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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长卿茫然地处于被动,唇瓣被撬开,对方灵巧的舌尖在自己的唇齿间游走,而惊诧的是自己是舌头竟情不自禁地与其呼应交缠。
长卿自己都顿觉羞愤难当。
但浑身的酥麻感让他无力抵抗,只得顺从。
沉溺在风口浪尖的白豆腐一脸的迷乱,原本因为初次委身于男子身下而十分气恼故作凌厉的双眼此刻却失神地微张着,在景天看来是那般的享受,邪魅一笑,又探入一分。
夜色正沉,
烛光摇曳,
照着两人交缠而卧的身子上,在墙上投下颀长的影子,飘飘渺渺,好比鬼魅……
屋内一个“道”字赫然醒目。
长卿下意识得畏缩了下身子,背脊微颤,可此时的景天看着白豆腐本来垂死苍白的胴体因为方才的迷乱而泛着樱粉,他的脖颈,他的胸前缀遍了自己意乱情迷间留下的碎瓣般的吻痕,白皙的肌肤上透着淡淡血粉色,景天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他”,无比清晰。
长卿感觉到身上这个男人吞吐的气息愈发急促,而自己也因为方才的律动气息微喘而胸口起伏,两人喘息相仿却是一进一退,长卿颔首不语,景天则是蓄势待发。
手轻抚上他绷直的脊背,用掌心的温度点点化开,景天低下头,再一次攫住白豆腐的薄唇,唇齿交缠,对方又是双颊微酡,浑身泛粉。
几分拗拧终是在景天一个吻中化作伊人眼底的一滩碧波秋水。
——白豆腐,这一次你可是醒着的,别事后说我景天“强”了你。
抵触、颤栗、呵护、激吻……最后还是化作那酣畅之巅,染了彼此俗尘。
几声娇喘。
一夜凌乱。
冥冥众生,幽暗浮华,昏晓交织。
景天醒来,记忆仍停驻在昨日的艳糜纵欢,身下的人眉宇间透着倦怠之意,景天扶他而起,为他轻轻擦拭洗净那昨日自己在他体内残留下的沴孽。
怕惊扰了他,清洗完毕后又将他放躺回床,而自己则蹑手蹑脚地穿戴好衣物,准备离开独自去找火灵珠。
昨日的交欢肆虐下,长卿才复原的身子是受不住的,但若知道自己一个人去极乐世界取灵珠,他定是不依,只能这般如窃盗之人,见不得光,自己起这么早也是这个原因。
然后一只手还是柔中带力地拽住了自己的手腕,“景兄弟……”
“你怎么醒了?”
“方才那腻液汩汩流出时我便醒了。”说话的时候,白豆腐脸上多了几分羞愤。
“白豆腐,你快躺下,我上个茅房就回来!”痞痞一笑,说着将人往薄被里按。
长卿反手推开,“上茅房还需带着魔剑?”
景天一脸的尴尬,“你们……蜀山人不好惹,我带着是防身的!”其实也不全是撒谎,当初被常胤劈了裤腰带后,景天就开始防着这帮子豆腐了。
长卿不予理会,支起身子欲起。
“好了,好了,我带你,你乖乖的哦!”景天弯身捡起地上昨日散乱在地上的衣袂。
悉心地拍去道袍上沾染到的扬尘,搭手披上了长卿瘦削的肩,又帮他将衣襟合上,生怕他着凉。长卿却羞嗔地欲自行来,手一抓,攫住的却不是道袍而是景天骨节分明的手指,畏后一缩。倒是景天反手一握,将他冰凉的手收至掌心,一句“我来吧。”
卿心微暖。
待衣服都穿戴完毕,长卿翻身下床,不料小腹间的钝痛宛若针刺,身子不禁一颤。
景天伸手来扶,“怎么了?”
长卿羞愧难当,怒视了景天一眼,亏他还好意思问。
腰际也传来阵阵酸楚,刺入肌骨。
——这个混蛋昨日到底纵欲几次!
