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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後半句话郑吒眸色一深，突然皱起眉头伸出手指轻轻拨过楚轩的侧脸：“怎麽弄脏了？”
楚轩歪歪头，神色不变：“哦？似乎是刚才的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女人，告诉我说要献上给胜利者的酒和吻什麽的。根本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行为。”
手指微微用力擦掉碍眼的红色唇膏痕迹，郑吒不爽：“让人乱亲，你警惕性太低了吧？”
“是谁害得我把高斯手枪和其他武器都落在房间里的？”楚轩反问，觉得有些口渴，举起了手中盛放著液体的杯子，却被郑吒伸手拦下，“如果带著高斯手枪你难道准备大开杀戒吗？别喝这个，走，我请你喝酒。”
对楚轩来说那只是陌生人给的未经过试验的液体而已，所以当郑吒直接用红炎把香槟杯化成灰烬时他完全没有在意。
酒吧中已经开始热闹了，郑吒径直把楚轩带到吧台的一角。
“不加冰的伏特加。”郑吒示意酒保，然後转向楚轩：“你要喝什麽？”
“苹果汁。”楚轩坦然的说。
“咳咳……”郑吒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居然在酒吧点果汁……不过在迎上酒保诧异的眼神时他却利眸一瞪，护短的低声道：“没听见？一杯不加冰的伏特加和苹果汁。”
郑吒举起杯子，目光却被一旁的楚轩吸引住了。
楚轩相当豪爽的大口吞咽著苹果汁，喉结上下滚动，因为喝得太急还有一些液体顺著脖子淌下。明明是很普通的情景，郑吒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直到楚轩一杯灌完他才回过神来，正好听到楚轩的自言自语：“有口渴的感觉还真是不方便。随时被提醒要补充水分……还真是凡人的感觉啊。”
郑吒好奇的问道：“那你以前呢？连口渴的感觉都没有不是很危险？”
“偶尔缺水没关系，因为我做过脱水实验。况且我会定时定量补充水分。郑吒，你难道不觉得只要两小时左右不摄取水分感觉就会受不了这点很麻烦吗？”
“我倒是没觉得麻烦……楚轩你先坐在这里慢慢喝，我去处理点事情。”郑吒敛去了眉眼间的笑意，刚才一瞬间他感到的不怀好意的视线提醒他居然忘记处理掉“那件事”了，果然和不算计人的楚轩相处久了自己的警惕性都降低了哪，郑吒暗暗反省。
楚轩点点头，转向酒保：“苹果汁。”
没再理会酒保有点崩溃的表情，郑吒走向视线来源的方向：“带我去见你们的老板。”
“B伯爵”走进酒吧，一眼就被那个坐在吧台角落里貌不惊人的东方青年吸引了。坐在没有靠背的高脚椅上，他却不似其他人那样漫不经心的歪著将重心压在桌子上，而是脊背直挺挺的神色俨然，他听说过东方有一群人会把“坐姿要像座锺那样端正”当成行为准则，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改变了自己的初衷，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饶有兴致的观察起来。
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在这种气氛下身体也没有放松吗？很有趣，乏善可陈的外表和冷静的心，他过去一定是个合格的观察者。但是现在麽……B伯爵不由得微哂，青年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一片纸醉金迷欢歌笑语中他的漠然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当然，也同样的吸引人。
这人的气质让他想起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职业：军人和神职者──尽管缺乏军人的杀气和神职人员的虔信，军人的冷静和神职者的禁欲气息却兼如此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由观察者变成了被观察者，当事人却毫无察觉。B伯爵回忆起他曾经看到过的一种被叫“赌石”的游戏，人们把一块块被丑陋的风化皮壳包裹的石头摆上桌子，石头上有著透出翠色的切口，所有人都为那一抹翠色著迷，狂热的揣测著被石皮掩盖著的部分是上好的宝石又或是毫无价值的废料。让人类为之疯狂的或许不仅是一夜暴富的机会，更是那种神秘的不确定性吧。
