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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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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路想着笑着进了城。
  我哒哒的马蹄声带着思念,我不是过客我是归人。
  “戚大侠,”顾惜朝倚在一棵树下,抛了一粒石子打在戚少商肩上,阮笙的信比戚少商早来半天,他已经等了有一会。戚少商一身黑红制服格外英俊,翻身下马无比潇洒,引起街上女子连声惊叫。他几步过来一把抱住顾惜朝,耳鬓厮磨,“相思难表魂梦无据唯有归来是。”顾惜朝一副受惊的表情,“戚大侠你读书了?”
  戚少商狠狠咬他一口,“走,回家!”
  在衙门里住了三天,戚少商终于忍不住,抱怨道,“我以为我是来度假的!”顾惜朝趴在床上埋着头,窗外一线天光照进来,这人埋头不起,只有一缕长发散在外面,“你知足吧,我已经卖命了半个月!”戚少商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最后也把头埋在被子里,“我们逃走吧,逃走吧!”顾惜朝轻笑一声,露出半边脸,“要过年了。”戚少商温柔地看着他,“也是,总不能大过年的亡命天涯,私奔也要挑个好日子不是?”
  抱怨归抱怨,牢骚归牢骚,两人还是坐上了进山的牛车。张师爷信誓旦旦说道,“年前就办这一个案子,再不办了!哪有这么使唤人的!”就这么把人诳到了这鸟不生蛋的深山里来。
  “牛家沟?”一架牛车两个车轱辘,歪歪扭扭在路上轧出车辙,顾惜朝低着头一晃一晃地看卷宗,戚少商倚在他身上乱赶车,迎面有小风过来,顾惜朝的头发不时拂在他脸上,戚少商觉得春天大概快来了。
  这年前最后一案十分平常,先是三个月前牛家二老报官大儿子失了踪,后来过了两个多月有人在牛家沟后沉月潭发现沉尸,虽然已经皮肉尽烂只剩一副枯骨,但是牛老大天生鸡胸驼背很是好认。沉月潭发现沉尸的那家人也认得牛老大,叫了牛家二老来一看,果然是自家儿子,便又报了官。牛家沟民风淳朴几十年从未出过命案,牛家一家都是老好人又没什么钱,什么寻仇谋财都没有理由,应该就是意外。他们这一趟也就是来看看安抚安抚,至于案子,天灾人祸出意外,谁也没办法。
  顾惜朝一边给戚少商说案情,戚少商也同意他的看法,这世上杀人总要有理由的,无缘无故谁会去做这种事?戚少商话还没说完,顾惜朝忽然一翻身压到他身上,居高临下抓着他衣领,低着头说道,“戚少商,我杀了你、杀了你那么多兄弟,你为什么不报仇?!”有些事情不是不提不说就可以当他不存在,这根刺没有一天不扎在他心上。
  戚少商沉默一会,伸手拨开他散乱下来的头发,“是不是我天天提天天说,天天对着你又打又杀,他们就能活过来?那些事情就可以当他没发生?或者那样子能好过一点,但是我下不了手啊惜朝,我下不了手。”
  戚少商静静地望着他,这份感情就好像掺了砒霜的蜜糖,又或是掺了蜜糖的砒霜,越甜蜜就越痛苦。他没办法抗拒,也没办法改变,他能做到的就是不提,不说,那些旧伤翻一次痛一次。戚少商苦笑,难道他们还怕会没有人来提旧事?何苦自己也要天天挂在嘴边?只要我还能爱你一天,我就不会伤害你,惜朝。
  顾惜朝忽然脸色惨白,“我利用你拿解药,你明明知道!”戚少商只是笑,抱住他,“其实你只是在骗自己,你总是喜欢骗自己,我也知道。”顾惜朝顿时土崩瓦解,这样的笑,这样全然的信任,总是能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就当是劫数罢,能爱一天是一天,学甚么庸人自扰。
  两人都做同样心思,柔情蜜意中带着义无反顾,两情缱绻间好似飞蛾扑火。
  有一日是一日的决绝。
  然后,车翻了。

  第十五章

  车翻了,毫无预兆。
  两人顺着沟一路翻滚下去,一边滚戚少商还不忘护着顾惜朝的头,另一手护在他肩上,像只老母鸡。这人瘦,到处都是骨头,硌上块石头什么的一定很疼,戚老母鸡心地真正好。但是舍己为人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只听咣的一声戚少商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倒抽一口冷气哼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顾惜朝正晕的七荤八素,忽然听不到戚少商呼吸,一下子便想到了最坏处,一下子冷汗就上了头,钻出来扯着他领子喊,“戚少商!”
