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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翻滚,形成旋涡,隐约雷鸣声在云层上方看不见的高处回响;一年四季掠过我身旁,日升月沉环绕着我,时间在流动,世界在变幻,而我站在它的心尖上。 接着,就像有人把室内灯光渐渐调暗,所有景物隐入已经消散黄昏的昏暗里,四野笼罩着无法分辨时刻的光泽。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和你见面。”
我蓦然转身,一个突然出现的瘦高人影隔着晦涩的空气与我相对而立,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双湛蓝的眼睛极度明亮,像两颗发光的玻璃珠。
“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说,知道那就是他,我所能见的存在,但姓名听来毫无意义、苍白隔离,他轻笑起来,笑声让我不由打了个激灵,仿佛我是□□的,而他则完全不可捉摸。
“你是谁?”他说,声线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害怕惊扰停在指尖上的蝴蝶:“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正是我想说的。”
我们静默着相对而立,在广袤的宇宙中只是陌生人;像两颗独立的行星,本来存在,彼此注视却互不相识,即便曾怀着抗拒孤独的本能注视对方,那么这种陌生几乎是必然且醉人的。然而我们又如此熟悉、甚至于相似,毫不违和,为彼此而生,似乎命中注定要隔着一些必定存在的东西相对而立,凝视对方到世界的尽头。
默默中永恒穿越我们,无声地远去,过了很久,仿佛是凡人的一生,阿不思后退了一步。
“盖勒特?”他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气氛使然,连那种惊讶之情也是冷冷的:“我做了什么?真奇怪,之前我竟然没认出你。”
他沉思了片刻。
“我甚至认不出我自己。”
“别说话。”我郑重地打断他,向前走了一步,让他能够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识我的脸:“看着我,阿不思……请看着我。”
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仿佛是实体的那样具有重量和形状,片刻后,出于我不知道的原因阿不思率先移开了双眼。
“你摆脱了那个幻境?”
“显而易见。”我说:“而你又给自己造了一个。”
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只有圣人才不被过往所扰,很显然我们都不是,有时候我发现相比谎言、欺骗还有死亡,那些真正愉快的回忆太值得珍惜了。”
“你是指望我痛哭流涕吗?”
“无论给多少次机会。”他忽略了我的话,坦率地继续下去:“你和我,我们都会这么做,这件事情无解的,你指望一个拿着刀子的人做什么呢?如果我当初没有阻止你,那是我批准、甚至是渴望动用你,我从未忘记我假装忽略的事实,盖勒特,刀子是用来伤人的,我知道它会。”
“它确实会。”我赞同,阿不思抬起头,用毫不掩饰的怀疑目光看着我。这时他才惊觉我们已经很接近了,并且仍在不自觉地靠近,至少在我是这样,最终我们站在了一起,他比我略矮一些,而我们都是成年人的姿态,仿佛是从未存在的记忆弥补了我们之间失落的那些缺憾。
“我恨你。”他突然说,寻求印证般看向我:“你明白吗?”
我没有说话。
“现在问这个问题,显得既多余、又毫无意义,但我可能还是想知道。”他顿了顿,叹息般道:“你呢?”
几秒后我才意识到这就是他“既多余又毫无意义”的问题。
“你呢,盖勒特?”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就像面庞的线条那样柔和,我闭上眼睛,仿佛是要强忍住事实上并不存在的泪水。
“阿不思。”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握住他的双手,几乎半跪在他脚下。
“你在做什么?”他惊讶地问,面部表情却十分平静,几近超然,红褐色的发丝随着俯身滑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不恨你,阿尔。”我不能控制地用力握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向我,他的气息寒冷而隔离:“或许从未恨过,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
他突然触电一般抓住我的胳膊,有那么一刻试图阻止我说下去。
“我爱你,你明白吗?”这些词句从死亡的深渊迸发而来,我以为它们会夹带着黑暗而尖利的东西,但最终它们听起来柔顺平凡:“我爱你,阿不思,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是这样的爱你。”
“多么感人啊,教授。”一道令我由衷厌恶的声线划破空气,语调里含着恶意的挪揄:“真是动人的情话。”
我挑起眉,魔杖直指突然出现的汤姆。里德尔,他看起来非常年轻,似乎仍是学生时代的样子。
阿不思慢慢站直了身体:“很高兴见到你,汤姆。顺带一说,我至少有——哎呀,快三十五年没看过你穿校服的样子了。”
“别惺惺作态了,邓布利多。”里德尔神色古怪地瞪着他:“亲手杀死自己学生的感觉怎么样?”