强忍着腰际小腹间的酸痛感,长卿移步下了床,“先回往生栈。”
还未进房门,就听到里面人的凄凄惨惨戚戚之音。
“我等你百年,你终是走了,什么也不曾给我……当年是,今朝亦是!”随即传来几声酒杯碎裂之声。
长卿忙推门而入。
见紫萱已是醉颜微酡,满屋的酒气。
地上是碎了的杯盅,更像是紫萱姑娘此刻的心。
“长卿,长卿,唯有醉了才能再见你。”她手执一杯送入口中。衣襟随意滑落至肩下,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长卿没死。”
“长卿……”紫萱纤纤细指颤抖得抚上了对方皓洁的颜。
“有温度……长卿没死,长卿没死……”几乎疯狂的嘶吼声迭迭传入耳际,长卿心叹,眼前这位女子用情至深,长卿何德何能。
必须早点斩断这孽缘,眼底多几分愧意。
在景天看来却是两人含情脉脉地对望,顿时醋意横飞,“够了够了!”将两人隔开。
“紫萱,长卿有一事相求。”
“什么?”
“请姑娘就当长卿殒死,从此不相见!”
“顾留芳,当年你宁可与其跳崖也不愿陪我,今生,徐长卿又这般绝情。”紫萱扬手指了指景天,景天假装没看见。
倒是低垂着眼眸的长卿没看见这一幕。“紫萱姑娘,当年留芳也只是教你习字教你诗书,是你会错意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景天快嘴接了下去。“是个人都会,不能说明什么!”
“长卿还有要事,告辞。”说罢,长卿拿了桌上两小坛东西就匆匆离去。
飞花飘絮,情丝纷扰,
世间情爱,清水芙渠。
出水芙蓉
出了往生栈,长卿便御剑到了一处溪涧旁。
景天打量了下四周,毫无妖邪之气,“火鬼王在这?”
“不是。”
“那来做什么?”
长卿低头不语,只是默然踏身入水中,水及腰高。
水光潋滟,打湿他的道袍,华光流转间徐长卿已经全数浸入湖中。
景天一惊,“白豆腐!你可别想不开啊!”昨晚肆虐纵欲的画面再次浮现,景天生怕白豆腐因名节不保而投湖。
可事有端倪。
长卿虽将身子浸入水中,但却探出头来。渐渐,水面上飘起件件素白衣袂,水雾氤氲。
景天汗颜。
——合着白豆腐说的“要事”就是来泡澡?
景天也跟着脱去了鞋子,将脚浸入溪水,“温的?”
“此乃地热。”
“御剑来泡温泉?看不出来你白豆腐很会享受!”
再一回首,景天的视线却再也移它不开。
沾湿了的衣襟贴合着长卿的肌肤,华光流转下将其身子愈发衬托地甚是潋滟迷人。
无瑕的侧颜在朝晖晨雾的投射之下,合着那水面上皑皑白气,朦胧的轮廓绝美的惊蛰,宛若处子般纯美。被打湿了的发梢将水滴沾湿了皓颜,湿漉漉的朦胧感更是让景天觉得如梦如幻,此般催情。
长卿将三千青丝皆数散下,青丝萦绕于他周身,逶迤在湖面之上,仿若华光重重。
细瓷雪肌,嫣粉朱唇,娇美却不失男子眉宇间的英气。
景天脑海里就炸出一个词,红颜祸水!
暂不管此词是否可以用在这男儿身上,但的确着实祸害了景天。
见景天晃神了许久,长卿问道,“景兄弟,不下来吗?”
那抹熟悉的声音在潺潺水流中也显得娇媚却有带着磁性,景天听它不厌。
——来,自然来,不如来场水中合体双修,甚是妙哉!
景天欣喜地纵身一跃,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他醒过来,已是暮霭沉沉。
一堆篝火烧地正旺。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记忆一片苍白。
“景兄弟,你醒了?”篝火对方的白豆腐此时已经衣冠穿戴整齐,怕是湿漉漉的衣物早拿这堆篝火烤干了,自己显然是错过很多销魂的画面,不禁扼腕痛惜。
继续揉捏这太阳穴,“我怎么了?”
“你方才跳入溪涧时头朝下砸在了池底卵石上,呛水晕死过去了。”
“我……”真想挖个大坑把自己给埋了。
——真可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景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关键时候掉链子。
“景兄弟,既然你已醒,也无大碍,我们现在去极乐世界吧!”
看了看将晚的天色,景天忍不住抱怨,“早点干嘛不去啊?”
