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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襄阳王有什么计谋,何岚枝在帮他。”展昭道。
白玉堂奇怪,“为什么偏偏认定是襄阳王?”
“因为……”展昭想了半天,“他风评不太好。”
白玉堂好笑,“远在襄阳,风评都传到这里来了?我怎的没听说?”
“因为你不在庙堂,有些消息自然只流传于内部。”展昭嘘咳一声,转开话题,“先假设是襄阳王,这样去查,如何?”
白玉堂耸肩,表示无所谓。
展昭道:“我们得先把啸猴引出来,他是个关键。”
“引出来也不一定打得过。”白玉堂摇头,“他和蛇王不同,是近战高手。”
这确实是个问题,无论是展昭还是白玉堂,都不是善远战的主。展昭想起三爷徐庆还在开封做客,便道:“不如再像上次一样……”
“我会跟三哥说说的,但准备充足点最好。有点能力的都找来吧。”
展昭点头,“可是怎么引他出来呢?”
白玉堂摔出一颗墨玉飞蝗石,刚巧打在对面石墙上,看着轻轻巧巧地,却生生砸出个洞来。
“我白玉堂自然是堂堂正正下战书。”
展昭一愣,“你是说你直接去找人?上哪儿找?”
“庞府。”白玉堂一口喝了杯里茶,起身叫管家,“拿笔墨来!”
那头管家很快准备了纸笔,一边在旁边恭敬磨墨。
白玉堂提笔沾湿笔尖,略作一想,唰唰下手。展昭好奇凑过去看,就见白玉堂字迹刚劲有力,写的正是战帖。
几笔写完,白玉堂将纸拿起来吹了吹,又拿起旁边放的信封折好放进去。
“啸猴和何岚枝若是知道我们知道凶手是谁,必定会来,以何岚枝的自信,说不定会认为这是打败我的最佳机会。”
展昭点头,“确实有可能。”
“等抓住他俩,事情就好办了。”白玉堂将信放进怀里,起身往门外走,“你去联络人吧,我约了子时在北亭坡。”
展昭和白玉堂分头,展昭回了衙门,将王、马、张、赵四人带上,又去戏园子找了正听戏的徐庆,想了想还去问公孙策要了些瓶瓶罐罐的药粉装着。
为了以防万一,展昭还麻烦包拯进了趟宫,跟皇上借来了大内侍卫。
做好一切能做的,展昭带着人躲去了北亭坡,等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白玉堂来了。
“这么点人?”白玉堂道:“还不够啸猴塞牙缝的。”
“难不成把禁军都找来?这么多人往这里呼啦啦一站,傻子才会来……”
白玉堂看他,“武痴大多不够聪明。”
“啊?”
“啸猴是个武痴,练武成狂,传闻他十六岁时就以一敌百扫平一个山贼窝,不过不是为了打抱不平,只是为了验证武学。”
展昭皱眉,“十几年前他们还是无人敢惹的狠角色。”
“他会杀人不稀奇,但已经退隐江湖却来做这等偷偷摸摸的事,我觉得很不平常。”白玉堂想了想,“说不定和蛇王一样,被抓了把柄。”
展昭也觉得有道理,“……难道他也有了个孩子?”
白玉堂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就听那头徐庆道:“啸猴行事张扬,传闻他退隐江湖的原因是因为打赌输了。”
“打赌?”
白玉堂和展昭都好奇看他。
徐庆道:“据说曾有个貌美女子跟他打赌,若是他有一天想要娶了她做妻,他就要退隐江湖。”
展昭瞪大眼,“后来娶了?”
“也许吧,但他退出江湖却是事实。”
“难道是那女人出了什么事?”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
瞎猜没有用,几人只有等着夜晚降临。
子时之后,乌云密布,整个天黑压压一片,展昭点了根火把,橘红色的火光照耀出一小片的区域来。
“今夜无月……”白玉堂看天色,道:“也许他不来,对我们反而是好事。”
就算是白玉堂,也对打败曾经的武林泰斗没什么信心。
展昭道:“从他下手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无辜送命。”
“他们杀的是知道秘密的人。”白玉堂摇头,“可怜堂堂啸猴居然成了别人的走狗。”
“哈哈哈!好狗胆!居然敢称我啸猴为狗!”
