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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抱起襁褓,青儿在他怀中咯咯作笑,“喊爹~”景天冲着青儿一笑。
如今青儿流淌着自己的鲜血,感觉真的很通灵,骨血连心,一见景天青儿不哭不闹,只是笑地露出那一齿乳牙。
推门而入的清微笑着看着景天旁若无人地抱着青儿时脸上洋溢自心底的笑意,“孩子。”一声叫唤,景天收了视线,投至清微身上。
清微看着青儿便想起当年从圣姑手中接过长卿时大抵也是这番摸样,对青儿也是百般疼爱,从景天手中接过青儿时瞥见了景天腕部的伤,“怎么弄的?”
“不碍事。”景天拽了拽袖子,将伤口遮掩,丝毫不提是白豆腐误伤自己的。
清微长袖一挥,便拂去了景天腕部的伤口。
景天惊诧不已,反手抓住了清微的手腕,“老头,你不是把道行都传给了白豆腐了吗!”
“传道行?何出此言?”
景天才知不妙,亏自命聪慧过人,耍赖犯痞之事不在话下,却被那白豆腐轻易给骗了去!
“白豆腐现在在哪?”
“老夫不知,这路得他自己走,谁也帮不了他。”
景天知道这帮蜀山老头个个冥顽不灵,索性直接奔出了长卿的卧房,然而这茫茫人海,何处去寻觅白豆腐。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常交叉。
“常交叉,你赶快给我找找白豆腐人在哪!”言语命令口气,丝毫没半点
“掌门师父有吩咐,常胤恕难从命。”
“我和你说,你不帮,那白豆腐说不定就曝尸荒野了!”
常胤听后眸底多了丝动摇和闪烁。
“好吧,为了长卿,我就逆师一次!”说着开始作法,两人眼前立马隐现一道镜像,而幻化出的竟是白豆腐被当众鞭刑的画面,景天攥紧了五指,深陷掌心,“笨蛋!谁说感化必须要苦肉计!”
立马往那幻象示意的地方去了。
其实事情或许可以倒退一日。
下蜀山时,长卿已经用蜀山探子的方法查到了邪剑仙的去向,长安繁华之地。
道家有禁制邪物永不超生的诛法,但不得有半点怨怒之气。而且诛法讲究的是“堵不如疏”,以感化超度为主。
长卿知道此行不易,于是当初便骗了景天好让他安心在永安当等自己,景天为自己只身涉险也不是一次两次,如今对方是邪剑仙更是不容小觑,况且连掌门都把蜀山圣物护心莲交托于自己了,想必此行凶险。
长安城下,邪气萦绕。
长卿御剑至邪剑仙面前,面色沉静如水。
“徐长卿,你不怕我?”
“邪念若剑,得道成仙。由于六界生灵本无善恶之分,全在后天发展,五长老已臻仙境,而你只是由邪念而成所以才入了邪道。”言语铮铮有力,毫无畏惧。
“你是要渡我成仙?哈哈哈……”说完,放声大笑,笑声撼天动地。
“正是。”
“可笑,仙算什么!还不是屈于神界而已,我邪剑仙是凌驾于六界之上的!”话毕,邪剑仙五指敛起一掌,随意一挥,便将一处殿宇夷为平地。
长卿知道不可激怒对方,最终受伤害的将是芸芸众生。
“你好生修道,改过行善,违天逆地的怕是会自食恶果。”
“违天逆地,我邪剑仙乃六界至尊,我就是天就是地!修道,你自己都褪下道袍不说,还教我修道!”发出一声嗤笑。
“虽已褪下道袍,但长卿终是修道二十余载的人!”
“修道二十余年又如何?你尊师重道,师父却隐瞒你前两世,又私自施蜀山禁术,连你生死都不在乎的人,就你当真!”
“是长卿动了情念,怨不得人。”
“情,你别提情还好,景天想瞒着你了结你众师尊,这弑师灭义之事还不是算到你头上。”
“景兄弟没错,如今我造下罪孽令你祸乱人间。”
“何人没罪孽?罪孽,你师尊难道没罪孽吗?抹去你记忆,对前两世只字不提,又隐瞒心法之事,如今你早晚会被心法反噬而丧命,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和景天渝州城下安度一生?只怕是骗自己的吧!”
