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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咸的汗水被引力拖拽着,沿着前额滚入眼眶,刺激得他匆匆地眨了眨眼,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
——明明离被超车才过去了3个弯道而已啊!
切入第二个弯位的时候视网膜还能勉强捕捉住86的车尾,可接下来它却越跑越快,在86的能力界限内将机械改装的优点利用得淋漓尽致,充满震撼力的四轮甩尾,酣畅淋漓的高速过弯,对潜在的危险因素视若无睹的疯狂……
清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车的距离被一寸一寸地拉开。
在这些直路短得几可忽略的连续弯位路段,面对发挥稳定的刹车飘移王者,哪怕是高性能的evoiv也爱莫能助。
清次“吱嘎嘎”地咬着牙,心里的震惊之情强烈到无以复加。
他知道,并不是对方提升了速度——它充其量是不再受到拘束地跑出自己的节奏了,可两车的差距越拉越大的原因,追根究底的,还是他的evoiv慢了下来。
由于前期的损耗过大——主要是为了恫吓86而使出的无谓动作偏多,他的轮胎在最后路段也无可避免地出了问题,咬地力直线下降,强悍的再加速性能大打折扣,车身不再愿意依循驾驶者的意愿去肆意转动了。
“该死的!不行了……”
自从被一路灵活得跟小白兔一样的86用诡异技巧在内圈超越后,他没有放弃地一路猛飙狂追,拼命地跑着,速度快得连自己都忍不住萌生恐惧,可前方始终只有被车头灯照亮的那一小片道路和零零星星的路灯柔辉,到终点都再没机会见到那对鲜红尾灯,和疾风般的模糊轮廓。
停靠在终点的位置,知晓自己再无力回天的清次神情颓然地趴在了方向盘上,筋疲力竭。
事实摆在眼前,意识也渐渐恢复,容不得他不承认——自己已然一败涂地。
甚至只消一闭上眼,混乱的脑海就跟着了魔似地回放着那个匪夷所思的特写镜头,还是在慢动作地反复着,特意折磨他。
不光是在弯位快,在弯位与弯位之间的第三地带,那台乍看是温吞无害、极具欺诈性的黑白车也快得犹如鬼魅,叫人心惊胆战。
他……
辜负了京一的信任,竟然在第三方场地上输给了一台十年前出厂的,性能上远逊于他的引以为豪的evolution系列的ae86!
——“不可能的,一块废铁怎么会跑得那么快?简直是怪物车!”
至今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喃喃着,任由滴滴冷汗滑下鬓边,安静的车厢里只听得到属于他自己的粗重呼吸声。
“可恶啊!可恶啊!”
青筋暴起,他像是一头绝望的笼中困兽般怒不可抑地锤打着膝盖,一阵狂暴的发泄后,痛苦地单手捂脸,自责不已。
向来出任下坡主力军的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惨败意味着什么——帝皇队要在一个月内征服群马的计划就此化为泡影,沦为人们口中‘不自量力’的笑谈。
尤其这回还是由于没听从京一的建议,刚愎自用地提早超前才酿成的苦果。
不说赢取胜利了,输都输得稀里糊涂的,连对方强在哪里、运用了什么技术去击败他的也彻头彻尾地没看清。
——可别告诉他,那台86打自一开始就在有意地隐藏实力啊!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对拓海一向‘遇强则强或者干脆变态’的做派并不知情的他登时就眼前一黑,毛骨悚然,被打击得完全没心思去想象京一不悦的表情了。
不说色如大便的清次即将得到震怒的京一的扇耳光惩罚,赢了马尾辫大叔,完成‘粉碎!岩城清次的傲慢!’和收获一大堆积分的拓海可谓是满载而归,不再逗留,马不停蹄地就往家的方向去了。
“你的电话。”
刚一停好车,引擎盖上的余热都还在灼烫着,拓海就被老爸给无情地堵在了门外,将手中握着的无线话筒递了过去。
“凉介先生?”