“我注意到你还活生生的。”我满怀恶意地插嘴:“当然只是暂时的。”
里德尔没有理会我,而是像条毒蛇那样死死盯着阿不思,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你杀了我。”
“你死了?”阿不思显出诧异的样子:“这是个新消息。”他求证般看向我,我不以为然地扬起眉毛,里德尔的死全在计划之内。
“你以为你的计划完美无缺,‘圣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和一群吸血的畜生叛徒还有德国丧家犬搞在一起,你的手下知道你和他上床——”
阿不思在我动手前打断了他。
“你是准备责问我吗,汤姆?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变得有些——天真肯定不是那个词,但是的确,天真。坦白地说,我一点也不为你感到抱歉,你的所作所为恐怕只能算是罪有应得。”
一丝愤怒的红晕染上里德尔苍白的双颊。
“我本可以改变腐朽的巫师界。”他失控的声线尖利而高亢:“借助那个愚蠢的女人莉莉丝,伏地魔大人将战胜死亡。”
我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声换来了里德尔怨毒的凝视。
阿不思莞尔一笑。
“汤姆,你一定早就发现,这里我们谁也不能真正杀死谁,因此我对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感到好奇。”
“噢,你怎么想得到。”里德尔娘娘腔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洞悉一切的扭曲笑意:“在你忙着和这位见不得光的老情人谈情说爱的时候,伏地魔大人当然不会毫无作为。那份你们曾追寻但不得的力量,我已经知道了它的谜底,邓布利多。”
“让我猜猜。”我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魔杖:“你在说永生。”
一丝得色闪过他惨白的脸。
“我将复活,同时得到永生。”那小子宣布:“我曾在变形和其他领域追寻这个诱人的妖妇,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我的方向错了。肉体终将腐烂,是时候摆脱这个可耻的负担进入新的世界,作为一股伟大意志,我将无所不能,我将成神。”
“我该劝你别胡思乱想吗?”阿不思冷淡地看着他:“趁你没有落入最可悲的下场之前回归死者的世界吧,汤姆。”
“省下你的说教。”里德尔轻声道,目光恶意的在我和阿不思之间巡回:“试着阻止我。”
阿不思突然发出一道魔咒试图阻止里德尔的离去,我警觉地搂住他的腰挥动魔杖——带着他轻飘飘地向后跃去,整片地面下陷崩塌,转瞬间和里德尔之间已隔着一道没有边际的黑色悬崖。
“他走了。”
我出声提醒,阿不思若有所思地转向我。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费心去思考一个庸俗的小爆发户的想法?”
“我不用提醒你他有多聪明就有多无知。”阿不思说:“他的某些话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
“我大概能猜到他想干嘛。”
“首先我们要离开这里。”他伸出胳膊:“抓住我。”
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我们幻影移形了,但我很清楚这种熟悉的挤压感只是错觉,在这里一切形体都只是意识的延伸而已,巫师习惯于使用幻影移形来进行空间上的移动,因此阿不思使用了幻影移形,而麻瓜则有可能看到飞机火车之类的东西。
“阿尔。”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忘了波特。”
他毫不掩饰诧异的看着我:“这算是关心?”
