞬间,猩红光芒渗着纯净的血丝冲向万丈天幕,漫天的红,连满月都染得如此艳丽。一如红色蒲公英雨,看得唐钰眼眶湿润了一片。
滴滴答答的清脆啪的落下,唐钰才清醒过来,一抹泪珠,却怎么也擦不干,这才发现已下起了雨,而且雨下越大。
纷繁玉珠,雨幕密密,唐钰几乎说不出话来,一步步走向祭坛,一具具弱小的身体缓缓浮现眼前,唐钰终究迈不开步子,竟单膝跪下,垂着眼小声吟起往生曲。
“你们还那么小,若不是生于这时代,或许能改变命运……”声音哽咽悲泣,细细软软,令人不忍忽视。
“也许你该阻止我,或许离开南诏国,就不会看到这种悲剧了……”悠悠清雅的声音传来,唐钰的下巴缓缓被轻轻挑起,“你说是吗?”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绝不会离开南诏国的!”唐钰望着那人黑色斗篷下蕴着诡异气息的清魅脸庞,一股倔强油然而生,冷冷地反拍下那只不安分的手。
忽然间,腰间一阵禁锢,唐钰便搂在那人的怀中,宽大的斗篷正好遮蔽外面狂乱的风雨。身上激烈的寒冷被那人的体温缓慢中和,唐钰原本抗拒的心突然间软化许多,肌肤暧昧地摩挲时,知觉变得如此清晰。
那人隐隐的墨香味,混着凉凉雨丝,寒而不冷如同月光般,迷人而撩魄。呼出的热流摩挲着唐钰的耳畔,“少将军不想离开,那以后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见那人的手竟不安分地探入他的衣衫中,轻捻了一下那一点凸起的殷红。令唐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注满了真气反身推手而去,怒骂道:“你这个无耻小人,我与你半点交情也无,少来套近乎!若不是为了义父,小爷一定要杀了你!”
“呵呵呵,”元月挨了他一掌,听了这番言语,竟不怒反笑,墨色发丝沾着玉珠,点点莹亮,“我当什么令少将军这么迟疑不定的,原来竟是这种老掉牙的借口,唉……可惜,可惜……”
“可惜你妹啊!你懂毛呢你,百善孝为先,忠肝义胆,你懂吗你!就知道你不懂……”唐钰的脸庞溶在朦胧雨丝中显得愈加俊美酡红,看得元月神色暗了几分。
“还扮得像拜月教主似的,你以为我看不出吗?装象……”唐钰嘟囔了几句,见元月不言语,眉目清轩,眸中竟透着几分眷恋寥伤,一下子触动心弦。
忽欲言,突然被一道凝重冷酷的声音打断:“元月,教徒们还在拜月宫等着你,走吧。”郁魂仿佛从地狱深处走出,那双幽黑的眸子不见一丝波澜。
“好,我知道了,”不一会儿,元月压低了帽檐,侧面淡淡的雨丝莹亮地飘着,衬得轮廓光美无暇,“弱者只会为自己找借口罢了。”
语毕,那两道人影便没入雨幕之中了,唐钰咬紧这牙关,心道:这个天使面孔恶魔心的男人,比刘晋元那混蛋还混蛋。
这场大雨如天降甘霖,令苗族人民喜出望外,大理城仿佛焕然一新,恢复些许生气,然而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呢?
唐钰并不知道,但是亲眼见着苗族人民脸上喜悦的笑容,内心也是宽慰而愉悦的。在街上徘徊,猛地想到了今日的约会。
“糟糕,我怎么差点忘了还有这档子事。”自言自语地埋怨一番,唐钰身形一展,如清风般飞掠而去。
后面紧随着一道墨蓝的人影,如梦如幻,踌躇一会儿又踏风尾随在后。直至到达一处密林,便没入了层层木叶中,只现出一双极美的墨黑眸子。
神木林间,唐钰轻轻蹑足于残叶花层上,靠在一棵大树上。他着一袭紫黑骑射苗服,斜肩背着一个蛇纹箭囊,箭支刻着古老的苗文,深红印记,字迹清峻。
看得那双眸子暗了一下,微露一丝危险气息。忽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随之而来是银铃般清脆的女声:“唐钰小宝,你果然守约按时来了,猜猜我是谁?”
唐钰双唇上扬,泛着无奈而怜惜的笑容,伸手握住了遮住他眼睛的小手,语气轻松起来,“这还用猜吗?这不是我们最漂亮最可爱的阿奴小少主吗?”
阿奴咯咯地笑了起来,眸中亮如璨星,“那么最漂亮最可爱的阿奴要问唐钰小宝一个问题,唐钰小宝愿不愿意回答呢?”
“……”唐钰微笑着摇头,只道她是孩子心性,但愿不会问天上有多少颗星星这样的问题,“好啊,阿奴小姐可不要问太难的,不然唐钰可回答不出了。”
阿奴娇容渐渐漫上一层层蔷薇红,竟是低垂下了头,微抿着唇,许久竟吐不出一言。看得唐钰心中一阵迷茫,柔柔地问道:“阿奴不会受了欺负了吧?可是心中委屈?”
