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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了。幸而我们早就在那附近有布置,几个有可能浮尸的地点都有安排人,最后找到了他的尸体。”
凌傲天看着手上的布帛,像是一个简易的路线图,标注了密室的方位和密室机关的大致情况,简洁和清晰。凌傲天微微惊讶地说:“这是他画的?”
殷成暗了暗眼神,语气略带激动地说:“云沧有很强的直觉,大概是觉得这次凶多吉少,一路摸向密室的路上就用指甲在自己的腰腹处划下路线图,后又用暗语在腿上大致描述了密室和机关的分布;之后他拼死让尸体离开冰洞,你现在看到的是我们的处理人员经过还原分析后的路线图。”
凌傲天被震撼了,虽说这些密探们的训练方法自己一开始有过一些经验性的总结,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自成一套严密的体系了——凌傲天真的没有料到这些密探们居然能在传奇巅峰高手帝释天的眼皮底下摸出这么详细的情报——因为凌傲天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的,但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武功以外,他毫无优势,甚至可能得到的情报还远不如这些密探——这就是术业有专攻,帝释天一定也想不到他完全看不上眼的蝼蚁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就像大象不可能去防备蚂蚁——凌傲天的心情难得起了波动,一时间涌起复杂的感慨和欣慰之情。
凌傲天神情真挚地说:“云沧此人实在太了不起,他还有什么家人吗?”
殷成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淡的语调,说:“他的胞弟云澜也是暗部的人,还有一个九岁的女儿云渺,发妻早亡,云渺自幼就在天下会长大,如今尚在外门。”
凌傲天想了想,说:“多照顾一下他的女儿,可以让她直接进内门,若她适合暗部,自己也愿意,就破例加入吧。”
殷成点头应允,又说:“鲁本和孔公璜一个从入口摸入,一个顶替了对方外出采购人员易容进入,都到达了那个神秘组织的聚集地,孔公璜应该是见到了对方的首脑,被拍碎天灵抛尸入海,我们在他舌下得到了'神母'和'帝释天'两个词的暗记,暂时没有什么头绪。鲁本对危机的感应能力很强,自动不再往深处去,被外围人员打伤逃脱,据他说那里的外围人员皆是全身白衣和白布蒙面,每个人的修为都在一流以上;他曾经在一个路口处考虑是否进入,却由心而发一种极度的恐惧感,简直犹如面对神鬼,于是他遵从直觉迅速退走。鲁本断臂逃脱后遇到艾南成,艾南成模糊听到这个组织名为'天门',于是他俩便一同回来了。至于简贵荣,完全没有消息,尸体也没有找到。后来我又派了三人在附近关注,却不让他们随便进入了。”
凌傲天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布帛,把上面的路线记在心里,若有所思地说:“这云沧是从哪个洞口进去的?”
殷成缓缓答道:“至今我们只发现三个进出口,云沧的入口正对梨迎镇。”
凌傲天沉思了一下,说:“你帮我准备一套合适我的暗探的服饰和装备,所有外放的暗招子都淬上夺魂追魄,再到老头子那里把刚刚研制出来的阎王贴有多少全拿过来。”
殷成双眼微微睁大又收缩,语气掩不住惊诧地说:“帮主你不会是想自己到那冰洞里去探探吧?”
凌傲天深沉地看了殷成一眼,点了点头。
殷成几乎跳了起来,控制不住自己就破口大骂:“开什么玩笑!你是占据了大半神州的堂堂天下会的帮主,不是密探!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是茶馆说书先生故事里的那些自以为是的主角吗?还是怀春少女幻想中的微服出访的帝王?还是说你已经自大到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那冰宫里的情况现在就知道这么一点点——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进去了能全身而退?有没有埋伏?有没有陷阱——那组织头脑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究竟是……”
殷成破天荒地说了这许多话,终于控制自己停了下来,因为凌傲天已经从鎏金龙案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他面前,扶住了他的双肩,定定地看着他。
殷成冷静下来,望向凌傲天的双眼,那眼里没有玩笑戏谑,更没有半分轻松自傲,有的只是凝重和严肃。
凌傲天等殷成的呼吸平稳下来,才慢慢开口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这么多年,我也就只把你一个人当作我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殷成抬起头,定定地问:“那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凌傲天微微一叹,说:“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也向你保证,尽全力活着回来——我并不想英年早逝。”说罢放开殷成的双肩,沉默地站着。
殷成静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他们必然也知道我们不会放弃派暗探过去,但他们似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是去一个杀一个,大部分的尸体也是随意抛下海——如果他们只把你当作普通的暗探,即使被发现行踪,也比被知道真正身份的好。”
凌傲天欣慰地说:“你总是这样了解我的想法,不错,只要不深陷在内部,我相信能全身而退——而对付一个密探,他们的首脑未必会自己出手;即使出手,也不会马上用上全力——这些都是我的机会。”
殷成语气微有些不解地说:“究竟是什么理由……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是难道比天下还重要吗?”
