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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斯内普有些失控,他大声喊道,像是想让声音穿透金币,传到哈利那一边,“你在哪里?哈利,告诉我你在哪里!”
金币没有反应。
斯内普又低声哀求,他将双手按到金币上,尽管这并没有多大用处,“不,哈利,告诉我,告诉我你在哪里……”他小心翼翼地说,盯着眼前的金币,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
金币依旧没有反应。
斯内普感觉到了晕眩,客厅里的摆设,周围的人,甚至从天花板上射下来的光线,都变得模模糊糊古古怪怪。他微带茫然地抬手按了按额角,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金币。
但他的视线里,连近在眼前的魔法金币,都变得模糊。
斯内普不放弃,他依旧瞪视着那块金币,直到酸涩的眼睛蓄满泪水,直到他再看不清楚金币上的哪怕一个字母。
他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大笑,又仿佛哭泣;像是狂叫,又仿佛哀求……
斯内普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幻觉,源自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哈利碰到伏地魔……如果哈利受伤了……如果他们用不可饶恕咒,钻心咒,索命咒……
斯内普的脸色不能更难看了,他踉跄了一下,又立刻站稳,不是因为不愿意让外人看见自己的虚弱,而是因为现在还有希望。
而只要还有哪怕一丝的希望,他就绝不会——绝不可能——倒下去。
就站在斯内普旁边的莉莉和詹姆交换一个眼神,又有默契地一起挪开了。
詹姆不再时不时就注意一下斯内普,而莉莉,只是继续看着魔法金币,沉默不语。
片刻后,詹姆主动出声:“我们分头去找,怎么样?把确定了身份的食死徒抓来……”
“如果有用,我早就做了。”斯内普的声音低滑冰冷。
詹姆怒道:“那我们就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斯内普冷着脸:“不……我去找他。”
“找谁?”詹姆警觉问。
“You Know Who。”斯内普嘴唇单调而机械地动了动,看上去就像是在微微抽搐着——但在人们意识到之前,他的声音已经钻入他们的耳膜,清晰地响起来了。
“你疯了!”詹姆的声音骤然拔高。
但斯内普仅仅报以冷笑,他转回头去找飞路粉。
詹姆猛地跨了一大步,毫不犹豫地挡在壁炉之前:“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去了能干什么?”
“让开,波特。”斯内普的魔杖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在了手里,“我不去才什么都干不了……得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哈利,是的,哈利。因为他,我选择了你们这一边,但布莱克没有说错——我想他确实说了吧?”斯内普在冷笑,他的目光阴毒刻骨,“‘斯内普可不在乎什么正义邪恶,那个鼻涕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从学生时候就能发现了,他想要权利快想得发疯了……我得说这样的心态很危险,我恐怕什么时候,我们就得面对一只来自背后的利剑啦——’”斯内普用冷冰冰地语调重复,“给你们提个醒,波特,说人坏话的时候最好找一个隐蔽一点儿的地方,或者离我家远一点,免得将来所有巫师都知道你们是一对长舌妇……好了,他没有说错,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只要他。”他慢慢地说,“现在,让开,或者我们可以提前解决学生时代的恩怨。”
一半是尴尬一半是愤怒,更多的还有对哈利的担忧,詹姆同样拔出魔杖:“你以为我会怕你?”
斯内普索性不说话了,他手里的魔杖如蛇一样抖了一下,昏睡咒和缴械咒就冲面前的人射去。
詹姆立刻给自己加了一道盔甲护身,并像之前所有的战斗一样先旁边躲去,拉开两人的距离——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判断错了,因为斯内普根本没有理会他:抓着魔杖,头发油腻腻的男人看也不看他一眼,一个箭步壁炉旁抓起飞路粉,就要洒进火焰——
“等等!”莉莉突然发出尖叫,“看!魔法金币!”她没来得及说出到底怎么样了,但这并不重要,不论是就要踏进壁炉的斯内普,还是防备着斯内普的波特,甚至是傻坐在沙发上的伊尔和德拉科,所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被莉莉拿在手里的魔法金币上。
魔法金币在发烫,它的颜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它身上的花纹再一次发生移动,它们在扭曲、聚合、变形……
“St。 Mungo's……”詹姆喃喃着,“圣芒戈?”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下,绿色的火焰腾起,斯内普消失在了壁炉中。
莉莉一声不吭,跟着冲进了壁炉,詹姆也想冲进去,但最后一刻,他记起来西里斯说要过来,只得再跑回茶几拿起双面镜,吼叫着让对面的人直接去圣芒戈——
这是一间光线明亮,但拥挤而吵闹的大厅。
进入圣芒戈,斯内普环视大厅,下一刻,他冲站在楼梯旁,神情带着焦躁的女士大步走去。
“朵拉?奥古斯都夫人?”他问。
那位金色头发湖绿眼睛的女士明显怔了一下,然后她试探地问:“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没有废话:“哈利是不是在这里?”
“是的,是的……”朵拉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斯内普以及后面几个跑进来的人,说,“我带你们上去,哈利的情况很糟糕,治疗师已经在努力了,但是需要家属的意见……我在他手里发现了这个,”她将魔法金币递给斯内普,“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莉莉强撑着笑容和朵拉客套两句,但气氛依旧显得沉闷凝滞。
朵拉也体贴地不再说话。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六楼的治疗师,斯内普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哈利。他正躺在最外边的一张床上。一位绿袍的治疗师站在床边,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病人。
“哈利……”斯内普恍惚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定了定神,粗暴地推开身前的人,快步来到床边握住哈利的手。
那只手是那样冰冷,像冬天的黑湖的水,阴冷冰寒,冻得人全身僵硬。
斯内普的目光仓促地在哈利身上移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能安慰自己的东西——可是他没能找到。躺在床上的人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心跳和呼吸都微弱到了极点,就像下一刻就……
斯内普的嘴唇在颤抖,他费了几乎全部的力气,才让自己说出的单词串联成句:“他怎么了……?”