拓海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口。
会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给他的人,除了高桥凉介外根本不作他想。
“拓海。”背景挺吵,透过电线穿透而来的凉介的声线依然温柔:“现在能来一趟我家吗?”
“诶,可以的。”拓海的耳朵被整得麻了一下,本能地望了望时钟,确定离规定的送货时间还早后,很爽快地应承。
又不禁疑惑道:“发生什么了吗?”
“今天是启介的生日,一个月前就说好在家里举行个小派对,只邀请相熟的队员来庆祝。”凉介轻笑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歪躺在沙发上,明明是接受友人的祝福,却摆着一张臭脸的弟弟:“本来准备你比赛完了再邀请你的,却不知道你一结束就回家了……于是他现在有些闷闷不乐。”
“啊!”拓海吓了一跳,羞愧道:“实在太抱歉了,我真不知道呢,这就过来!”
启介平时明里暗里的没少照顾他,自己却连生日都没去问过,实在很是失礼。
“是我们没通知到你,不是你的错,”凉介柔声叮咛:“不用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一定。”
待拓海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从顶了一副‘我就知道’的欠扁表情的老爸手中攥过车钥匙,捣鼓进钥匙插槽后,倒是不着急往高桥宅出发了。
——生日总要买点礼物才对,不能双手空空的。
可是,究竟买什么才好呢?
头发的定型水,新鲜菠萝还是fd的模型?
拓海撑着下巴左思右想,着实犯了难。
而相似的苦恼也提醒了他关于另一件事的疑问——“对了,老爸。”
文太倒了盆脏水去下水道孔,闻言扭头看他:“嗯?”
经过正确的解读后,这声‘嗯’的意思多半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拓海直问:“这台86能卖给我吗?”
没料到儿子会提出这个请求,文太有些诧异,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为什么要执着于这台旧车?买台新的不好吗,4wd、ff、其他的fr也不错……性能永远是新车的最好。”
“不,”拓海摇头:“我一点不想换车……这台车我非常喜欢啊,很好用。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转卖给我。”
他不清楚自家老头花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去改装和调试,可也感觉得出这台跟外面跑着的普通86之间,着实存在天壤之别。
最重要的是,他和它的联系十分密切,不是纯粹的车和车手的驾驭关系,而是一个亲切的老朋友,拥有自己的意识,会去相互包容对方的坏习惯。
用‘犹如操控自身的手足一样自如’来形容也毫不夸张,如非万不得已,他是绝不想放弃它去选择别的车的。
文太面无表情地思忖了会,在拓海隐含希冀的注视中不答反问:“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车。”
拓海抓抓头发,带了几分羞涩地道:“呃,身为飙车手却连属于自己的车子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文太几不可见地勾勾唇角,然后斩钉截铁道:“不行。”
拓海:“……”
只见那耍了他半天的老爸嘿嘿笑着,慢吞吞地补充道:“这台86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提出申请开,但主要还是用来送货的,要是给你了,我开什么?”
拓海郁闷地嘀咕:“你再买一台不就好了!而且,我买了它还是可以帮忙送豆腐的。”
文太故意问:“那你买不买又有什么区别。”
拓海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那是不一样的……”
他表述不出那种感觉,只单纯觉得失去得到86的机会很是遗憾。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想割爱。”成功打击了刚生出强烈的开车意志的儿子,文太坏心眼地笑笑,贬低道:“想抢我的车,你小子的技术还差得远呢!”
拓海撇撇嘴,不想理自顾自地臭屁着的他了。
只是在他刚开离了半米不到的距离时,文太忽然又大发慈悲地松了口:“你现在有多少存款?”
“问这个干吗……”拓海抱怨着,即使这样还是踩下刹车,很听话地报出了数字:“29万。”
全是在加油站存下的薪水,而系统给予的那部分奖励在没办法过明路前,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看不出你还挺有钱嘛,”文太心情颇好,给他画了个近期内根本够不着的大饼:“等你的薪水攒得够买一台impreza,就回来告诉我。”
没想到会峰回路转,拓海猛地抬起了头,眼睛一亮:“你说impreza?!”