凌傲天顿了顿,淡淡地说:“和天下一样重要……也许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可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更不会有半分畏惧。”
殷成点点头,说:“我下去准备了,半个时辰内就把东西拿来。”
凌傲天微微颔首,待得殷成将要出门时,忽而低声地说:“最坏的结果,很可能是我回不来了……天下和……全都成了一场空……”
殷成猛然回头,说:“那你还要去?”
凌傲天微笑着说:“有八成的把握,我当然要去——”只淡淡一眼,却仿佛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透了出来,殷成忽而觉得,凌傲天此时的微笑和他平时的微笑完全不同,再不是温和中藏着冷漠、宽和中暗藏机锋的微笑,而是——仿若一个心怀追求的赤子最真心的微笑——殷成忽而被这笑容震住了,所有的劝告也全都说不出来了。
凌傲天转过身去,只留给殷成一个挺拔修长的背影,淡淡地说:“你去吧,若我真的回不来了,暗部交给幽若,天下会交给秦霜,你自己也要多保重……此外,也再无牵挂了。”
独往
淡淡的月光洒在原野上,似乎有一阵风吹过,小草只是稍稍弯下了腰,只在一瞬又恢复如初,仿佛那阵风只是一颗小草的梦。
旷野上有白影飞速而过,即使真的有人能看见,也只会认为那是月光太美而让他眼花了。
凌傲天一边用轻功赶路一边运转内力回复真气,在保持收支平衡的情况下花了半天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温和而不耀眼的朝阳正从远方的海平面上冉冉升起,映出一片潋滟粼粼的海,这景致是那样的静好。
找到了那个正对梨迎镇的入口,凌傲天沟通天地之桥,使自身融入自然之中——如此一来除非修为高于他,否则无法用气息感应察觉到他的所在。
悄无声息地进入冰洞内,这冰洞大小刚够两三人出入,可是越往内前行道路就越宽阔,到分岔路口时已经可以并行七八人了。
凌傲天按照云沧传出来的线路不断前行——他此行最大的目的自然是凤血,除此之外,如果能不遇到帝释天当然是最好,但若是运气不好遇上了,那也只能一战了。
一路上倒还算顺利,即使时不时有全身包在白衣里的天门弟子路过,却也没一个人能发现凌傲天。
凌傲天穿着微微泛着浅蓝的白衣,也蒙着脸——可不要认为密探都穿着黑衣——你跑到地下冰宫里穿着黑衣服,那不明摆着让人发现吗?即使你是传奇高手融入自然也没用,人家一眼就能看见你了。
拐过七八个岔路口后,连天门弟子都不见踪迹了——想必是到了密室范围内,就是天门弟子也不许靠近的——没有了巡逻的弟子,可凌傲天却更加谨慎了,他想得到凤血是为了活得更好,可不是为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
待得更接近密室的时候,凌傲天开始调动体内真气使自己悬空了,越接近目标,就越不能有半分大意。
密室的入口只容得下一人进出,凌傲天恍若幽灵一般漂浮着进入密道,密报中所说的第一道机关是地面上的陷阱,踩下去会触动飞矢射出,很显然被凌傲天就这样飘过去了。第二道机关是墙壁上会射出无穷的暗器,而道路上有一些肉眼难辨的透明丝线,一触即断,若碰断丝线,暗器就会飞出——虽说那丝线肉眼难辨,但凌傲天只要凝聚真元在双眼还是很容易看到的,自然也没有触碰到那丝线,于是第二关也平安度过。第三关是云沧到达的最后一关,这是个充满剧毒的通道——当时云沧在第二关就已经受了伤,所以一进来就中了毒,无法前行了。凌傲天在身体外布上一层薄薄的真气,不让半分毒气沾到他的衣服,继续安然地飘行前去。
通过毒气通道后,凌傲天万分小心地查看了每一个角落,才终于走进了一扇小门——门里没有什么别有洞天,就是厚厚的玄冰冰层以及一张深海寒玉台案,案子上放着三个手掌般高度的冰玉瓶,有隐隐的红透过无暇的玉浅映出来,摄人心魄。