“不太好。”治疗师实事求是地说,“魔力几乎耗尽了,并且他身上有被夺魂咒控制的痕迹,这可能让他的大脑受到损害……还有,”治疗师继续说,“孩子的成长是需要汲取魔力的,现在他体内的魔力不够——”
“会怎么样?”斯内普似乎冷静下来了,他抬头问。
“很难说。”治疗师有点犹豫,“你们可以留下孩子。这不会导致生命危险,但是有很大可能,他会变成哑炮。因为体内的魔力被过度抽取。”
“拿掉孩子呢?”斯内普紧跟着问。
也许是因为斯内普的态度太过直接,治疗师看上去很吃惊:“我想你应该知道,拿掉孩子之后,他很可能——80%以上——不会再有孩子了吧?”
“我对此万分明白。”斯内普冷漠地说,“我只想知道,如果拿掉孩子,他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危险……不必要的危险……”他低声自语。
“不会。”治疗师肯定地回答,“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并且他的魔力有可能突破限制,变得更强大充沛。”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哈利,小心翼翼地抹去他脸上的一道擦痕……接着他抬起头:“你还在等什么?”
治疗师摸摸鼻子,拿出一份羊皮纸:“我需要他的亲属签字——家人或者在魔法部登记过的伴侣。”他特意说明。
正要上前的斯内普停了下来,他看向詹姆。
詹姆走上前正要签字,治疗师又说:“对了,在你们来之前,他还清醒着——他的意见是留下孩子。他一直在说‘救救他’……”
詹姆的手抖了一下,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丑陋的伤疤,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斯内普。
斯内普只看着哈利,但那张在灯光下,如雕像一般冷硬刻板的侧面,已经将什么事情都说得清楚明白了。
詹姆重新看向羊皮纸,他不再停顿,干脆利落地在羊皮纸上写上名字。
治疗师没有多看,他收起羊皮纸,立刻招呼自己的同事:“马上准备,瑞格,罗蕾娜——马上!我们需要一个单独的隔间!还有魔药,强力昏睡魔药,不要让病人中途醒来了!快一点快一点!马上准备——”
魔药送过来了,数个治疗师忙碌起来,斯内普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手推搡到了后边。他看着那些治疗师按住双手,撬开牙关,将药水喂进哈利的嘴里……
一直昏迷着的人醒过来了。
当斯内普意识到自己再一次看见那双翠绿的眼睛时,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试图靠近,试图碰触。
可是穿绿袍的治疗师挡住了他。
接着有声音响起来:“快点快点!全部喂进去——不要让病人清醒!”
斯内普陡然大怒。他从两个紧挨着的治疗师的肩膀上的空隙看见了哈利,他看见躺在床上的哈利呛得直咳嗽,背脊就像不堪重负那样弯曲起来,但他还是极力地伸出手——他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张合嘴唇试图说话——
他朝他伸出手。
他看着他。
他在对他说Help him。
——救救他。
——救救我的孩子。
所有的聪明才智,所有的能力手段在这一刻都不管用了,斯内普像一个木头桩子那样被人推来推去,他靠近病床,病床又离他远去,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双眼睛,看见那双眼睛由亮转暗,像蒙尘地宝石,黯淡无光。
那只艰难地伸向他的手也无力地落下了,像是主人终于放弃,不再追逐……
斯内普慌乱起来,他挤上去牢牢地抓住那只手。
可是那只手冷冰冰的。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力地握着,用力地握着——
然后,他听见有小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西弗。
——西弗勒斯。
他被推开了。
病床消失在隔间,声音也随之远去。
斯内普退后几步,他的小腿撞到椅子,跟着跌坐下去。
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消失了。
一直站在门边的朵拉移开目光,她来到莉莉身旁,将一封信交给对方:“这是刚才寄来的,我想你们应该先看看。”
莉莉道谢接过了,她拆开信,只看了两行,手指就开始发抖。
朵拉轻声说:“我刚才给魔法部写了一封回信,他们决定三天之后再来。”接着她向莉莉告辞,转身往楼下走去。
时间接近凌晨,灯火通明的走廊显得空旷冷清。朵拉走过转角,正要向楼梯走去,却听见她手边微微敞开的茶室内传来交谈的声音。
是在说哈利的事情。
朵拉的脚步慢了下来。
“……真可惜,那个孩子。”一个声音说。
“非常健康,甚至能感觉到魔力的流动……”又一个声音说。
“都已经成型了。”
“也没有办法。”
“可是现在都还有生命的迹象……”
交谈的两人离开茶室了。
朵拉站在转角的阴影里,久久驻足。
仿佛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又似乎只有一个呼吸的短暂。
当绿袍的治疗师再一次出现在斯内普眼前,当斯内普确信自己听见对方说“没有问题”之后,斯内普终于从黑白无声的世界中挣脱出来了。他哑着声音对治疗师说了谢谢,就快步朝治疗师告诉的那间病房走去。
近了,更近了。
心脏快速跳动,血液开始奔流。
他推开房门——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但另一位病人出去了。
坐在床上的哈利将目光从窗户上收回来,他的视线和斯内普短暂接触,又立刻移开了,他看向随后从门口走进来的人,在看见德拉科的时候,他多少带着些欣慰:“德拉科。”
德拉科垂着头站在哈利床前,一副等待审判的模样。
但哈利只建议他回学校,或者回家。
莉莉走到哈利床前,她轻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不太好,”哈利老实说,“不过问题不算非常大,治疗师说我在这里休息几天就好了。”
“关于……”莉莉犹豫着,看上去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哈利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