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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有风险,这个李县令可是已经注意你了。”
李长雨虽然感觉这老秀才很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晚上,周夫子回到住处,静静地坐在院中好久,如一尊雕像,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期盼着什么,夏夜的燥热让他古井无波的心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青木和张槐回到家,老远就见小石头在郑家院子里对着他们挥手,待二人进院,就见菊花正和刘云岚坐在桃树下低声说着什么,杨氏、郑长河以及张大栓一家、赵三一家人都在。
见他俩回来,赵三忙问道:“咋样?那狗官走了么?可难为你们了?”
青木直接走到刘云岚的身边,对她笑一笑,和她挤在一条板凳上坐下。板凳有些短,不免有些坐不稳,他便伸臂环住她的腰部,搂住她靠紧自己。
刘云岚见他当着这么些人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不禁有些惊讶羞涩,慌忙四处一扫,见大家并未注意他俩,正在等待青木和张槐回话哩,方才松了口气。
张槐也来到菊花的面前,她赶紧将赵清屁股下的小板凳抽出来让他坐,自己把赵清抱坐在腿上。
张槐坐好后,看了青木一眼,叹了口气主动说道:“走了,还把小燕也带走了。小燕娘都哭晕了哩。”
众人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何氏更是难过——小燕娘可是求过她哩,不过就算她答应了,结果也是一样。
张槐忙安慰大家,说小燕未必就回不来,又将周夫子的话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菊花听了有些发怔,想着那个爱美的小姑娘,这一去还能回来吗?说实在的,这件事比贪官加税还要让她无法忍受。千思万想,不知如何。
在任何朝代、任何国家,即便是换了一个时空,都不乏这样的不平事。她前世的时候,无论怎样完善法制,领导者也竭力想让底层人得到各种保障,但是,各样不平事还是层出不穷,让人看到麻木。
因又说起李县令今天来到郑家的情形,青木立时又愤怒起来,他霍然转头紧盯刘云岚。
刘云岚惴惴不安地望着他,生怕他怪自己今儿害他丢脸。谁料青木看了她半响,忽然笑道:“往后你就这么说话行事好了,反正我不嫌弃你。”
菊花刚好把思绪拉回来,闻言瞪大眼睛舂着哥哥;赵三哈哈大笑,小石头也是乐不可支,笑得刘云岚脸都红了。
张槐对菊花解释道:“这李县令要在任三年,谁知往后会发生啥样的事情?嫂子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他跟青木从小玩到大,最是了解他了,青木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刘云岚这才放下心,不觉心里甜蜜,抿嘴笑对青木道:“怕是有些难哩。我今儿本来是有些害怕的,后来见了那狗官,就气得恨不得咬他一块肉,所以就想跟个泼妇似的骂人,骂了也觉得很舒坦——因为我心里是对着那狗官在骂哩。要是平日在家也这样,我······我······怕是容易忘哩。还有,走路外八字也难受的很。”
菊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确实有些让嫂子为难了。这种乡下村妇形象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且也跟本人的生活习性有关,至少她娘杨氏就没这么难看,更不要提还是新媳妇的刘云岚了。
菊花就出主意道:“也不要刻意地去装。云岚姐姐你就在外人跟前泼辣一些就成了。熬两年,就不用装了。”
那时候就算不变丑陋,怕也会“泯然众人矣”!除非她再跟菊花以前似的经常做面膜保养,否则就难恢复。
杨氏却道:“我觉得不用装——好好的在家过日子装那样干啥?云岚说的对,就是装也装不像的——心里没气哩!你们不要瞎琢磨,尽管放心好了,只要一见那些官大爷,她就自然变成泼妇了。任谁碰见那狗官都想骂人哩。骂人还斯文干啥?当然是跳着脚拍着手骂才痛快了。是不是这样,石头娘?”
石头娘跟何氏都是爽快的,闻言横眉瞪眼道:“怎么不是?要是我的话,今儿非得骂出祖宗八代来不可,哪里还要装?云岚,咱乡下媳妇,有时候就要泼辣一些,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下回再有人对你这样,也甭管他是官还是民,你就逮着他打滚撒泼地大骂,一骂就出名了。往后就没人敢惹你,也不会当你是啥美女了。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道在屎尿中
青木听了却用鼓励的眼神瞧着媳妇,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平日里也不大多话的,你就泼辣些,咱也少吃些亏。”
刘云岚又是好笑又是脸红地瞧着他点点头。
张槐怪异地看看菊花,努力地在心中勾勒她跳脚骂人的形象,却怎么也勾画不出来。心道,还是蒙着面巾吧,菊花不会骂人哩;就算她骂,也骂不出嫂子那威风!