一把洪亮声音突然从前迅速逼近,带起簌簌风声,内功如秋风扫落叶,将众人头顶树叶一卷而去,树枝晃悠得厉害。
展昭下意识抬手微微挡眼,大声道:“袁前辈既然到了,何不现身?”
啸猴冷然一笑,“区区鼠辈某才不放在眼里,哪个给我扔战书的,自己出来!”
白玉堂往前几步,展昭一把拉住他。
白玉堂侧头看他,双眼在火光照耀下没有担忧,却是燃着兴奋和不服输的高傲。
展昭手劲霎时松了,道:“我也去。”
白玉堂倒也不阻止,展昭往后跟徐庆说,“你们看情况出来,别贸然出现免得被误伤。”
徐庆点头,赵虎有些担心,“展大人……你当心啊!”
展昭点头与白玉堂并肩走出阴影,两人刚一露面,前头亭子里就出现一个人影。
这人带着斗笠,身后背着一根长棍,架着腿坐在亭子里的石头凳子上,穿着一身普通布衫,系了个披风。
他微微侧头,斗笠下显出一点花白胡渣来。
“白玉堂?”他的目光仿佛已锁定了白玉堂,“嗯,和传闻中一样。”
说完,他又看了看展昭,“这就是御猫?呵,如今天下豪杰都长得如此儒雅了?”
展昭远远道:“前辈,若有可能,这一战能否不打?”
“不打?”男人道:“既下了战书,还有不打的说法?我倒是想看看,所谓的锦毛鼠和御猫到底有多大能耐!”
说完,他突然一拍石桌,那石桌底下登时裂了,石桌台面翻飞而起,直直朝着两人过来。
白玉堂和展昭互看一眼,同时出掌,石桌在两人内功之下阻在半路,随即爆裂炸开。
石头渣子飞了满天,啸猴却已脚下生风而来,长棍呼而乍起,呯地一下拍在地上,一条裂缝如蜿蜒蛇身直朝二人脚下去了。
展昭一抓白玉堂肩膀,二人互相一借力,都用轻功躲了过去。
只是还没落地,白玉堂面前突然罩下个黑影。不知啸猴何时腾空跃起,斗笠飞开,露出一张霸气立体的五官,虽已满头华发,眼角皱纹叠加,但那英武之气还是震慑人心。
白玉堂目光一敛,在半空硬生生扭转身子避开,可这一下难免耗了元气,一落地,脚步不稳了一下。
展昭忙挡过去,巨阙噌地出鞘,堪堪挡住啸猴紧接劈下的长棍。
他那棍子是上好材料做的,刀砍不断,剑划不伤,棍子两头雕刻了飞云飞鸟,金边滚浪,好不气派。
这一下砸下来,展昭虎口被震得生疼,巨阙龙鸣一声,棍子和剑之间爆出火花。
啸猴咧嘴一笑,展昭身后白玉堂已抽刀而出,月轮在漆黑夜幕下硬生生划出一个银色弧形,仿佛定格的弦月,随即又猛然消失在原地。
啸猴足尖点地往后躲开,看也不看将长棍往背上一轮,刚巧挡下白玉堂的一刀来。
白玉堂一击未成立刻收手,他跳回展昭身边,看他,“没事吧?”
展昭手心几乎发麻,甩了甩,微微扬起下颚,“没事。”
二人互看一眼,会意一笑,一个拿刀微微点地,一个拿剑洒然而出,彼此并肩看向前头敌人。
啸猴将长棍为背后一背,从腰间摸出个葫芦来咕噜喝了一口。
他抹了抹嘴角,邪魅一笑,看向二人,“真是不错的娃娃,某也多年没打地如此畅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每次写两人打架就觉无比畅快= =
☆、第三十回 搞定了
袁裴,绰号啸猴。是曾经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十恶魔之一。
白玉堂和展昭虽无百分百打胜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拦下来,就算用点小伎俩也罢。这事关人命,事关背后的阴谋,绝对不可以就这么退缩了。
啸猴一摔酒葫芦,眨眼的瞬间就从那头直逼了过来,白玉堂和展昭在电光火石间互看对方一眼,一句话没有,却仿佛看懂了彼此的想法。
白玉堂突然闪身往后退,展昭硬生生拦下啸猴脚步,二人一时缠斗到一起,和蛇王不同,展昭不用同时对付那么多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匕首,可啸猴的绰号不是说假的,伸手灵活如野猴,浑身霸气震慑人心,就算已是头发花边的老人家,那斗志也不输任何人。
展昭心下佩服不已,警惕和斗志也都提到了最高,二人打斗的砰砰声不绝于耳,让躲在后头的一种衙差都有些冒冷汗。
白玉堂往众人头顶树枝一落,头也不低,对着徐庆比了个手势。
徐庆一点头,转身轻声吩咐,“你们几个,从后头绕到亭子后面去,你们几个,堵这边,你们……”
他挨个分配了,道:“我们把他围在中间,其他交给展小猫和玉堂。”
众衙差点头,赶紧分头行动去了,徐庆深吸一口气,一掌披在脚下,土石登时碎裂纷飞,露出一个硕大洞来,他一缩身子,唰地滑了下去。
展昭余光瞄到白玉堂一把大刀横了过来,足尖一点身子轻盈往后退去,啸猴瞪大眼,赞叹,“好轻功!”