“……”阿奴急忙如筛米糠般摇着头,又深呼了一口气,才缓缓抬起清澈的眸子,似乎是鼓了勇气才说出来,“唐钰哥哥,你……有没有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唐钰不由好笑,忽而见着阿奴那期待紧张的神情,这才缓缓明白过来。
“我……”有木有,其实他也不知道啊,唐钰心里酸胀一片,脑海闪过一抹温雅的人影,“阿奴,我暂时……还没有这样的心思去谈情说爱,当前最重要的应该是……”
忽然间,怀中扑进一团柔软,微微的啜泣声:“唐钰哥哥胡说,呜呜呜,你欺负阿奴,阿奴好不容易问你……你竟然这样回答……”
“没有没有,我没有啦!”唐钰的手僵在空中,无可奈何地看着怀中娇弱身躯,哭泣声愈渐愈大,还猛地捶着他的胸膛,“你有,你有,你就会欺负阿奴……”
唐钰欲哭无泪,心道:老天爷啊,你快来救救我吧,出门没看黄历不是我的错啊……
忽然间,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感应般的,天空中响起一阵清越的长啸,霎时间,神木林一片暗色,唐钰抬眼一看,惊喜欲呼,那可不是金翅凤凰吗?
一闪即逝的一尾五彩缤纷的羽毛,刺眼金光唤醒唐钰内心跃跃欲试的冲动,正欲紧随追去。始料未及,有又比他更快的,一抹墨蓝身影如光点般凌空而上。
“元月!你给小爷站住!那是小爷先看上的!”唐钰一跺脚,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立即推开仍捶着他的阿奴,翻身攀上树木,没入层层林叶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PS:目测下一章会有肉,有鲜血,偶第“二”次写,可能不会尽如人意,肉质鲜不鲜美,各位客官尝一口便知。
话说能不能审过是个问题。
默默吃着泡面等待着。
☆、神木与凤 下
唐钰借枝攀缘,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梭,目光紧紧追随这那一点墨蓝,身法轻灵,不一会儿登上了一株最高最粗的树木,它卓立于树海之中,顶端枝桠交错,泛着一片灿光。
唐钰喜不自胜,气沉丹田,足尖踮起,如飘云般落于顶端树梢上,未及站稳,一道风刃拦腰劈面而来,脚步一滑,几欲摔下。
不料腰间环上一片温暖,眼帘闯入一张俊美光洁的面庞,唇边溢着淡淡涟漪,耳垂上一点墨黑衬得清魅绝尘,唐钰深呼一口气,任由那人将他揽入怀中。
忽然唐钰眸中一闪,竟是反手推去,元月闷哼一声,抚着肩膀,邪笑道:“原来你便是这样报答你的恩人的,小生好生委屈啊……”
“你少来装好人!你说,你是不是来和我抢凤凰蛋的?”唐钰咬牙启齿道,同时观望了一下四周,才低头看著脚边的巨巢,巢内的羽絮比寻常的鸟羽还要大上十倍,雪白轻柔的羽絮根处,隐透出一些金光,灿然可爱。
看着唐钰幽青瞳仁闪过多种梦幻色彩,竟弯下了身子,喜滋滋地抱起羽絮之中的一颗金色巨卵,实在可爱的紧。元月心底涌起一抹异样的情绪,飞跃而下。
“这可是金翅凤凰蛋,你要此物有何用?”元月捋着一绺泛卷发丝,耳边划过一阵清啸,不会儿两只巨爪尖锐向他们袭来。
唐钰内心大叫不好,连踩几步,竟冲着元月而去。元月狡狯一笑,墨眉一扬,如清风般掠过,竟顺手夺去了他手中的凤凰蛋。
哗啦啦一阵,万千花叶、枝桠被削去沉落,唐钰眯着眼,终于看清了金翅凤凰,它一展凤凰彩翅,凛凛威风,尾翼彩光流溢,高贵而不同凡响。
此时它怒恨恨地瞪着唐钰,唐钰背上一层冷汗,急忙摆手道:“凤凰妈妈,你别生气,我没想拿的蛋蛋的,你看,你的蛋蛋在那里呢!”
说着便指向元月,元月鼻子里哼着笑意,阴测测地看着唐钰,“你倒是挺会栽赃嫁祸的,不过你以为她真会听你的话,此刻我们已是亡命鸳鸯了……”
说罢,那抹墨蓝斗篷舞动而起,在金翅凤凰振翅再施一道风刃之前,迅速重重包裹住了唐钰整个身子,唐钰惊叫之间,已被拦腰抱住。
落于另一株大树,唐钰立即挣开他的手,直拳向元月而去,元月轻轻一避,修长双手优雅地虚晃一招,只如蜻蜓点水般点了唐钰的额头。
唐钰看得迷幻,见他只是耍他,心里恼怒,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望着他戏谑的微笑,只道:“谁要和你做亡命鸳鸯,呸呸呸!小爷才不陪你玩呢,快把东西给我!”
而后又是一阵凤凰泣鸣,它紧追不舍而来,唐钰又是一阵冷汗,想走却又依依不舍地望着元月怀中那颗凤凰蛋。
元月轻蔑一笑,竟撩下一边衣衫,缓缓露出娇嫩水灵的皙白肌肤,竟比女子还要绝艳五分。看得唐钰一阵羞赧。
但当瞥见那肩上层层淤青,泛泛血丝,唐钰心口突然一紧,莫名心疼而担忧。那人邪笑道:“小生还没和你算这笔帐呢?少将军倒是扮猪吃虎起来了?嗯?”
尾音挑的高高的,华丽低靡,销魂的笑意入骨。唐钰按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