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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可没要求过你什么。只是有个道理想告诉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难道你不懂?”
“你是要长卿从利入手,借此来感化世间的邪念?”
“为何人会变坏,因为利,或者说因为穷困潦倒,你给足了他们钱,谁还愿意作奸犯科!”
“可是长卿也是身无长物。”区区一个道士,何来救济天下的钱财。
“你没有,贪官污吏有的是啊!”
长安城下,重兵把守的除了城墙外便是存放朝廷税赋的府库。徐长卿打听到了当地的首当其冲的一大贪官佞臣,当夜就对其下手。
月华如练,树影婆娑。
府邸门口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这时不过空具其形,本应具有的镇邪的全然没能对府邸主人的恶行有半点扼制。
徐长卿御剑至府库顶,掀开瓦片后便轻盈跳下,身姿空灵,轻足点地,一气呵成。
然后前后分了七八次才搬空了整座府库。
因为大部分是官银,只能作赈灾之用,而剩余的一些私藏的银两长卿则用去布施。
看见不论老人小孩,皆是发自心底的笑,隐隐觉得自己对道似乎还是有了新的见地。这感化邪剑仙之路似乎反成了邪剑仙道化自己的路了。
长卿自己都觉得好笑。
事情了结后,他便只身进了官府。
官府上下乱作一团,都在忙着找那个可以不动声色半夜移走大量库银的盗贼,似乎大家的眼光对眼下这位擅自踏入官衙的徐长卿没有半点滞留。
长卿兀自说了句,“是我盗了官银,救济了百姓。”
寂寥无言。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堂上的贪官,一个怒嗔将案几上的惊堂木朝着徐长卿砸去。
眸底毫无畏惧,没有半丝躲闪,惊堂木擦着长卿的耳畔呼啸而过,堂下之人的凛然身躯令衙役们也是一怔。
“你还真当你是侠盗啊!来人,给我拖去鞭刑示众!”
刑场之上。
一个彪形大汉手执刑鞭。锵然两声连响,那由数股带着倒刺的铜丝绞缠绕合而成的鞭子在地上铮然甩了两下,地上霎时尘土飞扬,长卿隐约闻见了血腥味,不是自己的,而是那鞭子上积存而下的。
鞭子呼啸而过,擦过自己的脸几毫厘,双手仍然紧紧握拳,坚如磐石。
——不就是几鞭子。
施刑的大汉臂在承腕,挑以藏撇,举落疾速,鞭子落下,霎时皮开肉绽,血浸白衣。
长卿只是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任何呼痛声逸出,然而每次鞭起鞭落下他的身子下意识猛然地瑟缩之姿还是无法隐忍住。
自己终究是一介凡人,抵不住这狠辣鞭刑,鞭鞭劲道十足,鞭风厉啸。背脊处那种从骨髓里透出的噬痛,渐渐的腐蚀了他的神经,阵阵麻。
疼痛令徐长卿无法保持之前的立姿,而是半跪于地,双手撑地,头低垂,额角处涔涔的汗打湿了碎发,还顺着他的鼻梁蜿蜒而下,至下巴处则皆数滴落至地面,地上多了点点水渍。
一阵阴风刮过,长卿不由一个激灵,才疏离的意识渐渐恢复,并且已经猜到了来者何人,自己受鞭刑这般“大快人心”的戏码,他邪剑仙怎会轻易错过。
长卿玄眸一动,唇角微扬,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道了句,“你满意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邪剑仙是故意引自己去盗官银,要的就是等着看自己这出好戏罢,虽然早就预料,但是徐长卿仍然觉得与其成天焚香诵经不如亲身受之,来的受益更深。
只是怕是称了某人的心。
邪剑仙果然嗤笑不已,“你以为你帮了那些人,他们就会替你受刑吗?还真是天真。”
长卿眸底没有半点闪躲,而是暗示邪剑仙看看周围的民众。
民众们极力推搡着,义愤填膺,本来用作拦住众人的栅栏被顶至最内,大家都在呼骂责难声不绝于耳,然而责骂的不是受刑之人,而是那贪官,和这些只知道听差遣的衙役们。
“邪剑仙,你错了。”
嘴角继续漾开那抹笑,笑意愈发浓艳。
“感化了又怎样,没感化有怎样,那你还不是照样在这受刑!”