菊花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理他,只是逗着怀里的赵清说话。
赵清眨巴着黑眼睛,天真地问道:“菊花姐姐,你会骂人不?要不你明儿教我跟泼妇似的骂人吧,也能少吃些亏。”她竟然把青木的话听了去。
大伙哄然大笑,石头娘也瞅着小闺女直乐,菊花便对她说道:“这个不用教,没听你娘跟我娘说么,一生气自然就变成泼妇了。”
说笑了一会,张槐郑重地对菊花和刘云岚道:“这些不过都是小手段,重要的是你们往后不要轻易出门,下塘集更不要随便去了。赵三婶,以后赵清也要看好了,别跟放鸭子似的由着她到处跑,如今可是不太平,咱们小心点没错。”
菊花点头道:“这话说的是。三婶,有些人专门拐了小女娃去卖哩。往后你要看紧点她,你忙不开的时候就把她送我这来,我干家务带着她也是一样的。”
赵三两口子顿时变了脸色,石头娘急忙道:“我晓得了。石头·听见没?往后不要带着妹妹到处乱跑,见了生人躲远些。”她如今又怀孕了,不大能顾得上一双儿女,只得让石头带着闺女玩。
菊花看着她叹气,心道·这跟生鸡蛋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生,要是不先攒点家底,光养娃都能变穷。赵三叔还算好的,两个娃之间都隔了几年,这样大的能带小的;有那生的密的,真是一窝一拖。
赵清骨碌转着眼珠,忽地扬声道:“娘·我往后不乱跑·就在家帮你扫地干活·你就专心生小弟弟好了。要是有空闲的话,我就到菊花姐姐家来玩,跟她学针线、学煮饭。”
众人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都笑起来。
赵三乐呵呵地说道:“我闺女就是乖,都不要人操心的。”说完还瞥了一眼小石头,心道妹妹可是比你好多了。
张杨瞧着小女娃一副大人样,郁闷地说道:“你好忙么?说啥‘有空闲的话,。连个笤帚也拎不动,咋扫地?”
赵清听了他的话没有生气发急,却笑眯眯地对他道:“我爹帮我扎了把小笤帚·我就能拎得动了。我家的屋子和院子都是我扫的哩。杨子哥哥,我能干好些活计哩。你不要长那么快,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嫁给你好一些,你又不是我哥哥,又念书识字……”
话未说完,所有人已经笑得东倒西歪,张杨红着脸转头不理她。
何氏乐道:“嗳哟哟!这是咋说的?咋想起来的?我倒想你这样的儿媳妇哩,就怕你杨子哥哥等不及。”
赵三连夸闺女眼光好·又说让杨子哥哥长慢些怕是不成,等你长大了,他就要老了哩。开玩笑归开玩笑,谁也不会将小娃儿的话当真。
童言稚语暂时让人忘却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等人一散,各自回家,想起被带走的小燕,那心头仍然如同蒙了一层乌云,心情无法明
这一天清南村的人都没有好好干活,被不安搅扰着,不能定下
张家一家人回到家,张大栓见天还早,就扛着锄头去田畈看水去了;菊花则和张槐到后院忙活。到底是新婚不久,虽然一样的种田喂猪、伺鸡养鸭,忙碌中却多了些幸福甜蜜的味道。
热情洋溢的夏季,菜园子一片别样风景,高低相间,各色间杂,疏密不一。
紫红的长茄子一条条悬挂在绿色的枝叶下,泛着釉一般的幽暗光泽;辣椒地里色彩就丰富多了,红辣椒、青辣椒、半青半红的紫褐色辣椒,衬着尖尖的辣椒叶,好看的很;豇豆架子上全是一条条的豇豆,如绿绳带;黄瓜架下也是内容丰富,不过需要仔细搜寻,方能在茂盛的藤蔓间发现那些黄瓜,或直或弯,浑身布满细小的尖刺,顶端还带着花萼。
南瓜并未搭架子,那藤蔓在墙根下蔓延,极为密实,遮住了一大片土地,要找南瓜的话,需要扒开浓密的藤叶才能看见;扁豆则张扬的很,爬满了东边的墙头,余下的空心菜、小葱、韭菜等也是青绿喜人。