长卿半晌无言,唯有那紧蹙的眉心宛若娇花绽放额间。
——当初离开永安当时那言誓锵锵决绝,如今化作惨淡一笑,而过。
“不如你以后跟了我邪剑仙,携手结合天下邪念,超于六界,到时我可以赐你无限生命,到时你也不必担心要先于景天而去了。”
“荒谬,你罪孽太深,除非修道以净化,否则我是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
“罪孽?你放眼看看这世间,何处没有罪孽?如果你能除去这世人的邪心,我邪剑仙立刻皈依道家,潜心修道,如何?”
“好!徐长卿若是先斩去世人邪念,你便修正道!”便御剑离去。
望着对方绝尘的身影,邪剑仙一抹笑意,“果然是蜀山弟子,不知这世间险恶,人心叵测。这小道士还真好玩!”
红尘万丈(下)
长卿一直觉得人性本善,世间万物品性纯良,只是被世间一些不好的东西迷惑了心智,人才会变坏,才会产生邪念,但好在人并没有那么脆弱,即使有邪念,人定胜天之说还是能够低制住邪恶的念头的,而修道便是助其排除邪念的本源。
《道德经》有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道乃万物之源。
长卿在集市几番徘徊,终不见丝毫不妥,虽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算“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长安民风淳朴,涂歌邑诵,毫无邪念。
既无邪念又何来的感化?
长卿似乎越发困顿茫然。
邪剑仙极目远望人头攒动间的徐长卿,一抹清丽。
——这蜀山弟子捉妖还行,看人识物怕还及不上那些集市摆摊的妇孺,当真是不知世间险恶,让我邪剑仙好生来教导他一番。
裹挟团团怨气降至长安繁华集市前,然而四下民众没有丝毫惊慌之状,长卿不禁诧异。
“我隐去了形,只有你看的到我。”
“你想干嘛?”戒备之声溢于言表。
——邪剑仙非善类,起码目前不是。
“你看看你这蜀山弟子,修道多年,连善恶都辨不出,看不见这世间的邪念之源,那我邪剑仙只好帮你一把,也算是帮那五个蜀山老头尽些绵薄之力。”
长卿默然相视,眸子澄澈如斯,“胡言。心中所想即所视,长卿心中浩浩道法,看人识物都是善,而你邪念丛生,看到的才是恶。”
邪剑仙听了反倒觉得好笑,这些蜀山道士自欺欺人的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不过是想和你玩个游戏。”
这句话着实令长卿越发不解了,“什么意思?”
见对方起了兴致便继续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字当头才会产生邪念,罪恶源头便是利。”
长卿没有予以否认,虽邪剑仙乃邪念化生,但也是出自五位长老的心智,以他们多年的修道和待人处事,邪剑仙处于道和邪之间,如今才化作形的邪剑仙可谓是非道非邪,道高,邪念亦不差。
倒不如听之。于是长卿问道,“利或许乃罪恶源头,可你说的游戏是什么?”
“我封去你的法力,你将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成功做出以下两件事中的任何一件,我就算你赢。”
“输赢的筹码是什么?”
长卿虽常年深居蜀山修道修真元,但也不愚钝,自然知道无论买卖还是交易总少不了诱人的筹码,虽没有万般把握,但若筹码足够大,长卿觉得不妨一试。
“你若赢,我赐你无限生命。你输我也不要你什么,此等买卖可划算?”邪剑仙正色道,言语间透着把握,似乎料定了徐长卿定是会和自己打这个赌。
果不其然,长卿开口问道,“哪两件事?”
隐去笑意,邪剑仙继续说道,“点上一桌宴席,却不掏半文钱。当众抢人钱袋,且在原地不逃。”
长卿暗暗思忖着,对方说的这两件事都是与利益息息相关,利字当头,事事难料。可是不得不说对方提出的条件太过诱惑,倒不是自己向往无限生命,但是倘若能陪景天在渝州城下度过此生,也就当真无憾今生了。
须臾踌躇下,长卿还是答应了。
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只要可以同景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了然无憾了!