青年如同被打开缺口露出隐隐碧色的石料，吸引著人想一探究竟甚至占有。但是B伯爵更感兴趣的，却是那个让顽石露出缝隙的人。
在B伯爵观察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三四个人走过去举杯邀青年共饮了，那是一种被文明外壳包裹的引诱，若是愿意有进一步了解的欲望的话不妨接过酒──不过青年全部都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有些人更矜持，请侍者送上经典的鸡尾酒，如果他喝了的话主人再过去不至於面子上不好看，目前为止青年的面前已经摆了丝毫未动的马丁尼、龙舌兰、伏特加和血腥玛丽等一系列鸡尾酒，可惜他似乎不准备和任何人共饮。血腥玛丽是B伯爵请侍者送过去的，值得他骄傲的是这杯鲜红色的液体至少还被青年仔细的端详了下而不是像其他几杯那样直接冷落在一旁。
大部分献殷勤的人似乎都死心了，虽然视线还胶著在青年身上却没什麽进一步的举动，依然有人不依不饶，在那个明显已经喝多了的男人拍上青年的肩膀之前，有人拦住了他。
B伯爵从来者的身上感到了一股熟悉却古怪的气息，於是笑意更深了，有趣啊……
0。92
郑吒左手抓住那只不知死活的禄山之爪皮笑肉不笑的盯著男人说道：“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你没听过？”
然後不再看男人一眼的坐下，把右手拿著的杯子放到楚轩面前：“喝点酒吧。来酒吧别老喝果汁。”
楚轩端详著摆在他面前的鸡尾酒，七种不同的色彩晶莹剔透的层叠在杯中，在酒吧的灯光下闪烁著诱惑的光芒。他小心翼翼的轻嗅了一下杯中的液体，然後慢慢的啜饮。看著他小动物见到陌生食物一般的神态郑吒觉得有点想笑，又觉得心里莫名的柔软。
楚轩喝了几口，放下杯子，点点头：“是利用液体密度的不同分开层次吗？很漂亮，也好喝。”
回到酒吧刚好看到有人借酒献殷勤的郑吒心里得意非常，果然还是他更了解楚轩，那些色彩完全不鲜豔或者只有色彩鲜豔味道却诡异的酒他当然不会碰了。
“漂亮吧……我就知道……”郑吒的话被楚轩打断了：“不过，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是什麽意思？”
“哈……这个，”郑吒干笑，“你看，你是中洲队的参谋，当然就是中洲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然就是中洲队的财产了，我是中洲队的队长，所以对我来说你就是私有的……。至於不可那啥……你是军人对吧，没见军队大院门口总竖著牌子写著哨兵神圣不可侵犯麽……”
被楚轩用清澄的目光面无表情的盯著，郑吒心虚得要命，连忙转移视线：“唉？这些酒是哪儿来的，摆著多碍事，撤下去撤下去。”
“原来如此。”楚轩点点头，继续小口喝酒。
看到楚轩不再追究郑吒偷偷抹去头上的冷汗，天知道为什麽他鬼使神差的蹦出那句话，大概看到在自己离开时有人接近楚轩有些不爽吧，楚轩属於中洲队，跟这里的人毫无关系。再说他就是一个平凡青年，外表又不吸引人，有什麽好的？那些人也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有多聪明、多腹黑、多可爱……等等，楚轩哪里可爱了，成天算计人、骗人，还乱做实验，把可怜的骷髅战马折腾成那个样子……不过……有的时候他确实有点……好吧，可爱。比如那次在古玛雅遗迹中一脸狂热的抱著石壁不撒手的时候，还有认真的建议大家一起去钓鱼的时候，还有给他吹头发他手足无措的挣扎的时候……
“郑吒？”楚轩有些奇怪的发现郑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脸色潮红，诡异的笑容和大部分时候程啸的表情如出一辙。
“嗯？干嘛？”郑吒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随口应到。
“赌场老板那边没问题了吧？”
“当然，我扔给他两块金砖，告诉他咱们的目的不是钱，然後用虎魄刀比著他的脖子告诉他打扰咱们的玩兴就是死路一条。威逼和利诱，你常用……咦咦？你怎麽知道我干什麽去了？”一下子清醒了。
楚轩冷笑一声：“撇开最後的老虎机不谈，之前我已经赢了不少，这种赌场，怎麽可能任人赢走大额金钱而无动於衷，必然要威胁我们还回筹码，不合作的话直接干掉也不是不可能。从进入这里到现在，你和我与这个世界的人发生的互动可以说只有这一件，你有九成的概率是发现了有人在耍手段才离开去处理的。”
