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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蓝色的光晕砰一声轻响在半空中炸开,耀眼的金色光芒包裹着层层重压从半空中笼罩下来,耳边幽幽传来声冷似冰霜的言语。
“你的对手是本殿下,不要搞错了对象。”
嗡嗡作响的金轮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卷携着圈圈波动的法力磅礴涌来,杨骏半眯着眼勉强闪过,呼啸而过的掌风擦得他脸颊生疼,一绺碎发幽幽滑落,散在木制的台阶上,好像一圈一圈的年轮。
杨骏暗暗咬牙,心知斗不过,却不得不撑着。自家小弟以一敌二,这家伙既然找上他,那就不能让这个棘手的家伙再去找自家小弟的麻烦。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角余光向不远处打斗的三人瞥了眼,却不由微微怔了怔——
卷帘举着月牙铲架住杨戬斜劈下来的三尖枪,身子却一步一步地向后退,而与其联手的天蓬却舔着个大肚子压住三尖枪的枪尾,用力推搡过来。
“天、天蓬元帅!你发什么疯?!”卷帘扯着嗓子大叫,回头不过几步就是大金乌跟杨骏对阵的法力圈。
“自然是与你联手把这小子抓住。”天蓬咧开嘴角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抓着钉耙的手愈发用力,“我说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卷帘憋得脸通红,但这会儿已经没多余的力气开口说话,只在心里狠狠咒骂了天蓬元帅无数遍,上至十八代祖宗,下至十八代子孙,直磨得牙齿咯吱作响。
杨戬暗暗好笑,心知天蓬是有意相助,便顺着枪尾上传来的力道握着三尖枪向卷帘压过去。
“砰”地声巨响,卷帘只觉得背心蓦地一疼,“啊”地痛叫出声,但只发出半句就听身后传来句冷冰冰地没有一丁点温度的怒斥。
“卷帘天将!”
大金乌气得两眼发红,看了看靠在栈道边上微微喘息的人,扭头狠狠盯了卷帘一眼:“你做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将眼前这个白衣少年逼到绝境,正是出手捉拿的最佳时机,却好巧不巧地被卷帘一个冲撞毁了功法。
卷帘额头上顿时冷汗涔涔,哆嗦着嘴唇回应道:“属、属下是……属下只、只是……”
话没说完,就被大金乌一道法力卷到了栈道一侧:“看好打架的地界!再扰了本殿下捉拿要犯,就洗洗脖子等着伺候斩仙台的铡刀吧!”
也不等卷帘说话,又转脸一步步朝杨骏走过去,唇边幽幽挂着冷笑,眼神却阴鸷地令人胆颤。
“就这点本事了么?”他半屈起腿,右臂微微后撤,左手紧紧握着新变幻出来的盾牌,扯开架势暗暗聚集法力。
杨骏脸色发白,咬牙冷冷哼了声:“这点本事你都没有捉到我不是么?”
——虽然杨戬已经施法医好了他的骨伤,但先前与那只虎精打斗时还受了不轻的内伤,此刻被大金乌的法力一逼,已经有些吃不消。
“哦?”大金乌顿时眯了眯眼,掌中金光一闪,尚未击出,背后蓦地传来一阵撞击,他不由全身一抖,刚聚集起来的法力又顿时消散。
“卷帘……”天将!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耳边就听卷帘抖着声音求饶道:“大、大、大大殿下饶命!属、属、属下……对、对、对不起……”
声音可怜又虚弱,纵是心中火焰高涨,对着一张惊恐愧疚到极点的脸,他却怎么也发不出火来,只狠狠瞪了卷帘一眼:“下不为例!”
卷帘连忙点头,架着杨戬三尖刀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大而颤抖不止。他恨恨地咬牙,目光中的怒火几乎要把杨戬身后的天蓬给烧化了。
——你他娘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小娃娃就算有一半的神仙血脉,也不会有这么强的法力!你敢捣鬼害老子挨骂,就等着替老子去挨责罚挨铡刀去!
天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眉眼弯弯地笑了笑,大圆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意味来,压着声音说道:“这两边可都是难惹的主,老弟可要理解哥哥的难处啊……”
卷帘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回嘴,手臂上传来的压力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增大,他应付不及,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一步——
“卷帘天将!你故意的是不是?!”