正要跟上,被白玉堂一刀劈到眼前拦住了。
“哦?这是打算轮流对付老头子了?”啸猴不屑一笑,“好好好,尽管过来!”
说完一棍子砸在白玉堂的大刀上,当地一声,白玉堂都差点以为月轮会就此断掉。
展昭迅速回到白玉堂身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瓶子,也不管里头装的什么,拇指在瓶盖上一挤,塞着红木软塞的盖子登时飞了,展昭一按白玉堂肩膀,借力腾空而起,一个转身将药粉全洒了下去。
白玉堂一甩袖子捂鼻,迅速后退,啸猴鼻翼动了动,登时皱眉,“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一边吼,一边转起长棍,内劲扫起大风,将药粉吹散。
饶是如此,好些药粉还是落到了身上头上,啸猴刚要骂卑鄙,就觉得四肢无力,眼前花起来。
“这是……”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展昭看了看瓶子正面,上面写着软筋散三字。后面还用小字标明了一下:乃未完成品。
展昭挑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白玉堂拿袖子扇了扇,他刚才也沾到了一点,又低头弹了弹衣摆衣袖。
两人正研究,那头咚地一声,啸猴已经倒了,但并未昏过去,只瞪大了眼骂:“这就是锦毛鼠御猫?卑鄙!混账!这等卑劣手段也敢说自己是武林豪杰!还南侠?我呸!”
展昭本不想搭理,将瓶子收了,挥手对旁边的衙差道:“捆起来,绑牢实了。”
徐庆从啸猴身边钻出来,往老头子脸上糊了一把泥沙,“你个杀人犯有资格这么说么?你也不想想你手里沾了多少无辜人的血?”
啸猴怒瞪徐庆,但却没再说话,徐庆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又亲自拿了绳子来帮他。
啸猴此时浑身无力,被徐庆半抗半拖地扔上一边木车子,一群人推着他浩浩荡荡回府衙。
等扔进大牢,公孙策在外头研究了一会儿,“这软筋散是松弛人的肌肉的,不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时辰。”
啸猴惊恐道:“要是一直好不了呢?”
“那就没办法了。”公孙眨眨眼,“恶有恶报嘛。”
啸猴大叫起来,“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我还得去救阿红!”
公孙和展昭互看一眼,“阿红是谁?你老实说出来,我便救你。”
“我说!”啸猴道:“阿红是我老妻,她得了重病就快不成了,襄阳王告诉我他有最好的大夫能救命,只要我帮他做几件事就行!”
展昭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果然是襄阳王?”
公孙皱眉,“襄阳王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啸猴摇头,“我只是按他说的做,何岚枝是他在开封的眼线,我的任务是帮他除掉不可信任的人。”
“朱荣是你杀的?”
“是我。”啸猴点头,“他暗地里帮何岚枝做过一些事,但最近他不想做了,何岚枝便让我杀了他。”
“为什么伪装成诅咒的样子?”
“这件事不能闹大,也不能让开封府查起来。最好能成为悬案……”啸猴喘了口气,“那个姓沈的外地人也是我杀的,他倒霉,来找庞吉时误撞见我在清理杀朱荣时沾上的血迹。”
怪不得说后来不等庞吉回来他就离开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展昭明白了,道:“何岚枝在为襄阳王做什么?”
“我不知,也没问。我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