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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一统武林?”东方语气既是不屑也是气氛,“就凭他?”
令狐冲想了一会儿才说,“你特地请我们来,告诉我们这些,是要我们去阻止他?”
“这也不难,要是统一了武林,谁知道他有没有心思真的去一统天下?”听令狐冲那么一说,东方才想起来,这秦轲是朝廷的人,不会那么单纯的跟自己说武林事,必然是害怕岳不群计划完成,真的威胁到了大明江山。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能活着,我一定会给江湖朋友们一个交代。”秦轲忽然笑得万分妩媚,似乎在期待着那一天。自古江湖多异士,然而凭借江湖力量去颠覆朝堂,唯有失败一个下场,现在秦轲紧紧是个恒山派的弟子,都能收集到这些信息,如果岳不群真的壮大到敢和朝廷正面冲突,恐怕他自己也危险了。
“反正有任我行在,他俩刚好凑一对。”令狐冲有些烦躁的一口闷下,天下第一有什么意思?一统江湖又能如何?为何那些人偏就看重这些虚名。
“连你师娘也这么劝过岳不群,结果不还是为了他下山寻你?”秦轲依旧慢悠悠的倒着酒,脸上已经染上几分醉意,偏偏说话锋利无比。
“师娘她……怎么也会看不开!”功名利禄,要它何用。
“不是看不开,只是,她是岳不群的妻子。”秦轲浅笑,也是棋子,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丈夫的心思,只是相比之下,她宁愿相信岳不群是为了江湖太平天下安生才做的五岳掌门,才想着踏平魔教,以慰苍生,她选择相信、支持她的丈夫,所以她才会下山去寻她的冲儿,希望他“迷途知返”,殊不知被迷惑的是她自己。
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令狐冲醉了,直接拿着酒壶对嘴里倒酒。
“二位,可要随我去看看刚才那人,兴许审问已经出了结果。”
“不必了,多谢。”简简单单两句,东方不愿多留,扶着已经酒醉的令狐冲回去,送他们进来的小厮想要帮忙,却被东方的眼神唬退。
“看样子令狐冲公子真的醉了。”刚才帮忙的黄衣女子看着令狐冲摇摇晃晃的归去忍不住发笑。
“人是醉了,心却没醉。”秦轲只是呵呵一笑。
坐在车上一颠簸,令狐冲便醉得更里害,推开东方扑在窗子上吐了个干净,东方心疼的给他拍拍背,又拿来清水想给他解解酒。
自从两个人离开嵩山,在这一段时间,令狐冲每天跟他在一起,虽然也喝点酒,但是一次都没有醉过,更别说醉成这样,心想是今晚秦轲说的那些,刺到了他心里,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师徒情分,若是放得下,那一夜就会在自己找岳不群的时候下手斩杀,只是终究不忍心。
“来,喝点水。”看着令狐冲吐完了给他把嘴巴擦干净,也不嫌弃他一身的酒味,就拿着清水给他喂,令狐冲喝了两口清水有开始咳嗽,吓到的东方连忙丢下水壶又给他拍背,谁知道令狐冲直接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总觉得令狐冲现在就想一个被爹娘骂了的孩子,或者说,是被爹娘离弃的孩子,岳不群夫妇将他抚养长大,教他武功,对他来说本就是父母一般的存在,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也清楚他心里难受,但是绝不会说出来,可还是忍不住问。
“小娘子。”睁开眼睛,令狐冲眼里一阵朦胧,东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静等着下文,谁知道令狐冲直接扑到东方怀里揽住他的腰,又喊了一声,“小娘子。”
“我在。”东方摸摸令狐冲的额头,没有发烧,该不会是醉糊涂了吧?