语毕,背上灼痛感突然浅了,而那厉啸的鞭风也莫名间停滞了,长卿侧身回望,看见的是景天单手执着那鞭,血汩汩而下,他却丝毫不减力,铁腕一铮,硬是拽过了那鞭子,牢牢将那千年檀木钩花的手柄握于掌中。
“谁打他一下,我还他百鞭!”
长卿费力地支起自己的身子,“景天,不要……”稍稍一动,牵起了背上伤口,不由得齿间“嘶嘶”声浅浅溢出。
“混蛋!”
景天眼中满是怒火,直直看着方才施刑的那个人,五指泛青紧扣,骨络咯咯作响。
怒,恚也。
此刻的景天怒不可遏,气势很盛。
一旁的邪剑仙很是满意,“上乘的怒气!哈哈哈……你们这对还真是我邪剑仙的大恩人!”
“离开。”
景天才扬手挥起的鞭子在长卿一句“离开”后又松手落地。
“饶你一命。”鞭子重重砸地,惊得那彪形大汉瑟瑟作抖,一连后退数步。
景天脚尖一蹬,便横抱着长卿跳下了刑台。
民众皆数退让出一条道来由他们经走,并且一直目送直至两人远去隐入人群。
那一夜,景天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一点点替长卿那血肉模糊的背脊上敷药的,只记得自己阖眸才强忍住了将泪水湮去。
那股子血腥之气那般呛人,总是有种伤恫之感。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自己却没能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人,那种疾苦痛楚谁人能知!
对长卿所受的皮肉之苦,景天不止是感同身受,更是痛楚大过了肉体肌肤。
真想替长卿受下这些,
如果可以,景天愿意代替长卿踏上这感化邪剑仙之路。
生怕长卿伤口感染发烧等,景天可是半点懈怠也不敢有。
直接暗晓交叉之际,景天支持不住,最后还是倒靠在长卿的床头沉沉睡去,因为白豆腐背上的伤于是只能趴着睡,怕影响到白豆腐休息,景天便一直委于床位处。
依稀间想起了如织人流,花灯流转,伊人笑语晏晏。
七夕夜下相遇的曼妙。
然而,突然剑光割破昏晓,血色漫天。
花灯如昼,面具坠地,剑气肃杀,血光四起。
景天在梦中奔走,赶到时却只见刺目殷红,鞭刑台上面无血色奄奄一息的不知是长卿还是业平。
似乎醒着,似乎又在梦中。
蜀山之巅,紫气萦绕,清微如渊而立于崖端。
景天上前问清微,“老头,刚才那梦是怎么回事?”
“孩子你这是梦卜。”
“梦境会成真?”
“或许。”意味不明的笑意让景天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一个激灵,景天靠着床沿的身子重坠至了地上,方才的梦境倒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清微说“梦卜”,似乎这个是梦境的最后部分。
都说梦有好几重,如果说第一重七夕灯会,第二重是刑场,那清微说梦卜的这怕是第三重。
然而偏偏是这第三重的梦令景天愈发不安。
只觉得胸口闷痛。
场景重现,轨迹复辙。
七夕灯会下的三世邂逅,都是自己误会了对方身份,第一世是误把留芳当作了女子,第二世则是误将业平认成了王妹,三世则是把白豆腐当成了江湖术士,但不论如何皆是阴差阳错的羁绊。
三世都是自己一见倾心。
三世都是那般沉重,心系彼此却又面临着诸多顾虑,反倒误了前世今生。
三世都是由一个美好的误会开启的邂逅,再由一个魂断梦倾的生死别离作为收尾的。
其实细细想来。
三世都和剑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飞留寻剑,留芳恰巧捡到剑;龙阳那世,若不是业平祭剑,魔剑无法铸就;当初自己进入锁妖塔取剑,也是白豆腐帮忙取得的剑,严格说剑是他取得的。
不止如此。
飞蓬崖下挥剑刺穿彼此,业平飞身撞剑祭剑,神魔之井下自己误刺了白豆腐,皆是自己的剑刺了长卿。
三生三世,剧情皆在重演!
那是不是结局早被写死?