“也许只是改观。”我谨慎地说。
“怎么,你发现那孩子的优点了?”他轻笑了一声,看起来心情很好:“坦白点,老朋友,哈利拥有的力量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强大。”
我们已经离开了阿不思创造的世界,站立于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里,它的本质是虚空,看样子伏地魔确实掌握了某些时空的奥秘,他至少在某些条件下能够来去自如。
“我倒不那么觉得。”阿不思读出了我的表情:“他确实可以在那些世界里穿梭,但这并不代表他了解的更多,只是陷得更深而已,我们却已经看到了这一切的本质。”
“虚无。”我淡淡地说。
“莉莉丝就是在虚无中产生。”阿不思若有所思道:“可以想象构成‘它’的那些平庸的灵魂,在这个被遗忘的间隙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积累,充满了渴求、欲望、悲伤和幻想,以为会被满足,然而间隙的本质却是空无一物,最终只有走向堕落。”
“大理论家,说说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我想哈利正在努力做这件事。”
“别冲我闪眼睛!你终于像你一直以来假装的那样变成了一个白痴吗?”我强忍住叹气的冲动:“你和波特那小子已经见过面了?你们计划了什么?”
“别那么焦躁,盖勒特。”他安抚到:“我注意到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介于我们一直在漂浮。”
他舒展地向后靠去,双脚优雅地叠起,就好像倒进一张天鹅绒座椅里那样:“你为什么不坐下呢?”
我叹了口气,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对他没有什么办法,在我说出了那句话之后,然后我发现我确实可以摆出喜欢的任何坐姿。
“你要说什么?”我自暴自弃地将自己扔进不存在的椅子里:“别谈你的感想,我不感兴趣。另外,别以为你能凭三个字奴役我。”
“我确实有事情要问你。”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身体微微前倾,透露出一种情不自禁的认真:“盖勒特,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扬起眉毛。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别误解我的意思。”他将下巴放在交叉的手指上,迟疑着:“在那个地方,我们清醒的交谈之前,你在那里,我们都在那里……有什么事情变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注视了我片刻,随后摆摆手,似乎改变了主意:“别管他了,也许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一切只是梦境,我们都不是清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人称统一了
☆、列车。 修
“他脱困了。”红发女子隔着杯盘冲桌子对面的男人微笑:“我能感觉到。”
男人似乎下定决心抿住嘴,却在接触到她的眼睛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没有时间为离别伤心,他需要你的帮助。”
“我该走了。”斯内普将手边尚未冷却的茶杯拨到一边,从一把藤木扶手椅中起身。两人先后穿过宽敞明亮的起居室,没有在门厅里做太多停留,男人披上旅行斗篷径直走进院子里。
“西弗勒斯。”女子在身后叫住了他。
斯内普转过身,静静看着立于被鲜花环绕门廊里的人,尽管知道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段回忆,他磐石般的心依然被触动了。
“你是个忠实的朋友。”
“你错了。”
斯内普冷硬地说,躲避着那双真挚的绿眼睛。
“我会知道……我有没有错”莉莉轻声说,清澈的目光再次抓住了男人的黑眼睛。
他们对视片刻,斯内普忽然表情古怪地冲她点了点头:“我们还会再见吧?”
莉莉顿了顿,“当然。”
她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全世界的花朵在某一刻同时绽开了,任何人都可以毫不羞耻地拥有这片刻的温柔。
“在一个更好的地方。”
斯内普下定决心跨出院子的一步让他陷入了突然出现的浓雾之中,他猛转过身,莉莉和那栋白色的房子早已消失不见,惨白的雾气中却仿佛仍留有她温暖微笑的浅影。
他停顿片刻,旋即攥紧双手转身继续往浓雾中大步走去。
没走多久,像进入雾气时一样,他跨出大雾,仿佛从室外一下子进入室内,他已经身处一个熟悉的地方。
“见鬼。”斯内普低声说,警惕地看着四周记忆中吵闹拥挤现在却空空荡荡的站台,透明的穹顶上方天空是阴霾的灰蓝色,令他想起当他还是个学生时,校袍下掩藏着母亲破旧的孕妇装第一次登上站台的情形,那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