  这三个字叫出来竟然带着一点哭腔,情真意切到了极处,戚少商再也不忍假装,睁开眼抱住他,摸着头发半是歉疚半是抚慰,“惜朝惜朝,我没事,没事。”顾惜朝看他居然装死,又是惊吓又是恼怒,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这人还不长眼,趴在他耳边痞痞赖赖地,“咱们继续吧,继续,啊?”
  顾惜朝青着一张脸一拳过去,也不留情,戚少商知道他是吓坏了,背抵着石头也躲不开也不想躲,任他打,直到最后咳出血来,顾惜朝一肘压在他喉咙上,“还要不要继续?”
  戚少商又吐出两口血,毅然道,“要!”
  于是接下来的亲热就很血腥。
  这个牛车到底为什么会翻,很有点千古奇案的意思,两人整好车驾继续上路,比先前更慢了几分。这一回戚少商倚在后面充病号,顾惜朝绷着脸赶车走,弯弯曲曲沿着山路,到天黑也没到牛家沟,露宿了一晚。
  牛家沟一共三十七户人家一百四十六口人,零零散散沿着山势分布在桃花溪两岸,桃花溪的尽头便是沉月潭,沉月潭边只有两户人家,发现沉尸的那家人姓刘,户主刘月亮。
  他们二人一大早进了牛家沟,问清楚牛家所在便径直过来了。牛家二老一看就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那种老实人,一提起大儿子的死,老夫妻伤心不止,互相搀扶着老泪纵横,看着让人心酸。戚少商安抚了他们几句,老夫妻慢慢平静下来,案情还是跟卷宗上说的一样,牛老大跟人没仇没怨没钱财也没私情,实在是没有被谋杀的理由。
  很快保甲得到消息,拉了刘月亮也来到牛家,院子外面稀稀拉拉很快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冬闲冬闲,快过年了尤其闲。
  刘月亮的证词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最后说到他们全家喝了两个月沉月潭的水的时候,有点恶心。
  顾惜朝听着也有点犯恶心,叫了保甲到院子里问话,引起篱笆墙外数声惊叫,此起彼伏有人说标致,保甲也恭维小兄弟真是俊俏可曾娶妻他家里还有小女未嫁。顾惜朝挥挥手摇头,问他牛家沟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人和事,保甲嘬着旱烟皱着眉,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最后一拍大腿,问头前孙寡妇生了对双胞胎算不算,篱笆墙外顿时一片哗笑,顾惜朝皱了皱眉。
  戚少商也很快问完出来,跟顾惜朝摇摇头没什么发现。外面人群又是一阵此起彼伏,只是俊俏里还夹杂着几句可惜,头青脸肿的真可惜。
  两人随即又跟着保甲去看牛老大尸骨,一把骨头白惨惨的也看不出甚么,顾惜朝捡起一条胫骨瞧了两眼,忽然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叫做沉沙志,里面专讲淹死的人都是甚么形状,不如让我试试看书上说的对不对。”
  戚少商在六扇门待的日子也不短,没有仵作也一样验看有序,摇头道,“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从骨头上看不出甚么。”
  顾惜朝让保甲找了两个胆子大的村民来,用大桶水把牛老大尸骨洗刷干净,又烧了热汤盛在细长的锡罐里头,从颅骨头顶百会穴灌下去,水自七窍出,如此反复洗灌多次也没什么发现。
  把人都遣走了顾惜朝说道,“是谋杀,至少是人先死了又落的水,这案子好玩了。”戚少商凑过来看,“怎么说?”顾惜朝托着牛老大头颅给他看,“他七窍里一粒沙子也没有,要是淹死怎么会这样?人在水底挣扎呼吸,七窍必然有沙,这牛老大一定是先给人杀了又抛尸。”“可是他尸骨上没有外伤,也不是中毒。”顾惜朝瞥他一眼,“这个牛老大最多五尺多一点又有残疾,随便一个壮年男子都闷得死他,还用得着打死?不伤筋骨把人弄死的办法有很多,下毒太浪费。”戚少商掐着他脖子不满,“什么叫浪费,什么叫浪费,一条人命你甚么态度?!”顾惜朝一脚踹开,举着牛老大头颅贴在他脸上,阴惨惨说道,“草菅人命的态度,你有意见?!”