“……”郑吒无话可说。完全没有秘密的生活真可怕啊。
楚轩一直慢慢啜饮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把酒向郑吒的方向推了推：“不好喝了。”
郑吒叹著气接过来，原来楚轩喝到了不是由特调酒而是某种纯酒组成的那一层，没有水果味或者甜味，所以他没兴趣了。
感受到身後的视线，他突然邪邪一笑，端起杯子把残酒喝了下去。这个样子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好像是楚轩主动要求两人共饮一杯酒一样。他就是要让别人看到，楚轩只喝他给的酒，也只有他能和他同喝一杯酒。
楚轩没觉得郑吒的行为有什麽不对，只是闭上眼睛慢慢回味著酒精在身体里的感觉。
三口两口喝干净，郑吒又叫了一杯龙舌兰日出拿给楚轩：“感觉这个会更合你的口味。”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动作，小心的尝试，然後满意的咪起了眼睛。郑吒微笑，口感酸甜，基本尝不出酒精的味道，颜色是浓烈的橙黄和些许鲜红，没有理由楚轩会不喜欢。他自己叫了些伏特加和威士忌这样的烈酒一口一口吞下，反正和主神空间里兑换到的酒比起来这些差的很远，也就不讲究口味什麽的了。正好把楚轩喝酒的样子当作下酒菜。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聊中洲队的队员们，聊拿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猜测主神的真正目的，慢慢的郑吒开始谈及自己进入主神前的堕落生活。
“小丽儿死去了以後我才发现原来在生死面前我是那麽的无力，心里的洞越来越大，不管多刺激的事情都没办法触动心灵，那个时候……真的觉得活著或者死去没有任何区别啊。”不知不觉间郑吒把自己隐藏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那是他心底仍未愈合的一道伤口。或许、当“活下去”也是一种奢求时他开始珍惜生命，开始努力活著，但是心底的洞却没有填满，生命的意义不应该只有同伴，还应该有些更……值得珍惜的。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说，他是郑吒，是热血的“伪善”的中洲队队长，他只要能豪笑著鼓励同伴们一起活下去，为了同伴而继续变得强大就行了，其他多余的事情说出来也只能让别人困扰吧。
“真是的，我怎麽会在你面前说这些……”郑吒自觉失言，苦笑了一声，他那根筋不对了居然在爱给他泼冷水的楚轩面前倾诉。
奇怪的是楚轩没有像两人以前相处时那样出言刺激郑吒，只是慢慢的啜饮著酒液，安静的看著郑吒。郑吒的心突然就宁静了，原来不是只有温言软语的安慰才管用，这样静静的凝视就可以让心里的洞慢慢填满。
“那你呢，没来主神空间之前都在做什麽？”郑吒一边把新的鸡尾酒推给楚轩一边问到。
楚轩很奇怪的把目光从酒杯上挪开瞟了郑吒一眼：“复活我的时候你不是都看到了麽，还有什麽好说的。”
郑吒牙痒痒极了，一般人若是说出这种话多半是在表达“我不想理你”，但是楚轩应该就是实事求是的觉得自己的过去都被他看到了就不需要再重复了。“基本上聊天的时候只要有话题就好了，你管我知不知道，我想听你说就是了。”
楚轩还是先忍不住嗅了嗅眼前冰蓝色的鸡尾酒，喝了一小口确定味道还不错才放下杯子，认真思索了一下，扔出两个字：“研究。”
“……说具体点，研究什麽？”郑吒循循善诱。程啸对楚轩的评价怎麽说来著？“没什麽冷言冷语，但他的漠然却把所有人排除在他的生活方式之外”真是该死的准确。楚轩实事求是的说话也很气人的。
“研究的内容是国家机密。”
郑吒的脸又僵住了，幸好楚轩很给面子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总体来说就是父亲当年让我研究出来的那三项技术。”
“好吧，你挑点不是国家机密的事情跟我随便说说吧。”郑吒妥协。
看得出来楚轩真的在认真思考……思考……思考……一杯酒见底了他也没开口。
终於……“我以前就认识程啸了。”
很好，这的确不是国家机密。
“他的身手很不错，很有价值。”
……
“他总是说我很气人。说我回答问题的方式有问题。”
……
“还有一件事，其实……”
“你还想不想尝尝别的酒？要不给你酒单你自己挑挑看？”郑吒突兀的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