“酆都极乐世界的门只有晚上才开,来这泡泉,一来是消磨时间,二来去去你我身上的血腥,血腥之气一旦带入了极乐世界会很危险。”
“有多危险?”
长卿笑而不答,“景兄弟,喝了这个吧!”
看着那一小坛东西,凑上闻了闻,不是酒,而是一股浓重的药草味。
低头一瞧,里面乌漆漆的浆状不明物,“什么东西啊?这么恶心。”
“这是离魂汤,凡人喝了,肉身就会和魂魄分开,而剥离了魂魄的肉身带上了死气,就可以自由进出极乐世界。”
“说白了,喝了会死对吧!”景天下意识地将那坛子东西举着远了几尺。
“不完全是,离魂汤可以还魂,只要我们天亮之前回到地上,魂魄自然会回来。”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啊?万一我怕我回不来呢?那岂不是死的很无辜?”
“景兄弟,那你在这等我,我去取火灵珠。”说罢长卿一仰头灌下离魂汤。
景天见状忙将那坛子恶心的东西一口灌下,“白豆腐,等等我!”
——他景天怎么能放心身子还虚的白豆腐一个人去极乐世界呢。
临近子时,酆都死寂,
青石铺路,迷雾浓稠。
城门高耸紧闭,长卿挥掌劈开了厚重城门,只是他自己不自觉地望着掌心发憷。
一旁景天见城门已开就立马拽着还在发愣的白豆腐往立马跑。
“景兄弟,你可觉得异样?”
“异样?当然有啊!异样的恐怖,异样的阴森!”攥着长卿的手下意识握紧。
城门内一片死寂不说还笼着一股青光,光晕涟漪,却看不清里面的路。
又行了一会,但见青色微光的倏然消散,紧接着一股浓重的青雾又袭来,而且这雾色越来越浓,弥漫了整个极乐世界。
“这一波一波的,我路都看不见了。”
长卿执起建言剑,念咒几声后直指前方,浓重的雾气霎时被剑气劈散开。而映入眼帘的竟是漫天火焰,火势汹涌,吞噬万物。
两人顿时望之心叹。
长卿拿出事先问赵无延打听绘制的地图,“依地图上显示,我们要先绕过这,到这边。”手在地图上比划。景天定睛一看,第一个目的地居然是赌场。
“原来地狱里的人也知道到赌场消遣啊!”
“景兄弟这样讲,难道人间也有赌场?”
“废话!你这个蜀山山顶洞人自然不知道了!我可是三天两头去的,自从和你出来寻灵珠,好久没赌了,手痒的很!”
“那再好不过了,一会就靠景兄弟你了~”
“什么一会啊!什么时候不靠我景天景大侠了!”
长卿只好讪讪地笑,景天向来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很快他们摸到了极乐世界的赌场。
景天转身向长卿摊开手掌,“赌钱呢最重要的是赌本!”
“哦。”应了身,长卿竟掏出了一叠银票来,景天大惊,仔细看过后,“原来是冥币啊!”
“赵大哥说了在极乐世界只能用这种钱币,这钱也是他给的。”长卿回答的很诚恳。
景天纳闷,什么时候冒出个如此阔绰的赵大哥来,“赵大哥?哪个赵大哥?”
“赵无延啊!”
景天气结,这白豆腐居然敢收那家伙的钱,“你拿钱的时候没立什么凭证吧?”
思忖了下,“没。”
这才舒了口气,生怕那天然呆的白豆腐和那色鬼签下了卖身契什么的,到时自己也就蹲墙角咬手绢的份了。
带着这天然呆美道长,景天实在是天天提心吊胆,生怕给人拐带了去。
往事旧容
进了赌场,里面人头攒动。
景天指着一个摊点说道,“这个呢叫买大小,等等看我景大爷怎么玩!”
长卿颔首,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景天,颇为专注。
景天掏出了两张银票押至“大”上,摊子旁的人叫喊道,“开啦!小!”
景天又将钱押到了“小”上,但闻“开啦,大!”
不出一会,手中的银票见了底,景天一阵的无措,这下在白豆腐面前丢脸丢大了。话说回来,反正白豆腐又不懂赌钱的,不如随便骗骗他,这家伙向来很好哄的。
景天狡黠一笑,“表面上是我输了,但其实我是故意的!”
单纯的白豆腐果然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