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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倒还神色如常，伸手就把萨拉查拽了过去，一抖手让他把头扬起来，语气阴狠：“小白蛇，我提醒过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已经昏迷的萨拉查当然不会有所反应，格林德沃皱眉打量着他毫无生气的脸，摇了摇，又伸手试了一下他的呼吸：“……这就没气了？不会吧……怎么这么不禁打？”
神官的心里也是一片空白：后心，斯莱特林一族最脆弱最致命的弱点……那个孩子……死了？
“为什么？”斯克林杰茫然地望着格林德沃，喃喃地问出了口，“为什么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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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冬木教堂遗址的戈德里克突然悚然一惊，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左腕：这种感觉……萨尔有危险？
“抱歉大叔，我必须离开一会儿！”说完这句话，他根本不等邓布利多反对，直接灵体化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邓布利多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身边的空地：刚才那里还站着一个无限飙着魔压的、具有强大压迫感的servant……唉，他真的是自己的servant吗？明明周围危机四伏却被一个人丢在这里，还有比他更苦逼的master吗？
再度打量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言峰教堂遗址，邓布利多很确定，这里并非真正空无一人，因为昨天萨拉查袭向这里的魔火略微有一点偏差，没有击中教堂主体建筑，只是把后堂和墓地损毁得比较严重。那里有人类的气息，自己刚才的喊话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原因，大概是圣堂教会一方拒绝与自己对话，采取了坚决的敌对姿态。
所有的敌人都隐藏在暗处……眼下这个环境，对自己可是大大地不利。要离开吗？
思忖几秒，决定放弃谈判、暂时退却的邓布利多试图发动幻影移形，却意外地发现整个空间都被下了幻影移形禁锢。他很意外地打量着周围渐渐不那么静寂的空间，开始把魔杖握在了手中：日本巫师的魔法与西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没法下这种限制，目前的局面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得到了西方巫师的援助。
暗中潜藏的黑影渐渐露出了真面目，统一的着装，无一例外，都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为首的神父装束的年轻人，大概就是这个教堂的主人，而他身边那位黑色长风衣的疑似伦敦街头魔术师，大概就是帮助他下达幻影移形禁锢的男人了。
“Saber的master，”言峰璃正冷酷地看着邓布利多，“你与lancer主从狼狈为奸，违反圣杯战争的规则在先，攻击监督者及战争禁地在后，现在又来谈什么‘希望圣堂教会能无差别地对待每一个参赛者’？我不觉得有任何谈判的余地。我只是一介神父，没有制裁你的能力，这个使命就由代行者来行使吧！”
说完这些话，言峰璃正便再度退回了教堂之内。黑风衣的巫师盯住了邓布利多，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憎恶：“邓布利多，还记得我吗？”
邓布利多皱眉打量着这个男人，同时谨慎地提防着其他的代行者，并不答言。
“也是，像你这种靠踩着他人上位的男人，怎么可能记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受害者呢？”他把风衣甩掉，露出了臂上“RIG”的刺青，“那就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吧！”
瞳孔猛地一缩，邓布利多的脸色严肃下来了：“原来你还活着！”
“惊讶了吗？”男人一声冷笑，对天打了个呼哨，各个代行者竟都以此为号令围了上来，显然他是这些人的首领，“那就保留着这份惊讶去见梅林吧！”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刚刚放了出来，就被一颗子弹穿透了肺叶。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洞，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倒了下去。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身体猛地一颤，盯着微微抽搐的男人，难以置信地喃喃开了口，虽然没有回头，却准确无误地念出了开枪者的名字。