唇齿相须(上)
梦魇惊醒后的景天再也无法入眠。
心中那种恍然若失的感觉那般攫住自己的神经,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白豆腐是感化不了那邪剑仙的,邪念而生的,非魔非神,连那五个老头都难以除掉他,白豆腐不就是蜀山大弟子,再具慧根也很难办到吧。
自己当初就不该放任他一个人去找邪剑仙。
景天如今被那个梦境搅得头脑越发混沌,那些遗失在七夕下的细碎光影突然绽开,笑靥如华的人,每句清音素言都镌刻在景天心底。
华灯初上,情衷伊人。
魂断梦倾,血染檀香。
又想起了当初渝州城下,长卿一夜娇喘后说了句,“景天,我们回蜀山好吗?”清冷之声,缥缈如烟。
——韶华静好,只此瞬间。
如果现在的乐都只是为了最终的那个悲,那一切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或许人处久了真的会被感化传染,景天别的没学着,这蹙眉倒是学的入木三分。
凝视着眼前酣然入眠的人儿,床榻上虽是背着身却依稀看见他眉心紧锁,熟睡的垂眸仿若在深思。
也不知是想着天下浩劫还是想着蜀山大任。
“白豆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为我想过?”景天哑然失笑。
突然一种无力感袭上,景天好怕长卿早就写好了自己的结局,然而结局中却没有他景天。
略微查探了下白豆腐背上的伤口。
蜀山的药果然好用,才一夜的功夫,长卿背上的鞭伤已经大致结痂开始愈合,看样子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这药是自己御剑下山前是常交叉特地交托给自己的,说是替他大师兄疗伤,蜀山这锅豆腐个个一个德行,心疼装作冷漠,老把在意的人往外推。
景天凑到床沿,对着白豆腐的背部轻轻吐气,好让剩余的药完全渗入。
不料长卿突然一个翻身,景天一惊一个后退,腰抵重重在了身后被自己移到床边方便拿取药罐子的桌子上,腰部一疼再加之脚下因为蹲了一宿,酥麻感传及就这样跪倒于地,手下意识地去接那瓶药罐,重心全失,猝不及防之下自己眼看着就要后脑勺着地摔个颜面无存了。
景天只好闭目不视。
然而腰被紧紧地箍住了,缓缓睁开眼眸,白豆腐因为急着来接住自己下坠的身子而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眉目紧蹙,显然很是吃痛。
然而大家似乎都遗漏了一个问题,以景天的身高体重差和摔倒时的强大惯性,长卿这一揽怕是螳臂当车之举,果然,结果显而易见,两人双双倒地不起。
长卿躺倒在景天的胸膛上,景天因为方才的惊魂未定,呼吸厚重,胸口起伏间,长卿倚靠着的身子也随之微微上下而动。
四目相望间,景天突然莫名的有股冲动,一个扑身将白豆腐揽入怀中。手牢牢锁住对方的肩胛。
扳过对方的薄唇便印上一吻,吻的霸道却又绵长。
徐长卿清楚感觉到了景天仰身扣住他的脖颈,脸凑的很近,鼻息轻柔地得喷至了他的脸上,周围轮廓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两片薄薄的唇在对方的倔强压下间被波荡开,贝齿开合,舌尖游走。
长卿眸睫微颤,心亦颤动如斯。
屏气凝神间的索吻,唇齿间的激荡,而彼此的眸底却都那般澄澈,曳不起半丝潋滟。
没有激情荡然,只是醉心一吻。
良久,唇分,银丝拖曳,两个皆是微喘。
四目相对,
一席寂寥。
“够吗?”
景天先开了口。
长卿默然不语。
景天一掌着地施力撑起了身子,并将方才倚靠在自己胸膛的长卿扶起,放倒在床上后便一个欺身上压,手还是有意识地搂住了对方的腰,生怕他的背碰着床面而疼。
长卿木愣地面对方才一切,愣是没回过神。景天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唇还未至,舌尖早已探出,长驱直入地撬开了他半含的齿,伸舌舔舐间唇又覆了上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辗转厮磨。
景天的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长卿黑眸下也是灼灼□。
口舌交缠下肢体也开始缠绕起来,推搡下两人深陷柔软的被褥中。
景天伸出一手,指腹划过白豆腐的眉,眼,鼻,颊。
长卿摊开掌心,将景天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