背负万丈红尘,
只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邪剑仙满意一笑,游戏才刚开始,自己却感到跃跃欲试了。
徐长卿随即上了长安城内上好的一家酒馆,随意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浅尝几口后便停筷凝眸望着店内嘈杂的人流发愣。
这熙攘客人,三四围坐,觥筹交错,杯盘狼藉,皆是祥和之景,半点看不出邪剑仙口中所谓的邪念。
如今自己却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白吃白喝之事!
但一转念想到如果能和景天厮守,一切也显得无所谓了。
罢了,徐长卿不再犹豫,一个嫉身站立后便转身离去,却被店小二一手揽住,“这位客官,帐还没结!”
长卿眸底一隐,蹙眉不做声。
“看你生的还算白净!好手好脚的,居然想白吃白喝!”话意刻薄,并且还刻意提高了几个调。
周围的客人投来鄙夷神色,嗤骂声丝丝入耳。
徐长卿视而不见。
转身欲离。
邪剑仙低沉混沌的声音突然萦绕在了耳畔,“逃,原来你徐长卿也会逃。怕了吗?”
逃?
怕?
长卿心底没有答案,只是下意识地想快点离开,勉力压住自己羞涩的气息,微微一礼,打算彻底地“落荒而逃”。
可是本该快步流星的身子莫名沉重了不少,步子困顿笨重,估计是被邪剑仙封住了法力没了轻功一时难以适应,半晌的功夫便被两个彪形大汉挡了去处。
一丝寒意由心底冉冉而生。
但闻一句,“按规矩办事!”
对方便对长卿大打出手,力道很足,下拳稳而疾,虽算不上练家子,但拳头坚如磐石,打在徐长卿本就很是消瘦的身子上,闷闷的钝痛即刻蔓延开来,长卿咬紧了下唇,硬是不喊痛,渐渐身上酥麻,也察觉不到痛意了,只是嘴角有些许腥味弥散。
被打的身子无力地倒下,连带着额角处的太阳穴也突突震动,而徐长卿只是下意识拿手臂去挡,以护住身上要害,拳如飞花碎玉而落的阵势丝毫没有减退,令他有些承受不住。
脑子越发混沌,耳鸣阵阵不绝。
直到对方罢手离去,隐约听到了一句斥责声,“既然敢吃白食,就该料到会被打!打死都是活该!”
“算了,够了,量他以后也不敢了!”
徐长卿依旧耳鸣阵阵,听不到了,谴责鄙夷叱责都听不到。
身上的钝痛及不上心头那抹难受。
是自己错了吗?
还是道法修的不正?
“邪剑仙,我输了。”
“第二件事你还没做呢?”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可看清了这浊世?”
“清与不清还重要吗?”惨淡一笑,颤巍起身,绝尘而去。
雨色悱恻缠绵,徐长卿踉跄而行,无蓑无笠,任凭雨打风吹。
南柯一梦
虽只是小事一桩,然而长卿却看破了滚滚红尘下世间的利欲熏心。
雨下踉跄而行的徐长卿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逃避什么,实在是有悖于道家的“为而不争、利而不害”是思想。
脑中一片混沌,自己都无法参透,又何来感化邪剑仙之说。
“这样就退缩了?”混沌低沉的声音盘旋空中,长卿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很可怕?”邪剑仙继续问道。
长卿眸子直直盯着邪剑仙,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你不是要感化世人吗?这才刚开始。”邪剑仙笑道,眉目间都是慈善,反倒令长卿晃神,隐约间见到了五位师尊。
果真是师尊的邪念幻化而成的,似乎带上他们的影子,亦或者是邪剑仙就是师尊的一部分,好似人和影子般无法剥离。
邪剑仙似乎也很乐于和徐长卿继续这个“感化”之路。他悬于空中,手一挥,见方才淅淅沥沥如断弦的雨霎时顿了,连长卿也没想到对方的能力已经达到呼风唤雨的程度了,这六界怕是岌岌可危。
“你想长卿做什么?”
“呵呵,我可没要求过你什么。只是有个道理想告诉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难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