仿佛是对他的回应，被烧焦的教堂塔楼窗口，悄无声息地现出了一个金色的身影。
12 冬木集市之乱
12
胸口渗着鲜血的代行者之首吃力地仰起头凝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的金色身影，难以致信地向他伸出了手：“格林德沃大人……”
“已经放弃圣徒身份的人，没有资格再这么称呼我！”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但我没想到的是，聪明如你，居然选成为圣堂教会的鹰犬！既然你自甘堕落，我就送你一程吧！”
“格林德沃大人……即使身在圣堂教会，我对您的爱戴也从未改变……”生命力迅速地从黑衣男人的身上流失着，但他的目光依然凝视着格林德沃，唇边甚至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当初选择离开，是因为……我知道，在大人您手下，我绝不可能报仇……您，不会允许我对邓布利多出手……辜负了您的厚爱，我……愧为圣徒。不过……”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安祥，“虽然大仇依然未报，临终还能再见大人一次，我……也少了一桩遗憾……”
男人双眸中的神彩消失了，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化作了一个类似鳄鱼的兽形。邓布利多认出来，深深地蹙起了眉头：魔法生物……这个人原来是人类与海妖的混血，怪不得当年魔法部长下达“驱逐一切英国境内的海妖，反抗者杀无赦”之命令后，会采取那么极端的刺杀手段……
在半海妖对盖勒特发表这一番临终表白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与其余的代行者们过了几招。但统领死亡，他们的战意显然已经失去了大半。盖勒特将鲁格手枪潇洒地在手上转了个圈，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你们不是要制裁lancer吗？现在我来了，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一梭子弹已经打了出来，地上立刻横下了几具代行者的尸体。剩下的代行者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撤退——本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对方对坚督者不利时拖延时间以便言峰璃正能够及时脱身，至于有个家伙想与邓布利多决斗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只不过刚才戈德里克突然离开，半海妖错估了邓布利多的实力，这才做出了“格杀”的决定。Lancer的出现让他们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再没有了送死的打算。
邓布利多再一次把脸转向了盖勒特，他很清楚，这次自己不会再有侥幸逃脱的机会了——令咒只剩下最后一个，向戈德里克求救就意味着丧失master资格，而如果仅靠他自己……他不认为自己有战胜lancer职阶的servant的能力。
但令他意外的是，几乎在几个代行者离开的同时，盖勒特的身体就打了个晃，一个踉跄竟然从塔楼上跌了下来，冲口而出的血随着他下落的轨迹划了一道刺眼的红线。邓布利多的瞳孔猛地一缩，在头脑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飞扑过去，一个飘浮咒稳住了他下落的身体，在接住他的同时发动了幻影移形。
因为不清楚盖勒特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邓布利多没敢走出太远，直接移形到了附近的树林里就把他放了下来，一个检测咒发了过去。当然，没有效果，他这才想起了盖勒特的英灵身份，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痛苦的脸庞：“盖勒特……”你这是何苦呢？
盖勒特的眼睛微微睁了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稳和冷酷：“别想多了，我只是清理门户……外加不想欠格莱芬多的人情……而已……”
邓布利多茫然了一秒，立刻明白了他的所指：斯莱特林遇险，而重伤在身的他没有能力去援救自己的master，只能寄希望于戈德里克，相应地，他会在戈德里克不在时保护自己的安全。
他的心头突地一跳：萨拉查是何等强大，有什么人还能够威胁到他？他禁不住确认了一句：“斯莱特林先生真的遇到了危险？”
盖勒特没有回答，急促的呼吸却越来越艰难，更多的血从他的唇边蜿蜒而下，他挣扎着化出枪，抵住了邓布利多的胸口：“没有时间了……阿尔……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盖勒特的口吻与其说威胁倒不如说是邀请，枪口抵上了邓布利多的心脏。两人的距离太过接近，邓布利多只能愣愣地看着那双垂死猛兽般的蓝眼睛，那双眼睛里过于绝望的感情让他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然而，他的手指刚刚勾动了扳机，整个人就彻底失去了意识，枪支灵体化消失了，邓布利多的手臂里也只余一团渐渐消散的金色雾气。