凌傲天并没有莽撞,而是仔细查看整间冰室,而后缓缓飘近那寒玉台案,凝目观察了许久——这里有两处需要留意:一是这三个冰玉瓶与案子的接触面别有机关,恐怕只要一拿起来,帝释天就能马上知道;二是这些冰玉瓶上涂了几乎看不出来的一种药,一旦沾上,可以用一种特别训练的蜜蜂将人找到,即使远遁千里也没用。
凌傲天从藏在背后衣服中的千炼真钢的夹层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上好冰玉瓶,光是这千炼真钢就价值不知凡几,不但极度抗击打,而且并不算重。
那案子上的三个冰玉瓶中有两个是满的,有一个只剩下小半瓶了;凌傲天用真气包裹手指拔出其中一个全满瓶子的瓶塞,并不沾上特制的药物,然后用真元引动瓶中的血液悬空流入自己手中的冰玉瓶内,如此这般把两个全满的冰玉瓶中的凤血都引了出来装好,放回夹层中。而后又从夹层中拿出一个普通的玉瓶,这玉瓶中装的竟然也是血液——是火烈鸟的血液。火烈鸟和凤凰一样,都是外在的火属性,而血液却是阴寒的;然而火烈鸟血液的药用价值比之凤凰简直如用泥土来比之明珠——可是这血液有一点儿好,那就是不仔细看,确实难以分辨。但只要一闻就很清楚了,凤凰的血液闻上一闻都能使人心旷神怡,是无比甘甜的生命的味道;而火烈鸟的血液却有一股血腥味,平凡无比。
凌傲天继续小心翼翼地把火烈鸟的血液引入已经空了的两个冰玉瓶中,完成后收好玉瓶,合上夹层,再次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就万分小心地从密室飘出去了。按照来路返回,直到出了那个只容得下一人进出的密室入口,凌傲天才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
凌傲天开始原路返回。他并不指望能用火烈鸟的血液完全骗过帝释天,可能拖延一段时间就是一段时间,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把凤血全部拿走的原因所在——帝释天常用的必然是那瓶只剩下一小半的凤血,那么凌傲天可以赌一赌,说不定他要过上好几次才能发觉出不对来呢。
凌傲天想要凤血,他也不担心和帝释天为敌,但现在天下会还没有完全解决无双城,他并不想节外生枝,要是就那么王对王了,万一帝释天一抽风,和独孤一方联合起来岂不麻烦?帝释天迟早也是要解决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凌傲天走了一段路后,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笑——他没有放出本源感应,因为若是那样帝释天也会感应到他的,但他刚刚在冰柱后面听到一个个天门弟子对身边的人说:“圣门主就要过来了,快去迎接。”
天门里的圣门主除了帝释天还能有谁?
帝释天如果往前面而来,无论如何凌傲天也是无法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按原路出去了。可是这冰宫有多大凌傲天并不清楚,若是自己随便乱走,可能就真的陷进去了。
凌傲天仔细回想了一下路线,咬了咬牙,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没有走过的分岔路口。
凌傲天也许将要面对这一世最危险的时刻了,但他毫无后悔之意——反而隐隐有些兴奋——是的,兴奋。
这并不是鲁莽,而事实上这次进入帝释天的老巢时机正好,攻其不备——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能带着凤血活着回去,也就圆满了。
没有什么事是一定能成功的,如果每次都等到有十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