夹杂着怒火的低吼从身后又烫又硬的物体口中传出来,等卷帘察觉到自己这次居然撞到了大金乌身上恰好又打断了他“捉拿逃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不仅被烫得浑身哆嗦,还差点脱手被三尖枪给戳个透明窟窿。
“殿下……”他勉强扭过头去,却被大金乌眼中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缩脖子,“属、属下不、不是、故、故、故意的……”
话刚说完,自从打斗开始就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玉子就没形象地大笑起来:“哈哈,太有趣了!”
他揪着绛红色的袖摆几乎笑到嘴抽筋,细长的手指捏着八角扇哆哆嗦嗦地指着大金乌:“你是不是得罪了天庭的哪路神仙啊……”
杨骏一边靠着栈道的木栏杆暗暗平复受到刺激的内伤,一边幽幽看了看被天蓬和卷帘夹在中间的人,略显苍白的唇浅浅勾起道弧。
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天蓬与卷帘其实一个必然是在暗中帮他们的。
大金乌气得全身哆嗦,握着盾牌和金轮的手骨节泛白,几乎将手中的两样法宝给捏碎,好不容易才控制着面部表情没有扭曲,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明知道这两个人里必然有谁在故意捣鬼,却怎么也抓不到证据,就连满腔的怒火都发作不得,真真是哑巴吃黄连。
他脸色忽青忽白地狠狠盯着着眼前的三人,细长流畅的眉眼之中几乎喷出火来,正想再呵斥几句,半空中忽然传来道温婉动听的女音:“传昊天陛下圣旨,请金乌殿下、天蓬元帅及卷帘天将速速回归天庭,共商大计。”
话音落下,在场诸人不由都愣了愣。
“共商什么大计?”大金乌不由皱皱眉,冷冷盯了眼靠在栈道边的人。
——他找了这么些天才好不容易又碰到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已经到手的猎物?
“陛下说是天庭机密。”那道女声微微顿了顿,回答道。
大金乌又是皱眉,过了许久,才勉强点了点头:“好,卷帘天将,收兵。”又冷冷瞥了眼杨骏,余光瞄一下杨戬,冷哼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们,等下次落到本殿下手里,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他受过的,早晚要一点一点地从这两个人身上讨回来。
言罢,狠狠甩了下金黄色的铠甲披风,转身驾云离开,只留下逃过一劫的四人长吁短叹了许久。
***
两日后。
月色稀薄,透过淡淡的云彩笼罩下来,如同波光粼粼的泉水,倾泻在红砖绿瓦雕漆而成的屋梁上,映在“云泉客栈”的招牌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辉。
窗外幽幽传来悠长的打更声,梆梆的竹杠里混合着幽幽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吟唱,与暮春略显湿润的气息有些不配。
三更方过,整个客栈都几乎陷入了沉睡,只二楼一扇半敞的木格子窗中幽幽透出几点零零星星的火光,像飘飞在夏日里的萤火虫似的。
“上面写的就是这个?”杨骏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笺,映着桌上的火烛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疑惑地皱了皱眉,“舅舅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戬没说话,摸了摸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哮天犬。
——尖瘦的下巴从撑着脸的手上缓缓滑下来,脑袋下意识地点动,整个人顿时惊醒过来。
“呜汪……”他蹭了蹭摸在他头上的手,舒服地呜咽一声,眨巴眨眼,忽然看到对面烛火上方的信笺,顿时好奇地抽了抽鼻子。
“难道你也不知道?”杨骏眨巴眨巴眼静静地看着他,墨黑的眼瞳亮晶晶的,映着明灭的烛火,好像透过房间窗棂映射进来的晶亮的星子。他不解地抿了抿唇,“可是你不是说天蓬说你看得懂么?”
杨戬闻言皱了皱眉:“我虽然看得懂玉……他的意思,却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毕竟……”这位玉泉山掌门人的现状有些……奇怪。
他斜睨着眯了眼坐在装饰简洁大方的檀木床榻上看月亮的玉子,暗暗叹了口气——那天他的确看到了玉鼎的元神,也弄清楚了一件事,这个法力道行俱都不入流的玉子的确是他上辈子亲亲师父的真身,但最奇怪的地方也在于此,元神的法力强悍深厚自是不假,可是为何玉子根本不记得那时发生的事?