“东方……”也许是醉了,喊了这样一声,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含糊不清。
“怎么了?”令狐冲很少叫他东方,大多是娘子、小娘子,全名只叫过一次,当初下黑木崖和他撕破脸那一次,此后两人独处,令狐冲从没有这样叫他。
“东方,回去之后,你就收拾收拾,走吧,别让逍遥王久等。”轻轻吻着东方的手,嘴里却在劝他离开。
“我不急,你今晚是怎么了?”不是醉了么,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东方,”令狐冲软软的趴在东方腿上搂着他的腰,语气却已经不再迷糊,他是喝了不少酒,但是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你是天下第一,也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现在这个样子,让任我行踩在你的头上,任盈盈也任由他爹胡作非为,你是怎么也咽不下去这口气的,也对不住你那些老兄弟,既然如此,你就去吧,趁早解决那些事。”
“相公,我不急,等你……”东方还想在说些什么,令狐冲却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小娘子,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我笨,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你是天下第一,我遇着你的时候,你就是了,你要统一江湖,我是帮不了你的,但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你觉得日月神教的事情要去解决,就去吧。”
“相公,我不急的。”有些心疼令狐冲,他现在的状况,自己怎么忍心就这么离开呢?起码要等两天,等他好些,再去……
“去吧,逍遥王等你好多天了。”令狐冲淡淡一笑,“你也为了我耽误不少天了,我没醉,只是心情不好,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你不用担心我。”
“我……”开口还想挽留,却发现令狐冲说的都是实情,若不是今晚有秦轲的宴请,说不定已经走了,逍遥王来的这些日子,自己一直有些着急,只是看着令狐冲的样子,不忍开口罢了,现下令狐冲已经这样说了,自己或许……
“去吧,早去早回,别让为夫等太久。”躺在东方身上伸出手,捏捏东方的脸颊,“娘子太久不归家,为夫会着急的!”
“尽瞎说!”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一更,然后……某泽要离开几天,集体活动是必须参加的……而且,留言少的太让人寒心了吧……某泽只是更得有点慢而已啊……
☆、今宵别后
天微亮的时候,令狐冲忽然惊醒,转头去看,小娘子正坐在窗前,握笔描眉。
窗外依旧昏暗,微弱的曦光透过支开的窗子洒了进来,勾勒出小娘子细细的脊背,令狐冲眯起眼睛,看着坐在窗口的娘子觉得莫名的安静,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小娘子穿的未免单薄了些,想要直接起身扑到他背上,谁知刚坐起来头脑里一阵崩裂的疼痛,身体也支撑不住的趴了下来。
“嗯,你醒了怎么不说?”亏得小娘子及时扶住,才没有直接摔下去。
“唔,刚好醒了,打算抱抱小娘子。”换个舒服的姿势枕着,继续说道,“不过这样被小娘子抱着还真舒服!”
“平时抱得也不少!”笑呵呵的给令狐冲整理着头发,俩人相处,都已经习惯了这些亲密的行为,只觉得心头暖暖的,柔软不愿放手,一想到要去处理日月神教的问题,忽然心生出一股厌恶。
“什么时候走?”
“天亮吧……”小娘子望望天色,脸上生出一抹忧愁。
“呵呵,别让他们久等,都是你的老兄弟。”头还疼着,令狐冲勉强睁开一只眼睛也不得不闭上。
“头还疼么?”
“有点。”小娘子的手按在令狐冲的额头,令狐冲就按住小娘子的手,“昨晚任性了。”
“没什么,想喝就喝点吧,酒窖里还有,小心身体就好。”知道令狐冲嗜酒如命,也不想管着他,就怕他又喝多了。“我叫厨房做了醒酒汤,差不多,叫他们给你端一碗吧。”
“娶到小娘子这样的贤妻,我还真是三生有幸。”
“你啊,喝汤都塞不住嘴。”一边给令狐冲喂醒酒汤,一边忍不住抱怨,令狐冲这次倒是自顾自的笑着,也没有回嘴。
只是眯起眼睛享受着自家娘子的照顾。
“再睡会儿吧,天还早。”天色依稀是薄冥,或者说倒是显得更加昏暗了些。
“你什么时候走?”令狐冲躺了下去却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若不是宿醉,自己也该起来了,娘子这样打扮,怕是真的要走了。
“不急,还有会儿,你先睡吧。”
“嗯。”确实还在头疼,也就不想多说,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正烈,令狐冲喊了两句,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怎么了。”
“现在什么时间了?”看这日头,怎么也是晌午了。
“已经是巳时了,老爷要用午膳么?”