菊花巡视了一番,先摘了几个茄子,又揪了一筲箕嫩嫩的青辣椒,并一些豇豆和一个小嫩南瓜攒着槐子就挑来一担掺了水的淡粪,挨个地将茄子和辣椒都浇了一遍,又往南瓜四周的土壤泼了一粪瓢——ˉ挨着根部容易冲死。
张槐忙碌不停,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臭味,他抬头对菊花道:“你去洗菜吧,我把剩下的浇完就来了。”
菊花蹲在另一垄尚未浇粪的辣椒地旁,查看那些悬挂的红辣椒,大部分都还是青红交替,只等红透了,就能摘了磨辣椒酱,闻言笑道:“我再瞧瞧。这辣椒结的还好,没像去年那样长好些虫子。早上浇一遍水,辣椒秧一整天都精神很哩。”
她知道张槐不想自己闻见这臭味,所以让她先出去,可是她并不以为意。
这万物轮转最是奇妙-,终极的废物中蕴含生机,庄子所谓“道在屎尿中”即是指的这种情形。
今天傍晚这么浇一遍,几天后,这些菜就会蓬勃旺盛地展放它们的生命力,那一茬菜收获下来,根本吃不及,只能腌制或是晒干后储藏起来。
其实,那些吃橡子果、稻糠和玉米秆的猪拉出来的粪,比城市的垃圾桶散发的味道要好多了,一定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就是“化作春泥更养菜”。
人也一样。曾有人研究表明,无论男女,想要身体散发出的体味清爽无异味的话,就不要吃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果蔬五谷等是最好的,还有清水。若是脂肪肉类吃多了,拉的屎都要臭三分。
槐子见她不去,也不强她,隔了一会儿又问道:“这南瓜还小,炒了吃么?等它长老了,又粉又面,我喜欢吃这样南瓜煮的稀饭哩。”
菊花道:“放心,还有好些哩。我摘掉一些嫩的炒了做菜,剩下的肥料充足,才会长得更大。到时候我做南瓜饼给你吃。”槐子微笑点头。
过一会,槐子会再叫她一声,问另外的问题;有时喊一声“菊花”,等菊花抬头看向他,他却又无话可说,只是对她灿然一笑。
他并无重要的话要跟她说,只是想喊她而已。眼睛里看着她的身影,耳朵里听到她清脆的声音,那心里就无比的踏实、安心,浇菜也倍儿有劲,满园的果蔬也令人觉得生动美好;菊花见他不说话,也不诧异,同样回以笑容,再低头扯去辣椒行距间的杂草。
这么一问一答的,不时又相视一笑,散发着臭气的菜园中也洋溢着甜蜜的生活气息,一样的和谐自然。忙碌了一会,菊花才提着篮子去河边清洗。
下晚的河边,稍稍比别地要凉润,青柳飘荡,微风携带着水草的气意扑面而来,洗衣的青石板余热散去,蹲在上面看着这清洌洌的河水,旁边的水草冷翠阴湿,观之心头一片清凉。
这也是菊花为何夏天喜欢到河边洗菜洗衣的理由——往河边一蹲,心头的燥热就散了,再用手撩拨那清水,更觉舒爽。
槐子随后从河岸上跳下来,蹲到菊花的身边,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往这河边一蹲,心里舒坦了好些。”他手里攥了条布巾,不过并未急于清洗,想等菊花洗完菜自己再洗——他可是刚浇粪的。
菊花瞥了他一眼,心头温馨,轻轻地说道:“看见这水,啥烦恼都要减三分哩。”她初次来到这个时空,就是蹲在这河边洗衣的时候,让河水涤荡那满腹的彷徨和不安的。
槐子注视着洗菜的菊花,认真地对她道:“菊花,你只管安心过日子,要跟往常一样才好,外面的事有我哩。听我爹说,他小时候的日子比这难捱多了,也是因为那时候这清辉的县令是个贪官,坏得流脓!就算当了官,也同样免不了烦心的事。夫子说,当官的人遇上了不平事,那就不是被勒索摊派、吃不饱饭这么简单了——那可是动辄就要家破人亡的。所以说,不管过啥样的日子,都难免有烦难事。”
菊花见他开解自己,微微一笑道:“嗳!我晓得。往后我只在家里种菜喂鸡,煮饭给你吃。”
槐子点头微笑,又细细地跟她说道:“其实,我们如今也没那么难。我跟你哥商量过了,今年的粮食只卖一点点,剩下的全藏到地下储藏室里;那些菜也要多晒些藏起来,再把银子也藏起来,冬天的腊