“毕竟什么?”杨骏好奇地追问,察觉他斜睨了玉子一眼,愈发觉得奇怪起来,一手撑在桌沿上,抻着身子越过桌面,将脸凑到杨戬跟前,咬着耳朵低声问道:“莫不是与这个玉子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你说过,那天救了我们的是一缕元神……”
那个强悍到死也冷漠到死的白衣神仙该不会是这个邋邋遢遢的家伙的元神吧?!
——想想就全身不舒爽,恨不得仰天长叹,天道因果,赶紧降下天劫劈死他算了!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淡淡的熟悉的气息顺着耳孔钻进来,杨戬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却没完全避开,浅浅的红晕沿着脖颈悄悄浮现上来,一颗心忽然砰砰砰砰地跳了几下。
“这……”他暗暗深吸了口气,对于自己的失常有些不解,伸手推开那张几乎贴到他脸上的俊颜,正要说话,却见原本被自家兄长捏在手中的信笺竟然落在了哮天犬手里!
哮天犬好奇地摆弄着手中的薄绢,双手用力地拉扯了几下,正开心之际,却不防手肘忽然碰到了摆在桌上的茶盏。
“砰”一声轻响,茶盏应声翻倒,浅绿色的水渍顿时浸湿了手中的信笺。
“呜汪……”哮天犬吓了一跳,两只爪子猛地一抖,信笺顿时掉进了水渍中,原本只是湿了边缘的薄绢瞬间湿透。
“你做什么?!”杨骏顿时大惊失色,拽起哮天犬一把将他甩到旁边,抓起信笺,一边想用力地想抖落上面的水,一边愤愤地嘟囔:“真是只狗!拿个信笺都能弄成这样!亏了小戬还心心念念地护着你,怎么就……”
话没说完,就猛地堵在了喉咙深处。
杨骏瞪圆了眼,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被水浸染地斑斑驳驳的薄绢,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上面晕开的水渍渐渐融汇到一处,他才勉强嘎着嘴唇说出几个字来:“小、小戬,你、你快来看……这、这里还有另外一封信!”
第一卷 63章晋江独发
细腻柔滑的薄绢沾染了茶渍,淡淡的水痕顺着纹理晕染开去;仿佛宣纸上晕开的墨迹;缓缓透过缝隙中。
「若万事皆顺;汝等应已遇玉子且通晓其意;朕暂不多言。然,汝等若想顺利解救瑶儿;还阳亲父之阳寿,尚需应其所言;拜师于玉泉。」
微显燥热的风从窗棂间吹进来,跃动的烛火微微晃了晃;将围在桌旁的三道人影拉得老长。月白色的薄绢上缓缓透出几十行密密麻麻的字迹;被烛光一耀,微微显得有些杂乱。
杨戬闻言凑上前去;不顾自家兄长尚未从乍见密信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目光淡淡地扫了眼信笺,暗暗皱了皱眉。
“玉子虽法力尚弱道行浅显,但此乃外因所至,非其本身之错。”
最初的惊愕过后,杨骏已经平静下来,火光跃动,明明灭灭地映照着薄绢上的字迹,虽然略显细小,却清晰可辨。
他一手捏着薄绢的边缘展开,见杨戬略显困难地偏着头侧目而视,不由笑了笑,将手中的薄绢向外侧移了移,继续轻声念道:“幸而今得空与元始天尊对弈,终于知晓其中关窍,恐汝等因惑于其表而错失拜师良机,遂借天蓬之手传此信件,望细读之。”
“阐教弟子玉鼎真人曾于数千年前的神魔之战中身负重伤,上千载修为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只勉强保得神魂未散,休养了一千多年才勉强恢复生机……”
杨骏不由微微顿了顿,脑海中蓦地浮现出那日见到的白衣玉子,仙风道骨神采斐然,诚然一派仙家风范。他暗暗斜睨一眼倒在床上眉眼弯弯地盯着窗外月色的人,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玉子看似是在欣赏景色,心思却早就被桌子边的两兄弟给吸引过去了,听到“玉鼎真人”四个字,浅眯着的眼倏忽间闪过丝惊异,愈发集中精力偷听起来。
「……但其原身几乎尽毁,后幸得鸿钧老祖施以援手,整整耗费了六百余年的光景才终是勉强修复,然玉鼎伤势太过重,三魂七魄亦损伤严重,根本难以维系其身体生机不绝,不得已只好于凡间寻了一生魂,代替其元神魂魄来维持本体。」
杨戬一行行地向下看,唇角无意识地轻抿成一条缝。待看到此处,才恍然明白,暗道一声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