“小娘子走了?”令狐冲私下看了看,东西还在,人却不在了,房间里撒着阳光总觉得空荡荡的。
“夫人一早就跟客人一起走了。”
“怎么不叫我一声?”有些不满的做起来,托早上那碗醒酒汤的福,自己现在已经不头疼了,只是有些烦躁。
“夫人走之前交代了,老爷昨天酒醉,今天要给您好好歇歇,不许我们打扰到您。”丫鬟有些委屈,这家的主子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行,你下去吧。”挥挥手,也不再追问,知道小娘子是为自己好,但是临走没能见一面,总觉得少些什么。
“那……午膳……”有些犹豫,厨房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传。
“先不用了,你们下去吧。”看着丫鬟离开,令狐冲换好衣服,在窗前坐着喝了几杯茶。
窗前正摆着小娘子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铜镜,脂粉已经收了起来,令狐冲一个个揭开盖子看了看,又一个个摆好,这才叫人用了午饭。
远处有山泉鸣响,琴声都显得无力,秦轲索性放下琴来,静静坐在亭子里,愣了一会儿才扭头向后喊道,“令狐公子不来歇歇?”
“不用了,看见你在这,倒是觉得放心了不少。”令狐冲只是觉得要来确认一下,秦轲要是也离开了,也许他就该去找小娘子了。
“呵呵,我就是不在这里,也不会去日月神教。”秦轲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酒杯,“要来一杯么?”
“不用了。”摇头拒绝,“我从黑木崖上下来,就看见了你。”
“所以怀疑是我暗地里要对你家小娘子下手,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秦轲总觉得好笑,是又如何非又如何,既然不肯跟过去,现在又何必这般放不下?
“那一次,只是偶尔,况且那地方离黑木崖也有些距离。”秦轲淡淡饮尽一杯,“日月神教的事情,我向来只是听闻,从来不会插手,但是你要是晚来几天,也就看不见我了。”
“你要去哪?”秦轲也不是随便乱跑的人。
“也不好说,可能是华山,可能是省城,也可能是京城,总之不会是留在这里。”
令狐冲也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你不是说恒山派要你去华山么,现在又要去别的地方?”
“呵呵,你也知道恒山派其实不信任我,而且华山派太热闹了些。”秦轲低头看着杯子,好像小小一只酒杯也是精雕细琢能看出许多门道一般,“可以的话,你倒是应该去看看,毕竟是你长大的地方。”
提到华山派,令狐冲一时无语,自己自幼被岳不群夫妇收养,进入华山派,身为首徒,对那里的一山一水都记忆分明,但是现在却要与自己的师傅为敌……
“岳夫人有找你,你要是想重回华山派倒也不难。”想起昨日收到的消息,秦轲掬起一抹笑容。
“华山派……”令狐冲仰头望了望四周的悬崖飞鸟,自嘲般一笑,“算了吧,我是回不去的。”
“既然不去华山派,就跟我去一趟省城如何,前几天你拜托的事情,有结果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秦轲也不意外,一边是自己的师父师娘,一边是他家娘子,只是这样他或许会困惑,但是一边是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一边是自在逍遥,这样的对比,令狐冲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旭日令找到了?”自己主要是为了那面令牌。
“嗯,还有其他东西。”秦轲笑了笑,作假也要做的像一点。
“是不是还有几件衣服?”小娘子亲手绣的松下闲鹤,修竹流水,自己可是记着的。
“嗯,有好多件,还有一些珠宝首饰,金银细软。”秦轲想了想,这里的知府倒是也敢做,藏了这么多好东西。“哦,对了,还有几本古籍书画,有没有你要的?”
“呃……应该没有。”看样子秦轲找了不少东西回来。
“有时间跟我去一趟吧。”
“现在去行么?”反正自己回去也是闲着,不如先把东西拿回来。
“这里离省城不远,走官道今天夜里能到,但是到了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去库房查看,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去?”
“不必了,今晚能到就行,明早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