  戚少商正对着牛老大黑漆漆两只眼洞,“把他拿开,我要亲上了。”顾惜朝冷哼一声把那头颅放回尸骨上,洗手说道,“去找凶手吧,戚大捕头。”
  牛家沟男女老幼都被叫来一个个询问排查,折腾了两天后终于确定疑犯,竟然是保甲千金的意中人。在顾惜朝神哭小斧威胁之下,牛老大的案子很快水落石出。这疑犯哆嗦着一动也不敢动,神哭小斧就飞在他眼前方寸,一动就是要命。原来是不幸撞破人家奸情,牛老大死的很冤。
  保甲哭丧着脸,蹲在牛车上一起进城,原本不大的破车上塞满了牛家二老疑犯疑犯情人以及疑犯情人的爹,再加上两个来审案子的,一路气氛很不友好地回了登州府。
  离过年还有两天,宗老大人终于上了一次堂,三下五除二就把牛老大的案子给结了,继续回去吃他的桂花糕。听张师爷说他们不在的这几天,老爷子吃花生糕的时候硌掉一颗牙,所以只能吃软的,顾惜朝皮笑肉不笑地去恭喜老爷子离无齿更进一步,被追的满院子飞。
  戚少商笑嘻嘻头青脸肿地跟张师爷到处挂红灯笼,蹲在梯子上说老爷子真是旺健,张师爷忽然敲敲他头,故作不经意地说道,“听说这两天有人天天睡书房啊。”戚少商挠挠头,“我装死他恼了我。”张师爷继续不经意地说,“修身齐家平天下,齐家一事承上启下,至为重要。”戚少商很严肃地表示同意,“先生高见。”张师爷很是满意,“孺子可教。”戚少商忽然泄了气,眼巴巴地说道,“我要怎么齐了他?”张师爷顿时将他视作朽木烂泥,大手一挥做了个铁血手势,戚少商乍舌,“我又不是禽兽!”
  “你倒是敢试试看?!”顾惜朝阴森森冒出来,张师爷两人瞬间作鸟兽散。
  大红灯笼高高挂,欢欢喜喜新年到。
  有人还在睡书房。

  第十六章

  除夕夜衙役捕快都回了家,老爷子心肠好给下人们也都放了假,府衙里就剩了光棍四个人,因为老爷子和师爷的家眷都还在京师。
  所以,君子们齐齐下庖厨。
  老将军坐镇厨房不减当年威势,指点江山一派英雄气概,谈笑间盘碟灰飞烟灭,被顾惜朝用眼神请了出去。张师爷也非常卖力,只是年纪大了有点老花,戚少商眼睁睁看着他把洗过的菜扔到了篓子里,烂菜叶子装进了碟子……于是张师爷也被戚少商架出了厨房,师爷很淡定,一边被架着走一边嘱咐道,“不准包糖馅饺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惯着他。”
  戚少商回来的时候一头汗,顾惜朝已经在洗手做菜,只见他袖子卷到手肘上,露出长长一截手臂匀称好看,低着头额前落下几缕乱发,侧着脸神情专注,戚少商顿时觉得很幸福。“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顾惜朝头也不回,扔给戚少商老大一棵白菜,“只用菜心,多的去喂师爷的兔子。”
  两人在厨房忙活到入夜,四碟八碗十二个菜热气腾腾上了桌,师爷提出两坛子好酒,四人开始过除夕。
  老将军照例开始忆当年,多喝了几杯干脆连情史也一并交待了,师爷不甘落后,从青梅竹马一直说到前街寡妇,戚少商笑嘻嘻赞师爷老当益壮,顾惜朝专心温酒,假装没听到这三人越说越不堪,还笑的嘿嘿的。
  “惜朝?”戚少商晃了晃顾惜朝,用手招在他眼前,“魂兮归来!”顾惜朝啊了一声回过神,看他们三人都在看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下去,“都喝酒,看我干什么?”戚少商捏他一把凑在耳边说道,“不准胡思乱想,惜取眼前人不懂么,读书人?”顾惜朝瞥他一眼,“闭嘴!”戚少商笑,“真凶!”
  顾惜朝不搭话,老将军摇头晃脑举着杯子说道,“这酒啊,还是宣赐碧香好,多少年也还是那个味儿。”师爷不以为然,“将军差矣,要论清洌醇厚,还是蓝桥风月更佳。”老将军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反了你了!”师爷威武不能屈,两位老人家斗志不减当年,这就吵起来了,戚少商立刻埋头吃菜,顺道也给顾惜朝夹了满满一碟,两人很有默契地绝不掺和。
  “哎哎,你们俩,来评评理,”师爷涨红了脸找人帮腔,“到底是宣赐碧香好还是蓝桥风月好?”
  戚少商咽下嘴巴里一口肉,一点也没犹豫,“当然是炮打灯最好!”顾惜朝看他一眼不作声,师爷皱眉,“什么是炮打灯?没听过,小顾你来评!”
  顾惜朝放下筷子,缓缓说道,“炮打灯,当然是……炮打灯。”戚少商忽然笑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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