“你也知道?”文太斜眼睨他,倒是有一点刮目相看了:“还算有点眼光。”
结果在下一瞬拓海就打破了他的这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老实实地承认着:“没听过。”
他只单纯是高兴能有机会买到86而已。
文太嘴角抽搐:“……”
拓海心里盘算着:“待会可以去问问凉介先生impreza要多少钱。”又郑重强调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就一言为定啊,不许反悔!”
文太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知道了。”
反正,以蠢儿子的一个没毕业的高中生的身份,想攒够这笔钱的难度简直比来年考上东大还要来得高。
拓海心满意足:“那我走了啊,会在送货前回来的。”
文太跟赶苍蝇似地挥挥手,浑不在意地打发道:“去吧,晚上不用回来送货了,我借裕一的替你跑一趟。”
拓海抬眼:“咦,你是说真的吗?”
居然这么大方,太不像平时的老爸了。
“嗯。”文太将手上的灰随意地拍到深色的短裤上,往屋里去了:“难得有这机会,别有心理负担地尽兴玩吧。”
珍惜着老爸罕有的善解人意,拓海也没打算口头上客气客气,径直挂档踩油,驶着86走了。
“啊……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等他选好礼物,再急冲冲地赶到高桥家时,生日派对已然进行了一小会了。
从大门外看,二楼那被纯白色帘布遮挡住的落地式玻璃依稀可见深色光晕,空气中传来的是动听的音乐声,时不时蓦然爆出一阵起哄般的大笑,还有那被模糊映照出的、站在帘后的修长人影。
拓海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进去,又担心会不会打扰到他们,左右为难之际,那被他盯着看了会的窗帘布就让人给拉开了——
“拓海?”凉介的眉毛微微一抬,“怎么不上来?”
他本来只是想走到阳台处抽烟透个风,却正正看到拓海表现得像只迷路的软绵羔羊一样,孤零零地伫在门口,抬头呆呆地注视着他们的方向,可怜极了。
“啊……”拓海被突如其来的唤声给唬了一跳,在看清是谁后,不自觉地眉眼弯弯,露出了一个腼腆可爱的笑来:“凉介先生。”
路灯散发出的光辉柔和细腻,树影婆娑,在拓海那越来越俊美的脸庞上打下一层影影绰绰的动人朦胧。
夜风吹拂着柔软的发丝,四周萦绕着夏蝉的鸣叫。
“一个人站在这里?没人给你开门吗?”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会,还是凉介率先移开了视线。
“不是的,是我没有敲门。”
拓海忙解释道。
凉介摇摇头,带了几分不悦地转身,也不知是跟谁说了句什么,节奏欢快的音乐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闷闷的‘噔噔蹬’,显然是有人迫不及待地冲下楼去开门了。
与此同时,二楼的阳台扶手处探出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史浩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跟他热情地挥手:“哈哈哈,拓海你迟到了——还不赶快上来!”
松本乐呵呵地:“酒很好喝哦,还有你喜欢的高级牛肉!”
中村贤太醉眼微眯,不经意地就揭了他崇拜对象的短:“嘎?那好像还是启介哥听说拓海喜欢才特意去买的吧……嗝!”
启介怒吼:“贤太你给我闭嘴!”
隔了那么老远,压根就听不清他们在口齿不清地说着些什么,拓海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正要迈动步子,沉甸甸的铁门就被里头的人给哐当一声撞开了。
劈头便是一句怒气值极高的质问:“你这混蛋原来还记得来啊!”
里面蹦出了一只气势汹汹的高桥启介,穿着室内拖鞋站在前花园小径的瓷砖块上,只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紧紧地盯着他。
拓海没强大到能剖析出他那咋听凶狠其实欢喜的矛盾语气,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头上那顶造型滑稽的尖筒生日帽上,心里感叹着长得好看就是划算,戴什么都不显得人蠢——最多是看起来有点傻。
半晌才说:“嗯……生日快乐啊,启介先生。”
“哼。”脸色仍然臭得跟一百天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