在最后一丝金雾也消失不见，邓布早多颓然跪倒在地，再没了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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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在格林德沃拎着毫无生气的萨拉查大脑一脸难以置信、面对斯克林杰空洞的眼神和茫然的询问无言以对嚅嚅不清时，汤姆终于发出了一声哀恸已极的嘶吼，整个眼珠都充满了血。他发疯似的拔出了魔杖指向了格林德沃，念出了那句他仅是耳闻但从未亲见过的咒语：“阿瓦达索命！！！！”
饶是格林德沃正在为“小白蛇居然真的被一拳打死了”的事实而震惊不已，这个熟悉之极的咒语依然还是进入了他的耳中，他急速抽身向后仰倒过去，让过了那道亮得刺眼的绿光，同时惊心不已：听那孩子的声音里犹带着几分男孩的童稚，居然就能把这如此狠辣的死咒用得如此强横，简直恐怖！
对汤姆而言，阿瓦达索命这样的高阶黑魔法还是勉强了一些，只发了一记，他就有了浑身魔力被抽空的感觉，再连个火焰熊熊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尖叫一声：“杀人凶手！把我父亲还给我！！！”扑过去就开始了拳打脚踢甚至扯头发咬喉咙……
汤姆激动的大叫和萨拉查的一身鲜血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虽然斯克林杰给自己下了麻瓜驱逐咒，但咒语的作用范围毕竟还是有限的，闹到这种程度，不可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了。首先刀山上占据了最佳视点的零陵儿就眼尖地发现了地下的骚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不得了啦！杀人啦！洋鬼子行凶啦！同胞们快上，别放跑了凶手啊！！”
人们的视线都被零陵儿的手指引导了去，一时间惊呼声四起。格林德沃的心重重往下了沉：坏了！且不说自己手上的小白蛇，在这种人挤人人挨人的场合，自己躲开了死咒，就必定意味着咒语会打到无辜者的身上！
果不其然，他一个咒语震开汤姆回头看过去，意料之中地看到一个大概和汤姆差不多大的绿眼睛男孩正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向后倒去，显然刚刚被索命咒击中了。
海盗王用空余的一只手抓过了那个黑发绿眼的男孩，伸手在他的胸前确认了一下，惊恐地发现他已没有一丝心跳，垂落的头和手也意味着他的生命活动已经停止。短短时间内两个人直接或间接地死了在自己手上，格林德沃也完全懵住了。
明治维新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现在的日本已经打起了“大东亚共荣圈”的主意，居然还有洋人胆敢在日本国土上耀武扬威，打死了两个看去如此柔弱无辜的少年——很巧地，两个受害者都是黑发，而且都穿着和服——大和民族的百姓们愤怒了。一时间，石头砖块臭鸡蛋章鱼丸都冲着格林德沃和斯克林杰砸了过去，相对身强力壮一些的男人们围了过来，把两具“尸体”从“凶手”手中夺了下来，然后揪住两个人就开始了各种暴打。
汤姆怔怔地看着被平放在地上的萨拉查，一脸木然仿佛失去了做出任何表情的能力，两行眼泪无声地流淌着，一刻不停，但他自己却没有一丝知觉。周围的人们同情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也都动情地陪着他哭起来，一时间哭声此起彼伏好像裕仁天皇薨了一样。善良的阿姨阿婶纷纷地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安慰着他，有位大妈直接把他搂在怀里与他一起抱头痛哭，以至于年轻人不得不把大妈搀起来劝他节哀顺变……
就在此时，地上的另一句“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人群中又发出了一阵骚动，不知谁带着喊了一句“炸尸啦！”立刻呼啦啦地吓跑了一票观众。某疑似粽子一秒钟也没有耽搁，一手拉住汤姆，一手把萨拉查召在手中，然后一声轻响，原地已经没有一个人影，更坚定了围观众“闹鬼了”的印象。
而另一边，格林德沃在被打断了第四根肋骨时终于回过了神，提起声音喝了一句：“红毛，先撤！”便发动了幻影移形，众见义勇为的男人们一时没反应过来煞住手，还继续撕打踩踏了一阵，一时间误伤者的人数也相当可观。
于是，戈德里克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乱糟糟的场面，还有魔法部记忆注销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但真正令他揪心挂怀的那个身影，却早已无从寻觅，留下的，只是一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